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何以渡忘川 >

第33部分

何以渡忘川-第33部分

小说: 何以渡忘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玉见了立马就那个男人忘得一干二净,迫不及待以爪抓起。

    “你不想看看吗?”

    司妍凝视片刻,心想着自己的模样,过去千年,她都不记得当初的样子。说来只怪那个巫师,为了将她镇住刨坟掀棺,拿朱砂与鸡血涂于其身再烧成灰烬,从此之后,她只能在镜中只能看见焦黑的骷髅,日子久了,模样也就忘记了。

    司妍转身上楼,似乎不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萧玉觉得怪无趣的,冠上黄羽萎蔫耷怂。他回到房里,以鸟爪拆开信封,拿出两张照片,然后把它俩摆一块。

    两张照片都是黑白『色』,用得是同一个布景。

    一张照片内,萧玉身穿灰西装坐在椅上,一手靠着扶手,另一只手抚着腿上黑猫。他眼似两片桃叶,眼梢微挑,相貌绝艳,只是太过邪气风流,怎么看都是不正经的料。

    不过萧玉对此还算满意,他以鸟爪把司妍的照片扒拉过来。照片中,司妍穿着旗袍立在背椅边,一只鹦哥正站在她手背上,模样极为神气。司妍不爱笑,而这片照片中的她唇角微扬,笑容淡而恬静,一双凤眸含情脉脉,不知在望着谁。

    看着看着,萧玉心弦微颤,许多快要遗忘的事又浮出脑海,他忍不住伸爪轻触这照片中的人儿,心有情愫万千。他想该怎么才能告诉她,怎么才能让她知道,可是他已经尝试过千年,不是吗?

    光阴逆转千年,萧玉的思绪不由飘到儿时,他没有生母,只有一个暴戾的恶父,恶父常饮酒至烂醉,而后借酒施暴,府中上下无一不怕他。八岁那年,父娶姬氏为续弦,在宴上他见到了继娘,极为婉约窈窕的女子,她是姬氏第四个女儿,单名一个妍字,嫁给他父亲时,她正值二八好年华。

    回想那时宴上,四目交错间,她弯起眉眼,巧笑嫣然,他心里顿时腾起一股久违的暖意,恰如久旱逢甘『露』。然而当天夜里,他就听见父亲房中传来的哭叫以及阵阵拍打声,翌日清早看到继娘脸肿嘴青,便知昨晚她被父亲打了。

    父亲打人无需理由,有时一个喷嚏都能让他暴怒。他是父亲的拳垫,动不动就要挨顿揍,以孝为先的时代,即便他被父亲打死,也没有人会出来替他说句话。年幼的他很害怕,每晚都在救神护佑,别让他再被父亲打骂了。

    神听见了,他派来神女,挡住父亲铁锤似的拳头。

    “他是你儿,你怎能下得了这般毒手?!”

    一个弱女子以身为盾,紧紧地把他护在怀里。在氏族中,她是头一个敢反抗父亲的人。年幼的他心存感激,顿时觉得有了依靠,从此她就是他的神。

    十三岁时,他离开会稽,去到远在兰陵的堂兄府上学骑『射』reads;。这也是她的主意,她希望他能摆脱恶父,自力更生。

    他想带她一起走,却没能开得了口,而这次道别最终变成永别。

    两年后的立春,她被父亲打死了,说她勾引父亲宠臣,被父亲捉、『奸』在床,父亲一气之下以青雀烛台打穿她的头颅,她死的时候双目圆瞪,入棺都没闭上,只好以布蒙眼。

    他千里迢迢骑马归来,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他伤心欲绝,只恨当时没有勇气带她走,她的死皆是他的过错。

    想到此处,萧玉的痛更深了,深到心底,深到四肢百骸,看不见但实实在在地痛着。

    斯人已逝,他留在这满血腥的萧府里缅怀,每到夜深他总能听见女子哭泣,好几次他瞥见一抹白影从她生前所住的卧房一晃而过。他欣喜万分,赤足追过去,一直追到廊道尽头。

    有人在窃窃私语,是婢女,她们说着那夜所见,他不由屏气凝神,细细聆听每个字。

    婢女说,那晚萧侯外出,夫人在房中给小公子写信,这时公子卿来了。公子卿是萧侯的宠臣,能在府中自由出入,故他进夫人房中,无人敢吱声阻拦。

    守在门边的婢女都听见萧夫人求救声,她们面面相觑,百般思量,最后假装没听见。没过多久,求救声变成哭,依然没人敢进那道门,众人就立在外边个个如偶人,不管里面是何动静,他们都当假象。

