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戏录-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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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华正是齐云飞的紫金监兵神剑。
齐云飞躺在棺材之中,单手捏着剑诀,指着尸僮冷冷道:“尸道鼠辈,人人得而诛之!”紫金神剑呼啸盘旋,又铮地一声将尸僮直接钉在墙上,这一剑正中他的心脏,将他胸口捅出一个大血洞,竟是一剑毙命。
赵五郎惊魂未定,吐了几口气,才稍稍好转,他见齐云飞身上的尸符虽然解了,但右边的琵琶骨还被乌金锁链锁着,想要过来帮他解开,齐云飞却道:“五郎,你先躲开点。”一道金光飞来,铛地一声,就击断了乌金链,齐云飞从檀木棺材中跌了出来,瘫坐在地上,喘息不止。
赵五郎见齐云飞虽然伤势颇重,但应该性命无虞,心中稍稍安了一些,转念突然想起自己师父还在阁楼上与尸神君恶斗,也顾不得扶起齐云飞,叫了一声:“遭了,我师父还在上面,云飞你先歇息下,我赶紧上去看看。”转身自己便往楼上飞跃而去。
那只青蛤蟆一扭头,也咕叽咕叽地跟了上去。
阁楼之上青光、金光四溢,早已经乱成一团。
这十八金甲铜尸固若金汤,将葛云生层层围困,硬生生地将这道坛结界撞得支离破碎,葛云生脸色惨白如纸,已是强弩之末。
葛云生见难以抵挡,索性解了结界,手中化出赤色五雷符,想要化守为攻,他怒喝道:
“神通浩浩,圣德昭昭,借我九天雷火,斩妖除邪!急急如律令!”
雷火符抛在空中,红光闪耀后,却并未有雷声响动,赤色符纸飘在半空中又掉了下来,葛云生惊了一下,随即心中已然明了,嘿嘿道:“为了贫道,你这老狗也真是煞费苦心。”
尸神君依旧漫不经心地细细品味求液问津茶,道:“那是当然,我尸神君做事历来有章有法,一丝不苟,来赴我宴席者自古皆无例外,只有一个结果。”
“那便是死无全尸!”
阁楼内阴风席卷,吹得烛火不灭反亮,火光暴涨,照亮了一些目不能辨的阴影处,赵五郎终于看到了尸神君所谓的苦心所在。
十八条巨大的黑色经幡沿着墙壁依次悬挂,屋顶上还吊着一个巨大的黑布华盖,这些经幡华盖之上俱是用血书写了经文咒法,暗合了星斗之术,黑幡黑血,如夜中飞鸦,一片污黑。尸神君笑道:“血幡阵,本座可是许久未列出这个阵法了,听闻葛云生的破阵之法十分了得,本座今日特地设下此阵,就是想亲眼看看,你葛云生如何破我的血幡阵。”
这血幡阵便是以尸血为引,以经幡为阵,将活人困在阵中,不断吸取生人血气,直至生人干涸而死,凡是在血幡阵中被吸干精血而亡的人都会化作尸神君的血尸,这术法正是恶毒至极的法门。
葛云生冷冷道:“传闻血幡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长年累月浸染鲜血,层层覆盖,最后乌黑如墨、阴邪暴戾。要修得这十八面黑血幡不知道要杀掉多少无辜之人。”
尸神君摇摇头笑道:“无辜之人?若是只杀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哪里有意思,我这十八面黑血幡上浸染的都是颇有修为的正道人士,只有这样纯阳的精血才能让我的血幡威力无穷!”
血幡阵内,早已是另一番天地。阴气阻隔,葛云生的符箓引不来天地雷火,五雷咒自然难以发动。
金甲铜尸又飞扑而上,赵五郎情急之下,喝道:“青蟾夺舍!”
咕咕两声,青蛤蟆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堆小蛤蟆。这些小蛤蟆虽然威力不大,却都是吞噬之物,一只只活泼乱跳地钻进金甲铜尸的体内,不多会就见刀枪不入的铜尸迅速萎靡收缩,这些蛤蟆竟然连尸身也能吞噬。
以青蟾破除金甲尸阵,居然恰到好处。
葛云生疑惑道:“五郎,这蛤蟆怎么被你收服了?”
赵五郎拎出手中的伏虎宝印,笑道:“是这个宝贝!我往它脑门上一印,它就听我的话了!”
