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骁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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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束缚着他,压的他气都喘不过来,“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刘备竟然……死了……真的死了么……”
刘宪想仰天大吼一声,可自己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队伍就在这种沉默之中前行,无目的的前行……随着黑暗的退去,希望也慢慢褪去……
“咦,这……这不是主公的佩剑么?”一声轻昵的低语,却像是炸雷一般惊动了整个队伍。
扭头望去,却见一人骑军下马手中正捧着一柄佩剑,透过一丝晨光,刘宪清楚的看到,那可不正是刘备双股剑之一!
剑身完好,隐于鞘中,从被风吹起的配带上可以看出,这不是在争斗中被斩断的,而是慌忙中自行脱开的。
“嘶……”,赤兔马猛的一声长鸣,四蹄一撑若一道虹影一般向前方蹿去。紧随其后的是一道青虹,稍落下风的则是一黑一白。
汉水江畔,一小撮败兵正落脚在岸边的沙滩上。
“逃,我要逃到哪里是个头?这天下虽大,何处能有我安身立命之地?”汉水江畔,连夜奔逃的刘备蓦然回却现,跟在自己身后的只剩下百十个残兵,“妻儿老小不知在何地?手足弟兄不知是生死?刘备啊刘备,这等亡命苟活,你还有何面目存于世间?”
“匡扶汉室”,想到自己的毕生之志,刘备口中不觉出一声惨笑,“就这般资质,凭什么去争雄天下?在曹操面前,自己就像是三尺幼童,任其玩弄于鼓掌之间……”
“罢了,罢了,还是认输……”右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腰下的佩剑,正待拔剑而出,刘备耳中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声传来……
“兄长……”
“大哥……”
“皇叔……”
“主公……”
回望去,却见关羽、张飞众将一个不少,在他们身后,隐约可见七八百人正护着一辆马车奔行而来……
“突围时的万余人,竟只剩下了不足千人……”
“哈哈哈,哈哈哈”,望着立于身后的一应将士,刘备惨笑声中泪如泉涌,“诸君皆有王佐之才,可惜却是跟错了人,才会落得现在这般狼狈境况。今日备上无片瓦盖顶,下无置锥之地,有误诸公多也。”
“诸位还是另投明主,以求功名吧!”
“呃……主公……”血战余生的众将士无不呆立,就算是刘宪也不由得一阵惊愕,刘备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兄长何必放在心上?”关羽最先反映了过来,上前一把扶助了刘备。“昔日高祖同项羽争夺天下时,不也是数败其手,妻子老父尽数归项羽俘获,然高祖志坚不拔,屡败屡战,终能于九里山一战成功,而开四百年基业。我等与兄长自破黄巾以来,处近二十年,或胜或败,事艰无常,兄长从无气馁,何故今日生此疑念?若是丧志,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
“是啊,大哥。咱们弟兄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最后不是照样挺了过来!我与二哥不说,元度、子龙、宪和、子仲,还有不在的公佑、子芳他们,都是忠心义胆之人,没谁会见异思迁!”
