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合罗传-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衣大惊,连忙就想转身逃跑,但紫羽力气极大,一推之下,便将她推至拓跋颜的马前,拓跋颜又惊又奇,仔细端详楚衣,他虽没见过楚衣,但一见楚衣身穿的衣服便也料到紫羽所言非虚。
紫羽说完话,向天空跃起,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拓跋颜挥了挥手,马上有两名士兵走过来将楚衣抓住。
楚衣又急又怕,但她只是一个纤纤弱质的女子,又不象无双凡事都有个计较,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是好。
拓跋颜问:“你真是没弈干的女儿?”
楚衣迟疑不定,此时到底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便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决定,没弈干与刘勃勃也已经走入林内,没弈干一见到楚衣马上失声惊呼:“楚衣,你果然落在了魏军手中。”
拓跋颜不由哈哈大笑,他心中却又有些狐疑,那个长相奇特的女子为何会将楚衣送给他?
他心念一转之下,马上大声说:“你若是想叫你女儿活命,就马上用饕餮兽来换。”
没弈干忙道:“快将饕餮兽给他。”
刘勃勃却皱起眉头:“先放了公主,我自然会将饕餮兽交给你。”
拓跋颜冷笑道:“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如何能够相信你,先将饕餮兽交出来。”
刘勃勃本就不想交出饕餮兽,虽然楚衣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但想到饕餮兽所隐藏的力量,他却又万般不舍:“你先放了公主,若是我交出饕餮兽,你又不肯释放公主,我们岂非人财两空?”
拓跋颜冷笑:“你以为世人都如你一般?我拓跋颜纵横沙场几十年,从未失信于人,只要你先交出饕餮兽,我一定不会难为公主。”
刘勃勃迟疑不定,他实是不愿交出饕餮兽,可是如果此时不交出饕餮曾,岂非就要失去没弈干的信任,连自小订下的亲事都很可能就此终结了。
没弈干已经十分不满,“你还等什么?快点把饕餮兽交给他。”
刘勃勃唯唯应是,手也伸进怀中,但心念电转,难道真地将好不容易得来的饕餮兽拱手让人?他心里便有了计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拓跋颜,即保住了饕餮兽,又可退敌。若是不小心连楚衣也杀了,但干脆将没弈干也杀了,自立为主。
他手在怀中,本来握着饕餮兽,此时却放开饕餮兽,握住一把短剑,一步步向拓跋颜走去。
岂料拓跋颜是极精明的人,一见刘勃勃的神色,但生出了许多警惕,他忽然叫道:“请刘将军留步。”
刘勃勃一怔,问道:“饕餮兽是宝物,我一定要亲自交给将军。”
拓跋颜微微一笑:“不如请刘将军将饕餮兽交给高平公,由高平公交给在下。刘将军的为人,我实在是信不过。”
刘勃勃暗骂,老狐狸。
没弈干脑中一片混乱,为了楚衣的安危,无论拓跋颜提出什么要求都一定会同意,他忙走到刘勃勃面前伸出手:“把饕餮兽给我。”
刘勃勃一怔,此时他若是杀了没弈干,说不定拓跋颜马上便给攻城,以奢延城的力量是万万无法退敌。他心里暗叹,万般无奈,难道真地将饕餮兽给人?但此时他已别无选择,只得将饕餮兽交给没弈干。
没弈干手持饕餮兽,但向着拓跋颜走去。
此时,忽听无双的声音叫道:“先等一下。”
没弈干一怔,见无双急匆匆地跑入树林,他心急女儿安危,也不管无双呼唤他的声音,仍然向着拓跋颜走去。
无双见他不理会自己,连忙大声道:“你还不出来吗?要等到什么时候。”
树梢上有灰影一闪,一个快如闪电般的影子忽然向着拓跋颜扑去。
无双心里暗喜,只要九月杀了拓跋颜,便可以退敌,而此时饕餮兽已经在没弈干手上,自己再想个借口要过来,料想没弈干也不会不给。
她眼见九月尖长的手爪就要抓住拓跋颜的喉咙,心里已经在想,待拓跋颜死去,一定多念几遍往生咒,又一个人因她而死,真是罪过罪过。不过他若不死,城中的百姓就要死,权衡之下,还是让拓跋颜一个人死比较好。
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九月,你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千万不要干涉人间界的事情。”
无双眼见九月的手已经搭上了拓跋颜的喉咙,此时却一下子收了回来。他转过头,便看见流火似笑非笑地站在林中,他心里大喜,哥,你终于回来了。
可是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到底已经一百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了。
无双气得顿足,她几乎已经冲口问出,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事情。
但她到底是不同一般的女子,虽然心里气极,却仍然笑咪咪地道:“九月,我早和你说过,你会见到你哥哥,现在相信我了吧!”
