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酿 作者:竹心酒(晋江2012-08-28完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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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闭门不出、缄口不言。太子谷粱易发言纠错,却无人证物证旁佐,越国如洪荒之堤,在青军的迅猛攻势下轰然崩塌,溃不成军。
轻尘轻轻替小酒抚平眉心,“怎么啦?”
小酒睁大眼睛看着他,带着些惊恐,“方才听师兄说两国交战,百姓民不聊生,那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乡亲。轻尘,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轻尘搂过她有些颤抖的身子,“小酒,之前的两国态势,你该知晓一二的,你的逃婚只不过是给了我父皇一个出战的借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对于越国,他不可能一直和平下去。”他沉声叹气,“放心,只要谷粱祁愿意认错,两国战争即止。”
短短半月,青国便已攻陷城池数十座,一时军士振奋,士气大作,汹汹来袭,势不可挡。然而就在青国借此一鼓作气之时要拿下有“铁城”之称的边防重地直指越城时,态势戛然而止,其状全因一张红色纸书。
果不出所料,原因正是谷粱祁病重期间不顾身体,亲书长篇血书,名为“罪己书”!书中直言:“若朕为越国贼,越国十多年来安得如此安定繁盛?现贼人夺城略国,望天下军民一心,先抵青军而后惩谷粱,切莫全权为谣言所惑!”
此言虽不可抵消军民疑虑,然外贼侵略属实,保卫心骤起,一时纷乱之心纷纷凝聚,直逼“铁城”,形成困兽之势。青军进不可破,退不甘心,一时两国对峙长期形成。
然硝烟虽停,心绪不止。
看着独自站在湖边的夜燕一天天消瘦,恍若空壳般苍白,小酒蹙起了秀眉,每天看着她晚上消失,白天出现,吃少睡少,潜入越宫企图救出妹妹夜莺,结果?当然,这样子便是没有结果。
手上端着师兄辛苦给师姐找来的秋菊,见如此情景,小酒趋步上前,想要劝解一二,却不料方走到她身后,夜燕长期处在过于警觉的状态,一时难以恢复,提起剑便向后面袭来,幸好风亦酒退得快,可是手上的花瓶却是没能保住。
小酒呆立片刻,见夜燕有些不自然,忙缓过神来,笑道:“没事,我再去找个花瓶。”说罢就要蹲下去捡。
却不料她先于自己捡起一块锐利的碎片,狠狠地握住,一片鲜红立刻渗出,小酒惊愕地看着她,看着她慢慢转身,落寞地消失在视线里,那片背影几近踉跄,风亦酒沉浸在回忆的世界里,突地,手上传来阵阵刺痛,才发现不知何时也做了夜燕一样的动作,忙一把放开,小碎片掉落在地上的大碎片上,发出“叮当”一声,点点血红映着发白的陶瓷,谷粱祁塌侧的红点花瓶瞬间闪过脑海,小酒瞳孔放大了些,顿了片刻,不顾手上的伤便慌慌张张地往回跑。
“轻尘,快开门!”她大力地敲着门,却是良久不见人应,想了想方要离去,手掌便被人掰过。
一片血肉模糊顿时展现在眼前,“怎么弄的?”轻尘皱眉,拉着她的手腕往屋内走。
小酒却是满脸欣喜,“轻尘,我可能知道莹儿……哦是夜莺,我可能知道关于她的一丝线索!”
叶轻尘没有只是稍微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停止手上上药的动作,“谷粱祁已经察觉到了夜燕助你逃婚背叛他,对她妹妹定不会大意的,你知道些什么?”
“嗯,曾经一次潜进谷粱祁卧房,查探了良久,发现有个花瓶及其不对劲,定是有蹊跷,你们说找了许多天都没有找到夜莺所在,我想是不是谷粱祁像以前对待重为爷爷一样有密室的。”
“具体方位?”
却是良久不见她说话,轻尘疑惑地抬起头便对上一双真诚的眼睛,“轻尘,毕竟和夜燕的约定是我答应的,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去救她……嘶啊,你轻点儿,疼!”