葛云生一瞧那伏虎宝印,觉得十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是个什么出处的宝贝。
尸神君喝道:“尸僮的低劣手段也想用在本座身上么?区区五毒伎俩,且看看我破法!”他一扬手,一片黑血撒了出来,这黑血一撒到铜尸身上,原本萎缩的铜尸立马金光大涨,体内蛤蟆只只惨叫,不一会儿就化作焦黑的灰烬,赵五郎惊了一下,一招呼,那青蛤蟆直接朝尸神君飞扑过去。
啪地一声,尸神君就捏住了蛤蟆的脖颈,冷冷道:“小小毒虫而已,能耐我何?”
赵五郎喝道:“青蟾辟兵!”
青蛤蟆呱地一声鼓胀起来,尸神君哈哈笑道:“辟兵?可惜本座的术法不是普通的百兵!”他再用力一捏,青蛤蟆就咕咕咕地惨叫起来。
赵五郎暗叫不好想要收回青蛤蟆,却已来不及,尸神君单手化指为爪,一把撕破青蛤蟆的肚皮,青蟾呱地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萎缩,那一张人脸干涸成僵尸模样,垂在一旁,动也不动。
尸神君将青蟾丢在一边,哈哈哈狂笑道:“我尸道才是万法之尊,今夜就让我的尸道术法尽情绽放华彩,叫你们这些正道蝼蚁好生瞧瞧,何为通天彻地之法!”
金甲铜尸个个金光大涨,径直朝葛云生师徒飞扑而去,葛云生飞出一道蓝色符文,准备捏起五岳阵诀,但是这诀刚捏了一半,就觉心口一阵剧痛,胸口内血气翻涌而出,哇地一下喷出一口黑血,血黑如墨,黏稠如胶。
也不知这是墨虫的反噬,还是这黑血幡的威力。
尸神君哈哈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这血幡阵的威力,污血最克正道之法,你的道法越刚猛,这阵法对你的反噬就越大,符箓之法今日便算是灭在本座手中了!”
葛云生只觉自己体内真气完全被这血幡阵压制住,不单天地引雷之法不能施展,就连稍稍霸道强横的法咒都施展不出。
金甲尸飞扑而上,二人躲无可躲。这符箓之威,今日当真要灭在尸道手中了么?
忽然,阁楼下传来一阵清喝:“乾坤借法,紫金化剑!破!”金光从阁楼木板上冲天而起,直接将阁楼木板悉数撕成碎片,金甲铜尸,葛云生和赵五郎纷纷跌落楼下,满屋烟尘弥漫,尸神君身子一旋,早已飞到黑色华盖上,冷眼睥视下方。
齐云飞再捏剑诀:“乾坤借法,紫金烈焱,俱化神剑,斩!”烈焱和金光剧烈暴涨,火龙口衔神剑,在屋内迅速游走,如翻江倒海,摧山拔岳,金甲铜尸虽然坚韧,却也抵不住紫金烈焱之威。
尸神君赞道:“好个奇才!若非你是正道门徒,本座定要你做我的弟子。”
第70章 幽黎神剑()
尸神君一扬手,十八条黑血幡黑光齐闪,屋内黑气更重,原本辉耀万千的紫金烈焱竟然被一点一点被压制了下去,齐云飞只觉这监兵、棱光双剑重若千斤,驾驭起来分外费劲,双手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不单剑芒光华锐减,就是飞行速度也缓慢了不少。
葛云生有些无力道:“这黑血幡果真厉害,专克正道刚猛之法,便是乾坤九剑这样的宝物都难破他的迷障。”
齐云飞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早先与尸神君已经恶斗过一次,当时也是被这黑血幡所困,一通厮杀无果,最后被耗尽体力擒入棺材之中。如今,再遇这黑血幡阵,他齐云飞还是要束手就擒?
此时,消融一半的金甲铜尸又慢慢凝聚成型,金光之中已有黑气显现,更添几分阴邪。
这小小的龙涎阁内早已化作至阴之地,任何刚烈的正道术法都被压制死死,葛云生有心杀敌,却心口剧痛难捱,稍稍一发力,就觉心脏要爆裂了一般,赵五郎更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应对。
但,齐云飞却不惧反笑,这阴寒之气让他倍感难受,然而在这股不快之中,却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剑匣中蠢蠢欲动,双掌之中力量不断凝聚,早已呼之欲出,他冷笑道:“就算你贵为神君,但同样的招数,用久了始终会老套!”
“此番,真要谢谢你的血尸阵了!”
尸神君咦了一声,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齐云飞清喝了一声突然收了紫金、烈焱二剑,双脚猛踏艮位,双目之中精光暴绽如火焰喷薄而出,手上已然捏出乾坤剑诀。
“乾坤借法,后土幽黎,化我神剑!”
一阵嗡嗡剑鸣响彻九霄!
这是乾坤九剑五行剑的最后一剑,幽黎神剑,一柄雕刻麒麟兽纹的玄黄玉石剑应声而出,神剑在半空之中闪耀出暗黄色的混沌光芒!