被他们一扰,没弈干也停下了脚步。
拓跋颜知道他已经在生死关上走了一遭,心里又惊又怒,道:“看来你们根本没有诚意要交换公主,我将公主带走了。”
他不敢久留,转身便走,楚衣被魏兵拉着走,她心里大急,为什么九月不救她,眼泪便流了出来,她一路被拉着走,却一路回头望着九月。
却见九月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眼中似乎只有一个流火。
她不由地又是失意又是伤心,原来我在他的心里果然什么也不是。
她又急又气,大声叫:“九月,九月,你为什么不救我?”
九月一惊,回头去看,见楚衣泪光涟涟地注视着他,他的心便不由地软了。虽然救人也是干涉人间界的事,但也情有可愿吧!
他身子一晃便到了楚衣身边,手轻挥,两名魏兵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大力将自己推开,不由地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等到站定身子,手中的楚衣早就不见了。
楚衣虽然被九月所救,她心里却仍然气恼,一把推开九月,扑到没弈干的怀中放声大哭。
两队人马向着两个方向离去,只剩下流火,九月和无双三个人。
无双收敛起笑容,一脚踢在流火的腿上,“你为什么要阻止九月?”
流火笑道:“我只是不想让我弟弟被你利用。”
无双哼了一声,心道,你还不是一样被我利用。
她只觉得流火处处与自己做对,气也不是,恼也不是,一个人怔怔地站着发呆。
却见眼前的流火和九月,虽然神态象极,面目却并不相象,九月长着一双淡黄的眼睛,流火却长着漆黑的双眸。
她便忘记了气恼,问道:“你们两个真是亲兄弟?长得一点都不象啊!”
九月笑了笑:“我是哥哥捡来的小孩,如果没有哥哥,我可能早就死在路上了。”
“怪不得你那么听他的话。”
九月道:“若不是你骗我说只要我杀了拓跋颜,哥哥就会来见我,我又怎么会干涉人间的事情。”
无双笑道:“你真笨啊,你哥哥那么高傲,怎么会叫你去杀一个完全没有法术的普通人?何况就算是要杀人,他也不会叫你去杀,难道他自己不会动手吗?”
九月一怔,道:“是你说的哥哥神通已失。”
无双笑道:“就算神通已失,要杀一个平凡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吧?你那么容易就被人骗,这一百年都是怎么过的?”
九月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明明是无双在骗人,却偏偏道理都在她那一边。
流火笑道:“你莫要与她争论,那是自讨苦吃。”
九月苦笑:“紫羽说她是璎珞,虽然我没见过璎珞,但听说她慈悲得象是神一样,这个女人怎么看都不象是一个慈悲的人。”
流火亦是苦笑:“我也不明白璎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她,”流火的目光落在无双的身上,银色的辉光,是那迦族公主的标志,而且她的气息和璎珞的完全一样。
他轻叹:“她是璎珞。”那个伤我极深的璎珞。
第十七节()
楚衣在发脾气,她把房间中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都扔出了窗外。
侍儿们禁若寒蝉,她们从未见过公主如此生气。
无双回到高平公府时,看见的便是满地狼籍的情形。她不由地好笑,楚衣是为什么生气呢?是因为被她出卖还是为了九月?
她推开房门,见楚衣气鼓鼓地坐着,满面怒容。
她笑道:“你在生气吗?”
