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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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可瞒得过芸儿,便可以当没事发生了?芸儿很可能以后会做你妻子的。夫妻之间,怎能一直用这种欺瞒的手段?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公孙白霍地抬起头来,脸现诧异之色,迟疑道:“姑妈,你……”
公孙教主扫了他一眼,缓缓的道:“姑妈打你,是恨你不成材。当年你连花总管这等绝代佳人都不愿娶。你的这些心思,以为姑妈会不知道?”
公孙白俊脸胀得通红,跪在地下,不敢稍动。
公孙教主淡淡的道:“我说过了,你是我自小养大的。你的心思,须瞒不过本座。”
公孙白低着头,不敢作声。
公孙教主道:“说罢,是不是你要杀江浪,这才假田七的徒儿之手?你利用雷奴主仆三人之死,浑水摸鱼,意欲借机除掉江浪,是也不是?”
公孙白低着头,动也不动。
细心之人会发现,他的额头已突起了青筋,双手紧紧握住了拳头。
公孙教主道:“我心中始终存着个老大疑窦,你为了除掉江浪,竟然连云总镖头和彭掌门也下了毒手,当真是心狠后辣,无所不用其极。这件事情,你敢说与你无关?贺昌真是糊涂,竟然被一直你蒙在鼓里,还以为真是巨人帮所为。其实此事若无内奸,外人如何这么清楚邱如海、云胜、彭长发、江浪等人的下处?”
公孙白头低着头,身子微微发颤。
公孙教主冷笑一声,续道:“当日芸儿派小菊前去田府说项,田七爷已经答应不再对付江浪。这一点,是否大出你意料之外?”
公孙白仍是不作声。
公孙教主冷笑一声,道:“江湖上众所周知,江浙一带,黑道中名头最响的,便是‘快网’田七和‘银鞭神驼’丁一峰。其实早在三年前,田七便已经被你收伏,这件事你做得甚是隐秘,自然无人知晓。”
公孙白脸色苍白,仍是不作声。
公孙教主悠然道:“今年端午当日,在灵岩山寺外,田七的徒弟‘踏雪无痕’申超冲撞芸儿的事,也是你解决的吧?”
公孙白仍是不作声。
公孙教主叹道:“白儿,你以为姑妈不在中原,你做起手脚来,便可以瞒得过我么?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想多说了。这次分明是你想借刀杀人,假田七的徒儿之手除掉江浪。所以如此,一切皆缘于芸儿想帮助江浪寻妻,以报其灵岩山下救命之恩。我猜得怎么样,你是怕芸儿会爱上江浪,是也不是?”
公孙白点了点头,略一迟疑,道:“是!”
公孙教主摇头叹息,骂了一句:“浑蛋!”
公孙白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恼羞成怒,突然间胸膛一挺,咬牙道:“姑妈,芸儿八成是喜欢上那个江北小子啦?江浪这小子其貌不扬,又穷又蠢,有什么好,怎能配得上表妹这等神仙中人?”
公孙教主暗暗叹了口气,问道:“前些日子你回南海见我之时,着实说了不少江浪的坏话。是不是当时他曾经得罪过你?”
公孙白恨恨的道:“我跟这小子素不相识,无怨无仇。只不过,姑妈有所不知。这江北乡下佬只是见到表妹天人之姿,起了邪念,这才在灵岩山下演了一场好戏,逞英雄救人。表妹和小菊两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居然被他蒙蔽,都把他当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侠士了。侄儿以为,江浪这小子假意接近芸儿,欺她天真善良,心思单纯。这等卑劣行径,必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公孙教主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摆了摆手,道:“白儿,想不到你对江浪的成见这么深。姑妈对你真的很失望!”
公孙白气愤愤的道:“姑妈,我是你亲侄儿,我也是姓公孙的。难道你不信我,反而去信一个外人不成?”
