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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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趴了一晚上,腰酸背痛,随手盖了煤灯,正打算到床上睡个回笼觉,门外忽然有些响动。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门上摩挲。顶得这老门依呀作响。
贼吗?
陆一鸣发笑,真会挑地方,径直打开门想看看这瞎了眼的贼胆子有多大。
却看到门外倦着一团乌黑的东西,在寒风中簌簌发抖。
愣了一下,细细一看,竟是一头驴。
那驴瞧见他出来,显然受到了惊吓,跳起来后退几步。
咦?
这毛色,这耳朵这不是,莫老道的小毛驴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陆一鸣气不打一处来,把小毛驴牵进屋里,拽着它的耳朵,故作厉色问道:“你主子呢?不说,我就把你耳朵割了泡上蒜米当下酒菜。”
那小毛驴昂昂昂地叫了起来,似乎在争辩什么。
陆一鸣火气更盛,回笼觉也没心思睡了:“得得,别昂了。我哪听得懂,直接带我去找他!”
那驴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哎呀,你这头犟驴,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陆一鸣从桌上抄了把菜刀来吓唬他。
小毛驴转身撒开蹄子往外跑。
陆一鸣抄着菜刀杀气腾腾追了上去。
小毛驴跑到外面的沙地就停了下来,举起右蹄开始在地上磨磨蹭蹭。不一会就蹭出一个图形。
陆一鸣也停下,想看看它能蹭出什么花样儿。
地图?不像。
这一笔一画的,似乎是打算写字?
果然,不一会儿,就在沙地上写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陆一鸣笑了:“哟,小毛驴还挺有文化啊。我倒要看看你写的什么?”凑上前去一字一顿念了出来:“我足又洲?”忍不住拍了一下驴头,“什么东西?你足上有什么?”
小毛驴鼻子里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声音,举起小蹄子又重新写起来。这次它写得极慢,一笔一画方方正正。
“我是文”陆一鸣轻轻念出声,话音未落便已大惊失色,重复了一次,“文渊?!”
那头小毛驴眨着两只乌亮的眼珠子,淡定地看着他。
这
陆一鸣扔下菜刀,抱着小毛驴的头,跟它四目相对:“文渊探长?!真的是你?”
小毛驴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成这样了?你是不是也是被那老道?”陆一鸣不敢置信,眼睛快瞪得快比它还大了。放在几天前,他是断然不会把一头驴和文渊探长联系在一起的。但眼下由不得他不信。
小毛驴昂昂昂了一长串,颇为慷慨激昂。
陆一鸣忙打断,“不是,探长,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你还是慢慢写吧。”
小毛驴慢慢在沙地上写了个字。
——饿。
大清早的,城东的麻辣汤面摊老板刚刚开门做生意。
这年头,什么样的人他都见得多了。
但给驴喂麻辣汤面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个年轻人,一开摊就带了头驴过来,指明要吃这个。
老板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你这样,它受得了吗?”顿了下,不忘提醒,“一般的驴子,吃草长得比较好。”
“它可不是一般的驴子,”陆一鸣叹口气,“哎,它爱吃,就由它呗。”
看着小毛驴狼吞虎烟地吃麻辣汤面的样子,陆一鸣不由有些心疼。
都变成这样了,还不忘吃麻辣汤面,是有多馋啊。
不对。
陆一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股寒意由脚底升到天灵盖。
文渊探长在驴身上。
那么陆一鸣的皮囊里装的又是谁?
第16章 摊牌()
“咳咳咳!”
床上的人剧烈地咳嗽着把刚喝下的中药都吐了出来。
陈姐用手绢替他擦掉嘴边的药渍,“哎,少爷,良药苦口利于病啊。”说着又递过去一盅。
床上的人捂着嘴,一脸嫌恶地推开了药,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烫!”
