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传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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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道:“我姐她孤苦伶仃,膝下只有菁菁一个女儿,若是择婿不当,连晚年生活都黯淡了,如果刘盅儿把菁菁娶过来,就少了这份担心。”
两口子商议了一气,都觉得这事可行。到姨娘家去提亲,姨娘不假思索,一口应允下来。
自从定了这门亲事,菁菁虽然时时惦记着登瀛,可是再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地呆在一起。她让母亲传话给登瀛,要他好好读书,将来一举成名,以至早日遂了凌云之志。
再说吴铭伯有一位同窗,名叫周尚古,两人十分交好。周尚古中了进士以后,以为苦尽甘来,从此就会青云直上。不料放榜以后,等了一月有余,等了个侯任七品知县。这位书呆子,平时只知道死啃书本,丝毫不谙世事。经过多方打听,方知朝廷腐败,要想得到实缺,还得花上大把银子。周尚古性情耿介,探知了实情,打起行囊就回家。自古以来,凡是花钱买了官的,将来必然贪赃枉法。自己就是一辈子碌碌无为,也不愿意做那样令人唾骂的昏官。后来一位跑到官的同年邀他前去坐幕。开始时这位东家行为还算端正,可是后来慢慢就变了。周尚古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前些时谢职归田了。吴铭伯知道了消息,赶紧前去探望。
到了周家,周尚古两口子正在赌气。
回家以后,周尚古感觉闲得心慌。这天他对夫人道:“西庄上裴姓族中一趟小孩在家放鸭、放牛,族中的头面人物极力要我去调教这些孩子,好让裴氏家族里也能出几个人才。”
不料夫人大不赞同:“教孩子读什么书,即便中了个状元又能怎样?像你周尚古不也是进士出身,至今不依然是一介布衣?读来读去,害了自己一生不够,还想去贻误人家孩子!”
吴铭伯到了老友家里,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询问缘由,周尚古就把前因细说了一遍。
吴铭伯言道:“嫂夫人说的是有些道理,如今官场腐败,读书人大多没有用文之处,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周尚古道:“武定国,文安邦,古今一个道理,如今读书人虽然满腹经纶,但是丝毫得不到重用,可叹可恼!”
吴铭伯宽慰道:“周兄也不必气恼,天阴得久了,必然会有晴好的时候。这种埋没人才的情形绝不会长久,国家终究会有用人的时候,读书人必定会有出头的时日。”
这话很合周尚古的心意,他接着道:“官场腐败,不用人才,必定是奸人当道,长期如此,朝廷岂能久远?”
周夫人赶紧道:“口无遮拦,乱说一通,就不怕杀头?”
吴铭伯笑了起来:“我和周兄情同手足,说话从来不避忌讳。说句嫂夫人莫见怪的话,倘若周兄能够放下身架课徒,我最为赞同。犬子正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先生发愁,凑巧兄台有这样的意愿,求之不得。如今把犬子交与兄台,去了愚弟心中积存了几年的疙瘩,不也更是小犬极大的造化?”
周尚古一口应承下来:“这事就包在愚兄身上了。不过贤弟还是同裴姓族人说一下为好。”
吴铭伯一听大喜:“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第16章 闻私语大发童威 破谜底小露锋芒【4】()
离开周家,吴铭伯直接到了裴家庄。他同裴姓族中的几个主事都很熟悉,把这事一说,人家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裴姓族长道:“令郎天资聪慧,读书勤奋,我等谁不知晓?涉仙来我们这里读书,自然成了我们家小孩的榜样,让他们也增添一些上进之心。这事真的再好不过了。”
周尚古一到馆中,吴铭伯就把儿子送到裴家庄,在塾馆旁边找了一处地方,让吴江在那里专门料理刘盅儿的饮食起居。
临行时,夫人许诺吴江道:“在外面要把少爷服侍好,等到过年回来时,我就把彩纹许配给你。”
到塾馆里来的自然是裴家的子孙。这些孩子,平时白天泡在河里摸河蚌,夜里爬上房屋掏麻雀,一贯闲散惯了。到了塾馆里,一时改不了放任习气。他们年龄虽然同吴登瀛大体相仿,可是肚子里的墨水相去甚远。
小登瀛来了几日,周尚古对他刮目相看。这孩子不仅书背得熟,对课文理解得透彻,而且文章也写得好。先生出的题目,他能切中题意,写得十分到位,先生读了常常拍案叫绝。觉得有这等弟子出于门下,不枉自己劳碌辛苦了一场。
几个裴姓子弟心里却是大为不快:先生是我们家请来的,不在我们身上花功夫,却偏心眼老去教他!几个人对先生无可奈何,就想找机会捉弄一下吴登瀛。
一天早上,吴登瀛在读触詟说赵太后,裴姓子弟们在那里读三字经。几个调皮鬼读着读着,感到乏味读不下去,就瞪大了眼睛望着吴登瀛,听他一字一句地读书。
当吴登瀛读到“太后不肯,大臣强谏”时,一个叫做好武的一把抓住吴登瀛的膀子:“你这家伙太差劲,连‘强奸’两个字也咬不准,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咦,你这不是瞎读么,哪有大臣胆敢强奸太后的?”
