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贵女+番外 作者:十三酥(晋江14.03.29正文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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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湘正心神不宁的时候,门口突然响了响,她道是皇后来了,忙整肃仪容立起身来。
“你果真在这儿。”
姜池瞧着就是一副面冷心冷的模样,书湘乍一看见他三魂七魄就飞走一半,定定瞧了他好一会儿才知道蹲身行礼。
他凉飕飕地笑,抬手叫她起来,皮笑肉不笑道:“坐罢。”
书湘实在是拘谨又不解,太子不坐哪里有她坐的地方,且怎么来的不是皇后而是太子,到底是为什么?
是上天知道薛贵妃叫她给太子下毒,这是在制造机会么,连天也支持她下毒——?
书湘看着姜池咽了咽口水,袖袋里揣着的玉葫芦仿佛烫起来,烧的她浑身不安宁。
“怎么,本殿下的话你不听么?”姜池居高临下望着她,她的神情却怪异的很,他哼一声,“你坐是不坐。”
“坐,坐,当然坐。”在书湘的印象里,姜池只要哼一声就表示他要发火了,如何还敢逆他的意。
书湘坐定后,姜池趋身两手撑着圈椅把手把她拢在中间,神色难辨地道:“母后嘱我向你致歉,当年将你推进冰窟窿一事,你可还记得?”
这时候点头的话就表示她在记仇,但若不点头的话似乎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他的道歉了。这毕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皇后命令姜池来道歉,等闲他是绝不可能有这个觉悟的。
姜池没有理会书湘的犹豫,他冷冷地勾起唇角,“你想听我道歉?”话头一顿,“门儿都没有。”
书湘暗道幸好自己没有说记得,她把身子使劲地向后仰,很想提醒太子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男孩宁书湘了,他这么压迫地看着她实在没有道理。
“殿下,男女授受不清,且这儿又没有旁人,您这样比较…不合规矩。”到底是身份上有差距,若换了旁人她早动上手了,这会子却只能委婉地劝诫,实在有够窝囊。
姜池稍稍离远她一些儿,但仍是从上往下把她审视着,她面色未改,丝毫不掩饰她的抗拒。
“你适才来的时候竟不曾向母后身边的秦公公扫听些什么?”
书湘动了动唇,一双剔透的眼睛把他看着,吞了吞口水道:“譬如?”
她问完,他连他脸上那一星冷淡的笑意都不见了踪影,阴恻恻看着她道:“母后要为我选太子妃,再加一个侧妃——我话都说的这样明白,你也该懂我的意思了。”
他说完在对座坐下来,她的反应实在是很有趣,就好像…被雷劈了。
他并不在意,他亦清楚自己并不喜欢面前这璟国公家的二小姐,他甚至还能将她看作是幼年时候恁事不知的伴读来对待。
此番这桩婚事是璟国公自己也点头的,姜池对璟国公和自己母后之间那点暧昧纠缠在意至极。然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么点介意在皇位的诱惑前显得微不足道。
他若娶了他女儿,一来可以彻底打消薛贵妃拉拢璟国公的心思。
二来么,璟国公深受溥徳帝信任,姜池如今在老皇帝心里印象不大好,地位岌岌可危了,若这时候有老皇帝信任的臣子从旁谏言,想来不会没有效果。
人人都爱一举二得,且不过是为皇位娶几个女人回去。
书湘把手往袖袋里伸了伸,掏了一会儿又空着拿出来。
细白的手指往下垂着,指尖微微地收拢,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喃喃着问道:“这桩事,他也知道么?”
