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宰沉浮-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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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饱觉得自己的头快爆炸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需要清醒清醒,于是打了一盆水,将头埋了进去,坚持了十息时间,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拿了一条干毛巾擦头上的水,思维清晰起来:“马哥见多识广,为何不问他呢?”
当他兴冲冲、满怀期待请教时,马哥却表现很冷淡:“修行,我不感兴趣。所谓‘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去想。”
李饱反驳:“不对啊,我还没有入门呢。教教我,友情提醒一下也好嘛。”
“那就多读、多听、多看、多写、多感,然后一以贯之。”
“何为‘一以贯之’?”
“就是弃皮毛,看内在,化繁为简,触类旁通。”
“好像很难做到啊。”
“你以为呢?愚公移山,难道是一天两天三天?欲速则不达,就你这样,还想考书院?”
“我偏偏要考书院,把这些问题弄明白。”
“后生可畏,但是别鸡公拉屎……”
“什么意思?”
“前头硬,后面软。”
“我会硬到底。”
“那我拭目以待。”
……
(本章完)
第13章 在路上()
冬去春来,占上风的还是寒流。总有那么一些草籽,被鸟儿无意从远处带来,掉在岩石缝里。它们不甘心命运的安排,不想一直被大石禁锢,于是一点一点往外挤。一天天过去,它们始终不放弃,于是某一天,它们冲破了重重阻挠,看见了这个美丽新世界,虽然,他们仅有一抹绿,毫不起眼,但勇敢做自己就好。
小孩子也不顾大人的反对,出门做游戏,欢笑声为大地增添了许多生机。
李饱的心也提前暖和起来,甚至有点发烫。征兵是在暮春举行,自己二月满十四岁,暮春时虚岁是十五。李饱打听清楚了,必须实际年龄达到十五才行。这是个问题,李饱不能再等一年,毕竟时间是很珍贵的,而且自己启蒙比一般人晚太多,只能走当兵立功这条路。李饱想到最疼爱自己的姑姑。
这一天,李饱休假。早餐时,依然只有李饱和姑姑两人,姑侄两人闲聊着,其乐融融。桌上是几碟小菜,有炒土豆丝,凉拌折耳根等。王夫人有时给李饱夹菜,李饱的心暖暖的。
即将下桌时,李饱站起来,说:“姑姑,我有一件事对您说。”
王夫人道:“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开口。”
“我想去当兵。”
“什么?你要去当兵!是不是酒楼里的生活不好,有人欺负你,我这就去找王掌柜。”王夫人睁大了眼睛,也站了起来。
“没有啊,大家都对我很好。”
“不行,当兵很危险,会死人的。我就一个大哥,大哥就你一根独苗,若是你有什么不测,叫我如何向李家列祖列宗交代?”王夫人的眼圈红了。
李饱很感动,说:“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已经下定决心,求姑姑成全。”李饱跪下。
“起来吧。”
李饱跪着不动:“请姑姑成全。”
王夫人叹一口去:“你和你父亲一个性子,都是那么倔强,好吧,姑姑答应你。”
“谢谢姑姑,我还想请姑姑帮我去改一下年龄,我小了一岁。”
王夫人扶起李饱,说:“这没有问题,你姑父有一些朋友在做官。我想问你,你为什么偏偏要当兵呢?”
