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渡忘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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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司妍是恶鬼,杀夫弑母,罪孽滔天;萧玉是恶人,灭族屠城,丧尽天良。两人到了阴曹地府,阎君偏给他们按个职位——在忘川河边接引迷途亡魂。搭档千年后,某天萧玉想撩妹:“听说很久以前有个公子玉,为了一个女子血洗整座城,而这个女子是他继娘。你知道后来……”司妍:“不知道,你也别告诉我。”收到编编最新通知:1月25日入V,入V当日卖命卖血三更啊~~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还是会很努力地戳脑洞加日更哒~~40章开始倒V~~大家不要买重了啊~~新坑开了呀,欢迎大家过来踩踩!按某狐一贯尿性,这依旧是单元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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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渡情(一)()
有人要杀她!是两个蒙面黑衣人,他们手里拿着镣铐、铁链,手法疾如闪电。
她狼狈逃窜,慌『乱』之中一头冲进林子里。黑衣人如影随形,飞快地追了过来。她没命地往前跑,手托着的隆起小腹气喘吁吁,她想不起来为何会有人要杀她,她只是在路边等人而已!
“王郎,你在哪儿?”
她呜咽自语。忽然,一阵阴风悄然而至,轻裁林中薄雾,雾气往两边退散,眼前凭空多出栋老宅,这宅子青瓦白墙,门漆斑驳,檐下两串红灯笼倒是鲜亮,仿佛两条红手臂随风招摇。
她破泣为笑,忙不迭地冲过去『乱』砸宅门。
“开门!快点开门!有人要杀我!!!”
敲了半晌,一盏六瓣莲花灯幽幽地伸出来。
她顾不得看清是谁,忙伸脚闯到宅子里,而后转身关上门。
终于听不到磨人心肺的脚步声了,她大松口气,连忙拍拍心口,抬头一看,就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提着灯笼立在那处。
这女子穿着绣梅纹宝蓝对襟袄,下罩黛『色』金丝挑云洋绉裙,中等个子,身量苗条;再往上瞧去,一副柳叶眉弯起,眸清如水,樱桃唇儿胭脂『色』,红得似要滴血。
女子也看着她,两眼直勾勾的犹如猫瞳。过会儿,女子莞尔问道:“这位娘子是要住店吗?我是这儿的掌柜,名唤司妍,你叫我司姑娘就行了。不知如何称呼娘子?”
她语调很轻,缓缓如流水。
刚才鬼门关逃回的人儿听到这声音,顿时缓过神来,忙擦去额汗,轻声回道:“奴家叫月娘,在路上遇到歹人了!见到此处有人家就闯进来了,望司姑娘莫怪。司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司妍闻后提起莲花灯虚晃,而后弯起眉眼笑着道:“这里是客栈,专为『迷』路人所设的客栈。这么晚了,娘子要去哪儿?难不成还要赶路吗?”
月娘垂眸思忖,心里盘算着再躲一会儿说不定两个歹人就不见了,或许她可以租辆马车,可是……身上无银两,就算到金陵城,这么晚也不能找他去呀。
月娘思前想后,咬下嘴唇。
“司姑娘,我要去金陵城,麻烦您指条路。”
她还是想去找那个人。
司妍静默,觉得这客人挺棘手,她假装抬头分辨天『色』,花言巧语欺哄道:“夜已深,外头不安全,歹人说不定还没走。月娘请随我进来吧。”
月娘听后觉得有理,她再次回眸,目光依依,想找他去却敌不住司掌柜万般殷勤,于是就随她进了这客栈。
司妍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提着莲花灯在前引路。这宅子外面看起来不大,里头倒是宽阔。三进的院落,入二道门便是客院。
“这宅子老旧,未免有些声响,月娘莫要惊慌。”
司掌柜的声音就如莲花灯里的灯芯,飘飘悠悠。
月娘走在司妍身后,自然而然地打量起她来,看她青丝盘成灵蛇髻,以碧玉为钗,像是嫁了人,可没见娃也没见男人,一个人掌着这么大的客栈,似乎有些奇怪。
月娘侧首,无意间看见堂屋内有四桌人正在喝酒,他们都跟偶人似的,从头到尾只顾杯中物,未说半个字,不知怎么的徒生惧意,说不定这里也是黑店!