    渐渐地,门里没声儿了,一切都像结束了,偏偏这个时候萧侯回府,一入房就见两人衣衫不整,公子卿当即就说是夫人勾引他在先。萧侯二话不说,抄起青雀烛台将夫人活活打死。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如此,原来继娘并非生『性』『淫』、『乱』。

    他心里腾起熊熊怒火,提起青铜剑直冲父亲卧房,将陪侍的公子卿拽起来,直拖至继娘房前,一剑杀之。

    父亲来不及阻拦,只能趴在公子卿残尸边号啕大哭,如丧考妣。

    第二剑差点就落在父亲脖颈上,但不知为何,他使不出劲道,仿佛有只手从后拉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要冲动。

    他想……应该是姬妍回来了,他吞声抿泪,回头望去,门后却是空『荡』『荡』的。

    这是萧玉第一次杀人,热腾腾的血似良『药』,暂时抑住了痛苦滋味。他长大了,长成翩翩少年郎,再也不会畏惧父亲拳脚,可这么个时候她不在人世了,他最想保护的人死了。

    没过多久,萧府里的婢女一个接一个离奇死去,她们像是被吸光血,只剩层干瘪的皮。惊慌之余,父亲决定搬离此处,就在临走的前一夜,他也死了。

    萧玉看着他死的,他被一抹鬼影缠绕,先是剥去皮,之后抽去骨,在鬼影挖他心之前,他还残喘着向他呼救,萧玉就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开膛剖肚。

    血犹如朱砂洒落,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窈窕的影。萧玉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他忙不迭地起身走向前,凄婉地轻唤一声:“晚、娘。”

    她听见了,慢悠悠地转过头,四目交错间,鲜血晕染了她的眉眼,吞噬她的影。

    她不见了,什么话都没留下。

    他浑浑噩噩,几缕魂随她去了。

    或许就是这几缕魂,使得他死后再遇见她,可她却记不得有他这么个人,也永远听不懂他的话。

    萧玉无奈苦笑,流连于这两张照片。他用锋利鸟爪小心翼翼地将照片中的空椅抠掉,再将它覆在自己的照片上,合二为一。

第45章 渡念(七)() 
两个永远交错的人终于出现在同一幅画面里,哪怕只是假象也令萧玉心花怒放。他把这张合成的八寸照摆到象牙制的相框内,然后悬于客堂的墙上,好让司妍看见。

    司妍正在灶间里做饭,炉上炖着大砂锅,没空搭理这只破鸟。偏在这时候,有人敲门,敲门声很重很急,像是“客人”来了。

    司妍解下围裙,走到外边打开门。门外依然是大白天,王家姆妈还偷偷地伸过头来看,不过这站在门后的人倒像个艳鬼,烫着最时髦的大花卷头,身上旗袍是绿碎花镶桃红边,脚下一双西洋高跟鞋。

    这艳鬼打量司妍几眼,傲慢问道:“萧玉在吗?”

    司妍答都不答,随手把门翕上。哪知艳鬼伸进一只脚硬是把门顶开,而后拎着只大皮箱自说自划地进来了。

    “我是萧玉的相好,前几天他在我那里睡过。”

    艳鬼半点都不知臊,把男女之事嚷得响。这么不要脸的主司妍倒是头回碰见,她转回头瞥向白鹦哥,白鹦哥早已经定住了,就像只假鸟僵立在橱柜上,两只鸟眼瞪得滚圆。

    司妍心里猜出个七八成,定是萧玉在外风流,不小心『露』了口风,让勾栏女子找上门了。

    司妍不喜欢房里有闲人,一旦有人进来,这家也不像家了。司妍凤眸斜瞥,暗中狠剜萧玉一眼,而后问这艳鬼。“你来做什么?”

    艳鬼喧宾夺主,放下行李之后环顾四处,一会儿上楼看看,一会儿又去天井。

    “哎哟哟,这地方还真够大的,比我那里好多了呀。”

    艳鬼说着又滋溜钻进灶头间,掀开炉子上的大砂锅。

    “哎哟,鸡汤呀reads;!这个赞得来……”

    话音刚落,她就舀上一碗鸡汤,坐到客堂桌边,跷起二郎腿享用起来。

    司妍直勾勾地看着她,月清、旭初也都在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艳鬼嚼着鸡骨头,朝他们咧嘴一笑,这口红都印在牙齿上,红白斑驳。

    “我来给孩子找爹呀,他搞大我肚子,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司妍一听顿时笑了。白鹦哥炸开一身白『毛』,像个球似的。

    天知道,他可是能睡不能生啊!更何况他还不记得与她有过那一晚,这女人到底是谁啊?!他怎么莫名其妙当上便宜爹了?!

