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酿 作者:竹心酒(晋江2012-08-28完结)-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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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猛地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他,等待着这句话的解释。
“这心思我早就有了,”他猛地把她揉进怀里。
小酒意识一翁,脑袋被他撞得生疼。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我做不到亲自把你送到别的男人怀里,从父皇让我送亲开始,从越城出发开始,我便无时无刻不在等待,”他深深地看入她的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疯狂,“叶轻尘呢,小酒,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他去了哪里,他为何不来劫亲,我故意拖慢速度等了那么久,他为何不来,他就这样不管了么?”
静静地等着他平复,良久,她才缓缓启口,“我看重我的母亲,胜于我的幸福,这点,他懂。”
淡淡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谷粱易心中所有的狂乱,如此,只有他谷粱易不懂。
远处突然传来一些声响,悠悠地听不太清,摸约是数人的喊叫,声音越来越近,两人具是若有所思,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已确定是找寻他们的人。
小酒定定地看着他,无声的询问着他为何不应答。
“我给你安排好了替身,不会危及到你的母亲。”说罢便拉着她往反方向走去。
小酒脚下一顿,费力地甩开他的手,“谷粱易,那人让你来送亲是对你的一次考验你怎么看不明白,身边有多少耳目,我走了他会不知道?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小酒扯过他的衣袖,一阵湿漉,不禁皱眉,露水沾湿的不仅是衣衫,还有眼眸。
既不能救赎,那便静静地等着。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公主。”肥脸官服见到他们脸上欣喜地似要掉下泪来,“可算找着两位主子了。”
谷粱易从方才的无奈中缓过神来,“现在状况如何?”
官服子忙抹了几把脸,“回殿下,昨夜的境遇很是悲惨,左都卫受伤,只保住了部分嫁妆,大部分山贼都已逃脱,而且……”他顿了顿,“而且李大人和几个公公也殉葬了。
来没受过这等窝囊气,况且对方还是最惹人厌地山贼土匪,谷粱易脸色很不好看,手握成拳对着一旁的树就是重重一击,那煞气甚是骇人,众人面面相觑,只得低下头。
小酒是被他背回来的,本想推辞,他却执意,众目睽睽之下只要作罢,待被他放上马车才发现他裤脚上满是斑驳的血迹,后面跟着欲言又止却又颤颤巍巍的老太医,地上甚至还看见几滴红色。
她眉间紧拧,推了推他,“脚上伤得这么严重怎么不说?”
“我说了。”言辞淡淡的,把车架上的帘子卷起。
想起他说的“全身都痛”,小酒咬了咬下唇,向后面的太医轻轻招了招手,“烦劳太医先给殿下看看脚上的伤。”
太医早就在心里暗暗着急,却因为谷粱易过于凌厉地剜了他一眼,一时吓得不敢叨唠,此时听得风亦酒这么说,忙上前来,作势就要瞧瞧。
谷粱易却只是对着太医留下一句“把完脉再来找我”转身便走,小酒紧紧地抱着锦被才稍稍缓过神来,看着一脸踌躇的太医只得伸出手去。
无意间瞥见谷粱易走远的背影,一时有些愣住,是她的错觉吗?方才在他的背上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走路有这么蹒跚……
晨光出来了,撇下几缕,闪得眼睛有些难受。
“……咳咳……”
经过几日的细细调养,身上寒气散了许多,已不再发热,然而咳嗽依旧,口中时常干痒难耐,弄得众人都有些紧张,生怕她哪天咳出血来,坏了这利国利民的美好姻缘。