“公乃汉室宗亲,靖王之后,当今天子之叔。能忍看汉室堕落,朝政操于曹贼之手,天子玩弄其手掌之间?”刘宪用不着多想就知道,刘备绝不是这般轻易丧胆落志的人,这般的言表,不是为拉拢人心就是因一时打击过重,或是两者兼有之……
“这……这”,刘备怅然道:“主贵则臣荣,吾无履足之地,怎能让诸公受此大辱。”
“主公之言未然。人,成败有时,不可丧志。此地离荆州不远,刘景升坐镇九郡,兵甲数十万,粮草如山积,更且与公皆汉室宗亲,何不前往投靠,以求安顿!”刘宪张口言道,虽然心中怀着一丝不甘,但荆州却是要非去不可的。
“好是好,但恐刘景升不容耳。”
“主公,荆州据江、汉之地,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北接汉、沔,乃多事之秋也!君恐不容,雍愿一往,与公佑相合,必让其出境而迎主公也。”
六十八章 一城锁江淮(上)()
刘备投入荆州,刘宪也是跟着进了襄阳城,和家人团聚的日子虽然愉快,可刘表**裸的招揽也让他好一阵头疼。
幸好还有“袁氏臣子”这面大旗可做遮拦,刘表又要顾及自己的脸面,所以让他应付过了一阵。
于城中待了小俩月,不及为刘备筹谋,刘宪便以心忧合肥为借,取了貂蝉引着自己那二十余骑回至合肥。及至六年春末,刘表拨步兵一万,骑兵三千于合肥,另遣人送来粮米十万斛,军器三百车。
刘宪自然笑纳,且上表酬谢一番!从此正式确立了自己与荆州附属关系。虽然他这时头上还带着的帽子是——汉骁骑将军,安丰亭侯。
随着平舆城的陷落,审配的小算盘彻底落空,刘备的车骑将军不了了之,刘宪的骁骑将军,加安丰亭侯,却如期到来。
也是因为有了这一强力“助臂”,刘宪才能摆脱刘表的“滞留”。
从建安六年初夏开始到现在,一连两年时间,刘宪都没停下自己“征伐寿春”的脚步,不仅五次将兵军临城下还频频令部下骑军抢掠徐州各县县库,有糜氏兄弟这样的地头蛇做引导,有东海昌豨这样的大豪做接应,徐州之行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以合肥半郡之地,资供自家三万军马的同时,还时不时的“礼送”新野,由此便可见刘宪经营有方。
对于家大业大的曹操而言,刘宪活跃表现就像是一只打不着的蚊子,在耳朵边一刻不停的嗡嗡乱叫。
渺小却让人生厌!
而寿春守将李通,驻守城池两年多时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疏忽。对曹操他可谓是忠心耿耿,就算得知自己家人被擒,也照样行事如常,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愿。
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刘宪给他养了大半年的家小,最后还是给他送去了寿春,挟持妇孺的名声并不好听,刘宪不想因为这个给自己脸上抹黑!
但仗还是要打的,就算李通窝在寿春不出来,刘宪也能用来练练兵不是!反正粮秣不缺,闲着不也是闲着?
纵观这两年的时间,唯一让他真正烦心的就是自己的后院。
貂蝉,感情虽好但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娶为正妻的,即使她已为自己育下一女。刘表从来就没有放弃一个能与刘宪拉近关系的机会,对他的终身大事极为热心,若不是因为他的一时口快,为拉拢名士桓阶把妻妹许之(没成,桓阶不看好刘表,以自己有老婆为名,拒掉了),恐怕刘宪会更加的头疼!
“公子,张允遣人来信来了。”刘廉持信进得账来。自两年前,平舆突围之后,刘忠就渐渐的专职做了刘宪管家,他的两个儿子刘廉、刘信则定了自家老爹的位子,跟在刘宪身边随侍。
正在帐中看书的刘宪,听得是张允来信,眼皮子一闪,脑门不由得生起一阵胀痛。
倒不是这张允(刘表外甥)持娇耍横,对刘宪横挑鼻子竖挑眼,而是因为他的胆子太小,事情太多。
自从去年中,刘磐、黄忠被调往长沙攸县防备太史慈,这庐江的军政就落在了张允头上。
这人能有如此地位,全是因为靠裙带关系,他自己是刘表的外甥,且张家与荆州也势力不小,这般才做到了水军副都督的位子。
自从坐上这了庐江太守,张允自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还搅得刘宪不得安宁。
守庐江必守皖城,而守皖城必守皖口。这皖口的大江对岸,就是江东水师的驻地之一——虎林,荡寇中郎将、江东水师副都督程普长年于此驻守。
估计也是因为瞧不起张允,在刘磐、黄忠去后,程普所部活动范围立刻扩张了不少,江东战船在皖口附近常有出没,吓得张允是一惊一乍。
从孙策时期开始,荆州就没少和江东交战,张允在水面上是领教过程普等将的厉害。现在一点都不敢造次,江东军稍有大的活动,就命人通报刘宪,让其率兵来援。
开始的几次,刘宪还真的率部前去,到后来……存他娘的就是一现实版的“狼来了!”。
去了吧,就跟傻子一样让人耍;不去把,面子上又不好看。张允毕竟身份不一般,且俩人交情也平平,远不像他与刘磐、黄忠(黄叙病愈,华神医万岁,给老黄忠安排一个后人,省得人家年老时孤苦零的的,怪可怜!)。搅得现在刘宪是一听张允来信就脑门子生疼。
“皖口水师全军覆没”,切,这张允还真有本事,五艘艨艟,十艘斗舰,百十艘走舸,加上两千水兵就这么着一战全完了!