    萧玉被眼前这个女人缠住了,更要命的事他对她完全没印象,而她却能连名带姓地叫出来。

    萧玉想了又想,只有那一次他喝醉酒,睡到个不知名的地方,醒来后旁边躺着个女人,小眼塌鼻的,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眼睛看来不小,这鼻子也不算塌,长得还算过得去……

    这下萧玉更糊涂了,他偷瞥司妍,司妍依旧是老模样,神『色』清冷,分不出喜怒。

    “萧玉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行李该放哪里呀?”

    艳鬼嚅起红唇,“噗”地吐出一块嚼烂的鸡骨头。

    “他死了。”司妍脱口而道,随后往柜顶上的白鹦哥瞄了眼,又补上一句:“就算现在不死,过会儿也会死。”

    白鹦哥一听,吓落几根『毛』,而后偷偷地往角落里藏。

    司妍视若无睹,低声问那女人:“你到我家来自说自划的,进门也不知道报个名吗?”

    艳鬼稀哩呼噜地把鸡汤喝个底朝天,然后从旗袍盘扣襟处抽出一条红手绢,轻按嘴边的汤汁,尖声细气道:“我叫菲儿,之前在百乐门里认识萧玉,他睡过我家,还送我戒指求婚,你瞧。”说着,菲儿把手伸到司妍眼皮子底下,亮亮她无名指上的火油钻。

    司妍终于明白为什么钱花得这么快了,萧玉还以为自己活在几百年前,逛个青楼能顺便把楼买下,看来这回百乐门买不了,他干脆买珠宝哄女人,怎么开心怎么胡来。

    司妍真是活得累,不但要被破鸟连累,还要替他收拾残局。

    “我不管他是怎么和你说的,总之我不认识你。麻烦你把这碗洗干净,然后就拿行李走。”

    “哟,你这是什么话呀?”

    菲儿不乐意了,胭脂嘴一扁,晃起菜花脑袋,翻个白眼说:“就算要走,不也要等萧玉回来把话说清楚,我这不明不白被他占去便宜,算什么事呀。”

    看来这是个难缠的主,司妍对此事很有经验,不下一百种方法治她,不过治标不治本,就算把这菲儿赶走,再来鸟儿、鸡儿什么的,不是照样受气?

    司妍脑中灵光乍现,心里暗暗拨起算盘珠子,这回得让萧玉吃点苦头才行!她思量好之后,一改清冷之『色』,皮笑肉不笑地同菲儿说:“萧玉不在家,明早才能回来。你就先住他房里好了,二楼靠左的那间。”

    菲儿一听欢天喜地,连忙起身拿红丝娟甩甩司妍的肩,笑眯眯地道:“哎哟,这就对了嘛,小姑子真是好人呀。”

    “小姑子?”

    “对,萧玉跟我说他有个妹妹,脾气臭得要命,而且不讨人喜欢reads;。今天看来她的小姑子人倒老好的呀。”

    司妍听后冷笑两声,眼睛又往柜顶上瞄去,白鹦哥只『露』了个屁股在外,屁股上的长羽正抖个不停。

    “他说的没错,我脾气是很臭,所以你快点把你的东西拎进去,以免我后悔。”

    司妍变脸如变天,菲儿嗅到她几丝不悦赶紧闭嘴,然后拎起行李上了二楼。

    二楼左手边是萧玉的卧房,十五个平,书案与床挤在一块儿,看来有点小。菲儿记得初见萧玉时,他出手很阔绰,她还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这登门一看真叫人失望。

    菲儿不悦地扁起嘴,把藤箱放到门边,一张红传单粘在藤箱上,上面写着“抗日、救国、爱我中华”。她把红单一折四,塞到大衣口袋里,然后打开衣橱,将藤箱里的衣裳一一挂起。

    萧玉站在窗台上窥视,怎么看都是张生人脸,前思想后只能说“酒后『乱』『性』”,眼下一地鸡『毛』正等着他收拾。

    以前家大院宽敞,几十个人都住得下,如今他与司妍挤在豆干似的地方,再莫明其妙多个女人顿时拥挤起来。楼下能听得到楼上的动静,说话也得压低嗓门才行,连他自个儿都不高兴,更别说司妍了。

    萧玉有些郁闷,挠破脑袋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再说了司妍不一定信他的话,定是以为他花天酒地招惹来的祸。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萧玉决定先避个风头,待司妍气消再与她说。他悄悄地飞入底楼,准备找个地方躲好,忽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