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姐大闹温阳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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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哭着告状的女乞丐名叫杜金莲，十八岁年龄，是西曲镇西沟村人。家中原有二老爹娘，三年前秋天的一天，那恶霸史太公看上了她家在西曲河北岸的三亩地，派他儿子史豹和那教头笑面虎带着十几个家丁来到他家，将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要买那块地。她的爹爹已五十八岁，刚从地里收割谷子回到家里，说什也不卖，因为家里就那一块好地。那史豹大怒道：“不识好歹的老东西，给你这么多银子，你还不买，你出去打听打听，大爷我买谁家的地出过这么多银子，今天我既然来了，买不到地就是不回去。我们就住在你家，你什么时候同意卖了，我们走人。”说着，那史豹坐到土炕上了。过了一会儿，那史豹见她的爹爹不说话，又问道：“想好了没有？”她爹说道：“史大爷，我不能卖呀，家里就靠那几亩地，卖了地，全家人怎活呢？”那史豹道：“不卖？不卖吊起来。”那笑面虎和两个家丁就把她爹爹绑起来，吊在院子里的梨树上。金莲的母亲上前去和他们拼命，被那史豹飞起一脚踢倒在院中，昏了过去。她当时才十四岁，哭喊着爬在母亲身上。那史豹和笑面虎叫家丁用皮鞭打她的爹爹，她的爹爹直到被活活打死也不肯把地卖给史家。史豹他们见她爹死了，便取出写好的地契拉过她爹的手按了手印，扬长去了。待她母亲醒来后，村里邻居早把她母亲扶回屋里的土炕上。村里人找来口棺材，将金莲的爹入了敛，要她母女二人到温阳县衙告状，她母亲带着她就往温阳城走，走到西曲镇玉皇庙外，被史家的人看见，他们便追来，那笑面虎领着五六个大汉追上她们母女，要抢金莲回去作丫环。她母亲抱着那笑面虎的腿，让她快逃，那几个大汉便去打她母亲，她趁机逃走，没逃几步，那几个大汉又追了过来，小小的杜金莲慌不择路，掉下路南的沟中。那几个大汉和那笑面虎看看以为摔死了，才返回去。这时，她的母亲早已被打死在路上，地上流了一摊鲜血。不知过了多久，杜金莲被温阳县城东南五里石马村里的一个老叫花子叫醒，已是满天星辰，老叫花子把金莲背回自己的寒窑里。第二天，老叫花子和金莲来到温阳县衙门外敲响堂鼓，那狗官费知县升堂，不问情由，便下令将二人乱棍打了出来。从此，金莲便和那老叫花子四处乞讨。过了一年多，老叫花子不知为何死在西曲镇路上的雪里，就只剩金莲乞讨至今。
包大人又看了看状子，问里正道：“那老叫花子是怎么死的？”里正跪地道：“禀大人，据人们街谈巷议来看，可能是那史贵让家丁们打死的。”包大人又取过其他诉状，一一看过，又让里正核实，里正道：“这些都是真的啊。”里正这一说，只气的包大人大发雷霆。连声骂道：“恶霸！恶霸！比东京开封府的恶霸都可恶！真是罪该万死！”“来人，将那史贵和史豹带上堂来！”包大人大喝道。早有两边张龙、赵虎应了一声，带卫士去了。一会儿工夫，张龙、赵虎和四名卫士将那史家父子带上堂来，那四名卫士用力一推，那史家父子二人便爬在了大堂之上。王朝、马汉大喝道：“跪好！”二人爬起来跪好，只听包大人喝道：“下跪的可是史贵和史豹？”二人道：“是”，“你二人抬起头来，可知本钦差是谁？”包大人道。二人抬起头看了看，两边卫士齐声喊道：“低头！”二人又立即低下头去。包大人惊堂木一拍，说道：“史家父子二人，你们可认出本钦差是谁？”二人道：“不认识大人。”包大人道：“不认识本钦差，你们可知身犯何罪？”二人不语，众卫士和王朝、马汉大喝道：“讲！”二人还是不作声。这时，堂下看热闹的百姓都气愤的叫嚷起来道：“包大人，抬出狗头铡来！”堂外卫士喝道：“肃静！”史家父子听到，忙叩头道：“包大人绕命！”包大人道：“你二人可知罪了？”那史家父子道：“知罪，知罪。”包大人道：“细细将你二人所犯罪恶从实招来！”二人先后都将他们作的坏事作了交代。包大人道：“那石马村的老乞丐是谁杀的？”史豹道：“是家丁们打死的。”包大人道：“画供！”