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5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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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
怎么别人眼里尊贵无比、金光闪闪的“太子”身份反倒成了累赘和缺陷?圆子着急:“我不会的……”
何蓑衣抬手止住他:“我知道,不过,请太子殿下听我细说。苗苗刚生出来,才这么一点点大,又红又皱,但是哭声很响亮,第二天就变成了小美女,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他喋喋不休地回忆、描述着禾苗小时候的趣事,圆子虽然听得津津有味,却觉着不对劲:“伯父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让人去把禾苗叫来?”
“不要叫她来,我不想让她知道。”何蓑衣沉声道:“稻穗被掳走了,我要去靖中把稻穗带回来。”
圆子大吃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何蓑衣说了过程,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微臣与臣妻,打小没有父母双亲。有了禾苗,微臣就想,只要她不做坏人,这辈子都要纵着她,宠着她,让她过得无忧无虑,随心所欲……”
禾苗的确过得快活如神仙,而且一点没长歪,真不容易。圆子敬佩地说:“伯父您做到了!将来我也想向您学习。”
这记马屁拍得山响,何蓑衣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笑意:“殿下可以从现在做起,禾苗是个宽厚有良心的孩子,你对她好,她会加倍对你好。”
圆子瞬间明白过来,何蓑衣这是在托孤啊。
他急忙道:“这太危险了!我把禾苗叫来,我们可以商量一个妥善的对策。”
此行必然十分凶险,魏紫昭能不动声色地把稻穗偷走,一定也设了很可怕的陷阱等着何蓑衣去跳,他不能坐视此事发生。
何蓑衣摇头:“不用,就算她知道也没什么用,不过徒添担忧而已。我若能顺利回归,没必要让她知道;我若不能,那就是她最后的快乐时光,让她尽情享受。”
“这世间最难的,就是能够心无旁骛的享受自己的爱好。”他恳请圆子:“请殿下暂时不要告诉她,微臣念您的情。”
骄傲不羁的闽侯,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谁。
都是为了禾苗,而且说得很有道理。
圆子郑重地答应了,他要把自己的暗卫分给何蓑衣:“有他们陪着您,事半功倍。”
“此事不用殿下操心,我自会处置。”何蓑衣拒绝:“我在靖中还有点人脉,你若是能分得出人手,便多派几个跟着禾苗罢……”
最后一个字落下,人已经流星一般走得不见了影踪。
圆子悄悄走回去看禾苗。
禾苗在给大家演示,怎样战胜一个比自己高、壮得多的彪形大汉。
她出手如电,迅捷如风,干净利落,脸上自信飞扬,耀眼夺目。
圆子靠在树上安静地看着她,越发坚定要信守对何蓑衣的承诺。
禾苗很快发现他的身影,却不急着过来,先把规定动作完成,下令让将士们自己练着,这才过来:“什么事?”
圆子垂眸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目光与声音一样温柔:“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禾苗有些不好意思,仍大方地承认:“我也想你了,不过我的事还没做完,不能陪你。”
“不要你陪,我就在这看着你。”
“可是我会不好意思呀,你这样盯着。”
“那我藏到树枝里去看?”
“讨厌,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就是心疼你。”
“为什么呀?”禾苗不懂,好端端的心疼她做什么?
第108章 四只小猪
“没什么。”圆子笑道:“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念她,就会心疼她,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好吧,甜言蜜语腻死人。禾苗一笑,转身跑开。
三个月以后。
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出现在新城附近,他刚走进那片山桃林,就被哨兵用铁枪围住:“什么人?”
他配合地举起双手:“我找何苗苗,请告诉她,我叫半夏,有急事,非常非常急的事,她一定会见我。”
哨兵看着他身上的靖中服饰,将信将疑:“老实在这等着,敢说假话,立刻戳死你!”
