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寒美人非美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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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塞华佗往后一靠,反问道“哦?环境所致,那怎么当初你上寒竺山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生这些异常?你若是知道,就赶紧说,我也好有所准备。”
容婴耐心一下就没有了,态度也变地不耐烦,站起身就往外走“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用不着你们瞎操心。”
楚渝也起身跟上,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塞华佗“做好你该做的事。”
塞华佗笑笑摇头,他也想啊,可是容婴不配合啊。
容婴回到房间,关好门,放肆自己躺在床上,摸摸耳后,自嘲一笑。他哪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这条蛇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最了解的,告诉他们又能如何呢?与其把这些时间浪费在他这个必定早死之人身上,还不如多救几个人,为自己积点德来的好。
门外响起敲门声“先生,您方便开开门吗?师傅让我送汤药来,是助您恢复身子的。”
容婴啧一声,他是很想直接挥手把他打发了,可是换血之后确实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塞华佗的医术不低,这汤药也一定是好东西。对于好东西,他是自然不会推的。
“等着。”容婴起身,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
看清送药之人,容婴心下咯噔一下,居然是楚渝端着药,扬着笑看他,下意识就要关门,却被一只脚给拦住了。一旁的小徒弟对着他作了揖,就退下了。
容婴故作冷静道“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药啊。”楚渝抬抬手,让他看清盘子中的东西,说着就要往里走。
容婴显然不想让他进来,没有让开,伸手去端药“药给我,你可以走了。”
楚渝脸上依旧仰着淡笑,但眼里的笑意却已经消失了“让我进去。”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带着满满的命令。
容婴承认,楚渝生来就是站在山顶之巅的人,这般的口吻,没人敢忤逆他。再加上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他后背竖起汗毛,对峙了一会,最终还是他妥协了。
“过来喝药。”楚渝边往里走,边说。
容婴用力握住门框,指尖泛着白色。刚刚换过血,身子骨弱得很,他不敢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只能听他的话。
药不好喝,容婴向来不爱苦的东西,以前自己煎的药里都是放了好些糖的,良药苦口,塞华佗一定不会这么贴心。
“怎么不喝?”
“药太苦了。”容婴别开脸不看他,他没这胆子喝下如此又苦又浓的药。
楚渝站起身,往外走去“我去拿蜜饯。”
容婴手撑着额头,看着桌上的药和小铁盒,脑子一阵一阵的疼。楚渝要是直接一点,不管是什么态度,都能直接一点还好,他还能放下。
可他如此……含情脉脉的、缓缓推进的、不骄不躁的、小心翼翼的、又势在必得的样子,绝情的话反倒说不出口了。
不过一会儿,楚渝就回来了,关上门,将蜜饯递给他,什么也不说,只安安静静看他喝药。
容婴皱眉,这药苦味很重,其他的药材不想说了,光一味黄莲,就够他受的了。一手端药,一手捏鼻子,屏气,将药一口气喝下。
没有了嗅觉的帮助,苦味少了很多,可容婴捏着鼻子的手还是不敢松开,吃了两片蜜饯才好过一些。
第68章 夜袭()
看他喝完药,楚渝的眼神这才缓和下来,拉过他的左手,拉开衣袖,看着这道伤口,取过铁盒,剜出一小块淡黄色的膏药,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塞华佗说,毒血之躯,受伤伤口愈合时会痒,这么不见你挠?”
容婴抽回手,压下心里扬起的悸动,别开眼故作镇定道“药粉里有止痒的东西。药我喝完了,还有什么事吗。”
楚渝嘶一声,这样的话,明显是再说“没事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还真是婴先生的待客之道啊。
“倒是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先生。”既然进来了,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出去。
容婴很不满楚渝的随心所欲,完全不看他的表情。可是今天发生的事,热度还没有过,也确实冷漠不起来“说吧。”
“塞华佗怎么惹你了?应该不只是上次刺客的事吧。”和容婴相处的这些天,对他也有了些许了解。若是每个人都要去算账,那婴先生应该早两年就出山了。
容婴皱眉,懒懒道“很久之前的事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这还真不是容婴的推托之词,事情过去这么久,他自己也记不大清,到底是为什么会和塞华佗扯上关系。而且塞华佗把他当朋友,他却不然。当时没想细细了解,现在想深究,也错过时机了。
楚渝挑眉,那这恩怨,可有些莫名其妙了“炙只有十八年的寿命,这几年,你想要怎么办?”
