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传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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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过了围河吊桥,一个汉子气喘吁吁地出了土围子门,过来迎接道:“哎呀,是知县大人到了!”
吴登瀛一看,认得是伏住了疯牛的胡志伍,便道:“原来你在这里做事?”
“小民在这里做护院。听说在赵爹爹家的田里发现了骷髅,就估猜昨天遇到的一定是知县大人了。”说到这里,胡志伍对着一个人喊道,“仓二爷,快去告诉员外,知县大人到了!”
吴登瀛随着胡志伍顺着路向北走。过了横河,到了客厅,刚刚坐下,丫环献上茶来。吴登瀛接过呷了一口道:“你身手真是不错,昨日如果不是遇到你,真不知会出现怎样的后果。”
胡志伍赶忙道:“知县大人福分高,即使遇到再大的危险也会逢凶化吉。”
“你家小姐悬梁自尽竟为何事?她”话未问完,外面有人说道:“知县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恕未远迎,罪过,罪过!”
胡志伍道:“我家员外来了。”说完退到了一旁。
仓员外进了门,与知县见了礼,互致问候,分宾主坐下。
有丫环新上了茶水。仓员外道:“家中出了点事情,不想惊动了县尊大人”
“本官在外面是听说了一些,然而不知是否真有其事,不得不到府上搅扰,还望老员外见谅。”
“县尊大人行路之中便能察知沤田里的枯骨,老朽即便有什么隐私,想来也隐瞒不过去。家里的这点事情,全部告诉县尊就是。不过说出来有点出乖露丑,还望大人不要见笑。”
仓员外原原本本地将家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第74章 寻蛛丝走访农户 觅马迹入住庄园【4】()
小姐六岁那年春天,身上高热不退,双眼红肿,肤色枯涩,神志昏糊,鼻孔一张一翕。请来的郎中道:“贵千金患了麻疹,不能出透,病势严重。在下学业不精,不敢误人,请员外另请高明。”
请来的郎中口碑一贯甚好,听他这么一说,吓得仓员外疾忙带着女儿到荡西沈家求治。
沈郎中诊断后道:“麻疹症见呼吸气短,用药稍微出点差池,那可就人命关天了。”
当下开了药单抓药,小姐只服了一剂,过了一夜高温退去,见了均匀润泽的红点。接着又服了两剂,三天后双眼明澈,肌肤光洁。又调养了几天,便恢复了正常。
仓员外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见沈郎中的儿子沈方乌眉大眼,颇有灵气,和自家女儿年龄相仿,颇为喜欢,就对沈郎中说:“小女的命是先生捡回来的,在下不猜冒昧,意欲把她的终身托付给贵公子,不知尊意如何?”
沈郎中高高兴兴应了这门亲事,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下了聘礼。
每年四时八节,沈方都要带上礼物拜候岳父母。先时沈方幼小,由家人陪着走动,后来长大了些,就独自一人来往。
两家订的是娃娃亲,两个孩子自幼时一起玩耍,即使长大一些以后,依旧不避猜疑,常有接触。
前年三月里的一天,小雨初霁,阳光明媚,满园的鲜花千姿百态,娇艳欲滴,令人无限陶醉。
沈方和仓小姐在花园里玩耍。
仓小姐摘了一朵大红的月季戴在头上,来到沈方面前问道:“好看吗?”
沈方答道:“好看。”
“是人好看还是花好看?”
“当然是人好看。不过人戴起花来更好看!”
“当真么?”
“当真!”
“果然么?”
“果然!”
“既是这样,奴家掐一朵也给你戴上!”说着,沈小姐便掐了一朵,来到沈方身边要给他戴上。
沈方原以为小姐是说着玩的,一见她动了真,吓得撒腿就逃。
小姐看看追赶不上就停住了。看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掩口笑了一会。正好看到一只红蜻蜓落在花叶上,就把手里的花插到头上,转身捉那蜻蜓去。
沈方见小姐不再追赶,也就不再奔逃。看到面前的一株海棠新开了满树花朵,脱口说了句“头上花蹦蹦,底下裂条缝”的顺口溜。
不巧员外走过这里,看到园中情形,望着奔跑中的女儿,觉得这话十分刺耳,当下沉下脸来,呵斥道:“还是个‘人秧子’,怎么说出这等下流的话来!”