后土有九幽,正神谓之黎,此剑刻有剑铭:位列艮宫,掌后土之幽,当明辨曲直。
血幡阵以阴克阳,遮天蔽日,断绝天人之合,但却没有隔绝后土之力。这阴邪之力反倒激发了齐云飞领悟幽黎神剑的威力,他借着这股力量,一举招出这第五剑!
齐云飞横跨龙涎阁内,傲然道:“神剑在手,号令后土,以阴制阴,破!”
幽黎神剑铮地一声没入地板之中,忽然四处剧烈摇晃,仿佛山崩地裂一般,尸神君大叫不妙,飞出十八张驭尸符,喝道:“速速杀敌!”十八具金甲铜尸迅速朝齐云飞飞扑过去。
但这金甲尸刚刚跃起,就见地面上无数石剑破土而出,将这些金甲铜尸全部高高顶起,齐云飞再变剑诀,喝道:“化石为土,以柔克金!”石剑嘭地一声全部化作松软的泥剑,泥剑柔软如同巨蟒缠绕,又如巧舌卷物一般,直接将金甲铜尸层层包裹起来,这些金甲铜尸虽然力大无穷,金刚不坏,但面对松软泥巴,却毫无发力之处,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这软泥的粘性。
齐云飞猛地一拍地面,喝道:“尘归尘,土归土,收!”
这些高耸的泥剑迅速回收,夹带金甲尸往地下钻去,噗噗噗!这些铜尸全部没入地下泥潭之中,不知下坠几十丈深远,龙涎阁内地面迅速平整如初,只剩下那柄玄黄色的幽黎神剑立在正中央。
幽黎神剑,乃五行收尾之剑,威力自不一般。
赵五郎心中既羡慕又振奋:“这,这就是土剑的威力?”
葛云生道:“不错,这幽黎神剑虽是土剑,但后土掌管九幽,所以土剑既有玉石刚劲,亦有土泥的柔巧,既有阳之威,亦有阴之力,尸神君老狗的这把算盘可是算错了。”
尸神君双袖一展,翩然落在阁楼下方,嘿嘿笑道:“果然是个资质绝佳的奇才,难怪灵犀老鬼敢把乾坤九剑传给你,若非我尸神君许下赴宴必死的规矩,我还真舍不得杀了你,不过可惜!可惜!”
赵五郎反问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可惜什么?”
齐云飞也怒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灭了你这驭尸邪道。”
尸神君冷笑道:“我若只靠这金甲铜尸,天下驭尸之人如何能唯我是瞻,幽黎神剑虽然厉害,但终究不过是第五剑,你今日若能化出八剑,我必不敢阻拦你,但只是区区前五剑,能耐我何?”尸神君眼中暗红色光芒一闪,满脸蓝黑脉络转为暗红色,看起来更加可怖。
“小子,乾坤九剑其他四剑,你此生都没有这机会尝试了!”
尸神君宽大的绣金黑袍剧烈鼓动,脸上肌肉也不停抖动:“血幡化尸,助我杀敌!”
汩汩汩的声音在整个阁楼内震动着,巨大的黑色经幡像融化了一般,黑色的血液顺着经幡缓缓流出,满墙的黑色经幡看起来就像凭空出现的十八条黑色瀑布一样,缓缓流动的血液之中,无数个身影鼓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般。
“血尸!”葛云生惊道。如果说,金甲铜尸是无坚不摧的怪物,那么以血凝聚的血尸,更像是杀不死、灭不掉的恶魇,只要有一点血液在,这血尸便能迅速恢复如初,常人但凡沾上血尸,轻则血肉消融,重则魂魄俱散,消失无形。
尸神君费下苦心,设下这番狠毒阵局,就是要教这三人毫无逃脱之机。
四面墙壁上,数不清的血尸从黑色经幡上凝聚成型,而后落在地面上,这些血尸浑身污黑,步履蹒跚,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地污血,一股股剧烈的腥臭熏人欲呕。
这血尸的威力,便是葛云生以十足功力相搏,都难逃升天,何况现在自己旧伤未愈,能逃脱机会更加渺茫。他深知以齐云飞和赵五郎的修为,绝难抵挡住这血尸的进攻,不消半个时辰,三人只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他恨只恨自己这几年荒废了修炼,非但正不能胜邪,到头来就连自己和朋友的生死还要由邪道之人定夺,心中如何不悲哀。
葛云生心神一乱,心头更加痛楚,脸色已是惨白转为铁青,赵五郎急忙扶住他,道:“师父,你定是旧伤又发了,你暂且先休息下,我跟齐师弟今日拼死也要让这老狗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