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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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老王能陪陆一鸣聊天解闷,金叵罗怀疑陆一鸣压根不会搭理自己。
想到陆一鸣平日里对那只千年老王八又亲又摸的情景,他不禁觉得,自己兴许还不如那只老王八。
…
夜里,陆一鸣独自睡在空荡荡的宅院里,突然感到了说不出的恐惧。
陈姐在医院住着院,阿金又不知跑哪去了。
宅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花莫言都不吭声了。
偶尔有风掠过院子,带起窗户格格作响。
他走到井边,想叫老王出来逗逗它。
但看了眼空树杈,陆一鸣终究还是默默地出了门。
镇子西边有个夜市,那里兴许还是有些人味儿的。
出来沾沾人味儿,总能热闹些吧。
陆一鸣在夜市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点了盘饺子,加一斤烧刀子。
身边几张桌子,都是三五成群,猜拳斗嘴,热闹烘烘。
他这一个人的桌子,更显得孤寂可怜。
食不甘味。
“听说陆家快没人啦。”
冷不丁,隔壁的桌子上有人冒出一句。
“哪个陆家?”有人接了茬。
“还能有哪个陆家,不就是那个陆记药铺的陆家吗。”
陆一鸣眼皮一跳。
万万没想到出来吃个夜宵还能听到这种碎嘴,赶紧把脸埋进竖起的外套衣领,把身子朝墙,生怕被人认出来。
那一桌人倒是没说什么风凉话,只可怜陆家本来好好的一个富家大户,如今人丁稀薄,就连管家都病倒了。
“你们不觉得,陆宅的风水不太好么?不然怎么二连三地出事。”
“可不是,前阵听说他们家铺子里的伙计病倒了,后来一辞职,病就好了。现在就连管家都病了,昨天我去医院探我姑妈的病,正好遇上那个管家在同个病房呢。”
“再这么闹下去,下一个不就是?”
“这可说不准。指不定他病硬呢。”
“坊间不是有人说,这一家子,都是被陆少爷给克的么?”
“无稽之谈!要克这前面十几年不早克没了?还用等到现在。”
“我想也是。”
“这风水轮流转嘛,几年鸿运,几年霉运,谁说得清呢。”
陆一鸣一盘饺子艰难地吃了六个半,那桌人终于把话题从陆家的倒霉事上转移到近来镇上火爆的戏班子上。
“那个周老板,一点架子也没有。”
“你看过那出活神仙没有?我买了好几次票,都没买上,那帮人是不是有病?看过了还要跑来跟我抢票。”
“但是我倒觉得这个戏班子有点儿怪。”
“这么有名个戏班子,有什么怪的?”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听说啊,这个戏班子,从来不对外收徒,可是他们的戏班子从来不缺角儿,你们说,他们的角儿都是哪里来的?”
“啧,人家收个徒难不成还要召告天下?”
“就是。”
后面那些零零碎碎的闲聊,陆一鸣也没往耳朵里去,只是默默喝完了酒便低头离开了夜市。
原以为有人的地方会让自己心里暖和一些。
却也只是让心底更孤冷罢了。
…
四更一过,金叵罗才不急不忙地拎着一件黑漆漆的东西掠过一排排屋顶,回了家。
推开陆一鸣的窗,借着月色,却只见陆一鸣抱着老王睡得正香。
金叵罗冷笑。
果然。
这家伙,总是能找着什么东西陪着自己的。
他轻轻地在窗棂上敲了两下。
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看到了金叵罗和他手里拿东西后,他的脸色从初醒时的迷朦,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花莫言扔下老王径直跳下床,缩在墙角,声嘶力竭地冲金叵罗叫道:“谁让你拿回来的?谁让你拿回来的!把它毁掉!毁掉!不要靠近我!”
金叵罗笑起来,举起手中的驴皮,揉了揉:“你这么怕它?”
