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合罗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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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也笑道:“我不是吓你,你前世是璎珞,具有无上的神通,他们吃了你,就可以得到你的神通,何乐而不为呢?”
神通?要是真有神通就好了。“我们大声喊吧,紫羽和九月在崖顶上,如果他们听见了也许就会来救我们。”
流火连忙道:“紫羽也在崖顶?那千万不能喊。”
“为什么?”
流火道:“你不懂,反正我就是不想看见紫羽。”
无双无奈地叹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流火道:“那我们就跳下去吧!这下面本来是一条大河,如果天地没有异变,这条河还在那里,掉到水里应该不会死。”
无双连忙拉住他:“那么高,就算掉到水里也会死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和你不一样。而且你所知道的是一百年前的事情,连黄河都会改道,你怎么知道下面还有那条河呢?”
流火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他一拉无双,居然真地向着下面跃下。无双暗想:“要是真地没有河,那岂不就死了?还试什么?”她根本来不及说出这句话,已经被流火拉着跳了下去。
她心道:“今天遇到的人都是疯子吗?紫羽和九月已经够莫名其妙的了,这个人更疯的可怕,难道他一点都不怕死吗?”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疾,冷风如刀锋一样割在她的脸上,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脑子已经停顿,却奇怪地闪过一个念头,就算过了一百年,也要一起死去。
她一怔,只听得“蹼通”一声巨响,两人已经落入一条大河之中。河水冰冷,激得她全身都起了寒栗。
她只觉得头脑晕眩,朦胧中似乎被人拉着向着水面上游。
她一张口,河水便涌入她的口中,她被河水呛得想要咳嗽,但好象肺里的空气已经被抽干了,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
要死了吗?好难过。
她心里想,都是被这个疯子害的,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水很冷,冷得手足都要失去知觉。
可是水却又如此温柔,好象是旧相识,自小的好友,生命开始的地方。
她的身体不知从何处来了力量,此时流火正拉着她向着水面游去,他的游泳技术不佳,手中又拖着一个人,虽然手忙脚乱地游了半天,离河面还有一段距离。
无双忽然反手拉着他,只用一只手划水,居然马上便前进了许多。
她游泳的姿态极其曼妙,便如同一条大鱼一般,在水中进退自如,她拉着流火三下两下便游到水面。心里却不由疑惑,怎么我的游泳技术会那么好?她从未学习过游泳,除了洗澡以外,连在池中泛舟都很少为之。
两人上了岸,流火道:“真不愧是那迦族的人,虽然已经转生,而且什么都忘记了,游泳的本能却没有忘记。”
无双道:“那迦族?是佛经里说的吗?”
流火笑道:“你现在只知道佛经。”
无双道:“那不应该是传说吗?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那迦族?”
流火轻叹:“当然有,璎珞本来是那迦族的圣女,所以她生而有那迦族最深奥的灵力。”
两人在岸边生起了一堆火,烤干了衣服,无双问:“你说璎珞一百年前伤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火默然,他本来还是神色平和,谈笑风生,此时脸却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的脸色一沉下来,马上就变得寒冷如冰,冷酷无情。他淡淡地说:“别再和我提那个女人的名字,否则说不定还没有找到摩合罗,我就已经杀了你。”
无双一怔,心道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怪,明明是他自己先提起璎珞,却都怪在她的身上。
她自小在皇宫中长大,从未有人敢忤逆她的心意,今日遇到的人却偏偏都在与她作对。她心里不由有气,便沉默不语。
流火见她面色苍白,嘴唇青紫,身体微微颤抖,心里不由地升起一丝怜惜。他将自己的外衣抛给无双,粗声道:“穿上吧!你们这些女人,就怕多穿一件衣服。”
无双转过头不去理他,心里却还是泛起了温柔之意,这个人虽然面目可憎,粗鲁无礼,不过似乎还有一点可取之处。
第七节()
忽见一群百姓扶老携幼地走了过来,神色慌张,时时地回头张望。
其中一个老者见到两人,便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魏国的军队就要打过来了,还不快进城里避难?”