公孙教主微微摇头,叹道:“这些年来,姑妈是如何教你做人的?事实确凿,你让姑妈怎么信你?”她见公孙白又待辩解,脸一沉,道:“白儿,这次我和花总管专程返回太湖,便是想印证一下究竟是你说的对,还是别人说的对。江浪究竟是甚么人,现下本座非常清楚。”
公孙白一惊,道:“莫非姑妈见过江浪了?他跟你怎么狡辩的?姑妈,你别信这小子,他信口雌黄,伶牙俐齿。多半他已经识破你的安排,佯装不知。他的话,根本不足为信。”
公孙教主勃然大怒,随即强自抑制,缓缓摇头,脸现失望之色,缓缓说道:“公孙白,想不到你竟会是这种人。我本来想让你和江浪握手言欢。如今看来,暂时不必了。这些日子以来,你在江南越来越胆大妄为,甚至不惜草菅人命。如此下去,岂非令我水天教陷于不仁不义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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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鱼与熊掌(一)()
三十七、鱼与熊掌(一)
公孙教主说到这里,重重吁了口气,续道:“你给我听清楚了。一、江浪跟芸儿不可能有姻缘之事;二、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差江浪去办,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打扰他;三、我准备带芸儿回南海呆一阵子,中原之事交由贺昌、林丰二人负责。四、你即刻返回青云堂,做好份内之事。本座要你静思己过,半年之内,不得离开半步!”
公孙白吃了一惊,脸色阴晴不定,问道:“姑妈……教主,你不让属下留在江南,代为协理‘拥翠堂’之事了?”
公孙教主淡淡的道:“‘拥翠堂’的副堂主林丰为人忠勇仁厚,办事精明,已辅佐过三任堂主。本座已跟教中的几位长老商量过,拟让林丰接替律灵芸的‘拥翠堂主’一职。”
公孙白听说连律灵芸的堂主之位也不保,脸色斗变,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过了一会,才道:“教主!芸儿,表妹她是无辜的。你别责罚她!”
公孙教主冷冷的道:“那几名胡人虽然不是甚么好人,也曾做过巧取豪夺、烧杀掳掠的勾当。但是毕竟与你们此行的正题并无干系。芸儿虽然是我女儿,但她身为‘拥翠堂主’,受人之愚而不自知,也是失职,理应受罚。”
公孙白浑没料到教主赏罚分明,铁面无私,竟连自己女儿也不留半分情面。他望着公孙教主怔怔发呆,无言可对。
公孙教主哼了一声,道:“我水天教所以受天下英雄景仰,尊为江湖第一大教,便是因为本教赏罚分明,教规森严。公孙白,本座让你来姑苏辅助贺长老和律堂主,参与百派英雄大会,旨在让你多所历练,增长见闻。你瞧瞧这些日子你做了甚么事?”
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又道:“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为了一个律灵芸,竟然连英雄大会也不参加了。你真以为巨人帮之事与本教无关?我再问你,你在湖州安排这场戏究竟想做甚么?那几名西域胡人,究竟是盗墓掘坟的贼人,还是巨人帮的弟子?芸儿被人愚弄,是她年幼无知,你公孙白何等精明,竟尔也会被骗?这件事做得当真漂亮,个中原委,想必只有你自个儿心知肚明。”
公孙白面若死灰,垂下了头,一凝思间,惨然道:“我明白了,是林丰出卖了我!”
公孙教主沉着脸道:“林堂主一向忠于本教,对于那几名西域胡人的武功来历,他当然摸得很清楚。公孙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胡人非彼胡人,分明是你偷天换日,让这些盗墓贼冒充巨人帮众,在湖州现身,连夜引开芸儿,想要伺机再刺杀江浪。只不过当你得知郑松等人也在暗中保护江浪,这才收手,是也不是?”
公孙白喟然道:“是!郑松这人很精明,难以骗过他。动手杀江浪之前,除非先杀了郑松,否则他一定会将江浪被杀之事告知表妹。”
公孙教主长叹一声,道:“你终于肯亲口承认啦。哼,这些日子若无郑松暗中保护,江浪必死无疑。但是你又不敢杀郑松。因为若然郑松一死,芸儿必定知道是你在暗中弄鬼。”
公孙白叹了口气,跪地不动。
公孙教主也叹了口气,道:“其实本座一直都在给你机会,让你从实说出来。为什么?你为什么到此刻还要瞒着我?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公孙白苦笑一声,点点头道:“侄儿现下明白了。原来这次派我去田家大院,是教主你故意试探我的!”
公孙教主摇头叹息,道:“姑妈已经对你说过,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我只希望你能跟我说句老实话。”瞧了公孙白一眼,续道:“这两年来,你背着我做了不少事情,暗中培植自己的党羽。我知道你很想娶芸儿为妻,以便日后接掌水天教。因此,我一直都佯装不知,姑息迁就。我也曾多次跟你暗示,要你好生照顾芸儿。白儿,其实这些本来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为何这么沉不住气,仗着一点小聪明,恣意妄为?”