容婴心里又给塞华佗记了一笔,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告诉他了,真是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这事我的是,就不劳烦楚先生了。若是问完了,就请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这仅有的耐心显然被这个问题消耗完了,不管他好奇什么,他都不想再说下去了。
楚渝点头,也知道应该适可而止了,松松领口,边脱衣服边往床走去“嗯,是该休息了。”
“这,这是我的卧房!你回你的卧房。”容婴快一步拦在他面前,不让他得逞“别逼我动手。”
楚渝笑笑,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一点点弯腰,一点点靠近他,身后就是床,他要是不想倒在床上,就一定会让开。
果然,两人只剩一拳的距离,容婴一个闪身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自己的床,盖自己的被子。
容婴顺顺气,打不过,他躲还不行吗?楚渝不走,他走还不行吗?找塞华佗再要一间房去。
“你可以试试,看看塞华佗会不会给你钥匙。”楚渝眼中满是玩味,侧躺着看他。
“你又做了什么?”容婴胀红了脸,手握紧拳,真是想狠狠揍他一顿。
“没什么,不过是嘱咐了一下罢了。”至于嘱咐什么,凭容婴的聪明劲,怎么会猜不到呢?楚渝拍拍被子,示意他上床。
容婴哼笑一声,冷冷看着楚渝,环顾了四周,往床边走去。端起架子上的脸盆,将半盆水狠狠泼到床上。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舒服!这是容婴心里想的。
楚渝也不会坐以待毙,自然也不认为容婴会如此听话。双手一拿被子,撑起一堵“墙”,挡住了用于明早洗脸的水。被子湿了一大片,落在地上。
“婴先生的脾气,可真是独一无二了。”楚渝走到容婴身边,拿过他手里的脸盆,放回架子上,看着他因为大喘气起伏的胸膛,将腰间的钥匙递给他“我为先生如此辛苦,怎的玩笑还开不得了?行了,别气了,左边第二个卧房,今晚我睡这,没有被子你容易着凉,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楚渝将人推到门口,指指左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后退一步,关上门。
容婴拿着钥匙站在门前,心下五味杂陈。推门而入,点燃烛火,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心情极度焦躁。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亥时刚过半,寒意袭身,黑暗的天空就被一道闪电给照亮了,乌压压的云一大片一大片聚集在半空,滚滚的天雷振聋发聩。
风很大,卷着地上的枯枝落叶打在木门上,啪啪作响,也吹开了紧闭的窗。六月的宜城不似寒竺山,马上就要下大雨了,看样子,一时半会还不会停的那种。
容婴是被雷声吵醒的,本就睡得浅,雷声又大,就是想装睡也不行了。再加上窗户大开,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就像他的心绪一般,起伏不定。
他这是这样的光景,容婴控制不住地想到楚渝那里,屋子都是差不多的,其他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风从领口灌入,激地容婴忍不住打了个颤,立马关好窗户,缩回不算厚的被子里。如此一来,心里想着事情,倒是真的睡不着了。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不过两下眨眼间,雷声就像要把天空撕裂了一般,打的人心惶惶。
容婴暗道一声该死,心里狠狠打了自己两耳光,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想要强迫自己睡去。那人内力这么高,被风吹一夜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还不等容婴思索完,风就夹带着雨下来了。天像是裂开了好些口子,狂泻而下。无数雨滴连成雨柱,敲打着瓦片,噼里啪啦,极为吵闹。啪一声,窗户又被吹开了,风雨相交侵入屋内。