“我们,我们是订了契约的。你,你忘了么?”花莫言喘着气问道。
“这个东西,很奇怪。”金叵罗捏着驴耳朵说道,“它不是普通的皮毛,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毁了它。”
“我不管,我不管,你,你先把它放在我看不到碰不到的地方,不准让它靠近我!”花莫言歇斯底里地叫道,“我讨厌它!”
金叵罗没有说话。
但他知道,这个东西,用处兴许比想象中大多了。
花莫言蜷缩在角落,抱着头开始抽气。
渐渐地,没了声息。
金叵罗翻进窗户里,拍拍他的脸。
似乎昏睡过去了。
如果任由他在这里过夜,这副肉体凡胎的皮囊,多半是要得风寒的吧?
啧。
凡人真是麻烦。
金叵罗想了想,终于还是叹口气,把驴皮放在桌上,一手拦腰一手抬腿将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刚把人轻轻放在塌上,那双眼睛忽然抖动着睁开。
看到金叵罗,那人全身一僵。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在这里?”
金叵罗有些后悔刚刚把人搬过来。
早知如此,就任由他着凉不就好了?
反正这种小病又不会死。
总比现在这样百口莫辩的好。
见金叵罗半天没回话,陆一鸣咽了口口水。
故作镇定地冷然道:
“我不是说过么,我没叫你的时候,你不要进我屋里。”
金叵罗莫名地有些好笑,他挟着火气把人推到墙上,用额头抵着着陆一鸣的,一字一顿地冷冷说道:“我又不是你的狗。”
怎么可能任由你呼来唤去。
陆一鸣被金叵罗抵着额头,怔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金叵罗说出这样嚣张得像示威似的话。
以往就算略有不满,金叵罗顶多也就是被他捉弄闹得烦了说个滚罢了。
一时之间,陆一鸣积郁已久的火气也喷涌而出:“那你是什么?”
金叵罗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也是一怔。
“我养的狗对我忠心耿耿百依百顺,”陆一鸣凉凉地说,“而你,你就是我养的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拿什么和它比?”
金叵罗就在咫尺之距冷冷地看着他。
捱得这样近,在这样的黑夜里,根本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半晌,金叵罗哼了一声,松开了陆一鸣,从窗户掠了出去。
…
金叵罗坐在树桠上,看着天从深蓝一点一点的褪成鱼肚白。
时光真是来得容易,去得无情。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世间便变了颜色。
人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树底下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花莫言那妖孽绝对懒得这样慢慢踱过来。
果然。
陆一鸣叫了他一声。
“金叵罗。”
这还是他第一次直呼全名。
金叵罗朝树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耐心地等着他像以前那样向自己示好。
反正几乎每次都是这样。
以前兴许是自己脾气太差,算是陆一鸣百般迁就。
但这一次,金叵罗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陆一鸣在他等待的目光中爬上树,坐在他旁边的树桠上。
他斜靠在树干上,懒洋洋地看着陆一鸣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子。
陆一鸣把袋子递给他。
金叵罗奇怪地接过来,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些大洋。
?
钱?
金叵罗疑惑地看向陆一鸣。
陆一鸣眼眸中一片宁静。
他叹了一口长气,开腔道:“之前我从船上把你买下来,还自以为是做了件好事。沾沾自喜,还把你当当仆从养在身边。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乐意同我住的。现在看来,实在是一厢情愿。”
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天地之大,像你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吧。”
见金叵罗仍是一脸疑惑,陆一鸣又道:“从此我和你再无瓜葛。反正我和你也没有签什么卖身契,你本来早就可以走了的。”
原来他是要赶自己走?
金叵罗捏着布袋咬了咬牙关。
二人面面相觑半天。
“你可以走了。”陆一鸣提醒。
金叵罗冷道:“你不是说我爱去哪就去哪?”
“”陆一鸣原以为他巴不得马上走人,想不到他竟然是这个反应,也不由有些惊讶。
“你又不喜欢呆这里,为什么不走?”
