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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我家魔物要上天-第91部分

小说: 我家魔物要上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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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叵罗嗯了一声,慢慢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冒牌货,能耍些什么把戏。

    每月下旬,金陵镇和淮溪镇便会一起在两镇交界处办庙会,通宵不息。

    长街回廊,挂满纸灯笼,十里相连有如游龙披光夜行,蔚为奇观。

    其间街市繁荣,琳琅满目。各式杂耍营生,也看得人应接不暇。

    花莫言被那些戏剧木人、走马灯、吹糖人迷住了,每遇到一个就驻足赏玩半天,活像个头一次出门的孩童。

    趁陈姐去前面买糕点的当口,花莫言一边摆弄着刚刚买下的罗刹鬼面,一边小声地朝金叵罗笑道:“你盯这么紧做什么,怕我跑了?”几天下来,他这口条已经突飞猛进,顺溜得很。

    见金叵罗不吭声,他慢理斯条地说道:“你放心,我今天不跑。”这话倒不是骗人,他刚刚换了皮囊,身子还虚得很。哪怕想跑,也跑不远,索性省了这功夫,好好玩。

    想起什么,花莫言边戴上鬼面,边问:“话说,凭我的演技,你什么时候看出来我有问题的?”他和金叵罗不一样,他身上可没妖气。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金叵罗懒得多作解释。

    “你不是问我,我是什么东西么?”戴上了鬼面的花莫言咧齿一笑。这只鬼面,只有上半截遮面,青面白发,被他戴上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不等金叵罗作出反应,他便凑过来,嘻嘻笑道:“我是人。猜不到吧?”

    说话间用极快的速度在金叵罗脸上扣了个面具,转身跑了。

    金叵罗摘下面具,只见前后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哪里还找得到花莫言。

    他说不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眼角不经意地一瞥,却见到拐角灯火阑珊处,正有一人一驴在摊上吃着麻辣汤面。那人,还有些眼熟。

    呵。金叵罗嘴角勾起。

    陆一鸣在淮溪镇忙到下班已是夕阳西下,饥肠漉漉之际,想起今天正好有庙会,便把文渊带过来撮一顿。

    本想吃碗凉面,谁知这犟驴非赖在麻辣汤面摊上不走,不得已只好点了两碗凑合着吃。

    心里苦恼着。

    他倒是想和文渊把移魂的事情前因好果好好捋一捋,可就文渊这情况沟通恐成难事。总不能让它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吧?

    等它把事情写完,黄花菜都凉了。

    吃到一半,他便瞧见不远处那三个人慢慢地在街市里走过。

    陈姐,阿金,和那个冒牌货。

    三人言笑晏晏,好不亲密。

    陆一鸣一怔:那个冒牌货!他好了?!上次还说傻了,今天居然就跟没事人似的,和陈姐、阿金一起在逛街?

    陆一鸣忍不住想冲过去,想揪住那个人的领子,问问他倒底是谁。

    但是看到陈姐被那个冒牌货逗得那么开怀,他又不禁怯了。

    顿时没了胃口。

    是啊,他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陆大少爷呢?

    陆一鸣无奈地瞟了瞟文渊,靠这头驴?

    不说别人,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难道,陈姐和阿金,都瞧不出那人有什么不对吗?

    心中有些悲凉。他从未遇过这种事,亦从未想过这种事。

    这世上,从来都是只有一个陆一鸣。从来不会有人与他争这个身份。

    时至今日才忽然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相交,所凭借的标准,仅仅是一副皮囊和那具皮囊所拥有的身份而已。

    离了那副皮囊,他陆一鸣,便什么也不是了。

    抬头,那三人已经不见了。

    吃饱一餐,陆一鸣原想带着文渊回寓所,却忍不住在皮影戏前驻足不前。

    那里正用皮影上演着一出红拂女,声色俱佳,看得观众阵阵喝彩。

    一幕戏毕,艺人开始叫卖皮影,陆一鸣数了数包里的铜元,买了三个小人儿,一女二男。

    等他想起文渊,才发现小毛驴已经没了影。

第119章 和解() 
“我当然信你。”陆一鸣凑近;一双清亮的眼眸异常地沉静;难得地正色道;“我先前问你的事,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我就信你。”