另一个叫做好文的道:“这与吴涉仙没关系,书上就是这样写的呀!不过这些大臣过于无理,竟敢强奸太后。太后是多么尊贵?当然是不肯答应的了!”
随即,教室里有人鼓掌,有人哄笑,还有人站起来尖声怪叫。
周尚古听到了,赶紧走进来,喝问道:“屋子里为什么乱糟糟的?”
好文道:“先生,这个要问吴涉仙。”
吴登瀛很感委屈:“我在这里读书,好武说我瞎读一气,没有大臣胆敢强谏太后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傻笑,太后不肯,大臣只有强谏,有什么好笑的?”
先生一听,当即明白了意思,不由得勃然大怒,追问道:“是哪几个这么调皮的?快说!”
几个年幼一点的胆小,怯生生地道:“是裴好文和裴好武调皮的。”
先生听了,不由分说,拽着两人的耳朵,把他们从座位上拎起来,将手按在文案上,拿出戒尺,朝着每个人的手心,狠狠地敲了几下。
好文、好武疼得龇牙咧嘴。摸着被打得又红又肿的手掌,想报复先生,可一时又找不到机会。
一个早晨,学生们又在早读,先生不在教室里,没人管束。好文老毛病又犯了,不是拽拽这个衣服,就是拎拎那个耳朵。
无意间,掉头瞥见窗外先生正在洗刷夜壶,心里一乐:哈,这下要叫你小老头子吃点小苦头了!随即拉过好武,附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好武两手拍了一下,小声笑道:“行,好极了!”
第17章 闻私语大发童威 破谜底小露锋芒【5】()
这天夜里,周尚古尿急,和往常一样,从床边拎起夜壶解手。哪知事情还未做完,突然感到不对劲,仔细一检查,湿漉漉地潮了一片。以为不小心做错了事情,暗暗责备自己太粗心。到了白天冲洗的时候,才发现壶底被人锥了个眼子,真是气得发昏。
那天中午,好文、好武早早来到塾馆。先生已经午睡,其他人还没到来。他们抓紧机会,轻手轻脚地把夜壶拎到墙角下,拿出准备好的锥子,他锥一气,你锥一气,终于在夜壶的底上锥穿了一个小洞。
先生固然知道学生顽皮,哪里知道他们如此促狭?
第二天早晨上学去,好文、好武老远就看到先生的被子晾在外面的绳子上,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
上课的时候,两人装模做样地和其他人一样坐在那里。偷眼看先生脸色青得发灰,五官移了位置。心里想,反正小老头子也不知道是谁锥的,就是活活气死见了阎王又能拿谁怎样?
未曾开言,先生拿起戒尺在桌子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声色俱厉地喝道:“昨天是哪几个做了绝事,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课堂下面,谁也不吭声。先生的目光咄咄逼人地停驻在好文的脸面上。好文一下子心慌意乱起来。正胡乱想着,只听到先生喝了一声:“说!”
好文装着毫不知情受了委屈的样子,把面孔别向一旁道:“先生,什么绝事呀?”
“我的夜壶被谁锥通了!”
“是吴涉仙锥的!”见好文没敢吱声,好武壮着胆子应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盯到了吴登瀛脸上,吴登瀛的脸“刷”地红了。
“胡说!”先生根本不信。
好武强调了一遍:“昨天我来得早,亲眼看到的,确实就是他锥的!”
