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宰沉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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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扶起范仪,说:“这就见外了,朋友,不直是吃肉喝酒,还要共担风雨。今日略备薄酒,我们边吃边聊。”
郑安说:“不知兄弟有何打算?”
范仪说:“一直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魏国不能久呆,我想去秦国,不知你能不能想办法送我出去?”范仪这些天仔细分析天下形势,只有秦国能对抗魏国。
郑安说:“想去秦国不容易啊,沿途关卡重重,我去打探一下。”
事有凑巧,秦国使者王机出使魏国,而郑安曾与王机有过一面之缘。
郑安带着礼物拜访王机,两人寒暄过后,王机说:“过几天我就要回秦国了,不知道魏国有什么人才没有?”
郑安一听,正中下怀,说:“我乡下有位朋友,才能胜我十倍。”
王机顿时精神抖擞,说:“那你怎么不带他来见我?”
郑安说:“白天不方便。”
王机心想,肯定是个高人,只有高人行事才会与众不同,哪里知道范仪是一个通缉犯,白天出来怕被发现。王机说:“那你让他今天晚上来。”
“好,我马上去通知他。”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王机看了一阵书,眯着眼打起了瞌睡,忽然听得传来敲门声,王机精神一阵,亲自开门,正是郑安和一个青年书生。
那青年书生行一礼:“在下张路见过使臣大人。”
王机将二人迎至室内,自有仆人奉茶。
王机问:“不知张先生对当今天下形势有何看法?”
张路纵谈各国的优劣,王机觉得这个书生真的很厉害,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击掌感叹道:“先生真是高人啊,胸怀天下,秦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可是,先生没有说秦国怎样?”
张路说:“秦国外表强大,实则危机重重。”
“啊”,王机大吃一惊:“请赐教。”
“有些话现在不好说,你能让我见秦王吗?”
“当然可以,你等我办完事情,马上启程回秦国。”
“好。”
秦国使臣这张牌好使,一路通行无阻。张路躲在车上,有惊无险地经过一座座城池。
一行人进入秦国国境。
这一天,车行到湖邑时,突然听到滚滚如雷鸣般的声音,张路掀起帘子,看到西边烟尘大作,问:“大人,前方来的是何人啊?”
王机半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是国相魏再大人的卫队,应该是去东边巡视。”
张路心想:这魏再独揽秦国大权,他最讨厌收纳各国的说客,如果见面侮辱我是小事,完全有可能把自己驱逐回魏国,那自己是死定了。张路说:“王大人,千万不要说有其他国家的人在车上。”
王机答应了一声,心想,你也太谨慎了吧?
王机下了马车,那队人马来到好快,在十丈外立定。为首一人衣着华贵,双目如鹰,正是秦国国相魏再。
王机上去见礼:“下官王机见过丞相大人。”
魏再微微点头,问:“关东形势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
魏再看了一眼王机的车队,说:“使臣大人该不会带着说客一起回来的吧?这种人只会逞口舌之利,造谣生事,对国家一点好处也没有。”
王机心有点慌,低头说:“下官不敢。”
“告辞。”
“丞相大人走好。”
看着魏再的队伍远去,王机嘘了一口气。
张路依然皱着眉。
王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们走吧。”
“不,我要下车。”
“为什么?”