“我又不像你养的狗那么忠心耿耿百依百顺。”金叵罗冷笑。
“”陆一鸣咳了两声,低下头,那些只是一时气话,但覆水难收,既然已经撂了狠话,倒不如索性做绝。
他咬了咬牙:“像你这种丧门星,留着实在是晦气。”
金叵罗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眸色被怒气掩盖。
“你说什么?”
陆一鸣继续道:“你晚上偷吃我元气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元气?你有元气?”金叵罗皱起眉头。
他什么时候吸食过他的元气了?
像他这种人哪会有什么元气?
嘁。
金叵罗翻了个白眼。
难道他说的是,自己吸食晦气的事?
但是人在晦气出窍时是绝不会有意识的。
哪怕是花莫言这种寄居魂体,在皮囊晦气出窍时,也绝没有知觉。
金叵罗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出嘲讽似的笑意。
第45章 谢礼()
陈姐咳嗽着醒了过来。
晨光斜入;映得坐在床头倚墙睡着的人一脸的苍白。
“咳咳”看到陆一鸣;陈姐不由得压低了咳嗽声;却咳得更厉害了。
陆一鸣被咳声惊醒;看到陈姐这副样子,忙起身倒了水递给她润润喉咙。
陈姐喝了大半杯水;才渐渐缓了咳嗽。
“怎么样?”陆一鸣关切地问道。
“应当不碍事了吧;我不要再住在医院里了;一股子消毒水的味儿。”陈姐轻轻地说道,不时夹杂一两声咳嗽。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陆一鸣瞟到来者;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不悦。
陈姐没察觉到陆一鸣的脸色发沉,只是循声望去。
“金少爷;你也来啦。”她欢快地笑起来,笑完又咳了半天。
“嗯。”金叵罗缓步来到病床前;手里拎着一袋雪梨。
迎着陆一鸣的冷眼大大方方坐下来,随手削了个梨。
陈姐问道:“铺子里的事情;都安顿好了么?”
“好了。”
“新来的伙计人怎么样?”
“老实。”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陈姐突然发现平时话唠得烦人的陆一鸣低着头一声未吭,不由有些奇怪:“少爷?”
“嗯?”陆一鸣不知从何处神游回来般抬起头。
“我好多了,你先回家睡去吧。”陈姐笑着说。
“哦。那你先好好歇着;明天我再来看你。”陆一鸣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回身凉凉地看了看刚刚为陈姐削好梨的金叵罗;低声道;“你;出来。”
…
金叵罗把梨放在桌上的盘子里;跟着陆一鸣出了病房。
陆一鸣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上拐了两个弯才停下来,回头,眉头深深皱起:“你不是说,可以治好的么?怎么好像还加重了?”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金叵罗冷笑。
陆一鸣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极其难看:“昨晚你明明说”
金叵罗脸上浮现着似有似无的嘲意:“昨晚?我说了什么?”
“”陆一鸣瞬间觉得一阵阵疲累,连反驳都懒得费功夫,转身就往外走。
…
昨晚,金叵罗在树上冲陆一鸣的脸伸出了舌|头。
陆一鸣那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他缓过神来,只见金叵罗正舔着嘴角冲着他笑。
月光下,金叵罗的虎牙不时闪着森冷的莹光。
陆一鸣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些,后脑不小心撞上树干。
“你做什么?!”陆一鸣捂着后脑勺,出言问道。
他的唇上还留着诡异的潮意,而他却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饿了。”金叵罗低低地说道。
陆一鸣眼睛一瞪,用左手拇指试去唇角残余的潮意,试图理清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难道你想吃我?”
金叵罗鼻间发出一声嘲笑,他懒懒地说:“你以为你是唐僧?”
“”陆一鸣盯着金叵罗那张既骄傲又冷淡的脸,没有说话。
一阵阵说不清的寒意从指尖迅速地传到手臂,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月色中的金叵罗,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