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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且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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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跛着脚走过去,抬手去触摸那道石门,秦玮说出“小心”二字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被烫得缩了回来。秦玮拉着我的手轻轻吹气,蹙着眉头道:“伤着没有,贯是冒失得很,女儿家皮肉金贵,怎么总不知道爱惜?”

    我叫秦玮又是责备又是呵护说得一愣一愣的,诚然,我是冒失得很,可他这语气却显得我们已经相当的熟络,熟络到对我的小毛病一清二楚的地步。不过他就这么握着我的手,低垂着眼眉,我虽然看不到其中的神采,大约也能想象,他眸中的波纹定是温柔到极致。

    而我从来没被哪个男子这般温柔地对待过,小心肝儿兀自噗通噗通雀跃起来。

    秦子洛痞气十足地在一旁打趣,“你二人进展得倒是挺快么,小玮,便是你有这份心思,可问过人家荆姑娘,许过人家没有?”

    我听他这话,心里猛得一悸,想到容祈其实就在外头,冷不防将手从秦玮手中抽回来,捏了捏裙角,低低道:“没事了,我皮肉粗实,不妨事。”

    秦玮空握着的双手还滞在那处,顿了顿,抬眼轻笑,他说:“那就好,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吧。”

    我避开他的目光自顾点头,听到秦子洛正经兮兮地说:“你们听,外头似乎有什么声响。”

    我抬起头来,仿着他的模样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因我脚底受了伤,站立时亦不大稳便,吟风和描红一左一右护着我。

    秦玮目中精光一闪,轻吐一句:“不好!”

    我自然没来得及追问个清楚,恍惚中只见一道黑影掠过,身侧的描红被拉着向后奔去,又是秦玮花枝烂颤的身影扑过来,揽住我的双肩亦朝那尽头的另一个方向奔过去。

    不过只奔了几步,便听身后一声巨响,携起飞沙碎石冲击而来。秦玮将我扑倒在地时,我只觉鼻尖嗅到一股强烈的火药气息,背后十分沉重,我隐约知道,危难时他用身体当做一道屏障,仔细将我保护起来,如百万珍宝细细收藏。

第17章 自在飞花轻似梦(八)() 
我在娇华殿的床铺上醒来,坐在一旁的描红身形臃肿,我细细打量过来,才领悟她大概是身子上缠了纱布。紫兰姑姑惊喜地快步走过来,连连唤了三声“小祖宗”,我便知道已经安全了。

    她将我小心扶起来,不住地关切着,又一勺一勺喂我吃药。喝罢汤药,我有气无力地吩咐紫兰姑姑出去,询问描红当日的情况。

    描红比我争气,虽然受了些皮外伤,好歹没有当场昏过去。她告诉我,那日容祈命人在石门上贴了炸药,将石门炸开后,便带着我们三人回宫了,秦玮和秦子洛也被送回家中休养。便是如此,描红当日也还是没能见到容祈本尊,只知道围剿百生堂是他一手指挥的,当时本尊却不知是在何处。

    这容祈还真是个玩神秘的高手,我甚至开始怀疑,他这一来二去的,是有意在躲着我。

    描红虽然在,却不见了吟风,我便顺口问了一句,描红的眼眶却是红了,半晌才低低道:“她……她当时躲闪不及,现下还昏在榻上……”

    我摇摇头回想当时的场景,我有秦玮护着,描红被秦子洛保着,堪堪没人顾得上吟风,也亏得吟风皮肉结实身手矫健,总归能躲上一躲,若是换了我和描红被撂在那处,此刻当是碎石、碎尸,傻傻分不清楚了。

    描红说太医已经给吟风诊过,好在并未伤及肺腑,将养几日应该就能醒过来。那便大家一起将养着吧,我瞧着现在这个光景,没个三五天的,我自个儿也下不了床。而我倒是也愿意多在床上躺一躺,一来弥补我这些天心灵和肉体受到的创伤,二来我心下明白得很,等我这身伤病养好了,也就是时候该同父皇和顾且行交代交代,针对时常溜出宫去撒野以至三番两次小命岌岌这样恶性,我当如何自省,日后又当如何严以律己。

    而我虽然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惊险和无奈,却更深刻的明白,这个嗜好我戒不掉。我只得一边躺在床上哼哼,一边思索此番当如何诚恳悔悟,以挑战他们对我的纵容极限。