容婴黑着脸,猛的坐起,极不情愿地披上外衣,抱着被子走出门,终是推开了另一间房门。
窗户被吹得摇摇晃晃,离窗户不远的书桌被雨淋了个半湿,床上只着褒衣的人倒是睡得沉。外衫当做被子,盖在身上,却隔不开凉意。
容婴单手抱着被子,撕下一些半湿的书,卡在窗门上,这样关紧了,就不会再被吹开了。
就着时不时的闪电带来的亮光,容婴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床边,嘴里絮絮叨叨,不断地说着不好听不情愿的话,手倒是也不停下,诚实地给他盖上。
就在容婴转身要走的时候,楚渝突然伸出手,精准扣住他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拉,将他抱了个满怀,同睡于被下。
“你,你装睡!”容婴揪着楚渝的衣服,恼他,也恼自己。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容婴就是知道,他是在笑。
楚渝搂着的手紧了紧,将头靠在容婴肩窝处,声音中带着一点疲惫,很好地掩盖了那一丝调笑“暖和多了。”
听他这么说,容婴动动嘴唇,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不过面对面躺着,容婴还是不习惯,翻了个身,脸朝墙,闭眼睡觉。
第69章 突发()
第二天一早,楚渝就带着容婴离开了。
两人坐在同一匹骏马身上,这时候的容婴已经是楚淋的样子,身后的青衣蓝衣隔着两三丈的距离跟着。
这般的颠簸,容婴原是不喜的。若是自己骑还好,马是自己控制着的,可是现在,他不过是病殃殃的“楚淋”,如何能独自骑马呢?
不过为了早一点到杭城,这样的不适,容婴也就忍了。若是骑马,能早半天到随风院,也就能早半天离开楚渝了。
他真真是不想和楚渝再有什么不必要的事情发生了,昨夜他也是得了失心疯,才会抱着被子把自己送过去。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心里的坎还是过不去的。
不过骑马虽然快是快了些,但威胁却是翻了几番。
若是驾马车前行,走的是官道,道路宽阔,路途平坦,有朝廷军官驻守驿站、官兵巡逻官道,一般都飞贼宵小也不敢胡作非为。
若是骑马,走的是小道,穿的是树林,道路崎岖不平,藏匿之地众多。若是有人在此埋伏,有了草丛树木做掩护,倒是也不容易发现。
不过这几人的武力都不低,要是真碰上什么事,也不带怕的。至于暗影阁那几个人,容婴也没这闲工夫再注意的,跟不跟得上,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三匹马疾驰了一个多时辰,速度也不见减慢。宜城环境宜人,水美草肥,所养的马各个膘肥体壮,别说是一个多时辰,就是跑上半天,都不见累。
那养马人是个猎户,带着妻儿一同住在山脚,马喝的是山上流淌下来的泉水,吃的是河边的茂盛的青草,自然个顶个的好。猎户也是个实诚人,三匹马的价格倒也不贵。
容婴坐在楚渝身后,抱着他的腰,尽量让自己贴着他,以控制平衡。可是后面的他现在一个劲地打哈欠,实在是太困了。
虽说一夜好眠,但是容婴的身子特殊,一天要睡满八个时辰,到目前为止,显然是不够的。
一双眼迷迷瞪瞪的,每打一个哈欠就在楚渝身上蹭几下,妄想把这睡意蹭没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睡着了,掉下去可不是说说的。
话是这么说,可熬了快两个时辰了,已经到了容婴的极限,每次闭上眼睛,都感觉能沉沉睡去。眼皮重地快要抬不起来了,就睡一下,就迷糊一下吧。
楚渝自然也感觉到了容婴的不对劲,风声太强劲,后面人打哈欠的声音太轻,完全传不到他耳朵里。故而只能微微弯腰,身子前倾,让他能稍微舒服一些,也能减少一些阻力。
不过几下眨眼的功夫,容婴就睡着了。耷拉着头,眼紧闭,嘴微张,耳朵通红,还打着微弱的鼾声。要是放在平时,倒也能算得上是可爱了。
圈着楚渝的手也开始慢慢变松,不过还是揪着他的衣服,下意识里不让自己松手,但握着的力道小了不少。这样的情况,只要马有一点不稳,或者转弯,或者回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