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田园:丑夫种田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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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在晚风中显得清秀闲淡,惹人遐思。
“卫公子在想什么?”
她问。
“在下想起,小时候家中闹蝗灾的情形,那时日子过得苦,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会去吃,连蝗虫也不例外。”
那段日子伴随了他很多个年头,直到进入帝都,他都不能忘却没有食物的痛苦。
“蝗虫也吃?”君以柔脑中闪过一个年头,说:“味道可还好?”
卫宣苦笑:“那东西实在不好吃,与吃蜜蜂幼虫无异,带着些腥气,不过却是极好的果腹之品。”
“你们可是生吃?还是油炸?要不要撒盐巴、胡椒?”
她似乎对蝗虫极为感兴趣,问了许多。
“我小时候家中无米无油,抓住蝗虫都是生吃,哪里会去用那些调料,偶尔会拿火烤着吃,味道倒是比生吃的好,至少没那么恶心。”
他淡淡描述,君以柔听得却是一阵反胃,向来不喜欢这种虫子,怎能生吃,不过现代也有人会吃蝗虫,这东西吃五谷,营养倒是足,如果加上调料,兴许味道不会差。
“不如咱们抓几只蝗虫,试试看?也让你回味一下当年的味道。”
君以柔突然来了兴趣,她恰好从镇上买了些调料,便拉着卫宣在路旁生火,地上到处都是蝗虫,随意捡几只,卫宣拿木棍架上,以柔用调料加味,二人尝了几只,倒是很香。
卫宣见小丫头兴致颇高,幸好自己将刘岑的人引开,才有这种闲暇时刻坐在路边烤蝗虫,这丫头不拘礼,做事随性洒脱,性格也是极好。
他道:“味道可还满意?”
君以柔仔细品尝,点头:“加了盐巴、胡椒,遮住虫子身上的味道,还成。这东西如果做出来给难民吃,兴许可以救很多人的命。”
原来她是这样盘算。
卫宣点头:“可以一试。”
第87章 仁心渡众人()
四下忽的起风,路上一个人影也不见,卫宣嗅到一股气息,他扫视周围,眼神定在君以柔身上:“今日太晚,在下有事,先告辞。”
小丫头道:“再会。”
卫宣一眨眼便没了踪影,丫头没瞧出他是怎么离开的。
周围有响动,她警觉得朝路上看,果真有一人徐徐走来。
布衫宽松,身形挺拔,天暗看不清脸色,余一双眸子黑亮,能一眼瞧清楚,来人不是贺义是谁。
他看见路边生火的小丫头,先是一阵讶异,快步走过去,一阵肉香飘来,他动了动唇:“这是做甚?”
小丫头给他递过去一个烤熟的蝗虫:“尝尝。”
贺义见她给自己吃蝗虫,不大愿意接:“我不吃这个。”
“你不吃,那些难民可以吃,明日咱们去抓蝗虫,制作成菜式,教大伙吃,虽然这东西长得奇怪,但是能抵饱,而且营养丰富,灾民可能会接受。”
她将一只烤熟的蝗虫送入嘴,嚼巴两下,觉得味道尚可,贺义在她身侧坐下,眼睛望着面前的火堆,不知在想什么,不多时,捻起一只蝗虫送入嘴里。
丫头问:“可还行?”
男人品尝了很久,道了句“还行”。
他没吃惯这东西,入嘴时还有些拒绝,奈何媳妇也在吃,他便自然跟着她了。
二人将火堆熄灭,静静的往家里去,她出来大半日,晚饭便是那些吃下肚的蝗虫,倒也不饿,贺义在旁,应该是从山里出来,便直接寻她而来,担心小娘子路上遇见歹人,再如上回那般,可真要了他的命。
方才卫宣带人袭击金矿,被贺义抓个正着,双方缠斗一个多时辰,卫宣半路撤出,不晓得去了哪里,贺义心中怀疑,匆匆脱身,他心底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回家以柔也不在,便直奔荷花镇来寻她。
丫头一人在路边生火,倒是很奇怪,贺义听她说教灾民吃蝗虫,便放下心,小丫头的想法很多,来一出是一出,做事奇怪了些,他早已习惯。
第二日丫头寻陈桂花,让她帮自己抓蝗虫,陈桂花直接把三个孩子带出来,三个孩子正是调皮的年纪,满地的蝗虫,他们抓得高兴极了。
不多时,便抓了满满一大箩筐,看着挺倒胃口,陈桂花给拿进向兰的厨房,以柔已生火热锅,倒了些油下去,一筐蝗虫拿水洗过,大部分都死了,裹上面粉一炸,顿时酥香松脆,撒些盐巴和胡椒,还有上回买的孜然,满屋子飘香,因为看不见里头的虫子,大伙吃起来便放开许多,一盆油炸蝗虫片刻便见底。
陈桂花赞道:“这东西看着恶心,吃起来好吃,反正都是吃粮食,它们吃我们的粮食,我们把它们吃了,很划算!”