王朝从温阳县案官手中拿过犯人供词和一支朱笔，二人都画了供。包大人道：“拉下去，交给刀斧手，拖到东门外，申时三刻，立即斩首。将人头挂在东城门外，示众三日。”二人一听大喊：“包大人绕命！”包大人手一挥，早有那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将二人捆绑起来，插上了亡命牌，推下堂去了。包大人又道：“陈知县！”陈廉道：“下官在！”“你带卫士前去监斩。”陈廉道：“下官尊令！”随即带包大人的卫士去了。包大人又令王进带禁军五百前去保护法场，王进也立即带兵赶去。包大人又令西曲镇里正按状子上的情况，作善后处理，那里正领令去了。
八月十四日申时的温阳县城，还是热闹时分，一来因包大人张榜放告，告状的、看热闹的人来了许多，许多；二来因明日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进城买果子、葡萄、月饼的人很多。当陈廉押史家父子走到大街上时，街上立即变得人山人海，陈廉只得下令卫队鸣锣开道，陈廉、王进骑马跟着。中间是温阳县的刀斧手押着那史家父子，后边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带着五百禁军军士。
一行人马，来到温阳县城东门外，王进令禁军军士围起法场，禁军军士外边早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那史家父子被刀斧手押进法场，跪在地上。只见，那杜金莲也在那位美丽女子的拉扯下挤进人群来观看。这时，太阳早已偏西，蓝天上飘过一朵白云。申时三刻到了，法场上响起三声追魂炮，陈廉扔下令箭，喊声：“斩！”只见那刀斧手钢刀齐举，寒光一闪，两股鲜血喷溅，那恶霸史家父子的两颗人头早滚落草中，四周人群一片欢呼。
斩了史家父子，陈廉下令军士就地埋起两根高杆，让刀斧手将两颗血淋林的人头挂在高杆之上示众三日。军士立即埋好，将那两颗人头挂了起来。这时从西边天空，飞来两只老鹰，围着那高杆打圈，有人道：“老鹰啊，千万别叼走，要示众三日呢！”那老鹰绕了几圈，又飞去了。人群中又有人说道：“恶霸的头，老鹰才看不下哩！”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正是：善恶到头总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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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回）（）
二十七、知府通判蹲大狱钦差知县过中秋
陈廉斩了史家父子二人，将两颗人头挂在了高杆之上，责令军士看守三天，并将两具无头死尸交给西曲镇里正带来的人，他便和王进收队回到县衙向包大人交令。
包大人坐在县衙大堂之上，见史贵案件已完，便又就张四姐之事询问那贺知府和赵通判二人。包大人道：“请知府、通判将你们严刑拷打以致张四姐等四人死在石州府大堂一案，向本钦差作个明确交代，那张四姐等人的冤魂可是上东京找皇上告了御状的啊！”那贺知府、赵通判听了，身上马上都冒出冷汗。二人立即下跪，那贺知府不由失态大叫一声：“包大人”，包大人厉声道：“讲！”那知府、通判便将那八月初六日发生在石州府大堂的事，避重就轻，说了一遍。包大人听了道：“一派胡言，人被你们打死，哪有这事？”包大人又问道：“当时，石州府还有谁在场？”这时，那往石州府送过公文的“上差”上前跪下道：“禀大人，知府大人随从队里有两人是石州府捕快刘横、卫霸，他二人对这件事的前后情由也是清楚的。”贺知府一听忙说道：“他、他二人不知。。。。。。”“住嘴！”那贺知府还未说清，王朝便喝住了他。包大人道：“传刘横、卫霸上堂！”堂前卫士高喊道：“刘横、卫霸上堂！”那刘横、卫霸听见急忙上堂跪下道：“石州府捕快刘横、卫霸参见钦差大人。”包大人道：“八月初六在石州府大堂乱棍打死张四姐等四人时你二人可在场？”二人道：“在场！”包大人斜看了一眼那贺知府怒声喝道：“详细说来。”二人又将实情说了一遍。他们说打死人后赵通判让他们押王进、郝宝下狱，后来的事他们就不知道了。”