    见金叵罗冷着脸不言语;便又诮道:“你看,你总是什么也不说;却要我无条件地相信你;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有些事;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处?”金叵罗眼底浮上嘲讽的笑意;他淡淡地指了下灰蒙蒙的天空;日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退到了层层薄云后;“就好像无论是阴是雨;太阳永远都自东出朝西落,谁也拦不住。”

    说着,金叵罗撩起陆一鸣垂落在额前的留海,让他露出大片光洁的额头,用另一只手轻轻抚过;轻轻地道:“这个世上,是没有后羿的。”

    “强词夺理!”陆一鸣挥开他的手,任由乱掉的留海继续垂落;甚至有几缕遮过眼梢;忿忿道;“没人要你做后羿;你扯这么远干什么?说这些废话的时间,都够你回答好几题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几天后会猝死,你会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金叵罗冷笑了一下,凉凉地冒出一句。

    陆一鸣瞪了瞪原本已怒睁的眼睛,将金叵罗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发白的脸色掩不住他的疑惧:“我几天后会死?你、你说真的?!”

    “呵,这就慌了?我只是随口举个例子罢了。能力太小,知道的却太多,只会像这样徒增烦恼。”金叵罗叹一口气,像是对牛弹了曲琴后惋惜自己浪费了时间,“这个道理,相信你能听得懂。”

    “我懂个屁!”陆一鸣骂了句,“难道你觉得我惶惶不可终日就不烦恼了?自以为是。每次都是这样。”

    然后还有脸倒打一靶怪我不信你。

    不等他继续喋喋不休地骂下去,金叵罗便贴着他的额头低声打断道:“我不是后羿,不能射下烈日。我能做的,只有为你遮挡风雨和日头而已。”

    “为我?!我又不是见不得光,用不着你来挡。”陆一鸣有些好笑地用额头把他顶开,顶得太用力,倒把自己给撞疼了,揉着自己发红的额头皱眉道,“你若是真为了我,就别整天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不是皆大欢喜?”

    “你不是也有很多秘密?”金叵罗的浅色眸子闪过一丝奇怪的亮光。

    陆一鸣被他堵得一怔,说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说的事情。”金叵罗眸色透出几分寒意,“你若是实在信不过我,我可以走。”

    “滚滚滚,滚得越远越好。”陆一鸣白了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脸一眼,心中无名火起,丢下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过了傍晚,在外面胡乱吃了一餐饭,陆一鸣才消了点气,慢慢往家里踱。

    即将到家门口时,一条毛色灰黑的土狗擦着他的裤腿从他身边蹿了过去,把他吓了一跳。

    定睛去看,那狗已经拐过墙角不见了踪影。

    陆一鸣笑笑,掸了掸裤腿。

    边迈上家门前的台阶,他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养的那条狗。

    阿黑。

    还真有点像呢。

    话说起来,祖父也曾经化作一条黑狗

    脑海中的记忆有些模糊起来,那天看到的景象,也许真的是自己的梦呢?

    推开家门,走进黑漆漆的院子里,望着眼前的一整排厢房笼在暮色中透着窗格里的黑,活像与一排躲在暗处的眼珠子对视,不由得心头发毛。

    瞟了一眼井边的枯树,树枝上空荡荡。

    冷哼。

    陆一鸣慢慢走进厅里,把厅里摆着的几盏煤油灯通通点亮,看着一室明亮,心里才敞亮踏实起来。

    他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眼前是对面陈姐黑咕隆咚的窗洞,耳边是无边的空寂。

    一股强烈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团团围住紧紧缚住。

    陆一鸣抵不住这阵寂寞,便走到院子里想去找老王。

    可是任他唤了多少声,以往一叫便乖巧地浮上来的老王都再没有出现过。

    这才发现,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老王了。

    难不成,它也走了?

    陆一鸣眉头一紧。

    一个个的,不是脾气大闹出走,就是悄无声息玩失踪!