楚衣哼了一声,不去理她。虽然她与无双尊卑有别,但这一次,她真地生气了。
无双笑道:“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楚衣忍不住问:“我险些被拓跋颜带走。”
无双笑道:“可是你不觉得你在九月的心里也很重要吗?”
楚衣怔了怔:“重要吗?他根本就不关心我!”
她心里一酸,眼眶就又红了。
无双笑道:“他为了你连哥哥的话都违背了,你不知道他哥哥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呢!”
楚衣疑惑地问:“真的吗?”
“当然,我听他说,他是个孤儿,若不是流火救了他,他恐怕早已经饿死在路边了。所以流火在他的心里很重要,就象是他的父亲一样。”
楚衣心里就有些释然,想到最终还是九月救了她,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她倒有些后悔刚才乱发脾气,“九月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礼?”她有些担心地问。
无双笑道:“当然不会,你生气也是人之常情。”
楚衣却还是担心,若是他真地生气,以后都不来见她,该如何是好?
无双便仿佛知道她的心事一样,“你放心吧!他会来见你的,我总觉得其实他也很喜欢你,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楚衣喜道:“真是这样吗?”
无双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想,我总有办法让他明白的。”
“你又想怎么样?”楚衣有些担心地问。
无双笑道:“你想不想和自己赌一赌?”
“赌?赌什么?”
“赌九月喜欢你,不会让你和刘勃勃成亲。”
楚衣脸有些红了,她虽然羞怯,但这几日与无双相处,也被无双影响了许多,“你想要怎么做?”
无双笑道:“我们就把九月激出来,逼他面对你,逼他和你成亲。”
楚衣疑惑地看着无双,“能行吗?”
无双笑道:“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失败。”
“少主,快躲到草丛里去。”马倌连推带搡地将刘勃勃推入草垛,然后打马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从草垛的缝隙向外张望着,一队魏兵急匆匆地从他面前跑过,其中有一个人张弓射箭,箭疾如闪电,一下子射在马倌所骑的马上。
那马长嘶了一声,仍然不甘心地向前冲出了几步,方才倒在地上。
马倌从地上爬起来,仍然踉踉跄跄地向前跑着,但很快,追赶直来的魏兵便用绳套套住了他的脖子。
马倌被绳套一拉,脸涨得通红,手足失去了力气,却不能摔倒。
刘勃勃看见他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眼珠也似乎就要从眼眶中挤出来一般。
魏兵哈哈大笑,放松了手中的绳套。一名魏兵大声喝问:“刘家的小崽子呢?快点交出来。”
马倌喘了口气,艰难地说:“少主已经逃走了。”
魏军马鞭一甩重重地抽在马倌的背上,马倌背后的衣服马上便被抽得裂开了,现出后背上被抽打而留下的红印。“刚才你还和他在一起,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马倌的脸疼得有些扭曲,他说:“少主早就逃走了,我一路把你们引到这边来,其实刚才在差路口,少主已经走了另一条路。”
魏兵露出狰狞的笑容,“既然如此,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忽然拔出了腰间的刀,只一挥间,马倌的头便落了下来,这一刀极快,头落下来后,马倌的身体仍然站立着,他的双眼仍然看见自己无头的身体,于是他的脸上便显出惊骇已极的神情。与引同时,失去头颅的身体忽然失禁,大小便一起流了出来。
空气之中混杂着恶臭与血腥气,几名魏兵捂住鼻子,一名士兵道:“还不如把他勒死呢!弄得这么臭。”他们因受不了这臭气,只略四处张望了一下,但急匆匆地打马而去。
待魏兵走完,刘勃勃才颤抖着从草垛中爬了出来。马倌的双眼仍然大睁着,腔子里的血流了满地。刘勃勃觉得马倌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死不瞑目。他双手合什,低声道:“你放心吧!有朝一日,我有了天下,一定会报此日之仇。”
他转身向着西面逃去,仓皇如丧家之犬。他的父亲本是苻秦的西单于,却因为魏国的进攻而死于沙场,连他的母亲和他年幼的妹妹也都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