“这***废才!”暗骂一句,刘宪随手扔掉了书信,“传我军令,退兵合肥!”程普怎么突然力拿下皖口了?难道孙权潜伏了两年后,要竖威立信了?那也应该兵江夏,怎么奔庐江来了?
不管怎么说,皖口是必须夺回的。但愿这次回师庐江不要再闹笑话……
“公子,这张允书信口气是越来越不客气了,这等的大声喝喝,行若部属一般。”却是一旁的刘廉拾起了书信,打眼看了之后,很不忿的说道。
“呵呵呵”,刘宪笑了笑,并不成搭话。自从年初亲入襄阳之后,自己身上的“袁氏”就越加的暗淡了。
毕竟,袁绍的时代一去不复还了。(袁绍,死于建安七年,公元2o2年)
在这之前,每当刘表诞辰或是新年,刘宪只会是让人献礼上表,却绝不会亲身前去襄阳。
“好了,去召雷薄、丁奉二将前来,我有事相商。”
“是,公子。”
第五次了,李通,你要顶上几次才敢出来正面一战?回望一眼可见的寿春城,刘宪知道此刻的城内还有不少于一万五千人的曹军。原先他指望着用计赚开城门,而不是正面接战。可现在,他已经有了正面击破李通的信心,却没了机会!
来一次,你守一次。难道你就真的忘了,咱们正面交手不过一次而已啊!这般的死守不出,你就真的不怕军心生惧?
“元度,真的又要撤军?这般的来来回回,何时才能攻下寿春城啊?”雷薄粗大的嗓门离得老远就传到了中军大帐,“张允那个软蛋,老是虚言谎骗,理他做甚?”
随着雷薄一起走进帐中的丁奉,此刻已经做到了裨将军,俨然是合肥军中的第五号人物。能排在他上面的只有刘宪、雷薄、陈兰、糜芳四人。
“坐吧”,随意的招呼一声,刘宪指点着挂起的地域图中的那个红点点,“皖口已被江东军攻陷,于情于理咱军都须回师合肥准备。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如何防止他出来纠缠。这两年李通是窝囊了些,但到底是一将才,不能掉以轻心……”
六十九章 一城锁江淮(下)()
寿春城头,仓慈遥目南望,五里外的刘军大营已经化作了一片火海。隐约的还可以看到更远处渐渐没于地平线的刘军后尾……
寿春城下,源源不断的曹兵从洞开的城门中滚滚而出——李通亲率五千精锐,出城寻战!
刘宪的突然撤军很让二人不解,火烧大营更是让人想不到。
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刘宪后方遇到麻烦了。
这样的状况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这一次的情况有些特殊,刘宪竟然连拆解大营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一把火少了个精光。
说实话仓慈心里不是没有怀疑,两年多的交手,他很清楚对面的那人是何等的难缠,眨一眨眼睛就能冒出几个鬼主意来,说不准——这次火烧大营也是设下的一个圈套。
但对李通领兵出击,他是支持的。原因很简单,为了缓解一下城中的压力。
自从去年秋季李通“调戏不成反被奸”之后,刘宪接连三次兵临城下,对城内的压力已经达到了顶点。
来一次,守一次,再来一次,再守一次,这已经不是单单的丧士气了,而是纯粹的打压信心。现在不说上次大败后存下的五千余将士,就是最近接连调来的万余兵马,谈起合肥刘宪来也是个个心存惧意。
简单点说,李通再不出兵,部队的军心就完了。
仓慈支持李通,即便是最后落得大败而回。
毕竟——“是”或“不是”圈套,他们还有一半的希望!五层的把握,这远比前几次的“机会”要大!
李通现在管不了仓慈是什么想法,他只愿此次出兵能够大战一场,是胜是败就让老天来断定好了!
出了寿春城池,李通领兵只往前走,望着刘宪撤军方向就追了下去。
城外二十余里处,有着一片连连的丘陵之地,深有三十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