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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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本书是寒山藏书阁的四大奇书,每年都有许多来慕名拜读的寒山弟子。
便是卢定他年轻的时候也曾苦苦阅读过繁路,但却也是白白耗费三年而已。
最为奇特的是,这四本书读的懂的人就能一直读,读不懂的人却始终都读不懂,而这一点也与境界无关。
如今的寒山派里,也就只有元镇一人能读朝花,并且为之花费了许多年也才读到第三卷。
境界越是低的弟子读这四书便越有可能陷入牛角尖中,不知不觉便会空空浪费数年修行时间,而且这样的弟子每年都有不少。
尽管卢定明白寒山掌教的用意,但他也不太看好陈泥能够读懂哪一本书,因为这与天赋和境界无关,更何况陈泥是一眼清弄的天生修行人,更不该因此而浪费时间。
“这四本书,繁路、连山和青囊都在最后一个书架的最上面那层放着。”
“朝花被元镇借走了,不过还有一本手抄,就在前面第二个书架的最下面那一层里。”
最后,卢定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叹了口气,嘱咐陈泥说道:
“如果你第一眼就读不懂,千万不要再去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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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书中自有万事屋()
读不懂的书何必再看第二眼。
那么读得懂的书呢?
自然需要反反复复多翻几遍。
陈曳对于卢定长老的话深以为然,他也一直都是如此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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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曳走到第一座书架后便停下了脚步,因为按照刚才卢定长老所说,白话灵解和修行二三事便是应该摆放在这里。
果然,陈曳视线从书架的最上层向里面扫去,有许多本白话灵解以及修行二三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这一层。
不仅如此,书架从上往下数的四层也都摆有数量不同的这两本书。
在修行界,关于如何成为一个修行人以及之后又该怎么修炼的书籍有很多,许多人都想要去寻求那些举世闻名的道法,但是在一些宗门之中,更为推崇备至的却是白话灵解和修行二三事这两本书。
论其根本,便是因为这两本书写的足够清楚。
陈曳从书架最上面一层随便抽出了一本青色的册子,正好是之前已经看过几页的白话灵解。
这本书也是他养父母留下的唯一一本关于修行的书,不过此刻他手上拿着的这本却是要比怀里的崭新一些。
翻开第一页,浅淡的墨香轻嗅可闻,内容也和陈曳之前看的一模一样。
人有识海、神田。
开头便是这几个字,他没有直接翻过这一页,而是接着这个开头继续细细读了起来。
论及境界,陈曳现在已经能够感受到了自己神田的存在,算是半个清弄境的修行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尝试着去感受从神田往外流动的灵力,试着使用它。
能够做到这一步就算是进到了修行的第一境——清弄。
按照白话灵解上介绍的法门,只要盘膝打坐吐纳,心神下沉就能逐渐感受到灵力的流动,不过陈曳并没有着急开始进行这一步。
贸然开始修炼不一定便是好事,像刚刚在藏书阁门前向夏虫寻求解惑的绿衣少女,她不正是因为没弄清楚用什么灵火,所以才会一直被困在清弄上境吗?
陈曳想要先多看看,从书中寻求万事的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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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泥的眉头在翻开手中的那本书之后便一直紧皱着。
甚至于她的神情也有些痛苦。
那是一本白色鹿皮作成的书,封面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繁路。
繁路是寒山派创派祖师留下的修行秘籍,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听说过有谁能看地懂,更不用说是陈泥了。
即便她是一眼清弄的天生修行人,但是寒山数千年来,似她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却依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读得懂繁路。
甚至于大部分人在翻开第一页后,连那书页上写的第一个字是什么都看不清。
是的,繁路的奇便是在于三个字——看不清。
能看清的人未必看的了,看得了的人又未必能看得懂。
只是如果连字都看不清,又何谈能不能看得了。
陈泥正好是处在看得的清与看得了之间。
她翻开第一页后,看到开头四个大字便是:天人感应。
但等到她视线继续往下,想要继续看的时候,脑中深处却突然一颤一颤地疼了起来。
这种疼痛感伴随着读的字数加剧,在看完第一页后陈泥小脸便有些煞白,无法再翻开第二页。
甚至于先前才读完的第一页内容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忘却了。
陈泥合上了手中的书册,皱着眉头说道:“这书真怪。”
她把繁路放回到了最后一个书架上它原本的位置,紧接着把目光转向了繁路旁边的一册面积更小,墨青色封皮的书。
书的正面没有字,侧面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小篆:连山。
陈泥仔细抚摸着连山的书册封皮,觉得放在手中的触感要比先前那本繁路强上许多,她的神情也因此而满意,自言自语道:“这本书还不错,又小又轻,想来应该没有多少字。”
翻开连山的第一页,陈泥好奇的目光望去,发现第一页很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序文。与繁路不同,这些字体墨迹看着便极为清楚,她心中对于连山的喜欢之情因此又更添了一分。
连山第一页的第一行写道:此去山外六万里。
陈泥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这字迹龙飞凤舞,墨香清澈,一看就很有学术气息,就像私塾里南郭先生教的三字经那般。
紧接着陈泥向第二行看去,当刚看到第一个字‘四’的时候,手中的小册却像是压上了一座小山般突然变重了许多,她的小脸顿时吓得立变。
紧接着藏书阁的地板传来一声噗通巨响。
坐在门口摇椅上的卢定笑着摇了摇头。
同在藏书阁里的其他弟子对此情景也并不奇怪,低声谈论中皆是满满的笑意。
“又是连山。”
“这位师妹这一跤摔的可够惨的。”
“估摸着往后十年她再也不会打开连山看了。”
“哈哈,据说当年夏师姐打开连山后摔地屁股重伤,连着两个来月没下床。”
陈泥从地上爬起来后,小脸很是恼怒地将那本手中的小册子狠狠拍在了书架上。
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感令她恨不得把这本小册子撕成两半,但是先前她尝试的时候发现,别说撕成两半了,就连撕开一个小口子都无法做到。
这就是寒山四大奇书中的连山:想要看得懂,先承连山重。
经过前面两次尝试,陈泥有些担心害怕了,看着眼前的第三本书——青囊。
她的小脸尽是犹豫之色,在书架前站了半天也没有伸手去拿。
过去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后。
陈泥似乎是想明白了,脸上一副决绝的神色,小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去拿书架上摆着的那本青囊。
青囊的封面与白话灵解很是相似,都是一层浅浅的青色纸皮。入手之后的触感也和其他书籍相差不多,重量也不算太沉。
陈泥秉着呼吸,很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青囊的第一页。
开头是五个平平常常的大字:杀鸡的方法。
这难道也和修行有关?
