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寒美人非美人-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叩叩叩”门外的空恩敲响房门,恭恭敬敬道“婴先生,您醒了吗?”
容婴瞧了一眼门口,沉声道“都下去,今天不用上来了。”听这外面没有动静,才开门走出去。
药房的所有药,都是他亲自归类的,有近三千种之多,什么药在什么地方,他都一清二楚。容婴将八个药柜一一拂过,才走到前厅。
坐在他常坐的太师椅中,给自己倒上一被水,打开窗再最后看一眼已经瞧腻了的景,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啊。
不过无妨,等到事情解决了,该死的人都死了,他就回到这里,和蛇同归于尽吧。
门外,猞猁摆动着自己的尾巴悄悄走进,不过这几天,就要生了。轻轻跳到容婴怀里,舔舔他的手心。
是了,还有就是放不下这猞猁。这只畜生他养了三年,最是讨人喜欢的主,只亲他一个人,此外谁碰,都是要翻脸的。
“我就要走了,这地方就是你的了,以后可千万别带着小猞猁祸祸我的前院啊。”容婴像往常一样摸着它的头,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楚渝倚靠在门边,着迷一般看着容婴的脸,心下感叹,虽然是楚淋的脸,但眼中透出的神情,却是楚淋从未有过的伤神失落。
容婴心下不喜,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还没到离开的时候,滚回你后院去。”
原本定下的是明日一早就走,可楚渝说以防万一,提早一天,如此突然,也不会给人有多少准备的时间。除非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不然这么短的时间,无论是明着还是暗着,都不易安排。
容婴也是没有异议的,趁庙里的人还没有反应回来就离开是最好的,否则有人将消息传出去,可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了。
等到巳时这些秃驴在习武的时候走,既没有和尚看见,也不会担心有人发现。不过还是要告知老秃驴的,未来几天还要靠他瞒着十多个和尚。当然,他也是有账要和他算清楚的。
既然要离开了,自然要收拾一些东西,一些必须带走的,一件都不能少。当然,以容婴的脾气,自然是能少则少了。不过一个盒子,一支萧。
“先生的东西可收拾好了?”楚渝并不把逐客令放在心上,自顾自走入。
容嗯了一声,不看他也不说话。他现在这个样子,配上现在的心情,只想好好教训一下对面的人,哪还有这些劳什子的心情和他说话?
楚渝看了一眼容婴露出的手腕,那条口子完全不见好,依旧是鲜红入血,只不过没有流出来而已。
心下好奇,这要是换做旁人,虽说也没有好全,但也是变成褐色的了,怎的他还是和那天一样“婴先生的身子可好些了?”
容婴心下羞恼,甩手掷出两枚银针。他若是不提,还能忍上一忍,可若是提了,就没有这般好说话了。
楚渝侧身躲过,这脾气,可真是没有谁了“先生气什么,在下不过是看你手腕上的伤不见好,好心关心罢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走的时候再来吧。”说完,抱着猞猁回了里屋。
第33章 怒气()
寒竺寺烟气缭绕,檀香肆意,房檐堆积了一层半尺后的积雪,前前后后大小佛殿有八九个,皆是一片雪白。时不时有些飞禽走兽的从后门或半空中进到院子里,天寒地冻的,或取暖,或觅食。
楚渝心下皱眉,俊逸的脸庞满是怒气,这寺庙不过十二个和尚,庙倒是不小,想找个人问问厨房在哪,偏偏没人理他。现下所有人都在前门门口习武,虽然只有这几个人,却有气吞山河之势。
头冒热气,脚下踩坑,一招一式都透着满满的内力。淡黄色的木棍时而前刺,时而后击,时而敲打地面,发出渗人的声音。棍、刀、九节鞭、短刃等等兵器都需要练习,需从辰时一直练到午时。今日不需要空恩空静在药寒居帮忙,故而他们也在其中。
若换了平时,指导训练和尚习武的一定是住持,可现在,站在台阶上的却是寺监。当然,住持有事,谁也不敢多问。
昨日雨急风骤,冻雨敲打着寒竺山各处,雪未化,雪面却结了一层薄冰,走在雪地上,薄薄的冰受不住重压,呲呲作响。就是竹叶上也贴了块透明琉璃,晶莹剔透,美,却又有一丝的不真切。