小酒撇撇嘴,对他们的一些闲言碎语全部都关在耳外,偶尔遇见,便也一咳而过,只是行路的速度被随行的钦差催得加快了不少,望着一步步离青城越来越近,她的心一半慌乱一半平静,想起轻尘时慌乱,想起娘亲是平静,然而两个都不在身边,大部分时候便是抛弃一切,埋在厚厚的锦被学着小矢的习性睡得昏天暗地。
随行的礼部黄大人却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时间过去一日,他便高兴一分,路上的那次意外着实把他吓傻了,从后便觉得一行人带着如此多的嫁妆多走一天路便多一份危险,如此掐指一算,到达青宫至多两日了,脸上的神色不禁又飞扬了几分,却在谷粱易下令在路经的城镇休整两日时垮下脸来。
“殿下,我们已经超出了预期的时日,如此再作停留怕是不仅皇上,连苦苦等待的青国都会怪我们有失信誉的。”他言辞凿凿,说得有理有据。
谷粱易只是稍稍瞥了他一眼,便下马布置,并不对他作任何解释,这兆头,大家都明白,是不容反驳的。
黄大人方要跟上再劝,却被同行拉住,低低道:“你没看见公主最近有些异常么,整日待在车内,咳得厉害,不见风也不见人,怕是这状态也起不到很好的和亲效果,我到认为殿下此举甚是明智。”
所谓欲速则不达,此话说得在理,一旁的众人忙附和起来,就连黄大人也开始暗暗懊恼自己操之过急。
倒说得自己有被退婚的风险似地,小酒淡淡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突然暗自高兴,如是那样便也好了,咳个几年也是乐意的,一时对干痒的喉咙有些纵容。
“咳咳咳……”
众人纷纷摇头,倒真应了那句“殿下明智”。
☆、第53章 红尘尽数入天涯
本来是打算住进客栈的,行李都卸好了,马匹悉数归入马厩,却待掌柜要接过他们住店的银钱时,谷粱易看了看嘈杂的大厅和风亦酒,不禁皱了眉头,留下一句“另找住处”掉头便走。
众人面面相觑,这太子的脾气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最后终是包下了一家小农庄,清新自然,犬豸相戏,一片祥和,小酒看小矢放弃闷头一睡玩得痛快便也露出了许久不见的一丝柔和,此时此刻怕是难得的娴静,不禁深吸一口气。
天色渐暗,小酒闲得无聊便是屋中学着编扇坠子,手艺本就粗糙,小矢偏偏还要在一旁捣乱,在一团丝线里钻来钻去,最后竟把自己绕成个大线球,本就圆胖的身子此时更显滑稽,小酒看着它睁着委屈的小眼睛讶然失笑,瞥了瞥被自己编得一团糟的坠子,哎……摇摇头,还是学不会,便索性扔在一边替小矢解起身上的丝线来。
却是不料刚把它解开朝着自己身上蹭了蹭就往外跑,看着窗外的暗色,想着要出去用膳,省得整天在屋子里被一群人议论也烦了,便跟上小矢的脚步。
小矢却是越跑越快,越跑越兴奋,最后竟朝着庄外跑去,小酒在门口停下,喉中有些不适,抚着自己的胸口暗咳两声,而后便连续地咳了起来,不由得怨念地看着它,这小东西怕是趁着自己身子不适故意折磨她的罢。却也不敢怠慢,这地方动物甚多,保不准便冒出狗豸之类把它当老鼠咬了,想着便也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手边一棵垂柳,小酒把手搭上去,按着嗓子猛咳一阵才稍微舒服了些,看着小矢的身影越变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她暗自懊恼自己担心过度了,这速度,寻常狗豸安能近得了它身,罢了,索性随它去了,野惯了,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想着它玩累了自然回来便也不想再管。
柳枝挠地脸上有些痒,她撇开,偶然发现旁边竟是一汪湖,湖下的水藻甚是葱绿招摇,偶尔几片树叶飘落湖面也显出几分嬉戏,农家的水域总是这般没有理由地清澈见底,不由得眼光放柔靠了过去。许是方才咳得有些厉害了,水中的倒影可以清晰地看到脸上的潮红,她摇摇头,心下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如此清澈的水该是怎样的味道?她当真想试一试。
弯腰,伸手。
然后手上一痛,身体被猛地往后拖,眼前顿时一花,待她愣过神来方知眼前有一双喷火的眼睛。
“你想干什么?”
她张了张嘴,手臂被抓得生疼,这句话好像应该是她说的吧?
看着他心有余悸地看着湖面,终是明白过来,“谷粱易,你也太……”她一时不知怎么形容,轻生这种事自己怎么会乱做!