陈泥的神情有些不解,之后她又向下看去。
往后数十行的密密麻麻字体确实都和杀鸡有关,便连如何拔毛、抹脖子、放血都讲的极为清楚,看的陈泥小手更是一抖,显些连书都没拿稳。
看完第一页的杀鸡方法后,陈泥咽了口唾沫,小脸上尽是紧张的神情,颤颤巍巍地说道:
“杀鸡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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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纸上谈兵修行法(求推荐票)()
繁路看得清但无法看下去。
连山看得下去却拿不动。
青囊看得清、看得下去也拿得动,但是真真切切看不懂。
寒山四大奇书,除了剩下的那一本朝花,陈泥已经放弃了其余的三本。
而当她拿起只剩手抄本的朝花后,又会如何?
藏书阁里的卢定长老不知。
寒山那位掌教不知。
夏虫、元镇都不知道。
心神沉浸在白话灵解中的陈曳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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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从横山城的西面斜斜洒来,穿过了大街小巷,穿过了胡同巷弄,最后落到了城中的每一处角落里。
此时最为安静,因为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远方天际的最后一道光芒。
万家灯火还未亮起。
夜市里的煎饼老婆婆还在推着小车从胡同里赶路。
卖杂耍的班子正着急地收拾道具。
酒馆的老板正在炒几个小菜,一会儿好招待客人。
在穿过葫芦巷的那条青吟街深处,楼里的人们依旧还在安静看着书。
对于他们来说,读书需要的只是一本书,吵不吵闹,灯光明亮不明亮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窗外的最后一抹阳光正好透着窗纸洒在地板上。
陈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背靠着书架坐在了地上。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本青色的册子,眉头紧皱,目光之中时而闪过一丝疑惑,时而闪过一丝释然。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是那道最后的阳光消失在藏书阁的地板上许久之后。
陈曳合上了那本青色的册子,双目也随之紧闭。
偶尔有路过的寒山派外门弟子,在瞧到陈曳坐在地上的这副神情后心中很是不解。
白话灵解和修行二三事固然是锻造修行第一块砖最为稳固的法门。
但是像这人这般不顾修行,先是看书的又会有谁?
旁人往往都是映照着书上所写,然后在贴切着自身的情况,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修行。
哪里会像陈曳这般?
众人不解的目光多了,自然也就开始见怪不怪,心里只当他是好高骛远的一个粗浅少年罢了。
藏书阁里的灯火较之城中不太明亮,但也胜在光线很是柔和。
在天色已经渐黑之后,这间幽静阁楼里的修行人也就越来越少。
卢定依旧坐在门前那柜台后的摇椅上,桌旁的那碟子里永远摆放着至少三两个毛豆,他闭目养着神,浑然一副正在熟睡的模样。
陈曳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
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他已经将手中的这本白话灵解看完,只是还有许多地方仍然觉得晦涩难懂。
就像旁人所想的那样,他未先修行,便试图去学修行法门,那么总归会有一丝纸上谈兵的味道,这些晦涩难懂的地方便是因此而生。
只是陈曳觉得这并不算什么问题。
纸上谈兵也是修行法。
修行会有无数情况,有人感悟不到神田,有人体会不到灵力,有人先天气窍不通,无法与天地共鸣。
这无数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而陈曳所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推测。
没错,推测自己的修行境况,推测这种做法与那种做法的区别以及后果,甚至是推测修行里每一步的难处。
没有人像他如此修行,因为也从来没有人像他这般读书。
但无论是好还是坏,这样纸上谈兵的修行,进境总之会很慢。
不过陈曳不急,因为他想到了于蔚然说的那一句话。
修行是一件麻烦事,总归要慎重一些。
背靠着书架瘫坐在地上的陈曳突然笑了笑。
随后他把书合上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坐姿因为太久没变的缘故,双腿已经有些变得麻木。
于是他把书放在了腿上,右手撑着地板,缓慢艰难地靠着书架站起了身。
书架上的书摆放地有些凌乱,想来因为是白日里许多弟子借阅的缘故。
陈曳摇头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将自己换到腋下夹着的那本青色册子放回到书架上,而是先动手整理起了杂乱的书籍,直到一本一本地将书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并且排列整齐后,方才将那本册子重新插回到最上面那一层的书架上。
这一幕发生之后,像是酣睡在摇椅上的卢定嘴角却突然扬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那毛豆太过好吃还是很欣赏某人的做法。
陈曳顺着目光向屋子的最里面望去,隐约看到最后一排书架那似乎还站着一道身影。
他向前走去,在书与书的缝隙间确实看到了陈泥的那一张小脸。
或者说,是一张笑脸。
因为陈泥实在是笑得太过开心,像是嘴里塞了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