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狱的冥侦探-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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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在梦中一次次探索着这个答案。
生命是可以延续下去的,生命是循环不息的,生命是
出云太年轻了,他还没来得及留下任何子嗣,那么,能够继承他意志的人会在哪里呢?
仓桥青灯见过出云的父母,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为儿子痛哭流涕。因为可以继承他们意志的人已经不在了,当他们去世后,出云家这一支血脉将后继无人。
生命是可以延续下去的吗?
一旦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无法抑制想要探索更多的东西。
出云死去的第七天,仓桥青灯目睹了一件谋杀案。
他的朋友大木秋实住在米花市,她与出云都是他大学时的好友,出云的死讯,他是要告诉她的。于是这一天,他在经过某个废弃的建筑垃圾场时,碰巧看到了死去的小孩子。
小男孩已经死了,杀人的凶手就站在他身边,手上滴着血。
又一个生命逝去,甚至来不及哭一下。那个孩子估计什么都没料到,他张大着嘴,也什么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他已经死了,救不活了。
凶手戴着口罩,看不出是谁,得手后便匆匆离开。他没有注意到目击者的存在,所以仓桥青灯在那个地方站了很久,最终什么都做。
他不可能把一个已经死去的生命重新唤醒,他唯一可做的,就是到公共电话亭给警察打一个匿名的电话。
米花市的儿童连续杀人案由此被重视了起来。
仓桥青灯没有出席出云的葬礼。直到那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懦弱: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任何人的死,甚至包括出云。他离开的当日,听说出云会被下葬,而之后的事,也是他回日本后才知道的。
那一天,他来到了希腊,为的是散心。
长长的街道洋溢着异国的风味,各式各样的小摊看似杂乱但又整洁地被摆放在路的两侧。空气中隐约弥散着青草与水果的香气,就在街道的尽头,便是一片广阔的草原。听说在草原那头的山上,住着拥有神力的人类。
他们的双拳可以击破长空;
他们的双腿可以踢裂大地;
他们的信仰与众不同,并非上帝亦非神佛。他们的神只有一位:传说中希腊的战斗女神雅典娜。
雅典娜,如此熟悉的名字。
他站在街道的末尾,望着草原那边连绵起伏的山脉,并没有太大的陌生感。
那个地方叫圣域,这里是圣域的山脚下。
不仅不陌生,有种熟悉的情绪,自心底里喷薄而出。
大概是缘分吧?他想。他与这个地方有缘,来到这里,是被指引着的。
那么指引他的,会是谁呢?
他很快便找到了答案。
时间往前推进一点,那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了。身边熙熙攘攘的人对他来说如若无物,当那小孩叫住他的时候,他的眼中就只能看得到他了。
“不要走。”
很固执的样子,不是么?
二十年来空虚的心境,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填满了。
“跟我走。”那是来自此生以外的记忆,记忆里的王者也是这么固执的。
他拽住了她;
他拽住了他。
同样的面无表情,但相同的双眼中,都盛满了忧郁,以及渴望。
“怎么了?”他条件反射地问了这一句,那一天便再也没有和那孩子搭话了。
那么,现在记起来了。
有一种毒,叫罂粟。
甜美,也容易令人迷失。
他的双目可以预见未来,无论是过去的她,还是现在的他。
当遇到冥王哈迪斯的那一刻,被封印的力量便再也无法抑制了。
他能看到生命之树下逆飞的花瓣,死亡的阴霾笼罩在这孩子的头上。
这一刻,出云死去的面容以及在米花市被谋杀的孩子的面容,与眼前的小孩重叠在一起,挥也挥不开。
与他相关之人皆会死去,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种毒。
小孩的鼻血流下来了,他的神力与青灯的能力碰撞在一起,神力在他的体内迅疾地暴走。
流鼻血并不是好事。
于是再一次,仓桥青灯选择了逃走。他不能再让一个小孩在他面前死去,至少,这一回,他有能力阻止——只要离他远远的就好。
越远越好。
真是懦弱啊
不仅是他自己,梦中的女人虽然没有脸孔没有表情,但是大概也想说这种话吧?
他回到日本了。却再一次看到了出云。
那个活泼的青年面色苍白,虽然依旧彬彬有礼,但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却透着恶毒。
“你,在逃避什么呢?”
他与他擦肩而过,出云的父母走在他身后,交谈甚欢。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改变。出云死了,却又活了。然而活着的这个,只是借了出云躯壳的别的东西。
过去的时间便无法回来了。出云成了他不认识的人,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危险,但也并不简单。
仓桥青灯忽然发现,他根本不了解周围的所有人,包括那个紧盯着出云的兄长。
啊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他的兄长。但是他从不坦白,仓桥青灯也不会主动要求他说。
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不太主动的人。
这样的日子继续过着,早已分辨不出真实和虚假。
直到有一天,他推开教室,有个小孩子忽地站了起来。
“青灯老师,来一发吧!”他口吐低俗的话,脸保持着面瘫。
但是很纯粹,他的想法与他的话语一致,并不骗人。
虽然他可能根本不清楚“来一发”是个什么意思。
仓桥青灯从他那漆黑一团的灵魂中看到了光。
这也是第一次。
他记住了他的名字:城户守。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生命()
忽然间;生命里多了这样一个小孩子。
黑色的眼眸黑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乍一看,如果那张冷峻的小脸没有绷得死死的,简直像个秀气的女孩子。
神话时代至今;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头了。在长久的时间中,记忆里那张威严的脸顷刻间模糊了不少。
他怔在原地,并非是因为那句不符合对方身份的下流话;而是因为对方本身的存在。
这个孩子追来了;他追来了。
无论是从黑暗的地底还是从阳光明媚的希腊,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这一年的九月;漫长的夏季拖着步子不愿离开,于是就连树上的蝉都蔫搭搭地提不起精神。
教室外;有气无力的蝉鸣一声又一声、一声又一声
声音在质问着:“你啊;到底在逃避些什么呢?”
