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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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骆驼队渐行渐近,过不多时,来到城墙之下。江浪伏在女墙边,伸长了脖子逐一细看,但见十余匹全身棕黄色的骆驼夹着十七八匹马。他是头一次见到骆驼,少年心性,不免啧啧称奇。又见那队伍中既有高鼻深目、奇装异服的胡贾,又有跟自己一般模样的汉人,只是穿的俱是商贩衣服。
江浪已打听过,知道这些人都是往返中原与西域的商队。这一带,似这般贩运货物的骆驼商队委实不少。
他心道:“可惜这些人是入关的,而我是出关,不能结伴同行。”怔怔的望着骆驼队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又想:“看来到了沙漠之后,我也要设法购一匹骆驼骑骑。”
于是下了城碟,纵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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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万里风霜(三)()
三十九、万里风霜(三)
这晚在一个荒凉的小镇上歇脚。只是那小镇人烟稀少,唯一的客栈也十分简陋。打听之下,始知每年入冬之后,过往客商大减,生意便也清淡许多。这日并不逢集,买不到牛羊鸡鸭,因此连像样的饭菜也没有。
晚饭之时,客栈老掌柜听得江浪打听西去之路,甚感诧异。须知这个季节,极少有人西去。即便偶尔有商旅,也多半是东去入关的。他见江浪神情朴实,不似说笑,便解释道这个沙河镇已是偏僻之极的所在。再往西去,数百里之内,再也不会有村镇人家。
言下之意,绝塞险地,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孤身西行。
江浪微笑摇头,只是吩咐让厨房多准备烙饼,两只大皮袋中装满水,以备路上饮食之用。
掌柜的见他执意西行,吐了吐舌头,摇头叹道:“隆冬时节,天寒地冻。再往西去,只怕很少能见到一个人影,只怕老虎、豹子、狮子、狼群等野兽倒是不少!小兄弟,你一个儿也敢出关,也不怕危险。佩服,佩服。”
说着望了望江浪身边的佩剑,连连摇头,却也不再多言了。
江浪打听了一下西去路径之后,便即洗脚上床,早早睡了。
翌晨继续赶路。途中果然如老掌柜所说的一样,已极少见到行人。
江浪却不以为意。如此一连数日,一人一骑奔驰于塞外荒原,但觉天地正宽,无拘无碍。数千里荒漠草原,耳边风声尖锐,天寒地冻,途中别说行人足印,连野兽的足迹也殊不多见。
极目远眺,云山茫茫,霜风凄紧,宛若到了世界的尽头。
这日正奔驰间,忽地脸上一阵冰凉,一朵雪花落下。他一抬头,只见半空中密云如铅,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飘下。
那雪越下越大,一片片飘在他头上、脸上、衣上、手上。
铅云低垂,北风凛冽,朔雪纷扬。
这等塞外大雪、朔风呼号的情景,较之中原冬日的落雪气象,自是不可同日而语。饶是江浪身负“混沌诀”神功,亦自感到冷风刮面如刀,寒意侵体。
须臾之间,飞雪扑面,北风更紧。
江浪从包袱中取出公孙教主准备的白狐裘大衣,披在身上,又摘去破烂不堪的草帽,换上白狐皮帽子,顿感暖和了许多。
他心想:“看来岳母大人早料到我出了玉门关之后,便会换上这件貂裘大氅。嗯,她老人家这一安排,倒也周密。在这荒无人烟之地,这套皮裘再名贵,也不会有人打我的主意了。”
他抬头西望,但见铅云低压,天色昏黄,显然已过申时,寻思:“雪越下越大,今日是不能再赶道了。不如在天黑之前,找个人家歇脚。”
只是他贪赶路程,那西北苦寒之境,地广人稀,更兼风雪残年,哪里见到甚么人家?
他纵马奔驰了一个时辰,天已昏黑。
极目望去,暮霭苍茫之中,雪花狂舞,天地间白茫茫的,早已遍地琼瑶。天昏地黑之际,却哪里还辨得清东南西北?
他知道自己错过了宿头,又想起前些时日在黄土高原之时,见当地人住在窑洞之中,倒也暖和舒泰。此刻却是欲寻一窑洞亦不可得。
他骑在马背上,信马由缰的在莽莽雪原上赶路。只希望那马儿能带自己寻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这时候,他心中不免自怨自艾:“早知道要下大雪,我便不该急着赶路。总是我经验不足,‘早看东南,晚看西北’。现下倒好,连东西南北也弄不清楚了。这里可不是马陵山,更不是姑苏城,到处都能栖身。我若非身有内功,不畏严寒,这般胡乱在这荒野之地瞎逛,不给饿死冻死才怪!”