楚渝飞身上高墙,往四周看了看,向上,是白茫茫一片。纯白,却也危险,到处都透着死亡绝望的气息,萧肃,死寂。若是有人误入,没有方向,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无力的阳光照射在其上,却没有任何用处,缓缓下流的水还未来得及滴下,就以结成冰柱,一支支垂在房檐,也着实好看。这般的景象,在京都可看不见。
向下,又是青绿一片,不似山顶洁白,反而青翠欲滴,如此看,也是充满了生机。粗壮的树叶连成一片,风吹过,叶打着叶,沙沙作响。虽都是林木,却也没人敢如此鲁莽,误入这寒竺山,那些猛兽可没这些僧人好说话。
打探到后厨方向,楚渝足尖轻点,寒风刮红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刀似的擦过脸颊,月白色外袍猎猎生风,露出别在腰间的玉扇。无声无息落在门前,古人说君子远庖厨,此话不假。他虽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活了二十多年,近厨房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回来。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也是不得不进。
这边的楚渝还在找吃食,那边的容婴可就忙多了。
寒山书阁内,住持一遍遍念着佛祖,平平静静地看着对他剑拔弩张的“楚淋”。
面前的人光从相貌外形看,就是“楚淋”无错了,柳眉杏眼、樱桃小口、小巧玲珑,头梳着简单的发髻,耳鬓别着紧致的头饰,簪子却只是普通木簪,黛青外袍、衣摆绣莲,美丽动人,活脱脱一个闺阁小姐。脸颊和眼眶处还透着病态,倒是符合“楚淋”生病的模样。
不过只一眼,止念就知道他用了易容术,没有哪家姑娘有这般的个子,这般的声音。
三毒先生的仇家可不少,倘若如此堂而皇之地下山,不出这寒竺山,就已经引来不少杀手了。因为桀骜不驯高傲自负,做事又向来不留一线,故而江湖中重金取他人头的大官富豪也不少。
若真有事非要下山,要想平平静静,就要让所有人觉得他未曾下山,易容确是最好的选择。
第34章 动手()
但就容婴这脾性,灭口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虽不在乎,杀人不过是动动武,用用毒的事。可是他这人嫌烦,杀他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找死是他们的事,到了如今,容婴已经嫌累了。能上寒竺山的人不多,能进药寒居的人少之又少,为了省事,于是选择不下山。
可骄傲如他,清高如他,淡漠如他,纵使有天大的事,他也不会轻易易容,偷偷摸摸向来不是他的作风。就是知道仇家会找他麻烦,他也实则不在乎,能杀的了他的人,屈指可数。
若不是受不了主持的数落唠叨,这山上山下不知道横了多少尸体。不下山,倒也不缺什么,需要什么自会有人送来,故而到如今,他已是两年没有下过山了。
可今日,不仅易容,还是个女子,容婴哪会肯?不过这招瞒天过海,倒是用的不错,若不是他这神情,真以为站面前的是几日前还病殃殃的楚淋。
“老秃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容婴向来清冷的声音难得的满是怒气,音落,反手一扬,几枚银针带着剧毒,直飞向止念眉心,狠厉,无情。
止念也是一惊,容婴虽然视规矩为无物,也常常对他呵五斥六,总说有一天会亲手杀了自己。可止念知道,他不过是过过嘴瘾,说说罢了,从没有对他动过手。今日不知为何,下手如此决绝。
而跟让他惊讶的,莫不过其左手手腕处那一条一寸长的伤疤。自从他跟着他开始,容婴从没受伤过,就是在昆山学武习医这么多年,也不曾受伤。如此严重,还真真是第一次。
容婴内力不低,虽堪堪二十有一,其内力却与他不相上下,若是真动手,只能是两败俱伤。于是闪身躲开,专注防守。
自从柳绵婴故去,他就一直跟着这孩子。他上昆山学武,他便在昆山下摆茶店;他回容家,他便扮成小厮跟在他身边;他在寒竺山避世,他便修筑寺庙自为住持。
容婴虽看似冷冷冰冰,实则不是如此,不过是演给世人看的障眼法罢了,对身边相熟之人,他虽嘴上逞能,却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今这般愤怒,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绝不会如此。
“你若想多管闲事,我便送你一程,地府莫约就缺你一个,以后,你便去地府去管事吧!”容婴也是急红了眼,若不是他的一纸书信,大可任楚淋自生自灭,人死了与他何干,死在药寒居的人不少,怎就少得了楚家人?他容婴的名声本就差极,世人念他也都是摇头叹气,若誓死不救,那会发生后来的事?