    紫兰姑姑携一众宫人自然照顾的周全,我看描红行动也不大稳妥,便吩咐她不用伺候了,只消仔细照顾着吟风,她若是醒了也记着及时知会我一声。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宫中好吃好喝,饿了这么几日,又险些沦为别人的盘中餐,我适才感到往日吃腻了的山珍海味何其美味。

    其实做公主多么的幸福,绣绣花侍弄侍弄花草,安分守己颐养天年,身体安康平安是福,我这般喜好出生入死,实在是太不领老天爷的福泽。

    再一日便是重阳,我登高的愿望随之化为泡影,原本紫兰姑姑替我张罗着,在重阳这日前去靖王府拜会下秦老夫人的事情,也只得作罢。而这秦老夫人倒是有眼色,虽以身体抱恙为由,未能亲自前来拜会,靖王府也特特差人送了慰问我的礼物。

    两只锦盒,一只里头装了秦老夫人送的珍珠串子,寒酸是寒酸了点,我体谅她们孤儿寡母在塞外僻壤住着这么多年,手里头无甚宝贝,便也不吐槽了。另一只盒子里装的却是容祈亲自挑选的鸳鸯佩,鸳鸯佩,配鸳鸯,他虽然救了本公主一命,却也差点将我炸成渣渣,这份鸳鸯情我自然是不会领的,当即勒令紫兰姑姑差人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紫兰姑姑觉得我这个行为不妥当,我却是不悦了,我凭什么要顾及妥不妥当,便是我现在还没嫁呢,就要处处留意着他母子二人的情绪,嫁过去以后可不是要被憋屈死。我偏要那容祈知道知道我的脾气,莫说他剿了个菜人团伙,就是立了什么汗马功劳,他也就是我们顾家养的奴才,就是个吃软饭的。

    这么想着,我便觉得心里宽裕多了,至于我这些无聊的小心思,他容祈领会不领会,我便也不在乎了。

    我贯是喜欢自我安慰自欺欺人自以为是,我是公主,能奈我何?

    医女给我处理脚底伤口的时候,我分外的想念秦玮。诚然,此番秦玮和秦子洛勇闯龙潭虎穴救我于虎口狼牙我是该惦记他们,但我又不得不承认,我因受老天爷恩惠太多,因而并不是个知恩图报的各中豪杰,我惦记秦子洛无非是捎带着而已,真正惦记的不过秦玮一人罢了。

    说到我为什么惦记他,这个问题我思忖良久,终是勇敢地面对了自己的本心,我惦记他,约莫是瞧上他了。而我为什么要瞧上他,无非一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再有一份泰山崩于前后左右我自岿然不动的从容淡定,外加那时常流露又溢于言表的温柔坚定,我似乎没有理由看不上他。

    但是我看上他,这个事情又不大合乎章法,因我已经是个被许了人家的女子,我这枝牵一发而动家国天下的红杏,终是早早出墙了,这是个需悬崖勒马的事情。

    我心下惴惴,想找个人同我开解开解,思来想去,便只得随手抓了个紫兰姑姑。紫兰姑姑一生囚禁于深宫之中,深谙宫闱处世之道,绝绝是颗糊透了的老油子,便是连静太后对她都有几分敬重。

    但我敢将心事同她讲,不过是觉得她一生被宫闱囚禁,未能接触过情爱,因而言及情爱必定更加客观,讲的都是些大道理。而我此刻需要听的,正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需用些大道理将自己这颗懵懂的春心束缚着。

    我同紫兰姑姑说:“你同我讲讲当年冷宫里那位娘娘的事情吧。”

    我崇拜先皇,便热衷于他的各种传说,最热衷的便是其中风月。先皇一生最爱的女子,直至离开皇宫,也未能捞得半句名分,那时紫兰姑姑便是贴身伺候那女子的。紫兰姑姑说她虽是聪慧却也愚钝,身在宫闱之中,夫君是那万人之上的帝王,却巴望着真情真爱,终是被心中的情爱伤了自身,一去数年杳无音讯。

    后来说是在塞外无雁城觅得她的身影,却又再度与先皇擦肩,为平定漠北胡族的战事,毅然远嫁漠北。从此漠北臣服,先皇在人前威风,人后郁郁,亦闲置了后宫,终是在五年之后离世,未留下一儿半女。

    我不禁感叹,先皇原是个如此痴情郎啊,可放自己的女人嫁出去,这事情又委实窝囊了些。紫兰姑姑打断我的感慨,她与我说,这不该是我关心的重点,重点是,皇家的儿女想谈情爱是个奢侈的事情。