无双忙问:“进什么城?”
“奢延城啊!”另一个老妇拉住老者道:“还不快走,魏**队就要来了,再迟了城门关了,就进不了城了。”
流火向着百姓来的方向张望,果然隐隐见有风烟从地平线上升起。他便兴奋起来,“又有打仗了,已经好久没有战争了。”
无双轻叹:“谁说好久没有战争了?这一百年来,北方一直征战不断,群雄四起,只苦了黎民百姓,流离失所,骨肉分离。我们也快走吧!”
流火怪道:“你这个人女人,居然还这么悲天悯人。”
无双拉着他便走,流火问:“我们也要躲吗?”
无双笑道:“你不是神通尽失吗?我可不想死在乱军之中。”
流火无奈,心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女人。两人夹在逃难的人民之中,眼见不远处有一座大城,甚是恢宏。这一批百姓才进了城中,城门便关了。
这城是姚秦治下高平公没弈干所镇守,无双曾见过他一面。她失踪的消息一定已经传到长安,想必此时父皇必然派人四处寻找,但应该不会想到无双在一夜间便到了千里之外的奢延城了。
魏军来得极快,且来势汹汹,城外的驻军很快便被魏军的铁骑冲击得溃不成军,连忙退入城中,将城门紧闭,不敢再应战。
奢延城城高水深,倒是易守难攻,然而街上却到处都是逃亡进城的百姓。
无双心里甚是忧愁,她不通兵法,也不知外面形势如何,但看目前的情况,显然魏军占了绝对的优势。
她便变卖了一件首饰,与流火在城中的客栈赁店住下,想着等敌军退了,才可离开奢延城。
然而魏军却迟迟不退,围了几日后,城中散居于街上的百姓便有些开始生病。无双偶然见到生病的人,她除了佛学外,也颇精医术,眼见疾病开始传染,很快就会变成瘟疫。她便连忙到城中的葯铺去买了许多葯材,送给街上的病人。
流火笑道:“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会去救助那些生病的百姓。”
无双笑道:“为何想不到?”
流火想了想,“总觉得你没那么好心。”
无双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那你可看错了,我一向慈悲得很,极有菩萨心肠。”
流火笑笑不语,若是璎珞,他知道她必然会这样做,但无双却亦正亦邪,他完全不能猜测她的心意。
无双每日在街上照顾生病的百姓,但城中的葯物却也开始紧张,她虽然变卖了所有的首饰来换取葯物,却到最后也无葯可换。
流火对于目前的情况漠不关心,他时而在茶肆饮茶,时而在街市闲逛,还经常光顾花柳之地,用的都是无双变卖首饰换的钱,他居然全无惭愧之色,似乎这本就是理所当然。
无双也不去理他,心里的忧虑日甚一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城只怕很快就会不攻自破了。
忽一日,她正在街上照顾病倒的百姓,见一个步撵停在她身前,一个身着淡黄衫子的少女从步撵上步下。
那少女与无双年纪相仿,两人一见,心里就生出了许多亲切之意。黄衫少女道:“我叫楚衣,是高平公的女儿。这几日都听见有人传说,街上有一个神仙般的姐姐,是位活菩萨,一直在济世救人,心里很是钦佩。”
无双微微一笑:“原来是公主殿下。”她迟疑了一下,只道:“我叫无双。”却并非说出自己的来历。
楚衣道:“我自小也学了一些医术,虽然不是甚精,倒也可以帮助姐姐做一些不重要的工作。”
无双笑道:“公主过歉了。”两人同心合力,救治百姓。
那少女个性活泼,一边治人,一边还叽叽喳喳地说话,她声音如同黄莺般轻脆,虽然话多了点,却也不令人讨厌。
忽见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身著锦衣,骑着高头大马从城主府邸的方向走过来,一见到楚衣便道:“公主怎么在这里?这些人那么脏,不怕弄污公主的衣服吗?”