“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办,又是写多少发多少这章是两章的量,蛮可以放一章明早七八点发的这样以后就可以固定时间了多好呀!。。。。。。可是tat
算了我还是明天再握拳励志吧
☆、第六十一回
对于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照不宣。
书湘听了太子的话面上变得呆呆的;她透过隔扇看见外头台阶下摆着一盆秋海棠,海棠娇嫩小巧的花瓣在这正是处处红衰翠减的时节盛放得刚刚好。然后她转过脸看看太子,波澜不惊地道:“殿下别误会什么;我不过随口这么一问。”
姜池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仔细看是会叫人心口发毛的,淡淡着回她道:“无妨。我不过也这么随便一听。”
书湘微微垂面把视线压了下去,太子的态度很奇怪;他难道不介意自己未来的……想到这里她攒起了眉头,心头浮起些摸不着的抵触;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似的,而姜池是那样的性子;他看来是知道赫梓言和她之间那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纠葛。
然而看这情况;姜池似乎是不在意的了。
须臾,书湘情不自禁地抬头观察姜池,她其实很是了解他,甚至连他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可以分析出他的情绪。
这不是没有理由的了解,曾经作为太子伴读的岁月历历在目,太子本身对她已是极其苛刻了,她若再不学着聪明些,不知道讨好他顺从他,指不定在他把她推进冰窟窿前就被整治着一命呜呼了。
姜池察觉出对面宁书湘在偷偷地瞧自己,方想起来,自己其实还未仔细地看过她。此刻不时瞟上一眼,倒也能体味出年纪小的女孩儿的好处来,她在他眼中稚嫩得像是才抽出的芽,面皮儿如珠如玉,倒很招人待见。
然而他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而她还未及笄,光年龄,这里头就差了十来岁。
男人看女人眼光是不同的,姜池那些开了脸放在屋里的宫女大都是经过宫里边老嬷嬷j□j的,身材也好,丰臀纤腰,瞧着就叫人有兴头。
他再看宁书湘,久之不免觉着她就是个未经人事的黄毛丫头,过去他道她娘们儿唧唧的,如今看来她在男人里是娘们儿,在女人里却完全没有成熟女子该有的风韵。
幸而那张脸蛋儿很有发展的余地,如今瞧着虽还透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不过假以时日要出落成个有韵致的女人想必不难。
现摆明着璟国公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姜池没有见过大太太,薛贵妃他却不能再清楚,稍微综合综合轻易便能勾勒出几年后对面人的相貌,想必是个尤物儿。
男人有不喜欢美人儿的?姜池便是再对书湘有意见,然而他最是为大局考虑的人,便向对面宁书湘道:“昨儿我听宫人说起御花园南面一片儿桂花都开了,仿佛景色很好。”
书湘咽咽喉咙看太子,翦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看住他。过了一会儿,她果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身道:“殿下要逛园子。”
他略一颔首,长眸微睐提醒道:“我要你陪我一同去。”
“……这怎么成?”书湘连连摆手,又上上下下比着自己,腕上通透青翠的翡翠玉镯摇摇荡荡的,“咱们虽说,虽说或许会……可是终究不到那个时候不是,我是这样的身份,殿下是那样的身份,一起出去实在不能。”
她急切地说话,姜池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他别了别脸,等她把那一筐话都说尽了,才对外唤了一声,门外立时有几个小太监挨个儿捧着描金雕漆盘进来,书湘惊疑不定地看过去,见上头竟赫然是男子的服饰。
“到稍间去换上罢。”太子闲闲地摆了摆手,一手搭在扶手上。
书湘发现自己居然是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太子叫她换成男子服饰陪他瞧秋日的好景致去,他有这么爱看景儿的?还是成心存了为难人的意思,这么不容她置喙。
当日书湘挨了大老爷的打后心内发誓,一旦做回女儿身,她是再不愿穿成个男人样儿了。大太太也说,女孩儿就要有女孩儿的样子,要她这时候风口浪尖穿成个男装模样陪他逛园子去,这不是掩耳盗铃么,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几个小太监垂首立着,就那么举着衣服及玉带男靴,书湘定在那里,她猛然想起自己袖袋里还藏着薛贵妃交给自己的毒药,一时额头上汗也要垂下来,这都是什么事儿,自己好好的清闲平静日子无端端因何成了这般——
这贵妃姨妈自己是无惧的,可她要是被发现了还有命活?想着,书湘往门边挪了几步,时刻准备出去的模样。她在腹中打着草稿,酝酿着话儿来搪塞太子。
太子不是好应付的人,书湘又是在他的地盘上,简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欲哭无泪着,姜池已经施施然从圈椅上站起来几步就走到她近前。
他的眼睛锐利得好像雄鹰一样,扯着嘴角逼近她道:“你不愿意?”
寒冰似的嗓音冻得书湘一激灵,幼年时候被他欺负的画面一股脑儿从记忆深处攀爬挣脱出来,涌进她思维里,她仿佛又掉进那一日的冰窟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人搭救,身躯在冰水里沉沉浮浮……
神思游转间,书湘不可抑止地又打了个冷颤。
姜池表现地非常关心她,他把手在她手上握了握,拿住她发凉的指尖,“冷?”