“不烫啊,我试过温了才”陈姐说了半句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药盅放在茶几上,抱着床上的陆一鸣又笑又哭,“少爷,你能说话啦!是不是清醒过来了?可把我担心死了。”
陆一鸣挣扎着把她推开,声音有些沙哑:“我,很好。困了。”
陈姐抹了抹眼角,笑起来:“好,那你先歇着。”
等她收拾完东西出去关上门,这个“陆一鸣”才长舒一口气,勾着嘴角懒懒地笑起来,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女人,好生聒噪。可算把她打发走了。
看来白痴是装不下去了。
再这么天天灌这些乱七八糟的下等药汤,不傻也得吃成七分傻。
他撇了撇嘴。
还这么苦。
他清清嗓,试着轻念了一次“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还是念得有些磕磕巴巴。
也难怪,太久没说话,生疏得很。
这人话,还得再练练。
这个宅子,似乎就是莫老头儿说的龙睛之穴,镇子上风水最好的地方。
不过他对风水了解不深,跟着莫老头几年,莫老头儿那些弯弯道道他也没听明白多少。
但他知道,莫老头儿的移魂之术,终于难得地成功了一次。虽然中间似乎出了点问题,但所幸这并没有影响最终结果。
他脱下衣服,低下头细细欣赏自己这副新皮囊,匀称修长的四肢,光滑细腻的肌|肤,细密精实的肌肉没有一处不让他由衷地赞赏。
手指轻轻指过自己手臂和腹部,传来上好的手感——尤其是这副皮囊散发出的年轻的气息,更让他欣喜。
镜子中映出的俊逸的眉眼,他之前也已经见过,实在惊喜,比莫老道之前挑的那几具失败品好太多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叫他开心的。
他真正开心的是——
可算!
可算逃出来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已经记不清他在驴皮下忍受了多少年的屈辱!
这一切苦难,总算结束了!!!!!!
再也不用裹着那具该死的驴皮,忍受窒息的诅咒和束缚,任人鞭使驱策!
想到这点,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世上最让人喜欢的,不是金银,亦不是权力,而是青春和自由。
他曾经失去了一切,结果一朝风水轮流转。谁能料到?
妙极,妙极!
不过,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他知道,他的力量还没有恢复。
那些在驴皮里积不住、源源不断往外散的力量,此刻正如同清晨山间的雾气,晚秋草木上的霜降,一点一点地汇集成露滴,即将滴入涓涓溪流、随它汇入奔腾的百川,直到百川东归,最终一起凝聚在这具全新的身体里,形成汪洋大海。
现在,还差得太远了。
他必须学会韬光养晦,自掩锋芒。
眼下,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女人伺候,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只是——
他透过半掩的窗户,瞟了一眼那个顶着正午的日头正在院子里劈柴的男人,心中生出几分忌惮。
那人叫阿金吧?几天来似乎也来照顾过自己几次。
这身妖气,简直要冲上天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平常人家的?一个个莫非是眼瞎。
若不是他法力未恢复,他倒要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晚上,吃过陈姐送进来的晚饭,他打算继续窝在床上发呆。
他的魂魄,和这副皮囊之间,似乎还有些缝隙。
是以,兴手投足还不甚顺畅。
还需要些时日慢慢磨合。
房门吱呀一声响起,他以为是陈姐,头也不抬:“饱了。”
门吱呀一声合上,脚步声却在靠近。
他疑惑地斜眼望去,见阿金正朝他走来。
“你要做,什么?”他尽量让自己说话显得正常些,但仍有些卡词。
阿金平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起一个嘲讽似的笑容,一字一顿:“暖|床。”
他惊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暖|床?!
抬起眼暗暗端详。
床头灯的光将阿金的皮肤映成了淡淡的蜜色,掩去了原本毫无血色的苍白,却掩不去他精致的五官。琥珀般的眸子仿佛将世上最好的月光都锁在了里面,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心中一动,感叹:真是好看。
他走过那么多山河,见过那么多的美人,能让他觉得好看的已是极少数。而能让他感叹的,这么多年来,也就眼前这一个了吧。
莫非,这副皮囊原本的主人,是个断|袖?养着这只怪物,就是为了?