“刚才魏丞相已经起了疑心,只是忘了搜查车上,他一定会派人回来的。”
“不会吧?”王机看着奔跑如飞的张路说,心想这人是不是太胆小了。
“我在前面的林子里等着你,你们不用走太快。”远远传来张路的声音。
向前走了五里。王机一直竖起耳朵,除了风吹草动,没有任何异动。
王机摇摇头,觉得有点累,闭上了眼睛。
突然马儿嘶鸣,王机惊醒,一看,几丈外有二十余骑。
那名带队队长说:“丞相大人担心王大人的安全,怕混进来奸细,特命末将前来查看。”
王机面不改色,心中对张路的佩服又多了几分,下了车,说:“多谢丞相大人美意,有劳将军。”
搜查完毕,没有任何发现,那名队长说:“大人走好。”一队人马扬长而去。
经过树林时,见到张路,王机心悦诚服地说:“先生真是神机妙算啊。”
张路微微一笑:“谨慎一点比较好。”
一行人顺利到了咸阳。
王机进宫向秦王嬴昭汇报完出使情况后,却没有走的意思。嬴昭身材魁梧,宽额挺鼻,十分威风。
他看了一眼王机:“还有什么事情,说吧。”
王机道:“魏国有个张路先生,此人是天下难得的能言善辩之士,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他说秦国的处境非常危险,他能解决这些问题。所以臣把他带到秦国,大王要不要见一面,”
“张路?”嬴昭想既然是天下名士,为何从来没听说过,秦国的情报工作一向是滴水不漏啊。
“可有书信?”
“他说有些问题必须当面谈。”
“故弄玄虚。”嬴昭暗想,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机,他有自己骄傲的资本:在位二十年,秦国在南面夺取了楚国的鄢、郢重镇,楚怀王已在秦国被囚禁而死。在东面攻破了齐国。还曾多次围攻韩、赵、魏三国,扩张了领土。现在的秦国真的很强大,怎么会处境危险呢?
王机不死心:“那怎么安置张路,让他回魏国吗?”
嬴昭心想:万一这张路真是个人才,放回去岂不是帮助敌人,削弱自己?于是说:“他来一趟秦国不容易,先把他安排在客舍里,等我有空再去拜访他吧。”
看着王机垂头丧气的样子,张路就明白了秦王的态度,安慰王机:“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我很感激。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来,急不得的。”
张路没有受到上等待遇,每日吃着粗粮,但是他坚信会在秦国有所作为,而且是大作为,只是还缺少一个机遇,那就等等吧。
(本章完)
第44章 青云直上()
你说过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
苦闷,忧郁,彷徨,但是从没有对未来失去希望。
这一年多里,范仪对秦国的问题作了更深入的研究。
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鲤鱼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机会来了。
秦王为一件事情而头疼。
事情是这样的:丞相魏再兼任将军,上书要攻打齐国的纲寿。这就必须越过韩国和魏国,千里作战,成本太高,风险太大。
秦王一时犹豫不决。
魏再是秦王母亲宣太后的弟弟,即秦王的舅舅。当年嬴昭在燕国做人质,先王驾崩,是舅舅派人接回自己,然后在舅舅和母亲的大力支持下才登上秦王的宝座,所以嬴昭为报恩,让魏再任丞相,执国政。
魏再重用亲朋好友,他们都有封赐的领地,由于宣太后庇护的缘故,有的人的财富甚至超过了国家。秦王隐隐不安,可是不知该怎么办。
秦王心里清楚,魏再此次越过韩国和魏国去攻打齐国的纲寿,实际上是想借此扩大他的陶邑封地。
答应魏再,可能陷秦国于不利;不答应,又恐得罪舅舅。秦王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王机送来了张路的一封信,秦王迫不及待地拆阅:
“我听说圣明的君主推行政事,有功劳的不可以不给奖赏,有才能的不可以不授官职,劳苦大的俸禄多,功绩多的爵位高,能管众多事务的官职大。所以没有才能的不敢担当官职,有才能的也不会被埋没。假使您认为我的话可用,希望您推行并进一步使这种主张得以实现;如果认为我的话不可用,那么长久留我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俗话说:‘庸碌的君主奖赏他宠爱的人而惩罚他厌恶的人;圣明的君主就不这样,奖赏一定施给有功的人,刑罚一定判在有罪人的身上。’如今我的胸膛耐不住铡刀和砧板,我的腰也承受不了小斧和大斧,怎么敢用毫无根据疑惑不定的主张来试探大王呢?即使您认为我是个微贱的人而加以轻蔑,难道就不重视推荐我的人对您的担保吗?圣明君主所抛弃的人,难道就不能够使国家强大吗?”