转念又想:“此去救小昙,万里风霜,不在话下。这番大雪,便当作老天爷对我江浪的磨难便是。我连区区风雪也应对不了,又有甚么资格救回爱妻?”
此后按辔徐行,途中所经,原本尽是黄色的沙丘和黑色的山岗。过不多时,荒丘高岗也尽数变成了银色的雪丘。到得半夜,雪深盈尺,饶是黑旋风神骏,却也支持不住了。
江浪只好跃下马背,牵着缰绳,在茫茫无际的雪原中,冲风冒雪,大踏步赶路。
一人一马,俱是口喷白气。江浪哈哈大笑,浑不在意。
半夜时分,到得一片荒林之中,地势也越来越高。江浪心中甚喜:“天无绝人之路,有树便有柴,倘若能找到一个背风处,那是最好不过。”
又胡乱行了一阵,忽见前方林间依稀有一个黑影,迅速移近。
他一惊之下,陡地马缰一紧,黑旋风唏律律数声长嘶,前足提起,人立起来。若非江浪绳子抓得紧,便欲受惊而逃。
江浪暗自嘀咕:“遮莫真有豺狼虎豹不成?”
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但见那黑影纵声嗥叫,如箭离弦般扑了过来。雪光熹微之下,竟尔是一头凶狠猛恶的野猪。
江浪陡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气势凶猛,危急中猛地一缩肩,低头矮身,推着黑旋风往右急闪。
这一躲迅捷无伦。那野猪便即扑了个空。但它甫一落地,随即掉转过头,又是一声嗥叫,冲着江浪猛扑而来。
江**了声:“来得好!”想也不想,挺身而前,反手拔剑,照准了野猪头,迎面直劈而下。
“嗤”的一声响,剑光如匹练,映着雪光,硬生生的将野猪从中剖开,分作两片。
江浪运剑如风似电,一剑出手,随即飘身掠出丈余。以他的身手,野猪血自然也难以溅到他身上半点。
他惊又喜,既没料到自己的功夫已如此精湛,又没料到这柄本门历代相传的“白云剑”如此锋利,竟尔削金断玉。斩杀一头凶悍绝伦的猛兽,直如切豆腐一般。
这也是他自修炼成“混沌三式”以后,初试锋芒。只不过,与之放对的并非武林高手,而是兽中煞星。
当下挥剑斩去四条野猪腿,在雪上揩抹干净,放入马鞍旁,笑道:“猪兄啊猪兄,你想把我当作食物,那可转错念头啦。凑巧我的干粮也吃完了,正自饿着肚子,说不得也只好对猪兄还以颜色啦。哈哈!”
又在林中行了一阵,地势越来势高,前面竟尔是座小山。不久便即发现一个大大的山洞,虽然洞腹甚浅,却也颇可遮风挡雪。江浪大喜之下,拍手叫好,凌空连翻两个筋斗,抖了抖身上雪花,又掸了掸马身。这才牵马进了山洞。
他捡柴生火,烤炙了四条野猪腿。又掘了一些干草树叶,作为马料。
待得野猪腿烤熟后,捡一条后腿吃了。另外三条腿也烤熟后放在马鞍下,当作干粮。
他在火堆中加些枯柴,一面烤火,一面斜倚着斜倚在山洞壁上。饱餐之后,一日来的疲累饥寒,早已荡然无存。闭目打坐,调匀气息。待得行功完毕,这才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火堆也早已燃尽。他跳起身来,走出山洞。但见那雪正下得紧。自己置身于高岗荒林之中。只是那树林并不甚大,心想再往西去,多半便极少再有这等群树环绕的景色了。
转念又想,既然四下里尽是戈壁和沙漠,自己须得多储备一些食物。当下手提长剑,大踏步奔向昨夜剑劈野猪的所在,意欲多割几块野猪肉来。
奇怪的是,那两个半爿的野猪已经不在了。
他只道自己记错了地方,便又四下里搜寻了一遍。须知自他夜半遇袭,到这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林间积雪又加厚了不少。但是这座林子又不大,不可能野猪肉会不翼而飞。
难道是被别的野兽叨走了?