李饱说:“表妹明年通过会试,后年就能参加书院考试,我起步晚,就想通过当兵立功也报考书院。”
王夫人赞道:“好样的,好男儿当如此,姑姑祝你成功。”
“多谢姑姑吉言,我会努力的。”
……
暮春,落花时节,天气早热,好在街道两旁的树木长得茂盛,撑开一把把绿伞,知了发出稚嫩而不连贯的声音。
开阳此次征兵五百,报名的却又一千有余,这不奇怪。秦国实行军功制,对于无钱读书或者不想读书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东门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一千多报名者以一百人为单位排成方队。角落处是一堆堆原木,都是三尺长,上面标着朱红的序号。考核很简单,就是把原木从东门扛到西门,取前五百名。
官差先是验明正身,每个人都有编号,扛对应号码的原木。
每个人先领到原木,放在脚下,随着一声锣响,考核正式开始。立刻有人飞快望前冲。
从东门到西门有十里,李饱想:这就是五公里越野加负重,别看这原木不长,至少有一百余斤,所谓千里举根草,后来重得不得了,所以,李饱的策略是:开始不能冲得太快,跟上队伍就行。
这条大街实行临时交通管制,民众只能站在两边。比赛一开始,那些亲朋好友就卖力地喊:“大牛,加油!”“二傻,跑快点!”……
李饱的位置在队伍中间,跑了一里地,额头上已现汗珠,李饱擦了擦汗水,把木头从右肩换到左肩。心想:这原木开始扛在肩上没感觉,现在跑一里地就变重了,幸好平时挑水砍柴经常锻炼着,没什么问题。那几个冲得最快的落在了最后。
李饱继续往前跑。想作弊是不行的,沿途都有官差监督。你想在接近终点处换木头也不行,每根原木上都有特殊的烙印。
“原木之所以这么短,那是防止奔跑中撞伤别人。”
太阳发威,知了的叫声已被淹没在人们的呼喊声里。
李饱的衣服已经湿透。
经过鸿湖酒楼时,李饱不由瞟了一眼,只见很多伙计站在楼前,有大福、二顺、小贵……,他们大喊:“李饱,李饱,快跑,快跑!”
李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挥手致谢。李饱一晃眼,在窗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不是马哥吗?看来他也是支持自己的,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已经跑完了一半,汗水流进眼里,让李饱看周围的人都朦胧起来;汗水流进嘴里,咸咸的。
肩上的原木像一座山,让李饱本来挺直的身躯弯了下去。嗓子干得冒烟。
李饱突然脚一滑,就要摔倒。就在这时候,从后面伸出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拉住了他。
李饱站直了,一看,是一个魁梧的少年,小小的眼睛。李饱说:“多谢,大哥贵姓?”
那少年憨憨一笑:“大家都叫我大牛,你呢?”
“我叫李饱。”
两人并肩向前。
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西门的城门了,路上的人却越来越少,有的人中途弃赛。
李饱的头发湿透了,汗水在脸上冲开两条沟。脚上像灌铅一样,每走一步都很困难。
“表哥,冲啊!”
朦胧中,李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表妹,她今天不放假,怎么也来了?”
李饱抬头望去,红衣似火,巧笑嫣然,深情无限,长发飘飘,手里挥舞着一面小红旗,不是王胜男是谁?旁边站着姑姑,向他挥手。
李饱再次觉得热血沸腾,他的小宇宙爆发了,像“黑虎”一般,卷起漫天的灰尘,越过数十人,冲到了终点。
李饱觉得快要虚脱,王胜男王夫人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先喝点水吧,刚好放凉。”姑姑说。
“谢谢姑姑。”
“这是你表妹为你准备的。”
李饱要说一些感谢的话,王胜男却冷冷地说:“快喝吧。”
李饱也不再客气,咕噜喝下大半。
李饱说:“表妹,我还是要谢谢你专门请假来看我。”
王胜男睁大了眼睛:“谁专门来看你,我只是路过而已。我听说某人要考书院,那我们来比一比,怎样?”
李饱说:“好啊。”
“错过后年,再等三年,到时我叫你表弟如何?”
“休想。”
王夫人好奇地看着这兄妹两拌嘴,心想:真是一对小冤家。
……
(本章完)
第14章 万万没想到()
李饱以第五十一的名次通过了考核。
晚上,王夫人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为李饱辞行,姑父也很难得地回来了,与他喝了一杯酒。
微醉的李饱回到卧室。王夫人走进来,塞给李饱一百两银子,李饱不要:“我听说军营里吃好的,喝好的,拿钱干什么?这半年,我领的工钱还有客人的赏钱,也有二十多两,够花零用了。”
王夫人却坚决让他收下:“你一个人在外,千里迢迢,姑姑不能来看你。如果有了意外,比如生病了怎么办?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李饱只得收下,姑姑又交代李饱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李饱连连点头。
李饱送姑姑离开。
明天就要出发了,去未知之地,李饱有些兴奋:军营是怎样的,那里的生活又会是怎样?