沈方本来玩得正欢快,冷不丁晴空中响了这么一声炸雷,顿时连耳根都红了,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回了家。这一去之后,几个月都没上门来!
这事弄得翁婿都十分不快。
仓家是个大户人家,一些贼人老是惦记着。也正是如此,仓家请了高手护院,防范严密,那些贼人也就没有胆量下手。
中秋后,一个佃户送来一封信。那是土匪的一封敲诈信,上面写道:你家女婿落在我们手里,若是想要他的小命,就赶快送一千两银子到“后洼子”,不然,就叫你家闺女做望门寡。
第75章 寻蛛丝走访农户 觅马迹入住庄园【5】()
看了这信,家里人吓得魂都飞了。仓员外还算沉着,想了一会道:“沈方已多日没有过来,怎么会被土匪绑去?说不定其中有诈!”
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仓员外不敢大意。“后洼子”那地方苇滩连着苇滩,地形十分复杂。他写了一封信,要求当天下午最好是见到人,不然起码也要听到沈方的声音才送钱过去。
按照绑匪规定送钱的时间把信送到指定的地点,谁知后来却没了动静。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本以为是歹人编出话来敲诈一番,后来见仓员外较真只得缩手。如今却在沤田里发现了人的尸骨,也没听说周围有谁失了踪影,这不是沈方又会是谁呢?
小姐久盼沈方不见,日夜思念,出了绑匪传书的事情之后,更是牵挂。听说沤田里刨出了人的尸骨,大哭起来,抱怨道:“都怪我爹没送钱去,遭致沈郎遇害。”一时想不开,趁着丫环不在身边寻了短见,幸亏发现及时,不然早就天塌地陷了。
吴登瀛听完仓员外的叙说,沉思了一会道:“按道理这具尸骨该与令婿无关。莫说沈家在一方颇有影响,就算是普通百姓家,如果有人不见了,也不可能不声不响毫不过问。”
仓员外点头道:“大人说的有理,可是小女心性痴憨,旁人再三劝解,她就是不信。”
吴登瀛对臧山、李泗道:“你们两个到沈老先生门上去一趟,问一问到底有没有歹人绑架沈方的事情。”
李泗问:“老爷,回来时我们到哪里找您。”
吴登瀛答道:“还到韩家。”
仓员外道:“外面老百姓家十分邋遢,不如住到我家来。”
韩家没有养牛,也就没有牛臊味。但是早晨起床后,吴登瀛感到身上痒痒的,顺手一摸,竟逮住一只喝足了人血的大虱子。
一想到这里,感到身上又有点发痒,见仓员外邀他,就答应下来。朝臧山挥了挥手道:“那好,你们就到这里来。”
臧山、李泗答应一声出了门。
吴登瀛道:“能否将替歹人送信的佃户喊来一问?”
仓员外立即传下话去,不久送信的佃户来了。
这人近四十岁的年纪,离家三十里开外的地方都未去过。听说知县找他,吓得迈不开步子,到了知县面前跪下:“小民吴大吴大槐,叩见叩见”他浑身哆嗦,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吴登瀛摆了摆手道:“原来和本县还是本家,你不必害怕,慢慢地起来说话。”
过了一会,吴大槐终于平静下来,把替人送信的情形叙述了一遍:“那次,我在地里薅田,有一个女人过来问我仓员外家在哪里。我问她要干什么,她说有一封信要送过去。我告诉她说东边那个庄园就是。那女人说自己长相太丑,怕仓家人笑话,要我替她送过去。我不肯答应,那女人掏出半吊钱来给我,我就替她送了。”
“那个女子长得什么样子?”吴登瀛问。
那个女人生得黑皮黄牙浓眉毛,粗手大脚厚嘴唇,确实真丑。吴大槐一辈子没有见过漂亮的女人,也一辈子没有见过这样丑陋的女人。可是他说不出来,听到吴知县问他,就道:“那个女人丑得根本就不像个女人。”
吴登瀛道:“噢——知道了。等臧山和李泗回转来,看看沈家那边的情况再说。”
此时,臧山和李泗在途中正上演着一出闹剧呢。
第76章 小皂隶顽皮憋尿 老郎中验尸释怀【1】()
离开知县大老爷,臧山、李泗找到胡志伍,问清了去荡西沈郎中家的道路,赶忙出了仓家庄园。
臧山对李泗说:“沈老先生是我们盐渎全县的名医,常听说他老人家手段极其高明,治过不少疑难杂症,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何不假扮成病人去试上一试?”
