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种田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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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见到方媛只拿眼微微一扫,立刻腰又弯下去了一些,低低地叫了声:“小小姐安好!”其中一个还轻轻打开半掩着的门,又挑起帘子。
方媛一进屋就见她娘红着眼睛,鼻尖也有些红,好像是哭过了;再看屋子里,除了她娘和小舅舅,还有一个衣着体面的年老的仆『妇』,正抹着眼泪矮身坐在小绣墩子上。
“娘,小舅舅,我回来啦!”
女儿清脆的声音唤回了李氏的心神,她朝方媛招招手,道:“媛儿过来。”
方媛放了针线篮子,过去挨她娘坐下,眼神却不住地打量着斜对面的那个老『妇』人。
李氏轻拍着她的手,笑道:“看什么,怎地你不认得了?你小时候平嬷还抱过你嘞!”
“真的是平嬷?难怪我觉得有些眼熟呢。”
方媛正打算继续掰,就听她小舅舅‘嗤’了一声,嘲笑道:“真是给个杆子就能往上爬啊!平嬷抱你的时候你还不到一岁,有没有八、九个月啊?”说着询问地看看他姐李氏。
李氏抿嘴儿道:“十个月不到,九个多月。”
小舅舅继续道:“听见没?你那会儿才九个月,连人都不认得,还好意思说跟人眼熟?小舅我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像你这样能吹的还真少见。”
方媛也‘嗤’她小舅一声,辩解道:“可见小舅舅你还得再广增见闻才是。我这样的算什么稀奇,你竟然都少见!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什么的大侠少侠的。”
话里话外,就是她小舅舅少见多怪!
李旭气得龇牙瞪眼的。
平嬷倒是站起身朝方媛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才微微抬眼打量方媛,然后就睁大满是皱纹的眼睛,激动地看着李氏,嘴巴翕动了几下,才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这是小小姐了?”
李氏含笑把女儿往怀里揽了揽,柔声笑道:“不是她还有谁!最不省心的了。”
方媛眼瞅着平嬷的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一双苍老的眼睛却深深地望着她一瞬不瞬的,方媛歪着头回望着她,平嬷更加掩饰不住呜呜呜哭出声来。
她有些干枯的手捂着嘴巴,哭得头一点一点的,十分伤心,方媛看看这个,又看看她娘和她小舅舅,很是有些不解。
谁都不知道这老仆『妇』为什么就哭了,本来在主人面前痛哭是有些失礼的,可她是李老爷子身边最得体面的仆人之一,等闲家人还得给她三分薄面呢,因此,李氏和小舅舅李旭对视一眼,都
摇摇头没出声。
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平嬷为何如此。
身为主人又没有去哄仆人的道理,只能等她自己哭完了再说了。
平嬷又哭了一小会儿,就住了声,只是有些消瘦的双肩仍有些耸动,好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
“看来真的是年纪大了。老奴一时想起了一个故人,失礼了。”平嬷自己擦了泪,深深地福了福,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李氏见她不肯多说也不好细问,便宽和地道:“谁都有个伤心的时候,过去就过去了。你们这一路也赶得紧,很是辛苦,先去下歇着,有话回头再说。”
李氏喊来草儿,嘱咐她引了平嬷等人到厢房好好安置,不可怠慢了。
方媛望着平嬷有些踟蹰的背影,道:“娘,你别怪平嬷,我看她哭得是真伤心的,不是说谎来着。”
李氏白了女儿一眼,“就你最本事。”
还说什么眼熟,三四岁的孩子还都不怎么记事儿呢,何况九个月的?哎呦,这也就是自己亲闺
女了,不然不定怎么鄙视呢。
方媛不服,“娘你说的也不对,真一点也不记得怎么知道跟自己娘找『奶』吃呢?怎么不去找别人的娘?”