“我想我还是走吧。”
月娘咕囔一句后旋身往外走,打开宅门外面竟然起大雾,两丈开外什么都看不清。忽然,一只白嫩柔荑闯入她眼帘,然后落到门板上,轻轻一推把门翕上了。
“月娘莫怕,此店开了好些年,从没出过事,别人也不敢擅自进来。”
不知何时,司妍已在身后。
月娘回头惊望就看到一张笑靥,和善得如庙中菩萨。
这般女子怎可能是坏人?
月娘顿时惭愧,觉得自己怕得没道理,她又跟着司妍回到堂屋,在册薄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月娘”二字写得歪歪扭扭,月娘真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她只认得这两个字,还是他之前手把手教她写的。
司妍倒对这两字极满意,捧在手里看了又看,而后眯眼浅笑,说:“这里十文钱一日,包吃。”
月娘听到“钱”立马就为难了,她极不好意思低下头,嚅嗫道:“不瞒姑娘,我出来得急,钱带得少了。”
“小事一桩,月娘不方便就先赊着。这夜黑天寒,你孤身一女子也别到处跑,遇上不测就糟了。”
月娘点点头,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她又无处落脚,再者她也不是付不出钱,只要他来了,定会帮她交掉房钱。
正当想着,忽然有道白影从天而降。月娘吓了大跳,定睛一看,竟然是只一尺高的鹦哥。这鹦哥生得漂亮,身体雪白,头顶上有簇半月状的黄羽,豆大的眼圆不溜啾的,它歪着脑袋打量着月娘,嗓子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咕噜声。
“这只鸟儿真好看。”
月娘不由自主伸手去『摸』,司妍连忙旋过身,先她半步把她的手按下。
“这畜牲会咬人,别理它。”
话音刚落,鹦哥朝司妍展翅呱叫,炸成一团『毛』球,像是生气了。司妍手一甩把它赶走,它在空中旋几圈落到房梁上。
“月娘,请随我来。”
司妍手提莲花灯将月娘的眼从白鹦哥身上引开了,随后领她上二楼客间。入门之后,司妍就将莲花灯挂上灯架,并且叮嘱道:“切莫要到宅子外走动,其它有什么事吩咐旭初和月清就成。”
语毕,司妍击掌三声,不一会儿走来一男一女。男子相貌俊美,剑眉浓如墨,两眼似点漆,风姿不亚于王孙公子;那姑娘长得也是清秀可人,若不是衣裳朴素,还以为她是哪家小姐。
月娘见之很吃惊,心里纳闷:这里真是奇怪,怎么连下人都如此体面?她不敢多问,依着微光环顾四处,这里有一桌、一榻、一柜,摆设不多但胜在干净。
月娘悬着心终于落下了,转眼又烦忧起来,她忍不住问道:“此处离金陵城到底有多远?”
“一天马程。娘子有急事?”
“不,不算急事,我只是问问。”
明明心事重重,月娘硬是装作无事,司妍也没拆穿,樱桃口儿含着笑,轻声道:“天『色』不早,月娘早些歇息,而且你怀着身孕更需要休养。”
听到“身孕”二字,月娘脸『色』一白,两手移到腹上遮掩,孰不知弄巧成拙。
司妍没多话,道声安歇,而后就退到门外。门翕上,她的笑便凝住了,一双眼眸似覆了层冰雪,冷得能冻死人。
几记振翅声传来,不一会儿,那只白鹦哥轻稳地落到她的肩头,小鸟爪紧抓她的衣裳,摇头晃脑道:“唉……又是一个被情所伤的女子。”
这分明是男人的声音,低沉地,略微沙哑。
司妍不搭理,掸灰似地把鹦哥掸走。鹦哥盘旋几圈又落上她肩头,“咯咯”地叫了两声像是在笑。
“恭喜你,引完最后一位客人,你就功德圆满,到时可别忘记我呀。”
司妍勾起一抹笑,明晦难分。她仔仔细细在房外巡视,确认无脏物、无破漏,方才开金口,道:“这些柱子都老旧了,这些天可得小心,别让蛇虫爬出来吓到客人。我会让旭初看守,你就离这儿远点。”
鹦哥一听,冠羽炸成雪白圆扇,头顶一簇黄『毛』翘得老高。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你我共事这般久,临别前也不对我客气些!你还信不过我吗?”