逃避死亡而已。不是他自己的死亡,而是他身边所有人的。
那个孩子越是接近他,这样的恐惧感就越发强烈——他会死,就算拥有神的灵魂,这人类的**也会有腐烂的一天。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虽然时常紧盯着他,但也会有晃神的时候。
当他在与朋友玩耍时,他的目光就会移开——看看外面的树吧,感受周围的人,听听外面的故事冥王哈迪斯,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得更美好。
不仅只有极乐净土才是完美的乐园,完美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就如同诸神所在的奥林匹斯,明明憎恨着他们,为何还要造出与奥林匹斯一样的乐园来呢?
那么,现在,这里是真正的乐园——人类的世界。
没有来到过人类世界的冥王丢失了记忆,他仍旧是王者,却比曾经更加单纯了。他对这个世界抱有强烈的好奇,无论是否是好事,他都要一探究竟。
有一天放课后,他注意到守没有立刻回家。
冥王天生的自负令守留在教室里,他把自己当作饵,引来了人鱼遗弃的死魂。
如他所料,那样的东西很容易就被他的监护人赶走了。
那个时候,仓桥青灯偷偷地躲在教室外观望,他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进去,或许,自己也没有进去的必要。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摔得鼻青脸肿,不会知道路怎么走。但是不会有任何人忍心打断他的好奇心。
他把冥王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了,小孩子的身高还没过他膝盖,又矮又小,但至少拽住他衣角的时候,不用再跳起来了。
守受伤了。
仓桥青灯想,他无法帮助他怎么走,他甚至不敢接近他。但是在他跌倒的时候,仍然会忍不住扶他一把。
于是他走了进去。
这是他的过错,因为他在不经意间,留给了守希望。
鼻血流得满脸都是的小男孩像童话里的小王子,一次次接近梦中的情人——然而他他不知道,他追寻的,不过是个背影。
当背对他的时候,仓桥青灯也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
灼热,却是带着失望的。
对不起。
守想,他今年七岁。虽然在圣域锻炼过一阵子,但他的这个人类的身体明显不适合战斗。
然而一来二去下,他居然也能招架住对方很多招。在疲于招架时,他也会幻象:那大概是青灯本身的不忍吧?
对方的剑再次斩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与之抗衡。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赤红双眸的“仓桥青灯”问,“他明明什么都没给你留下。”
“有的!”守艰难地大声说,“因为只有我可以感觉到”
“什么?”
“信任!”守说,“青灯老师一定相信,我会像现在这样站在他面前,把他叫醒!”
他鄙夷道:“太天真了只是为你一个人才要叫醒他吗?如果他对你没有抱有感情呢?你的呐喊不就白费了”
“那也要叫醒”守退开道,“如果他不醒来,这个世界就会毁灭了吧?”
“为了人类吗?”那个人说,“冥王哈迪斯居然为人类着想了吗?”
“不我不是已经说过,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吗”
浓烈的雾气越聚越多,却因忌惮而不愿靠近守。
“青灯老师是个很和善的人,”守认真地说,“我知道,虽然我一直都在偷窥他,他都能发觉,但是他从来不戳穿我。不仅如此,他还常常在暗中帮助我。他是不是与你们一起有做过坏事,这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的他成为这样,他一定是不情愿的。”
——生命是生生不息的啊
在紫花苑的玻璃上画下五芒星的仓桥青灯如此教导他。
那个时候,他离他离得很近,守甚至能回忆起青灯在他耳边拂过的气息。
这样的人,将要抹销他所钟爱的生命了啊
——哈迪斯大人
无论是哪一个
——梦里,金发的女人向他伸出手
守头一次感觉到,他的眼眶在发烫。
记忆里的人、现在的青灯,都是一样的。贝瑟芬尼至今仍然深爱着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生灵!
“毁掉这个世界,他会后悔的”守说,“青灯老师我绝对不要他后悔!”
就这么默默现在他身后好了,哪怕只看到一个背影。
他守护着他的身后,就像他的部下用双拳守护着他自己的背后一样!
黑色的锋芒划落,应之以冥王的怒吼和一声金属的脆响。
他只是个小孩子,他的力量太过微弱。
他的剑不堪重负,折断了。守半跪在地,他已经没有武器了。
那个人怜悯地说:“冥王哈迪斯,踩着累累白骨走到今日的你,现在还说着信任已经太晚了。”
他的剑指在守的眉心:“成为钥匙,打开深渊的大门吧!”
这一剑刺下去的话,这孩子就死了。他的生命将会终止在七岁,而且就连灵魂也不会留下。
哈迪斯的灵魂被封在这体内,将随着短暂的生命一同烟消云散。
人类,面对死亡不该害怕的吗?
那个人却惊讶地看到,守在微笑。
“你的剑已经断了,你什么都做不了了,为什么还能笑呢?”那个人不解地问。
“为什么不能呢?只要还有一口气,活人能做的都还多得很呢,”守面对着剑尖,“我还活着,所以,我还能做很多事,”
听呀,我在呼吸。因为我活着,所以才可以这样——呼吸。
这颗心脏在跳动,这个身体是温热的。血液在体内流淌,奔涌着、叫嚣着、呐喊着!
还活着
所以还有机会!
无数道丝线缠住了即将刺入的剑,那个人的身体也就此止住。
“因为,我还不是一个人。对吧,米诺斯?”守说。
现在不远处,渐渐显露出身形嗯男人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哈迪斯大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进取()
长久以来;在米诺斯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