轻尘撇撇嘴看着她,“知道会疼了?”摸摸她的脑袋,“谷粱祁现在卧病在床,为保安全,身边高手驻扎了不少,甚是危险,更何况是你所说的床榻旁。”说罢就要离去布置。
小酒忙拉住他,见他略带警告的眸子只好退一步道:“那我随东弥在宫外接应?”见他要说话阻拦,小酒有些泄气,抱住他,“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我真的有责任,对夜莺,你不能全权把我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推。”
轻尘良久不说话,小酒抬起头,便遇上一双灼灼的眼神,“准备夜行衣,找东弥学些简单的包扎、药理,到时候若是就出来了,定时少不了伤痛救治。”
“嗯!”小酒重重点头,唇边染上一丝笑意。
轻尘亲亲她的眉心,沉声道:“希望明天过后,我们便不欠任何人,不束任何事。”
微笑的唇角滑过一点热烫,有人一起与她期待闲暇,真好!
幽静的夜,时值月初,细长的月牙即使在粼粼的湖中中亦难以唤起点点水光,马车内一片安静,均穿着黑色夜行衣,小酒循着黑暗中的眸光,传递着关切和小心,夜燕早已按捺不住飞身而出,叶轻尘握了握小酒的手指,转身跟上。
“小姐。”
风亦酒手指拽得很紧,定定地看着湖光发呆,若不是这一声唤,她定是要忘了车内竟还有东弥的存在。
她回头,“嗯,东弥,什么事?”
“主上自小便拥有超越所有皇子的才能和天赋,深得皇上喜爱,然而两年前的一场意外,夫人病逝,主上遭太子党下毒追杀,追至凉谷,险些丧命。”
听到“凉谷”二字,小酒咻地抬起头盯着他,才明白事情始末,原是遭人陷害的,却对东弥说这番话的缘由不甚了解,道:“东弥,你想说什么?”
只见他顿了顿,撇过头去幽幽道:“主上身怀王者之气,我等本都对他的退隐感到惋惜,却不想他又为你卷入宫廷,然而此刻,亦为你退出皇位角逐,我无他,只是略发感慨而已。”
风亦酒有些好笑,“你莫要告诉我你想让我劝他回归正统之位?”
东弥猛地转过头来,眼中眸中似明似暗,终是耐下性子,沉静道:“有何不可?总好过覃渝扬等鼠辈。”
“然后再为皇位拼个头破血流,上演亘古不变的夺嫡传奇?”小酒眼光平静如初,“我知道你惋惜他此后的屈才,只是,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你也该明白纵使有一百个理由他可以,然而他不愿意,也是枉然。”
东弥默默地低下头,叶轻尘的宫廷生活是他一路陪伴过来的,其中的艰辛至今还历历在目,凡事谨言慎行,凡人不可全信,凉薄淡然的性子怕也是那个时候养成的,然而身旁的女子无点滴见闻却能够坚定地说出他的“不愿意”,东弥长舒一口气,渐渐放下心中的惋惜。
也许在他们心中早已有自己的选择,一时沉默不语。
眼边闪过一星点红色,小酒无意识地看了看越宫的方向,却咻地站了起来,愕然地看着方才还静谧一片的宫殿此刻却是红光万里,手指开始颤抖,越宫走水!那他们……
☆、第58章 人间圆月破云端
踉跄的脚步被东弥即刻止住,“主上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只在此地等待便好。”
小酒沉默,良久,终是咬着牙收回步子,盯着平静的湖面耳朵却听着八方,如此,一点一滴的时间便被分得格外漫长。
“他们回来了!”小酒突地站起来,弄得东弥一阵讶异,他怎么没听见脚步声?既是如此,便也随她去,返身整理药箱。
“东弥!”
似从牙缝中发出的声音,东弥一愣,发现有些不对劲,回头便见风亦酒与一只眼睛幽绿的恶蛇对峙,被逼得一步步倒退,他们所在的地方本就隐蔽黑暗,有蛇出没倒也不奇怪,只是风亦酒在凉谷受过一次蟒蛇的惊吓,此时颇有些木讷,东弥飞出短剑刺向蛇胆的同时她也跌坐在地上,良久缓不过神来。
待到眼前投下一袭白袍她才愣过神,轻尘是真的安全回来了!满脸欣喜地抬起头,待看清楚时有刹那的僵硬,真的只是刹那……
见轻尘要放下怀中满身是伤的夜莺来扶自己,小酒忙咻地蹦起来,“嘿,我没事,夜莺她怎样?”说着就把他往马车边推。
“嗯,可能一身武艺要废了。”语言中略微有些叹息。
把夜莺放下,叶轻尘抽身而退,本来还睁得大大的眼睛随着他放下的动作,眼里的明亮一点一点熄灭,抓着一缕白衣的手指有些颤抖,却没有丝毫力气握紧,只能看着它缓缓滑落。
“莹儿!”