书湘磕磕巴巴地摇头,他又道:“入秋时候着凉了可不好。书湘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母后知晓了怕要怪在我的头上。”
话锋忽的一转,“再者,国公爷既放心把宝贝女儿托付给我,我便有责任照顾好你。”
书湘什么也不敢说了,她只想安全地回到家里,哪怕到时候再慢慢接受消化自己将嫁进宫来这一档子事。
当然在眼下这些似乎一点儿都不重要。
她把手从他冷冰冰的手心里抽出来,换上一副笑脸道:“殿下等着,书湘这就换衣裳去。”
“慢着,”他拉住她,眼睛和她对视着,冰凉的手指却倏地如蛇一般滑进她袖子里,启唇曼声道:“这个还是我替书湘收着为好。”
他把玉葫芦从她袖袋里拿出去时不可避免地碰触到她的皮肤,书湘冷得颤了颤,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待瞧见太子手里的东西,她彻底无言了。
随之姜池冷笑的声音魔音贯耳传进她耳朵里,“薛贵妃这五花肉一样的脑子,也只有年迈昏庸的父皇能瞧上。”
书湘瞠目结舌,她张了张嘴又把话咽进肚子里,太子的狂妄实在超出她的认知。并且他竟然敢用那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的父亲,百善孝为先,寻常人家尚且不会如此,更何况他是太子,且他的父亲分明是坐拥江山的天下帝王——
她胆寒地看着姜池捏在指尖细看的玉葫芦,心里头估摸着…朝露宫里想必是有太子耳目的,她拿到玉葫芦已经是几天的时间了,足够那耳报神将事情报到太子这里。
横竖书湘如今就是姜池菜板上的肉,璟国公关键时刻还是决定向太子投诚,承诺把书湘这唯一的嫡女嫁进宫里。这足够忠义候及太子一派的人信服,否则以璟国公这尴尬的身份,着实不能令人不去怀疑他每走一步的动机。
姜池愿意娶书湘还有一个原因,不论真假,只当取个好兆头也是好的。
京里前番时候曾经流传,谁若是娶了璟国公家的二小姐,将来是可以登天的。放出这话的人用心很值得推敲,从太子这边来看,既然娶了宁书湘便可一步登天,换言之,岂不暗示着御极?
这样的传言在她身上,纵使她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姜池也不允许她嫁给旁人。赫梓言对书湘的心思姜池是瞧在眼里的,说句不好听的,他对舅家如今是倚重,日后呢?
自古帝王薄情,一将功成万骨枯,登基后难免过河拆桥,虐杀功臣的皇帝在历史上多的是。
姜池将那玉葫芦收入袖里,眉目疏淡凝着她道:“我料你也没有这样的胆子,因此,此事本殿下可以不追究。”
书湘拍拍胸脯大舒一口气,她方才浑身血液仿似都凉了,姜池是何等的人,她差点以为自己小命今儿就要交待在这里。
她提了提裙子准备跪下感谢太子难得的宽容,不料才刚蹲□就被他一只手搀起来。姜池略弯着眼睛,面上却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不需要你这套,你只需记得今后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你这颗心该往哪儿靠。”
书湘没有听出他一语双关的意思,只以为是叫自己顺从父亲的意思踏踏实实归拢到他这儿,不再为薛贵妃谋害他。
其实不然。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是一回事,占有欲又是另一回事。
姜池如今确定书湘将来是他的,就不能允许她心里头除了自己再有旁人,她的一颗心随时随地都只能为他跳动。
书湘微抿着唇觑他,她惧怕太子是一桩,二则也是别无选择,不由点头如捣蒜,对着姜池憨憨一笑。
阳光从隔扇的镂空花纹里蜿蜒进来,错错落落照在她玉白的脸容上,这一笑尽显年轻少女的憨然娇美,连被太阳照得金黄的发丝儿都是诱人的。他目光微一顿,旋过身吩咐宫人带她下去换衣服。
……
秋高气爽,风吹在脸上也是舒爽的,书湘虽然没有赏景的心思,可是姜池这一个活阎王走在身边,她根本没胆量表现出不敢兴趣的模样,非但如此,她还自发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