以柔淡笑,将空盆收走,剩下的油炸蝗虫便给村里还在的人家送去。
村长家接了一大盆,起先不晓得是什么,吃完才知是蝗虫,王承弟一阵干呕,骂道:“拿这东西恶心我呢!”
以柔赔笑:“我担心王大姐晓得了不敢吃,才没说,怎样,味道不错罢?”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担心被人否定,王承弟瞧她那样,道:“还成,味道不差,这东西你确定吃不死?”
“怎么会,都是吃粮食的害虫,又不带毒。”
说起带毒,便让人想起先前以柔吃坏肚子的事,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承弟当即脸色变了,有些不高兴,上回她男人污蔑自己给她下毒,可是让王承弟气了好多天。
杏子在旁冷着脸道:“谁东西有毒,你说清楚。”
君以柔才晓得说错话,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让大家放心吃我做的油炸蝗虫,王大姐和杏子可别生气。”
贺昌河在里间重重咳嗽几声,以柔晓得自己该走,便辞别二人。
她又去了白婶家,白婶虽然没收获粮食,却多亏自家还有些存粮,勉强过活,得了以柔一大盆吃食,开心得急忙叫上自己爷们和儿子,围着这盆东西吃起来,嘴里边吃边问:“这是什么,怪好吃的?”
君以柔瞧着她满嘴油,轻笑:“好吃么,那就好,这是油炸蝗虫,可有营养了。”
白婶和老头子张嘴结舌,待反应过来,立刻“哇哇”将嘴里的东西吐出,白婶道:“丫头,你逗我呢,怎么给我吃这个?”
以柔道:“这是好东西,可以抵饱,又有营养,以后大家遇见蝗灾,便不用饿肚子了。”
白婶嫌弃的将那个盆子推开,也不让儿子继续吃:“我可不吃,怪恶心的。”
她淡笑着告辞,那盆子留在了白婶家,等她饿肚子时,定然会吃的。
君以柔将剩下的一些送去了李秋月家,李秋月抗到现在没走,多亏君以柔时常救济,接了那盆油炸蝗虫,李秋月先是犹豫一下,见君以柔笑吟吟,便放心抓起来吃,倒没有那么讨人厌,而且味道还不赖。
君以柔想起了一些事,道:“嫂子,你要不要去我那里做工,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吃些稀粥还是有的。”
李秋月犹豫,现下自己没有客人,便没有收入,日常都是靠君以柔偷偷塞一点粮食给自己,她不晓得哪日就过不下去,先前多次拒绝二丫头的好意,现下接受,似乎已没有脸面了。
“我去那里该是不好罢。”
让她和其他工人住一起,坏了其他人的名声。
“我不要你做木活,你帮我在那里扫地做饭就好,住宿的话,另外收拾一间杂货间给你,只能委屈你了。”
“这多不好,我本是个没有脸面的人,怕让你名声不好听。”
“灾年大伙都吃不饱,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你没收入,更没粮食,怎么过?总得吃饭的罢,你去那里帮我好好看守铺子,有事及时告诉我,我倒还放心。”
“我真怕”她的动作停顿下来,面色忧虑。
“不怕,村里人都出外逃难,几个人认识你,就算认识你,你别和他们一般计较不就是,我在,你就好好干活就得了。”
君以柔给人莫名的安全感,李秋月终是答应下来,隔日便跟着自己主家去荷花镇,专门在那里做饭扫地,不过君以柔手上没有银子,李秋月便是一文钱没要,只求一个能吃上饭的地方过活。
君以柔做的油炸蝗虫虽然才让几家人尝过,不过蝗虫可以吃的事情瞬间传遍整个荷花镇,后来传到了郡里,难民们饿极,都抓蝗虫来吃,官家的压力也小了些,毕竟蝗虫漫天都是,要多少有多少,难民吃饱,流匪便少,治安渐渐稳定。
这场蝗灾,便悄无声色的度过去了。
第88章 变故()
这场蝗灾,便悄无声色地度过去了。
一晃就到了八月,以柔瞧着地里的蝗虫少了很多,动起了再种一茬水稻的念头。