楚衣却似对那人甚是讨厌,冷冷地道:“要是你怕弄脏了衣服,就回去吧!我在帮助这位姐姐救人,若是你能够击退敌军,百姓也不会尽数涌入城中,致使瘟疫漫延。”
那人双眉一挑,“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这一次魏国倾巢而出,我们这个城的兵力不及对方十一,如何能够与之力敌。”
楚衣冷笑,“魏军为何会追到这里来,还不是因为你偷了人家的东西,要全城的百姓因为你的原因而受罪,你居然全无惭愧之色。”
两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那人待要再说,一转眼忽然见到无双,他心里一惊,怎么天下会有如此绝色的女子?他便不由地失神起来,暗道,若是可娶这个女子为妻,就算天下都不要又如何?
他呆呆地看着无双出神,只恨不能马上将无双带回府中。无双见他的神情,只觉得甚为厌恶,心里暗想,总要想办法整治一下这个狂徒。
楚衣亦知他是被无双的美色所迷,她冷笑一声:“刘勃勃,你在看什么?”
刘勃勃连忙收敛起心神,态度也改变了许多,笑道:“我一定会想出退兵之法。”
便骑着马向城主府邸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还回头频频注视无双。
楚衣轻叹:“这个人,真是讨厌。”
无双问:“他是谁?”
楚衣道:“是我父亲的养子,他的父亲被魏国人杀了,他就来投奔我父亲,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很宠爱他,还说,”她顿了一下,一时有些失神起来。
无双微微一笑:“若是你讨厌他,就不要去理他便是。”
楚衣苦笑:“这世上的事情又怎么能如愿呢?有时你越是讨厌的人,偏偏就和你有很密切的关系。”
她一下子便意兴阑珊起来,拉着无双道:“我和你一见投缘,你不要再住在客栈里了,跟我到城主府去住吧!”
无双道:“这怎么可以?”
楚衣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不一般,好象不应该是这个尘世上的人,便象是神仙贬谪到凡间一样。你若是愿意与我回府,我正好向你请教医术。”
无双微微一笑:“公主这样说,我也不敢再推辞了。”
她回到客栈,见流火又不知道去了何处,她也不等他,跟着楚衣进了城主府邸。
第八节()
楚衣觉得很孤独,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有这样的感觉。
每个人都以为她是一个活泼快乐的女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不开心。
她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死去了,虽然父亲将她爱愈珍宝,但父亲从来不真正能够明白她的心事。
九岁的时候,她跟着父亲出去打猎。她骑着一匹小红马,快乐地奔驰在众人之前。很快她便发现草丛之中有动静,她拿出金漆的小弓,向着草丛中射了一箭。
一箭之下,一只巨大的苍狼,从草丛中惊跳出来。那狼很大,睁着一双明亮的黄眼睛。
所有的马都因受惊而失去了控制,四散奔逃,无论人们怎么呼喝都无法使马儿镇定下来。
她被小红马带着跑出很远,结果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小红马也跑得不知去向,而身边的人们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一个人在山野之中独行,天黑了,不仅没有找到父亲,反而在深山之中迷了路。
她觉得很害怕,月亮光明晃晃照着树冠,四处都是一团团可怕的影子。她坐在树下,又冷又饿,她想,她是怎么也不可能走出这深山了。
她忍不住悄声哭泣,唯恐哭泣的声音太大,惊动山中的野兽或者是鬼怪。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得惊跳起来,原来是一个灰衣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那人笑咪咪地看着她,虽然是深夜,她仍然看清了他长着一双黄色的眼睛。
她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无由地想起那匹巨大的苍狼。
年轻人说:“我叫九月,你叫什么名字?”
她嗫嚅着说,“我叫楚衣。”
九月仍然笑咪咪地看着她,因为他的笑容,她便不象刚才那么害怕了。“你迷路了吗?这么晚了,你父亲一定很焦急。”
她并没有问他为何知道她的父亲会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