见她表情讶异,方知是自己会错了意,谷粱易有些尴尬,放开她轻咳一声,“无论如何,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小酒忙接过话来,“方才是跟着小矢跑出来的,这种事情,我从来不曾想过。”
“那便最好,”说着便径直往回走,却是没几步又停下,“晚膳好了。”
“嗯。”
一前一后,小酒跟上他的脚步,本来还担心追到这样一个陌生的湖边不知怎么回去,这下看来是不用了。淡然的天色拒绝任何余辉,此刻,太阳已落,月光未出,一切,恰到好处。
“夜燕。”小酒轻唤,在这个小农庄她收敛了很多,取代把自己埋在小空间里闷头大睡的是时常出外走走,透气安神。即使她不这样做,他们也会这样逼,咳嗽痨病嘛,越窝越严重的。就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空旷的谷院中,思想天马行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奴婢在。”暗处走来一女子,腰板挺直,音容肃穆,与她口中的“奴婢”甚是不搭。
“我觉得你很像一个故人。”小酒猛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不出所料,看到了一丝动容。
“公主见笑了,奴婢此生何德何能,能堪比公主的故人。”却是渐渐低头,口中客气不乱。
风亦酒却是在这个时候咳了起来,待停下之后,竟发现咳出些泪光,望着月色缓缓道:“那位故人双亲皆亡,孤苦伶仃。”
夜燕一顿,摇摇头,“倒是个可怜人。”
风亦酒咻地站起来,眼神擒住她,良久,“罢了,气也透够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听及此,夜燕盈盈一拜,“公主顾着自己身子,奴婢省得。”却是不走,仍旧跟着她。
晚风拂起一片裙角,即使是农庄,在夜里也甚是寂寥,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空灵,挠地耳朵一阵痒意。影子猛地跟着脚步停了下来,愁哀的脸上一瞬间便亮堂起来,却是片刻又蹙起了眉尖。
这变化一旁的夜燕全都看在眼里,不禁也认真听了起来,询问道:“公主若喜欢这箫声,奴婢明日便请个乐师来?”
“不……不必了。”竟是有些闪躲起来,慌忙离去。
夜燕心下一阵疑惑,方要寻着箫声去,看着风亦酒又不能扔下,正犹豫期间,声音却戛然而止。眸光一闪,正了正神色,盯着风亦酒的门窗一刻也不敢放松。
本无风晴朗,夜色不澜,奈何一阵闷响,竟是吹进一丝凉风,小酒心中有事,本也翻来覆去睡不着,此刻索性爬起来摸了两下没摸见火折子,想着窗户也不远便轻叹一声顺着一丝月光走了过去,迎面吹来的一股夜风又使得她好一阵咳嗽。
窗落,光弱。屋内愈发地幽暗,面对屋内出现的黑影,小酒没有太多的惊讶。
“告诉轻尘,我很好。”怕有人监视听见,她压低声音从他身边走过。
然而良久也没听见动静,她有些疑惑,却是还没来得及回头,腰上一紧,背上便贴上一片温热,熟悉的气息顿时铺天盖地袭来,冲了她所有的感官,喉气上灌,咳出了源源不断的眼泪,她以为……是南枫的,却是想起什么,猛地捂住自己的口鼻,这一刻,更不能忘记屋外的戒备,顿时,只听到隐隐地哽咽。
“如此,叫很好?”一声轻叹,手臂越收越紧,缓缓吻上她的眼角,尝到了一丝咸涩。
“咳咳……咳咳”又是一阵猛咳,似是要把肺咳出来,打乱了这一室美好。
他不得不稍稍把她松开,握紧她的手默默地输着真气,良久才稍稍缓过来。
“怎生咳得这般厉害?”脸上满是烦闷,只是屋内过于幽暗,尽数遮盖。
此话一出,小酒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嘴角微微嘟起,就像在自家大人面前,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是一片汹涌,此刻的眼泪是孩子气的。
“轻尘。”两字出口方才确信眼前站着的真的是他,小酒一时没有了其他想法,只是自觉地贴近他,感受到他身上一片温热,冰凉的身子顿时舒服了许多,脑袋在他怀里钻了钻,再钻了钻,竟是生生地把他逼得后退了一步。
“轻尘……”声音闷在胸前,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