贺义不同意:“蝗虫没走,再种也是枉然,何必费那个气力。”
“不种稻子,村子里的人冬天便吃不上粮食,到时候,会是一场更大的饥荒,便没有这回这么好收场。”
冬天没有蝗虫可以吃,山上也几乎找不到活物,天寒地冻,会有一场更严峻的饥荒等待他们。
君以柔脑中忽然想起了些事情,前世偶然读过几本农林方面的书籍,对于蝗虫可以使用农药进行防治,但是这个时代没有农药,她也不会造那东西,却可以利用鸡鸭等家禽来进行人工防治。
利用家禽防治效果虽然差些,但是大量养殖鸡鸭,总是有办法保护这一亩三分地。
她不太确定这法子会有多大效用,十分想尝试,贺义听罢未阻拦,连夜购买一批秧苗,第二日便下地插秧,同时,十余只鸡鸭也放入稻田中饲养,陈桂花和白婶、王承弟都来瞧君以柔做活,这回他们学乖,跟着君以柔学模学样,立刻动手插秧。
还停留在土地上的蝗虫,竟然被这群鸡鸭给吃光殆尽,家里也无须特意留出谷子喂养畜生,也是一举两得。
外出逃难的人们陆续回了贺家村,死寂的村子渐渐便热闹,大伙对冬天有了新盼头。
日子虽然清简,却过得有滋有味。
贺大沥的病情,却在荷花县放出桂榜时,突然恶化。
大早,贺勇便冲进向兰家:“伯母,你家成才中举人了,恭喜!”
向兰的手抖了一下,面上不敢相信,贺菊挺着大肚子扶住娘,也是十分惊喜:“我三弟终于考上了,这是大好事,咱家终于要出个官老爷了!”
贺勇说:“早上镇上来了个朋友和我讲的,桂榜一放出来,便看见成才的名字,可不是,赶紧准备准备,举人老爷该回来了!”
等成才到贺家村,自是骑着高头大马而来,胸佩红花绶,风光极了。
贺大沥在家时日无多,听闻三儿中了举人,也站在村口举目迎接,贺义带着君以柔站在父母身后,全村人都想一睹举人老爷的风采。
由远而近的一行队伍走来,领头的人敲锣打鼓,成才瞧见村里人都来迎接自己,白皙的面庞平添几分激动,眼眶红了红,笑意满满,跳下马,快步走到爹娘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爹、娘,儿子回来了。”
贺大沥已站不稳,看见三儿终于考中,不晓得是心急还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肺中一阵抽搐,吐出一口鲜血,贺义大步上前扶住他的身躯:“爹!”
贺大沥看了看大儿,生出一丝愧疚:“你可是还在怨我没有让你读书,我也快不行,你别记恨我,家里情况就这样,我只能选择让三儿去考功名,你是老大,我和你娘有私心,想留你下来,养老送终”
贺义眸色暗了暗,道:“我从未恨过。”
将人抱回家中,本来一场喜事,准备好的宴席,变成丧宴。
君以柔让贺义给伯父擦拭身子,她将亲手做的寿衣给伯父穿上,贺家村有规矩,守灵七日,女子不得上堂,所有人不得笑。
贺成才好似一夜长大,在他爹牌位前哭了许久,足足守夜七日,贺义瞧他快扛不住,成才死也不走。
几度哭晕,成才都坚持下来。
有时君以柔站在灵堂外面,怔怔瞧着贺大沥的牌位,想起这些时日的相处,前世自己死时,其他人是什么感觉,也许那个男人一滴泪也没有,婆婆更是避而远之,只有自己父母才会哭,血溶于水的亲情,自然比其他感情更值得敬重。
人事无常,活着的人更该珍惜现下。
贺义从灵堂走出,垂头看着灵堂外的女子,她眸中冷寂,不知在想什么,男人上前搂过她的肩膀:“不要太伤心。”
这似乎不是一个死者儿子该给的安慰。
君以柔轻声说:“我与伯父相处这些时日,也有一些感情,如今他不在了,我心中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有些动容,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是何等幸运。”
“生死有命。”
他的回答极其简单。
媳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