包大人又道：“传王知寨！”堂前卫士又高喊：“王知寨上堂！”王进刚刚将军士带回兵寨返回，听到喊声立即上堂跪下道：“王进参见大人。”包大人道：“将八月初六日石州府大堂之事详细讲来！”王进说的和那刘横、卫霸一样，他说道：“贺大人见四人断气，便昏了过去，赵通判让刘横、卫霸将小将和郝都头收监，后来他们是如何处理四具尸体的，小将就不得而知了。”包大人听了，让王进起来，一旁坐下，王进谢过包大人，起来坐在右手旁。包大人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赵通判！”赵通判一惊，忙道：“下官在。”“贺知府昏了过去，其他人又被你支走，那四人的尸体究竟是如何处理的？快快实话讲来。”赵通判吱吱唔唔半天，他不敢说当时要往后衙枯井中扔四人的事。包大人见他左顾右盼，吱吱唔唔，心中起疑，顿时大怒，将惊堂木又一拍喝道：“还不快讲？”这时，那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早按捺不住一股怒火，一齐喊道：“讲！”这一下，可吓坏了那贺知府和赵通判。他们知道包大人的脾气，一下打死四个人，你不给他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他岂肯善罢甘休！那贺知府长叹一声道：“大人，不要动怒，待下官细细给大人补充一下。”他将他被救醒后，和赵通判如何决定将四具死尸填入枯井以遮人耳目，但赵通判带人去拖死尸时，死尸活了过来，四人大骂一通赵通判之后，升空而去的话，说了出来。包大人听了，哭笑不得。他欲不信，看似实话，要信吧，又觉太过荒唐。一时倒没了主意，要不再追究吧，于情于理于皇上的梦都不太合适。要追究吧？一时难以定夺。正在包大人踌躇之际，知县陈廉跪地道：“大人，天色不早，以下官看来，这件案子有待进一步调查，不如今天到此为止，待下官调查一番再作道理。”包大人听了，心想：“小娃子，说的不错！”便大喝道：“来人，将二人关进那王半城的当铺；看守起来！”尊敬的看官，您或许没看前几回，怎么不关进狱中，反要关进当铺？只因温阳县的监狱前些时日，被攻进城来的花花寨义军烧掉了，恶霸王半城的人被杀的被杀，逃跑的逃跑，王家许多买卖店铺都空空如也，故包大人下令将二人先关进王家当铺矣！刚刚被斩首示众的史家父子也是在这当铺中过了他们的最后一夜。闲言少叙，包大人话音刚落，早有卫士上来，将那贺知府、赵通判楸起来押了出去。可怜二人：打了张四姐，运气逐日低；月圆中秋夜，只身入囹圄。
却说酉时三刻，陈廉和包大人正在后堂谈论那贺知府、赵通判之事，衙门卫士来报：“禀报知县大人，衙门外来了三人，一老家人模样，一书童模样，一丫鬟模样，说是大人家里派来伺候大人的。”陈廉一听大喜道：“快快有请！”卫士出去，陈廉也迎了出来，那三人一见陈廉便跪下叩头，陈廉扶起他们道：“你们是如何来的？”那书童道：“老爷派马车送我们来的。”陈廉道：“是老五头赶得车吗？”那老家人道：“是的，老五头就在衙门外。”陈廉忙走出衙门，那车夫看见少爷出来，倒身便拜，陈廉扶起他，让卫士先看好马车，他将四人引进后衙，拜见了包大人。两个衙役端茶上来，那老家人打开带来的竹篮让陈廉看，原来是陈廉母亲给带的月饼和葡萄、果子之类。陈廉取出洪洞县的月饼让包大人他们尝，包大人谢过，并问了陈廉家中的情况。老家人道：“家中一切安好，老爷老夫人只是放心不下少爷，听说灵石栈道出了事，每日惦念，逢人便打听少爷的消息，也没个准信，故要老奴带陈平、小梅快快赶赴温阳县。老爷要少爷写封家书，让老五头带回去。”陈廉立即取过纸笔墨砚，写了家书，交给老五头道：“你看，有包大人在，让老爷、老夫人大可放心，不必太挂念。”老五头点头道：“老爷、老夫人见了家书就将心放在肚子里了，少爷县务繁忙，我这就走，今晚住西曲镇去。”说着，老五头起身告辞去了。包大人道：“这就不用衙役伺候你了。”陈廉笑了。陈廉让衙役带三人下去，给他们搬回行李安排住处。
陈廉告诉包大人，那老家人今年已六十一岁，从年轻就在他家，名叫陈忠。那书童是和他一直在东京住的，他和李将军起程到温阳县上任时，他才赶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