好文附和道:“先生,就是他,不然他怎么心虚,脸一直红到耳根?”
这时候,好文、好武一点都不慌了,心想,这下等着瞧先生把戒尺打到吴登瀛的掌心上去吧,看这小子还神气不!
“吴登瀛!”先生果然叫了吴登瀛的名字。
好文、好武对视一笑,只等后面的好戏。
“吴登瀛!”先生又叫了一声,“裴好文他们说是你做的,你有何话可说?”
“先生,不是我。”吴登瀛说着把双手举起来。
吴登瀛的双手细皮嫩肉,白白净净。
其他学生心中纳闷: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吴登瀛又道:“先生的夜壶相当结实,不是轻易就能锥通的。不论是谁锥的,手一定磨破了。先生您瞧,我的手却是好好的。”
听到这里,好文、好武不由自主地把手朝怀里藏。
周尚古的夜壶是紫砂烧制起来的,比一般的石头还要坚硬。当时,两个捣蛋鬼锥来锥去锥不穿,生怕别人看到,心急火燎,轮流死命地锥。力用得猛了,虎口上都鼓起了紫红色的泡子,疼得钻心。如今吴登瀛这么一说,先生只要叫好文、好武两个手往外一伸,就真相大白了。
其实,先生心里早就明镜似的。吴登瀛书读得固然不错,只不知他的悟性如何,今日既然遇到这件事情,何不考他一考。不想他轻易就说破了谜底,原先的火气不知不觉全消了。
好文、好武自思一顿重责在所难免。上次双手被打得肿成了馒头,这次说不定屁股要被揍得开花!两个人坐在下面,一直惴惴不安。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做的坏事!”说到这里,先生的目光严厉地扫了过来。
好文、好武觉得先生的目光就像锥子似的戳在自己身上。
先生又道:“不要以为做的事情没人看见别人就无法知道,只要事情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善于观察、推究,就会知道真相。不过,要做到这一点,一定要刻苦读书,脑子才能活络。如果不好好读书,长大了就只能成为蠢夫、莽汉要好好地读书啊!”
过了许久,好文、好武见到先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一颗心才踏实下来。他们对先生心存感激,自此以后,收起了顽性,不再调皮。在老先生的调教下,学业都大有长进。
第18章 傻盅儿未涉风情 贤菁菁守身相夫【1】()
周尚古在裴家庄的塾馆教了三四年后,决定不再教下去。
铭伯颇感意外,挽留道:“犬子每次回家,都夸说您老人家书教得好。孩子们都希望继续得到你的教导,那怕再下去这么一年半载也是好的,怎么可以半路上把这些孩子撇下来呢?”
周尚古道:“贤弟呀,实言相告,几年以来悉心相教,肚里的墨水都已倾尽,如果再赖下去那就是误人子弟了!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如今令郎他们都颇有功底,今后全在于自身的钻研,有没有我在都是一样的。”
裴姓的几位主事都竭诚挽留,然而苦留不住,只得让他去了。
登瀛平时都在塾馆里读书,如今离开了先生,离开了朝夕相处的同窗,回到家里处处感到不习惯。不仅没心思读书,甚至连一日三餐也感到没胃口。
这天一早,登瀛百无聊赖,想去见菁姐姐,就对母亲说:“许久未到姨娘家去了,我想走一走。”夫人点了头,登瀛就带上吴江一起向庄外走去。
心急路短,不知不觉就到了姨娘家。
菁菁见登瀛来了自然高兴,只是此时已不比儿时,躲在绣房里不肯出来。
姨娘招待了这一主一仆,对登瀛道:“你菁姐姐要我对你说,大好年华不可浪费,应当好好攻读文章。到了大比之年,能够榜上有名,那是多么荣耀?你们还青春年少,将来在一起的时间没有穷尽,姨娘也就不敢耽误你,赶快回家读书去吧。”
从姨娘家回来,登瀛越发闷闷不乐。
夫人若有所悟,道:“刘盅儿不知怎么回事,特别是从菁菁家回来,就象丢了魂似的,莫不是人小鬼大,该给他成亲了吧?”
铭伯点头道:“夫人说的是,俗话说‘十六岁成一丁’,刘盅儿已经长大。再说,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