“我听说善于中饱私囊的大夫,是从诸侯国中取利;善于使一国富足的诸侯,是从其他诸侯国中取利。而天下有了圣明的君主那么诸侯就不得独自豪富,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它们会削割国家而使自我显贵。高明的医生能知道病人的生死,圣明的君主能洞察国事的成败,认为于国家有利的就实行,有害的就舍弃,有疑惑的就稍加试验。要说的至深话语,我不敢写在书信上,一些浅露的话又不值得您一听。想来是我愚笨而不符合大王的心意吧?还是推荐我的人人贱言微而不值得听信呢?如果不是这样,我希望您赐给少许空闲时间,让我拜见您一次。如果一次谈话没有效果,我请求伏罪受死刑。”
读了这封书信,秦王心跳加快,他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向王机表示了歉意,派专车去接张路。
张路知道此行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整理好衣冠,深呼吸,然后平静地上了马车。
马车在离宫前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一位宦官,冷冷地说:“随我来,王宫重地,不要乱走。”
走过长长的、昏暗的门洞,前面是很高很多的阶梯,两旁都是手握长戟、高大威猛的卫兵。
不知道走了多久,张路瞧见远处有一人,头戴王冠,张路突然小跑起来,跑到那个宦官的前面。
卫兵拦住了张路,宦官气急败坏地说:“大王来了,你真是一个不懂礼仪的小子。”
张路吃惊地说:“秦国有大王吗?我怎么只听说过太后和丞相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秦王听到,秦王面色一窘,快走几步,挥退了卫兵,说:“不得无礼,这是我请的贵客。”
接着长揖在地:“我早就想向先生请教了,只是北边有一些麻烦事,早晚要向太后请示,现在总算解决了,才有机会向先生请教。我很糊涂,怠慢之处,请先生原谅。”
宦官变了脸色:他何曾见过大王对人如此客气?
张路还礼。
进了宫,秦王长跪在席上,说:“请先生赐教。”
张路只是“嗯嗯”两声。
秦王说了三次同样的话,张路只是“嗯嗯”作答。
秦王明白了,让左右的人全部退下。
秦王说:“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王侧耳倾听,连连点头。
张路说:“如今我是个寄居异国他乡的平民,与大王素未谋面,而我所陈述的都是匡扶补正国君的大事,涉及大王与亲人的骨肉关系,作为外人,我想表达忠心可不知大王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就是大王连续三次询问我而我不敢回答的原因。”
“我并不是害怕什么而不敢说出来。我明知今天向您陈述主张明天就可能伏罪受死,可是我决不想逃避。大王果真照我的话办了,受死不值得我忧患,流亡不值得我苦恼,就是满身生癞,披发装疯我也不会感到羞耻。”
“况且,像五帝那样的圣明终不免死去,三王那样的仁爱也不免死去,乌获、任鄙那样力大无比难免一死,成荆、孟贲、王庆忌、夏育那样勇猛威武也一个个死去了。由此可见,死亡这是每个人必不可免的。处于明知必然死去的形势下,能够对秦国有少许补益,这就是我的最大愿望,我又担忧什么呢!”
“过去伍子被装在口袋里逃出了昭关,路上夜里行走,白天隐藏,走到陵水,连饭也吃不上了,只好爬着行走,裸出上身,叩着响头,鼓起肚皮吹笛子,在吴国街市上到处行乞讨饭,可后来终于振兴了吴国。假使我能像伍子一样极尽智谋效忠秦国,就是再把我囚禁起来,终身不再见大王,这样我的主张实行了,我又担忧什么呢?我所担忧的,只是怕我死后,天下人看见我为君主尽忠反而遭到死罪,因此闭口停步,没有谁肯为秦国来尽忠效命。现在大王您在上面害怕太后的威严,在下面被奸佞臣子的惺惺作态所迷惑,自己身居深宫禁院,离不开左右近臣的把持,终身迷惑不清,也没人帮助您辨出邪恶。长此下去,从大处说国家覆亡,从小处说您孤立无援岌岌可危,这是我所担忧的,只此而已。至于说困穷、屈辱一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