小酒甚至还来不及叫她一声,夜莺便头一歪,没了知觉。
“只是昏睡过去,没事,她的伤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调理应是无大碍的。”东弥放开把脉的手,“只是,就像主上说的,一身武艺怕是没了。”
小酒看了一眼夜莺方要说话,便听见外面轻尘的声音,“坐稳了,我们即刻回去。”接着马车便动了起来。
小酒想起什么,猛地掀开车帘,摇着头,“轻尘,夜燕……夜燕怎么没回来。”
轻尘手上一顿,见她探出半个身子,索性把她拉过坐在自己身边,随后鞭子一扬,马明显跑快了不少,却仍是半天不说话。
“轻尘?”感觉到了他手上的力道,小酒不明所以。
“夜燕她从提出要与你做交易的那天起,就没打算活着。”夜风吹过耳畔,声音带着点点飘渺。
小酒猛地一僵,回头看了看毫无知觉的夜莺,“你是说……”心中半凉。
轻尘叹口气,揽过她的肩,“她为我们引开追兵,临行前因给夜莺喂下了她体内的半颗蛊丸而气若悬虚,然此后谷粱祁再无控制她们的能力。”
“那场大火……”
“夜燕以油尽灯枯之躯,与乾坤殿同焚。”
此言一出,即是良久的沉默,耳旁的风声再快,赛不过心中的凄哀与感动。
“夜燕是个好姐姐。”小酒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
“夜莺她……她”风亦酒想起夜莺昏睡前的神情,言语有些迟疑。
“我会安排,”轻尘侧过脸来灼灼地看着她,“小酒,至此,我们不欠她什么,更何谈归宿。”
小酒心中某些地方释然开来,虽说心中对夜燕疼惜,但到底是个女人,做不到那么大方,这点,轻尘倒看得比自己透彻。
深吸一口气,抓过他手里的缰绳,看着前路,“轻尘,我们一起陪着夜莺慢慢恢复。”
大手包住抓缰绳的手,“好。”
以为他怕自己掌控不了马车,小酒扭过头看他,“其实我马术很好的。”
“是么,有多好?”手上并没有放开。
却是良久不应,轻尘低下头去,见她脸上满是落寞,“怎么啦?”
小酒垂眉,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其实,我也忘了到底是有多好。”
是有多久,没有尝过那般闲散逍遥,是有多久,没有心头烦忧堆积,抬头一望,突然发现空中并不似那般黑暗,冥冥中挂着一丝曙光,也许,漫长的一声还会有不少挫折,但下马车的一刻发现仍然交握的双手才发现昨日已悄然离去,这样便已足够。
第二日,夜莺便已醒了过来,依旧管着风亦酒叫小姐,只是态度不似以往开朗,对他们很是谦卑礼貌,可以看出,因为夜燕的牺牲受了不少打击,郁郁寡欢然而却看不到一滴眼泪,或许眼泪是有的,只是整日整日地闷在屋子里不给他们看罢了。
这日,小酒敲门,像往常一样给她送饭,也像往常一样收到她一个苍白的微笑,一只脚还没踏进门槛便在她一声“有劳了”之下被砰地一声关到了门外。小酒一阵愕然,刚要说出口的话被生生地咽会肚子里。
“小酒,你不要再晃了,头很晕哎。”亦清摇着头看着她一脸惆怅。
“师姐,她就一直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说要怎么办呀?”小酒摇着她的手有些无奈。
却是还没来得及等亦清说话,小酒的手便被啪地一声打开,小酒吹着有些发疼的手背,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那心小如针眼般的师兄。
“我儿子没几天就要出生了,经得住你这般晃悠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老是不长记性。”
小酒撇撇嘴望着天,果然,师姐是碰不得的。
亦清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