白鹦哥的『毛』炸来炸去,刮在司妍腮边弄得她有点痒。
司妍确实信不过他,他整天闯祸,每到一处都不消停,就拿上次京城来说,他假扮太监去惹皇妃,结果把脑袋惹掉了,还烦她一针一线接起来。
“我与你只是共事而已,别弄得我俩有情分。”
司妍急于撇清关系,冷言冷语一股脑儿泼在鹦哥头上,还未等它回话,她就下楼走出客院。
院里静如古墓,先前在桌边饮酒的客人已经无踪影。司妍慢悠悠地走在漆黑廊道里,斑驳的墙面起伏出一张张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成百上千双眼珠子齐齐转向她,一张张干瘪开裂的嘴嚅嗫着。
“饶了我吧……放我走……”
声音如海浪,此起彼伏,昏暗之下每个表情光怪陆离。
司妍熟视无睹,走到门前伸手去推,葱尖似的指一触到门板,门漆渐次剥落,淅淅索索化作灰烬,如雪飞扬。
刹那间天地巨变,一门隔开黑夜与白昼。司妍提裙跨过门槛,身后自动关上了,再抬眸时,这里已成为小宅庭院,翠蔓黄花,一派初春气象。
正道是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司妍喜欢冷清,偌大的宅院只有主仆四人。她走在空『荡』『荡』的园子里,小径上的沙石被绣花鞋一路碾去,嘎吱嘎吱,轻轻呻/『吟』。突然,她停下步子,侧首看向梅园。已是初春,这里的梅依然红艳,一点一点像血,点缀在枝头上。
再过七日,这番景象就看不到了,眼下这些梅花格外可爱诱人,司妍忍不住走过去,摘一朵梅『插』鬓间,“嘭”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落下,砸得她脑袋一阵旋,手里的梅花也掉了。
司妍两眼冒星,隔半晌才缓过神,睁开眼就看到地上滚着一只藤制的鞠球。她弯腰拾起,捧在手里端详了会儿。墙处蓦然窜出一个脑袋,冲着她喊道:“哎呀,罪过罪过,冒犯到……”
话说到一半像被剪子剪了。司妍抬眸望去,看见一张白净的脸,十七、八岁的模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他脸上汗涔涔的,八成是这鞠球的主人,于是她就把球扔还给他,而后转身离去。
少年依然趴在矮墙上怔怔相望,待人走远,他方才缓过神,颊上不由泛起『潮』红。
“姑娘,你的额头流血了!!”
少年涨红脸,鼓足气嚷喊。司妍听见了,抬手『摸』下隐隐作痛的额头,果然在流血。她从怀里掏出绣帕把血擦去,无事一般地走了。
少年目瞪口呆,缓回神后忙从墙上爬下,左右张望,见两个大汉在搬东西,于是他就走上前问:“敢问大哥,这是新搬来的?”
卸货大汉瞥眼青瓦白墙,粗声粗气回道:“对,今天刚搬来,您瞧,东西还挺多。”
少年随意扫几眼,三辆马车都装得满当,几个棱角镶包银鎏金花边黄花梨木箱都上有莲花锁,看来家境殷实。少年暗自思忖,随后又问人家:“可知家主贵姓?”
那人不肯答了,少年从兜里『摸』出点碎银塞于人手,这才听见人说:“家主姓萧,从京城来的。”
卸货汉笑得不怀好意,少年揖礼道谢,而后绕到宅前门又往里探了眼,只看见一只白鹦哥从宅子里飞出来,落在石狮子头顶上,它眨巴着黄豆大的鸟眼,像是在打量谁。
“真是户奇怪人家,白天不见家主,一只鸟儿倒跟老爷似的。”少年心里嘀咕着走了,半路又忍不住回望。
第2章 渡情(二)()
滴滴答答。
月娘被雨声扰醒了,她以为天还没亮,睁开眼方才察觉已是白日,只是因为雨天阴沉,叫她睡过头了。月娘坐起身,忽觉一阵恶心,她连忙拉过盂盆弯腰干呕,呕半天什么的吐不出来。
兴许是肚子空了,宝宝也要吃呢。月娘起身走到门处唤了声:“有人吗?”
没过多久,丫鬟月清就来了,她揖礼,笑眯眯地看着月娘不说话,月娘略有惶『惑』,问她几句话她都不答,这才明白月清是个哑巴。
月娘托月清送点吃食,约过半炷香的功夫,一碗香喷喷的青菜面就端来了,汤里搁有猪油。
月娘早已饥肠漉漉,捧起碗狂吃猛喝,将肚子撑得滚圆,饭饱之后,她即幸福又满足,下了楼想去谢谢司姑娘的照应。
月娘下楼走到大堂,兜兜转转没见半个人影,随后,她走到柜前拔颈往后张望,柔弱地问了声:“有人在吗?”
“在。”
话音刚落,一人从布帘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