    也罢。

    走了也好。

    走走走,剩我一个人,清静。

    “大仙啊,我们一起下盘棋”陆一鸣习惯性脱口而出,话说一半才想起来,书妖已经在火盆里成灰了。

    这还是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儿。

    自己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看来,自己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嘻嘻嘻。

    一个久违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

    ——嘻嘻嘻。

    花莫言笑得很是高兴。

    陆一鸣假装没听到,执着一盏煤油灯慢慢走回房。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之前花了那么多功夫都没派上多大用场,你跟他斗斗嘴就把他给气走了,妙极,妙极!嘻嘻嘻嘻嘻嘻。

    ——这下好喽,你的保家仙儿没了,这可怎么办哪,陆少爷。

    陆一鸣哼了一声,顿了一下,他挑眉没好气地问道:“怎么,你不是跟他一伙儿的吗?”

    花莫言的声音拔高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我跟他?!嘻嘻嘻,这个该死的老怪物!若不是他,我怎么会这么惨

    ——本来,我和你都可以好好的现在嘛,陆少爷,你可怪不得我,要怪,就全怪你养的这头怪物吧。

    “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随你。”陆一鸣见惯了花莫言这副姿态,已经不太当回事了。

    花莫言说的话,总是亦真亦假,哪一句真,哪一句假,他早懒得分辨了

    主要他也不认为花莫言能整多大幺蛾子。

    ——花莫言要是真有什么厉害本事,也不至于折腾这么久。

    迈进自己房门,把煤油灯挂在床头,往床榻上一跳,躺下作势要睡。

    ——你这心可真大,怪不得他整天笑你蠢。

    啧,这个死驴妖。

    陆一鸣冷笑道:“都说了,随你。阎王叫我三更死,我也留不到五更啊,对不对?”

    ——你就不问问,我倒底是什么人?

    陆一鸣闭上眼睛,冷冷地道:“我不想知道。”

    一点儿都不想。

    曾经他确实有那么点兴趣,但这点好奇早被生活的种种磨难和身心的疲惫消磨得一干二净。

    管它是头驴还是什么,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要告诉你。

    “”

    花莫言似是许久没有说话,这下终于找到了个倾诉对象,自顾自滔滔不绝起来。

    ——想当年我也做过十来年人,有一阵子,我还真的差点忘了做人是什么滋味儿。

    ——我以前的皮囊,可比你好看多了,可惜啊

    ——你若是见过我的生身父母,便会知道,他们生出的孩子是多么好看。

    “”陆一鸣纵使闭着眼,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下次我去集市里找找看哪头驴比较好看吧,兴许就是令兄令姐。”

    ——哼,我也不是天生就是头驴的。

    ——我父亲跟你们这种汉人不一样,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正白旗,官拜瀚林侍讲学士,从五品。在京城虽然不算什么大官儿,但也不是你人这种平头百姓轻易能见上的

    大清都亡了,还讲什么正白旗、瀚林院。

    陆一鸣好笑地想着,既然不能让他闭嘴,与其听他絮絮叨叨乱吹,倒不如索性问他点自己有兴趣的。

    “莫老道那时候说书时讲的那个变成驴的故事是说的你吧?”

    花莫言发出哼笑。

    ——我的故事可没有那么糙!莫老头儿不过爱瞎编些鬼怪故事讲着高兴骗点酒喝罢了。

    “哦。”陆一鸣漫不经心地翻了个身。

    ——你就不问问?

    “你想说就说,我还能堵你嘴不成。”陆一鸣说道。

    废话真多。

    他敢打包票,他要是真被激起好奇心问了,这死驴妖反倒不愿说了。

    ——呵呵,当年我也曾做过一个好人。

    ——那年月,提起我海兰察,京城还有谁不夸一声侠骨仁心?

    ——可惜当个好人,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上不能感动天,下不能感动地,只不过获些虚名罢了。

    陆一鸣听得兴致缺缺,但仍是发现了一个地方:“你不是姓花?”

    ——花莫言那是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他说我原先的名字与我八字相克,所以后来换了一个与我八字相合的。

    “你师父?你是说莫老道?”

    ——他怎么会是我师父!莫老道是莫老道,我师父是我师父。

    ——我师父,是个得道高人,跟莫老头儿这种半路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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