公孙白怔怔不语。
公孙教主脸现失望之色,摇了摇头,一转念间,森然道:“公孙白,你现下立时返回青云堂,好生静思己过。江南之事,与你无干,没有本座之令,不得擅离。堂中事务,须好生打理,若有甚么差池,休怪本座翻脸无情!”
说到这里,凝视着公孙白,接着道:“起身罢。离岛之前,你还有甚么话说?”
公孙白缓缓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垂手肃立,道:“教主,姑妈,事到如今,你不让侄儿再过问中原武林之事,侄儿无话可说;侄儿承认是我提前派人告知田七爷,令他先行逃脱,不让他来见你;侄儿也不该为了搏表妹一笑,让她去湖州杀那几个盗墓胡人。侄儿稍后便回青云堂,面壁反思。但在侄儿临走之前,有一件事情,很想弄明白。否则,我不服!”
公孙教主点头道:“甚么事,你问罢!”
公孙白伸手抚摸着自己红肿的面颊,缓缓说道:“江浪只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小镖客,一个三流门派的粗野武夫。如此一个平庸之徒,他有什么资格跟侄儿相比?侄儿这些年为了水天教不辞劳苦,立过不少汗马功劳。甚至前年秋天红花埠一役,与三名教中兄弟对抗‘归昌七霸’及其一干党羽,四个人对付近五十多名贼人。侄儿后背挨了三刀五剑,险些命丧当场,姑妈又何曾赞扬半句?如今姑妈居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乡北乡下佬,竟然如此处分自己的亲侄儿,侄儿很是胡涂!侄儿以前犯错,即便是杀了人,也不曾被如此连打带骂,还要面壁思过半年之久。这次只因让田七派人刺杀一个江浪,竟遭此严惩。侄儿心中,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公孙教主阴沉着脸,森然道:“公孙白,到此刻你还不认错?本座便不妨告诉你。你虽然我的亲侄儿,为本教立功不小。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还能做青云堂主么?还有,你此次违背本座意图,擅离其位,在百派英雄大会之时浑水摸鱼,假公济私,草菅人命,乃是大大的失职。你又自作聪明,为了讨律灵芸欢心,竟然骗她去湖州追杀所谓的‘巨人帮众’,真是胆大妄为。本座若不加以小惩大诫,如何向教中数万兄弟交代?”
公孙白下颚一扬,愤愤的道:“姑妈,江浪接近小菊,分明是意欲讨好表妹。我瞧此人定是垂涎表妹美色,居心叵测,留之不得!”
忽听得拍的一声大响,公孙教主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柳眉倒竖,厉声喝道:“混账!公孙白,本座刚才的话你也不记得了?江浪是我要拉拢的人,是友非敌,本教上下,不得对付他。你给我出去。立时回青云堂去!”
公孙白没料到公孙教主竟发如此大的脾气,又惊又怒,羞愤交集,苍白着脸,忽地一顿足,怒气冲冲的转身出房,大踏步的下楼而去。
公孙白径自拂袖离开“听风别苑”,不理会迎面笑颜招呼自己的一干水天教男女,悻悻的只管疾行,却哪里还有半分平时蕴藉儒雅、温文潇洒的模样?
他胸中怒火愈来愈大,心道:“我这次被姑妈打了两记耳光,连这些教中弟子也笑话我,真是奇耻大辱,丢人之极!”
于是一口气奔出院外,头也不回,径往岛外发足奔去。
正自急急乱行之际,忽然间一阵衣襟带风之声掠过空际,但见黄影一晃,眼前已经多了一个身披淡黄轻衫的妙龄女郎。
公孙白一惊,却见那黄衣女郎迎风而立,杏脸桃腮,冰肌玉骨,风致天然,赫然是教中总管花小怜。他不禁颇感意外,便即停下脚步。
花小怜嘴角边似笑非笑,道:“表少爷,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公孙白余怒未休,望着她娇滴滴、俏生生的身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迟疑间,说道:“花,花总管。教主呢?”四下环顾,林木寂寂,周遭除了花小怜和自己二人之外,并无旁人。
他心下惊疑不定,暗暗寻思,花小怜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