小舅舅:我什么也没听见。
李氏:个熊孩子,口没遮拦的,手好痒痒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 随礼(小修)()
第二十六章 随礼(小修)
晚上,李氏特地从酒楼订了一桌好酒好菜,在厢房里给平嬷几个远道而来的家仆摆了个小席面,算是给几人接风洗尘。
到底是主仆有别,李氏只特地请了自己的『奶』娘章氏出面陪客,算是主人给的体面。
章氏早年家乡遭了兵祸,丈夫和还没断『奶』的孩子都死在了『乱』兵中,她倒是捡了条命,却也死了心。
直面过生死的人,什么都看淡了,机缘巧合进了李府当了『奶』娘,自己卖了身,又没有别的牵累,李氏出嫁就跟着李氏来到了茂县。
她早年帮着李氏管管家事,带带孩子,最近几年有些岁数了,李氏只让她管些自己的琐碎事,别的一概不用『操』心的,算跟着李氏颐养了。
章氏在李家的时间不比平嬷早,却也算是有些年头的旧仆,两人从前也是认得的。时隔多年相见,自然是好一通悲喜寒暄,席间自然劝酒添菜,说些彼此的生活什么的。
平嬷问的最多的却是小小姐方媛。
“。。。自小是个有些淘气的,不像一般的小姑娘样。。。虽皮了些,也最识趣,她娘一瞪眼,认错比引针还快。。。。。。”
“。。。长得真叫个好,就是手懒了些,不是做不好,就是不爱弄罢了。”虽然章氏不知道平嬷为啥对小小姐的事这么感兴趣,却也捡能所能的趣事说了几件,倒也不曾冷场。
事后,章氏难免跟李氏嘀咕了一番:“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东问西问的。奴婢只说了些小姐孩童时淘气的事,她倒也连连点头,还。。。落了一次泪。”
李氏略一思忖,摆摆手道:“不管她什么的意思,总有『露』出来的时候,且看着吧。”
最主要的是,李氏作为李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对李家的陈年秘事多少知道一些。
比如,平嬷实际上是早年她祖母生下她爹时,她祖父特地买下照顾祖母的小丫头。说是李家的奴仆,更确切地说其实是她祖母的近身侍婢。
后来,祖母再嫁时不放心才几岁的儿子,就把平嬷留给了儿子。此后更是常常寻了平嬷了解爱子的生活状况。来来往往,主仆的关系反而更近了一层。
所以,有她爹在,李氏半点不担心平嬷的目的是啥,大不了找她爹直接问问就是了。
此事略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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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回手拿出挺厚的一叠礼单,难得有些顽皮地挤了挤眼睛,朝自己的『奶』娘抖了抖,小声地笑道:“我爹这回可是下了大力了。阿嬷你可知道,这次两个王府也给媛儿添了妆;
还有皇家,以秦家什么族人的身份赠了份礼,我爹说,那是他给媛儿讨来‘压惊’的。”
说起自己亲爹,李氏脸上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又隐隐有些黯然,嘴巴不自觉地嘟着,做姑娘时候的某些小习惯显『露』了出来。
方媛随她娘,也有这个小动作。
章氏轻叹一声,爱怜地拍拍李氏的手,感慨地道:“整个府里,谁不知道老爷最疼的就是姑娘你啦,连小爷也比不上的。可惜,姑娘跟那样的货置气,连老爷也给捎上了。
亲爷俩,几年都没见面,不定怎么想呢。要阿嬷说,姑娘不该这样,老爷也有些年岁了,还能亲近几年。
没得为了一口气,后悔一辈子。”
见过平嬷等人,又看了老爷子的信,李氏回头又躲起来狠哭了一场,章氏又是心疼又是愁的。现在得了机会自然要劝说劝说。
李氏展颜一笑,有些欢欣地道:“过几天我爹就回府城了,等我们这里安排好就去府城,给媛儿办嫁妆去。
我都想好了,回来的时候就把我爹娘接过来跟我们住一阵子。”
至于大哥大嫂,爱咋咋地,她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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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了决断的李氏,明显神清气爽起来,走路都带风似的。
京城的添妆除了李老爷子的,还有两个王府的。
王府那边算是方媛的叔外公,那点儿血缘,到了方媛这里已经很淡薄了,不过跟李老爷子倒是不一般的。
既然老爷子去了京城闹了那么大动静,两个王府也不能做不知道,自然也添了一份厚礼。
此外,京中跟老爷子有往来的亲友旧故也少不得或多或少添上一份,如此才有了那厚厚一叠礼单子。
单子上的东西自然都不差,作为嫁妆,日后寻常过日子能用上的就用,贵重的也自有用途。
而这些随礼是按照各家一份来的,李氏得另外整理一份按实物分列的,此外,单子还没跟实物对照,这也是个慢工细活。
比如,同样是金镯子,有的轻有的重,成『色』也不一样,还有花样儿的什么的,这可远远比‘金镯子一对’的单子名录要重要。
章氏虽然是李氏的『奶』娘,却并不认字,连平嬷也不过是认得几个常用的字,还不会写。所以,那厚厚一叠礼单子还是落到了方媛手里。
方媛先是一目十行地草草看过,然后问她娘:“这些都是给我的?”