半夏沉默地点头。
此时正当午后,是军中难得的休闲时光。
圆子在看京中送来的邸报,了解掌握时事,禾苗躺在他的膝盖上睡着了。
听到禀告,圆子皱眉沉默。
何蓑衣没来,来的是旧仆,这令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是出了事。
禾苗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咂吧咂吧嘴,无忧无虑的样子。
他实在不忍心把她叫醒,犹豫再三,还是叫道:“苗苗。”
禾苗醒来,看着他粲然一笑,露出脸颊上的小梨涡。
这个梨涡传自何蓑衣,实在是很好看。
圆子心生不舍,无限迷恋,他挥退侍卫,俯身吻她,霸道而凶猛,恨不得用热情炼化她。
禾苗还未完全清醒,就被他的热情包围了,她有些茫然,却还是主动抱紧他的脖子,回应他的亲吻。
这一次,圆子比任何一次都吻得要长久,他带着一种决绝的放纵,大胆地把手覆盖在她胸前。
禾苗一僵,颤抖着抱紧了他,只是摸摸没关系的,再进一步就不行了。
最终,圆子还是隐忍地收回手,他紧紧抱住禾苗,在她耳边轻声道:“苗苗,你要记得,我很喜欢你,很爱你。”
禾苗失笑:“我当然记得,你好奇怪,又发什么疯?”
圆子微笑着松开她,道:“有人找你,去吧。”
“谁呀?”禾苗好奇极了,脚步轻快地往外走:“一定是家里来人了,他们去京城很久了,也没给我来封信,我写信也不回,也不知祖母如何了……”
她碎碎念着,很快走得不见了影踪。
圆子起身跟上,缓步走到城墙头上往外望。
山桃林里,半夏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他太累了,马不停蹄地赶了十多天的路,好几次他都怀疑自己撑不到这里。
“你是?”禾苗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半晌才不确定地问:“半夏叔?”
半夏红了眼眶,上前行礼:“大小姐,正是老仆。”
禾苗出世之后,他随同何蓑衣一起在边城住了两年,后来又陪同他们回京,再回边关之后,他就回了边城,接手何蓑衣在边城的所有生意。
并将昔年昆仑殿解散之后,生活无着、无家无室的人聚集在一起,带着他们做事赚钱,安度余生。
这些年,他在边城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妻儿和生活,平时也不怎么与何蓑衣联系,只在特殊情况下才会通信。
三个多月前,他突然收到何蓑衣来信,让他准备人手与物资待命。
他知道这是有大事发生了,冷静地安排好妻儿,再处理好家事,做好准备,静候何蓑衣到来。
但何蓑衣来了之后,并不要他跟随,而是要求他留守边城待命。
“老仆不放心,一定要求跟着先生一起去荣京,先生痛骂了老仆一顿,说需要有人供钱供物,传递消息。且老仆突然消失,很容易被查到线索,不利于他行动。”
半夏的嘴唇有些发抖,他听话惯了,因为觉得何蓑衣说得很有道理,就没反驳,而是密切关注京中的事。
何蓑衣带人入了荣京,杳无音信。
他觉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然,以靖中人的尿性,但凡摸到何蓑衣一根寒毛,都会大张旗鼓地嚷嚷出来。
一个多月前,跟着何蓑衣一起去荣京的人逃回来一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只说了一句“去救先生”便死了。
他心下大骇,急忙组织了最后的人手赶往荣京,经过多方打听,确定在之前荣京曾经发生过一起事件。
起因是魏紫昭在府门前竖起一根旗杆,旗杆上倒挂着一个婴儿。
魏紫昭坐在旗杆下,让人敲响锣鼓,言明谁若能在一炷香内救下婴儿,便赏金百两,若不能,便任由婴儿晒死吊死。
不过片刻,就发生了刺杀事件。
刺客共有十多人,一部分负责刺杀魏紫昭,一部分负责救婴儿。
但是魏紫昭在周围埋伏了大量的刀斧手、神箭手,不但将所有刺客砍杀干净,甚至还将婴儿也剁成了肉泥。
重金之下,有人悄悄告诉他:“有个刺客命好硬,四肢尽断,血流如注,脸上还中了一箭,始终也没死。昭王命他投降求饶,便饶他一死,他却把昭王的耳朵给咬了。昭王一怒之下,命人将他剁成了肉泥。真是可惜了,听说还是郦国的一个什么侯……”
半夏说到这里,忍不住放声大哭,抖抖索索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双手递给禾苗:“这是先生的遗物。”