这么一想,倒也说得通了——否则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阿金不是人?想必是沉迷于色相,另有所图。
他嘴角扬起漂亮的弧线:既是如此,那我不妨照单全收了。反正这副皮囊已经是我的了。
他不是尊规奉礼的迂腐之人,世道在变,他也会变,这才是生存之道。
世人皆爱美色,他又何必孤高自许迥异流俗?
伸出手,掠过阿金灰色的留海,想要抚摸他细腻的脸颊。
手指尖还没来得及感受那片肌肤的触感,就传来一阵剧痛。
他惨叫了一声把手缩回来,食指尖有灼过的痕迹,瞬间起了白色的水泡。
这普通人的皮囊,真是不经用。
他蜷缩进床角,佯作害怕状:“阿金,你不认得我了?”说话间,他的脖子猛地被阿金右手一把攫住拎提起来,一时呼吸阻滞。
阿金俯下身,缓缓逼近,漂亮的脸上漾起一层冰冷的莹光,唇齿间慢慢吐出两个字:“出去。”
他故意装起傻来:“出去?出哪里?这个房间是我的吧?”
阿金呲起牙,喉间爆出一声低吼,有如兽鸣。
耳膜轰响,阵阵头晕目眩,他忙道:“好,我出去”说时迟,那时快,他用最快的手速在阿金背上画了个符。
随即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怔,不约而同异口同声:“你是什么东西!”
阿金居然不是妖怪。至少,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小妖。
否则,他画的七星流火符,足以让普通的妖怪灰飞烟灭,哪怕是有点道行的,也能叫它现出原形。
而阿金对这个符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忽然发现了什么,呵呵呵地笑起来:“你明明不是妖,却有妖气;明明法力高强,却大半使不出来,只能使点零星的基础功力。我知道了,你”他低低地说道,“是被封印了吧?”
阿金面色铁青,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阿金显然也发现,眼前这个进了陆一鸣皮囊的东西,也不是寻常的妖怪。否则,他的吼声完全可以把寻常附体的妖怪震出去。
那人眨着眼睛,深深地望进阿金的眸子里,喃喃道:“啊呀,我竟也看不出,你究竟是六道中的哪一道?应该不是人道吧?”他闻不到阿金身上有人的气息。
世间六道,分别为: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天道和阿修罗道他见的不多,自是分辨不来。人道最为通透简单,除非修仙成佛,否则一眼可以看得出来。而畜生可以修炼成三千妖魔精怪,变化多端,最为无常。饿鬼道和地狱道也常有窜逃到人间之徒。这后三道,都是有强烈妖气的。
阿金身上这股冲天妖气,究竟是哪一种?
阿金还是冷然不语。
那人嘿嘿笑着,轻轻抚过阿金那只正掐着自己脖子的右手的手腕,在那里一下一下地画着圈,“你弄疼我了。”不忘补一句,“你要知道,哪怕你弄坏了这副皮囊,你也杀不死我。倒是你那个主子,那个陆大少爷,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阿金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这副皮囊,我暂时是不会出去的。哪怕是想出,以我现在的法力,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他揉着自己的脖子,懒洋洋地摊牌,“你看,你的法力还被封着;我呢,也差不多,眼下谁也奈何不了谁。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你看如何?”慢慢地吐字,这话说得可算流利多了。
阿金没有说话。
那人继续笑道:“我叫花莫言,你叫什么?”眼珠子一转,“该不会真的叫阿金这么土吧。”
阿金瞪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你要呆到什么时候?”
“哎呀,这个嘛”花莫言挠了挠头,“总得看我什么时候出得去吧?再说了,纵是我现在走了,陆大少爷回得来么?现在若不是我撑着这副皮囊,它可是要长蛆朽掉的啊。”
第17章 婴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口味略重,慎入
金陵镇邻近的一个淮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