“娘你们不用留一些吗?我记得木莲姐姐和香芹姐姐,们成亲的时候,大伯母和二伯家都留了不少随礼,可没给木莲姐姐和香芹姐姐带走多少。”
作为本家亲戚里少有的几个能读会写的人,方媛这两个堂姐成亲都是她帮着写的礼单子。
平日里,大家遇到红白喜事等大事时,收了东家一只鸡,西家一只鸭什么的,要么请人代笔写个单子,要么全凭脑子记忆。以后如何回礼都得按照这个,不能比人家的礼轻了。
不识字的人有了礼单子自然也不会认,但每次要用了找人念上一遍,几次也就记熟了,回了礼的划去,又添了礼的加上,总之也是个大事。
李氏听了不由翘起嘴角,微微一笑,道:“咱们家还不至于占出嫁女儿的便宜。”
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你放心,这些礼想必你姥爷都过目了才给送来的,自然是该给你的。不过,你也可以留几样给家里做个念想。”
“还有,以后那边的事你少参合,女婿那儿你也记得说一声。”没得学一身小家子气。
方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朝她娘道:“娘,这些是不是我和三郎将来都要回礼的啊?”
这要是都回礼,把沈三郎卖了也不够啊!
李氏白了女儿一眼,“自然是你姥爷和他们之间礼尚往来的。”
许是有心教导女儿,李氏又耐心解释道:“别看这些礼打的是你成亲的名头,实际上却是看你姥爷的面子和情分。论起还礼,娘都轮不到,更别说你了。
再说,你现在还是娘家人,自然由娘家回礼,以后你们成了家再收的,自然是你们自己回了。”
说完想想不放心,又道:“你以为什么礼儿都能收的?回得起你收,回不起你收什么收?再说,人家随礼自然也会掂量着随,明知道你回不起,你想收人家还不肯随呢。”
谁没事会干这种明显赔本的事儿?!真要是这样,不是求人就是有问题了。
总不能收一颗珍珠,回一筐榛子吧!
没得显得眼皮子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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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媛手里的单子有三十几张,这点连方秀才也吓了一跳,不由也犯蠢,跟女儿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照样被李氏批了一脸血,讪讪地回来朝女儿打眼『色』。
方媛安慰她爹,道:“爹你放心,咱俩都是小户人家出身,自然是不懂这些大户人家的事的。不过,爹,你能娶上我娘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虽然说得也是实话,却很是不入耳!再说,他们的话题是烧高香什么的么?!
方秀才咬了几遍牙,最后丢了一本书给女儿:“你都多久没读书了?好好把这本书读几遍,省得『乱』用词汇。”
方媛抱着书还给她爹提要求:“爹,你可得再努力些了。你看我,我姥爷有本事就给我弄了这么些好东西添妆;将来我有了女儿,您可得像我姥爷一样才好。”
方秀才一个踉跄:你爹是谁?你娘的爹是谁?有可比『性』吗?
不过想想也觉得有些愧对外孙女啥的,要不再努把力?
第二十七章 清点(捉虫)()
第二十七章 清点(捉虫)
由于长久以来都过着不怎么太平的日子(随时准备逃命跑路),时下人对婚嫁的态度大多是奢简由人、随遇而安,只有那些所谓的世家才有些穷讲究,平民百姓对此多数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凑趣,却并不热衷于此。
一来条件不允许,二来嘛,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便你能摆得起排场,置办得起好东西,跑路的时候还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