李泗拍手道:“妙,妙极了!”
两人议商了一番,决定着一人装做危重的病人,让人抬着到沈家去,看沈郎中能不能瞧出其中有诈。
谁装做病人呢?两个家伙都争着上。因为那样可以让别人抬着不用自己走,而且雇人的工钱也由对方出。
两人决定抽阄。李泗走到路边,掐了一根枯狗尾巴草的梗子,分成两节——一长一短让臧山抽,抽到短的就做病人。
臧山仔细看了看,那两节草梗被李泗插在拳眼里,看上去都是一般长短。想抽这根生怕那根是短的,想抽那根又生怕这根是短的。左右为难了一阵,还是没敢伸手去抽。
李泗骂道:“瞧你那熊样,就这么芝麻大的事情,都颤颤巍巍地不敢下手,如果赌上二两银子,是不是要把你家老婆喊来壮胆?”
臧山不加理会,微微闭起双眼,双手合十,暗暗祈祷了一番,鼓足了勇气,狠心抽出一根。和李泗手里的一比较,是根短的,高兴得手舞足蹈,一蹦老高。
李泗自是不乐意了,鼻子里哼了一声:“德行!”
雇了两个汉子,让臧山躺到板门上抬着。臧山得意极了,时不时地在上面做着鬼脸,哼着小调,故意让李泗生气。
过了一会,臧山不得意了。
臧山要小解,吩咐两个汉子停下来。李泗说:“真是懒牛上场尿屎多。忍一忍,马上就到了。”李泗不让停,抬的人不敢违拗,臧山只好忍着。
走了一段路后,臧山内逼得急了,又叫着要停下来。李泗说:“生病就得有生病的样子,这样才能看出老郎中的手段。处处都让你舒舒服服的,那还像个什么病人,一番心思不是白费啦?”
臧山只得继续憋着。
又过了一会,臧山对抬门板的两个汉子道:“两位兄弟,我实在受不了啦,赶快停下来!”
李泗道:“你俩听他的话也可以,可这工钱就没有啦!”
两个汉子内心也不想让臧山下来——一个大活人被尿憋着,那真是太有趣了!听李泗这么一说,趁势道:“我们不敢,我们不敢!”
接着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沈家的药铺。两个汉子把板门放到地上,李泗付了工钱,把臧山拉了起来。
臧山道:“好兄弟,快让我去把尿放掉!”
李泗朝药铺指了指,放低声音道:“瞧你说的,到哪里放去,总不能尿到人家门槛上吧?已经装到现在了,就索性装到底吧!”
臧山没办法,生怕一不小心憋不住,捂着肚子朝前挪,跟李泗一起进了沈家药铺。
第77章 小皂隶顽皮憋尿 老郎中验尸释怀【2】()
药铺里有一个小伙计,正在柜台上给人戥药。询问沈老先生,回说查看病人去了。两人退了出来,听到不远处的屋子里有人说笑,忙不迭地朝那边走。
沈郎中在病房里查看情况,事毕,见有病人家属说笑话,就坐在病人的床边听。
臧山、李泗走到门外一听,说的是傻大哥送寿礼的故事。只听里面说道:“那傻大哥误将送月子礼的姑娘当成了拾粪的老头,一把夺过姑娘的鸡子说:‘你把我的鸭子嘴捏尖了,我就不认识啦?’又一把抢过姑娘的馓子说:‘你把我的面条撂到油锅里一炸,我就不认识啦?’最后用手指着姑娘的花容月貌说:‘你把满嘴花白的胡子剃光了,我就不认识啦?’”说到这里,屋子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嘻嘻嘻”李泗忍不住也笑起来。沈郎中听到外面也有人笑,循声望了一眼,指着臧山道:“那位小兄弟脸色不好看,先到这边坐,让我看一看。”
臧山的脸色苍白,连声哼着。李泗心里暗笑:这小子演戏倒是一流的,可到底还是底气不足,汗都吓出来了,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出息。
有人挪了一条凳子过来,沈郎中叫臧山坐下,把手臂伸过来,用三个指头搭在脉上,那神情像是在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