李饱收拾行李,那块黑石当然要带上。李饱突然在包裹里发现一块羊皮,摸摸脑勺,记忆中自己并没有这样东西啊,是谁放进去的呢?
李饱拿起羊皮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字,还画着一些线条,这是什么东西?是地图吗?
李饱先看上方,稍微大一点的字写着:斗、牛、女、虚、危、室、壁,下方写着井、鬼、柳、星、张、翼、轸,左边有奎、娄、胃、昴、毕、觜、参,右边有角、亢、氐、房、心、尾、箕。
李饱再细看上方,有:农丈人、天鸡、天垒城、垒壁阵……,天弁、右旗、左旗、河鼓、天桴、离珠……
“哈哈哈,真好笑,这里竟然有‘坟墓’,莫非是埋人的风水宝地?”
李饱往下看,有:五诸侯、天樽、积薪、轩辕、三台、虎贲……
右边写着:天阳、大角、天乳、列肆、宗正……,天门、平道、东咸、西咸、天江、傅说……
字很小,线条很多,有实线、虚线,红线、蓝线,有些点连起来,像某个图案。李饱觉得眼花缭乱,头昏脑涨,赶紧移开目光,揉揉眼睛,深呼吸,休息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是谁放在这里的?”李饱带着疑问,把目光投向羊皮的左边,写着:军南门,天大将军……“天大将军,这名字霸气,我喜欢。”李饱接着看:大陵、卷舌、天船、天渡、五车……,天原、附耳、参旗、玉井、军井、天关、司怪、水府……太多了,李饱觉得很累,无意看了那稍微大的七个字:奎、娄、胃、昴、毕、觜、参,突然,那分开的几点变成了一只全身雪白的大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李饱,李饱“啊”一声,向后跌倒,手中的羊皮随之掉落,一张白纸在空中慢慢地飘着。
李饱狠狠地揉揉眼睛,哪里还有大老虎的影子?“幻觉,一定是幻觉。”李饱自我安慰。他捡起白纸,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此为根据星空图创立的上步。背之,习之,可增加一命。署名却是一根青竹。
“这根青竹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李饱摸着眉心想。
“啊,这不是老乞丐的打狗棒吗?吃了我的烧鸡,喝了我的‘黄流’,总得回赠点东西吧。不错,这叫好人必有好报。俗话说,天黑路滑,社会复杂,我一定要把这上步掌握好,危险时就靠他了。”李饱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上步”图有上千个方位,不像书那么好背,得想个其他办法。
李饱躺在床上,绞尽脑汁。想了大半夜,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剪了一张和羊皮纸一样大小的纸,把纸分成十六分,每天记一份,这叫分而歼之。李饱迷迷糊糊睡去。
一大早吃了早饭,李饱去了鸿鹄酒楼,和店伙计告别,没想到王掌柜一早也来了,拍拍李饱的肩膀,说:“好好干,将来建功扬名时别忘了回来看看。”
李饱说:“多谢王掌柜对我的照顾,我一定会努力的。”
李饱出了东门。前一百名的在东门外集合,由一位姓鲍的军官带着十余辆马车来接他们。
东门外来了很多来送行的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妇女儿童。
李饱看到大牛的身影,他的母亲拉着他的手说:“大牛,你在军营里好好干,你爹在天上看着你,可不许给他丢脸。”
大牛小小的眼睛里溢满泪水,说:“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爹失望的。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多情自古伤离别。
看到如此场面,李饱也受到感染。自己来到开阳半年多,对这座城市里也有了感情:在这里,自己学会了识字读书;在这里,学会了怎样接待客人;在这里,还遇到贪吃而古怪的老乞丐……
在这里,有疼自己的姑姑,还有让一个自己有点害怕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感觉的表妹。
表妹昨晚没回来,今天会来为自己送行吗?李饱在人群中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