若是个寻常人也罢,可那人却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打,打不过,毒,百毒不侵,暗器,对他无用。原本还能逞嘴舌之快,现下却只能任其欺辱。这一切,若不是这老秃驴的书信,若不是他的婉言,若不是他,之后的事哪会发生!
越想越气,越气越恼,越恼下手越重,出手一招比一招狠,暗器一次比一次绝。
几招下来,容婴虽没讨到什么好处,但止念也不轻松,站定,手一指,怒道“老秃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将内力集于右掌,数十枚银针置于掌心,衣摆无风自动,这一掌,他可是覆了十乘十的功力,纵然不死,也是重伤。他伤不了楚渝,自然把一切原由愤怒都归结到了止念身上。
第35章 杀意()
“婴先生有话且坐下慢慢说,若老衲真是犯了忌讳,再动手也不迟。况且寺内人多眼杂……”
“废话少说!”容婴也知自己急红了眼,没等止念说完,就着急打断。
他实在是气没处出,他活了二十多年,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就是心下对他百般气恼,万般不服,面上也得对他点头哈腰陪着笑,有怨有恨只能忍着。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受过气,更别说委屈了,就是养着他的容家人,他的养父,都别妄想说他一句。
而楚渝,不过上山五日,他却对他的不敬无可奈何,如此怎能不气?如何不叫他委屈?
细针脱手而出,势不可挡。足下生风,翻身腾起,轻点书页,处银针之后,直击向止念。
退无可退,止念虽能躲开,可凭容婴的功力,这些银针完全有可能穿过这木墙。寒竺寺人虽然少,可他也不能肯定没有仇家眼线。止念侧身站定,纵使知道会大损内力,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否则这银针让歹人看见,定知道三毒先生下山了。
止念眼微眯,眉心一条“川”字,额上溢出了一丝汗,气沉丹田,双手持杖,将所有内力都汇集到了右手,银针越来越近,容婴速度也不慢。只要一瞬,只要一瞬,就可解燃眉之急。单手挥杖,猛然一掌,直接将银针轨迹打了个颠儿,反向直击回容婴。虽说转了个方向,但针的速度倒是慢了下来。
这反击容婴并不放在眼里,足尖一点,腾身一转,银针撕裂厚厚的披风,刹那间,毒液碰触到的地方多了几个指甲盖大小的洞。
如此之毒,若是碰到肌肤,后果不堪设想。不得不说,止念掌控的也是恰到好处,银针不过半截刺入木墙。他的脾气止念最是了解,真把这银针打丢了让他更加恼火,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容婴原地腾起,用了十足十的力,往止念脖子踢去。虽久居寒舍,人烟稀少,也不经常用武,可若真真打起来,也是没多少人能招架的了。容婴看似瘦弱,可爆发出来的力可不小,大有劈山灭天之势。
止念心惊,多日不见,他的功力又上升了。原以为虽不能抵挡,也可以躲开,不想其招如闪电一般,明明清晰明了,却避无可避,只能生生受着。情急之下,猛然转身,顺着方向往前一冲,用后背接下此招。
容婴不带一丝收敛,加大力道往其后背踢去。一瞬间,止念只觉喉间一阵腥甜,压制不住,吐出一口红色来。
不顾他伤情,容婴翻身向前,不消一眨眼,又出现在止念面前,十指紧扣握拳,指间夹着银针,拳拳都往毙命之处打去。在白光之下,纤指指间泛着寒光,虽没毒,却比毒还危险。此针比一般针要细,若刺入肉内,不见血,不见伤,只知痛。
止念扔下权杖,硬着头皮一招招解下,却也只是捉襟见肘。体内受伤,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免会被针伤着。没有时间给止念缓一缓,容婴一招比一招快,一下比一下刺的深。
从受伤到现在,也只不过一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