雪花飞舞之中,一眼望将出去,前后左右尽是皑皑白雪,雪地中只有自己的一行足印。他细细查探了好半天,却连个蛛丝马迹也没有。
他怏怏而归,心中疑惑不解:“好好的两片野猪肉,何以会无端端的消失不见了?”
这日他按辔徐行,风雪兼程。只是脑海中兀自对那两片野猪肉莫明其妙的消失大感不解。
未牌时分,朦朦胧胧之中远远望见前方竟似有一座极大的高山。他微感奇怪:“难道我这些日子走错了方向?前面不是大沙漠么?怎么是大山?”
当下纵马奔驰,往那山边赶去。一个多时辰之后,到得山下,不禁喜出望外。只见前面不但有高大的雪山,抑且山麓下竟尔是个镇子,远处半间疏疏落落的散布着几个村子。
江浪来到镇上之时,天已向晚。
其时风虽止歇,雪却未停。但见镇子上过往之人,既有身穿长衣紧裤,头缠白布的胡人,又有宽袍大袖、方巾皮帽的汉人。
他又惊又喜,牵着马东张西望,几乎没一样事物不透着新奇。也不知自己多久不曾见过人群了,此时此刻,心头实是说不出的亲切。
其实这个西域镇甸的规模固然不大,人烟也不多,较之中土而言,充其量也就是个中等村子而已。
只是这座荒僻的小镇于江浪眼中,便成了与苏州、无锡不相上下的大城市了。
他沿着街道牵马徐行,正待寻找客栈,忽见前面的杂货铺外站着两名汉人打扮的男女。那是一对中年夫妻。那妇人唠唠叨叨,不住的责备丈夫脓包没用,是个懦夫。
那男子却唯唯诺诺,不敢回嘴,只劝妻子放低声音。莫要让恶人听见,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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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镇夜袭(一)()
四十、小镇夜袭(一)
那女子气鼓鼓的责备丈夫:“你这个胆小怕事的废物,刚才干么拉着我?照这般下去,咱们这间杂货铺趁早关门。过了年,我看还是尽快返回中土罢。我再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一天!”
那男子“嗯、嗯”数声,说道:“大姐儿他娘,你就少说两句罢。打烊,上门板要紧!”伸手去拉那女子手,却被那女子用力摔脱。
那女子哼了一声,越想越气,在地下重重吐了口唾沫,愤愤的道:“气死我啦!咱们刚花费了六两白银,收购一块野猪肉,腌了过年多好。‘黑熊’那个天杀的强盗,凶霸霸的带人闯进来,蛮不讲理的抢了去!凭甚么?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
江浪听到“野猪肉”三个字,登时心中一动,便即勒马止步,侧耳而听。
那男子给妻子这一顿数说,却不作声。只听那女子又道:“这么好的一块野猪肉,被几个坏蛋这么一吓,你便乖乖的双手奉上!他们凭甚么如此蛮横?”
那男子低声劝道:“‘黑熊’是甚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惹不起这些人的。你少说两句,要是给卫八太爷的手下听到,没的惹来横祸。赶紧打烊罢。”
那女子怒道:“姓仇的,你就这般忍气吞声?那可是上好的野猪肉,白白便宜了坏人。卫八太爷又怎么了,凭甚么他的手下便可索要咱们的东西?仇大海,枉你一个大男人,被人家欺负上门,却连屁也不敢多放一个。我,我怎么嫁给了一个没用的懦夫?”
那男子见劝不回妻子,摇头叹息,自顾自的回到店口,开始掌灯关门。
那女子心下老大不忿,仍自唠唠叨叨了几句。她见丈夫开始上门板,便咕咕哝哝的上前相帮。
两口子一面低声争论,一面上门板打烊。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仇大哥,仇大嫂,你们的野猪肉是从哪里买来的?”
两夫妇闻言一惊,一齐转过头来。灯光之下,大雪之中,只见一个白袍少年牵着一匹黑马,站在二人身后。
那男子仇大海见白袍少年是汉人打扮,眉目清秀,神情质朴,心中先存了三分好感,忙拱手道:“小兄弟,你是汉人么?”
那少年微微一笑,拱手还礼,说道:“是啊。在下刚从中原而来,正准备到镇上投宿。我可是走了很长一段时光才到这里来的!”
仇大海的浑家上下打量着江浪,迟疑道:“你,你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