    人心万千欲望之中,其中最易断也最难断的,正是这个情欲。但对于我们这些站在欲望顶端的人,有情欲并非恶事,这把双刃剑,要么妥帖收藏,要么当断则断,便我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公主,不为自己的清誉着想,也要为皇家的体统和尊严着想。

    这信息量实在大了点儿,我一时半会琢磨不明白。紫兰姑姑给我打了个简单的比方,便如先皇所爱的那女子,她的故事告诉我们,爱一个人就为他嫁人,嫁给他或者嫁给对他有用的人。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紫兰姑姑问我爱不爱自己的父皇,我自然是爱的。但是我不可能嫁给自己的父皇,所以就必须嫁给对他有用的人,而父皇要我嫁给容祈,我却不知道容祈于家于国究竟有什么大用处。

    “姑姑,父皇当年为何要将我许配给容祈?”我狐疑。

    紫兰姑姑愣了愣,淡淡道:“大约是为了报答吧。”

    “报答谁?容祈么?他当年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娃儿。”面对如此惊天八卦,我自然要抱着锲而不舍的精神刨根问底。

    紫兰姑姑忽然鞠下身子,甚惶恐道:“奴婢失言,方才的话还请公主莫要放在心上,皇上既然将公主许配给靖王爷,必是有番良苦用意,那容祈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委屈不了公主。”

    唔,这老油子又跟我玩起外焦里嫩那一套了,我猜她大概也不知道个所以然,便是知道也没胆子说出来,我如此善解人意,自然也不会为难于她。

    瞧我,果然不是个强求的性子,我知道那原因该我知道,我便迟早就会知道,我也知道我既然孝顺父皇,就要听话嫁给容祈,自然这是在我无法一边尽孝一边推掉婚事的情况下。而在我还没有寻出两全之法前,我便只能按照紫兰姑姑说的,将那份刚刚萌芽的情爱妥帖收藏,至于不见雨露后,它是如何茁壮生长的,管它呢。

    想通了这个道理,我心情大好,待能下床以后,便招呼着宫人来陪我打马吊解闷儿。他们不敢赢我的,我也就认了,只当是磨手指头打发时间,总比绣花儿来的容易多了。

    娇华殿里搓马吊搓得风生水起,我混日子混得甚心安理得,却不知道今儿个吹的什么风,竟把顾且行的大驾给吹来了。

    他自然不是来陪我打马吊的,反倒是很不客气地掀了我的马吊摊子,冰块脸上冰块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恨不得冒着寒气儿,“你好利索了?”

    我抖抖眼皮,装出些柔弱,规规矩矩地福身:“多谢皇兄记挂。”

    顾且行打发了宫人下去,将我被吓得就快缩下去的身子拎住,命令似的说:“换衣服,随我走一趟。”

    “去哪里?”

    “逛妓院!”

第18章 相思休问定何如(一)() 
我被顾且行吓得腿软,生以为自己又闯了什么祸,因我实在无法相信,这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爷,如何开窍了要去逛青楼。即便是开窍了,一贯注重体统的他,也不会主动去做这种不上台面的事情。

    我便愣在原地,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将疑问吐出来,顾且行飞快瞪我一眼,拧着眉头道:“不是喜欢逛么,今日叫你逛个痛快!”

    我还是觉得事有蹊跷,不过我和顾且行的想法向来不对路,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是很正常的,可他既然对我提出了这样奇葩的要求,必也做了番强烈的思想斗争,我必须成全他。

    我在里屋换好衣裳,一瘸一拐地来到顾且行面前,他低头看了眼我的脚面,拎小鸡似的将我提出娇华殿,塞进早就备好的马车里。

    他这个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我心里还惦记着方才那手清一色,马车已经使出了宫门。猛然抬眼时,才看到顾且行正在宽衣解带。

    我便又愣了。他穿着素白的中衣,真丝绸缎流畅服帖,隐约可见其下分明的肌理。我从来没这样细致的打量过他,适才略略开始认同,顾且行确然是个有魅力的男子,整日面对这副英挺的风景,又要把持一颗近水楼台的春心,实在难为了东宫的侍女娥子们。

    我见他表情严肃,忍不住调他一戏,微探头道:“皇兄,你可记着当年你同我争那株血珊瑚,我在你肩上咬那一口?”

    顾且行拿着一件玄色袍子,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竟侧目回望与我,懒懒道:“你还想看看么?”

    “不必了,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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