禾苗已然懵了,什么和什么啊,她才不信。
她呆呆地看着布包,拒绝接受和打开它:“你拿走,我不想看到,你在骗人,我爹不可能死,他在京城呢,你弄错了……”
半夏哭得全身发抖,把布包打开给她看:“您瞧,这是先生的东西呀,不会错的……”
布包里是一个被血染透的桃木佩,雕的是四只胖胖的小猪,一个比一个小,互相衔着彼此的尾巴,首尾相连成了一个圆。
手工粗糙,正是禾苗的手笔。
稻穗出世之后,她很开心,在虎贲军中闲来无事,就雕些小玩意儿练手。
这个小猪桃木佩是她的得意之作,最大的那个是她,依次是何小二、何小三、稻穗。
她受伤后,何蓑衣来接她回家,收拾行李被他看到了,他便拿走了,也不顾手工粗糙,得意洋洋挂在腰间,逢人就夸是闺女亲手给他制作的礼物,害得白洛洛眼红不已,天天给她脸色看。
第109章 我没办法陪你了
一幕幕往事在禾苗眼前浮现,她泪流满面,大吼道:“我不信!他们凭什么说是我爹?只凭这个吗?有小偷的!这是骗人的!骗人的!”
她把小猪木佩扔在地上,激动地吼:“一定是魏紫昭乱说的!她为了混淆视听!我不信!”
半夏哭着道:“大小姐,你小时候跟着先生去过靖中出使的,你还记得吗?先生抱着你骑着高头大马,在荣京的大街上游行,你还记得吗?靖中人都夸先生好相貌,好风度,你记得吗?”
当年何蓑衣出使靖中,与靖中人谈判斗法,大放光彩,美名、恶名一齐远扬。
所以靖中人认识何蓑衣,是很有可能的。
禾苗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当然记得,从小到大的很多事,她都记得,尤其是和父亲有关系的,她基本都记得。
她也知道,就凭父亲对她的宠爱怜惜,只要他还活着,这小猪木佩被盗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只是不愿意接受,不愿意相信而已,爹爹是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而且死得那么惨。
还有小妹妹稻穗,那么粉妆玉琢、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她怎么也不能和那个被倒挂在旗杆上惨死的婴儿联系在一起。
一只手落在她肩上,圆子的声音响起:“苗苗?”
禾苗回头,红着眼睛哭道:“他们说我爹死了,还有稻穗也死了,我不信,你来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他什么时候去的靖中?我都不知道。他若是要去靖中,一定会从这里经过,他一定会来看我的,对不对?他没来看我,那就是没去靖中!他还在京城呢,殿下,圆子,我求你,你派人三百里加急,去信查询这件事好不好?”
圆子垂下眼帘,不敢与她对视。
他知道是真的,因为何蓑衣不但从这里经过,也来看过禾苗,还和他密谈许久,拜托他照料禾苗和妻儿,恳请他保密,不要告诉她。
禾苗见他一直沉默,想起他这些天的反常,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紧紧抓住他:“你都知道,是不是?”
圆子试图拥抱她,安慰她:“苗苗,你别急,我立刻着手处理这件事……”
禾苗甩开他,盯着他的眼睛,高声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都在知道?稻穗出事,你早就知道。我爹要去靖中,你也早就知道。他来过这里,你也知道,是不是?”
她从小到大,走得一帆风顺,就算后来从军,经历过几次生死,却也是顺顺利利,从未受过如此打击。
此时突然遭受这样大的打击,她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圆子抓住她的胳膊,直视着她,沉声道:“禾苗,你要正视现实,伯父的确来过这里,说过此行艰险……”
话未说完,就被禾苗用力甩开。
禾苗高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替我决定一切?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一切?稻穗是我的妹妹,她那么小,无辜被抢走……我娘和弟弟病重,独自留在异乡,孤苦无依……我爹去冒险,丢了性命……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