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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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淡淡一笑,道:“晚辈倒是听说过‘巨人四奴,风火雷电’,与你所说,稍稍有所不同。”
风奴又格格一笑,摇头道:“以前确实是‘风火雷电’。只不过呢,数月之前,老三雷奴被中原武林中的柳正义和江浪等人所害,死于非命。敝帮高帮主他老人家为了凑足四人之数,便让这位云奴兄弟递补雷奴之位,改为‘风火云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下便是‘巨人四奴,风火云电’。”顿了一顿,长袖掩口,笑道:“说了这半天,小女子失礼得紧,倒是忘了请教公子爷尊姓大名了?”
江浪恍然大悟:“看来那位巨人帮的高帮主倒是挺喜欢‘风云雷电’这些玩意儿。他给自己的手下起的名头倒是威风凛凛。这女子原来还不知道,我便是她口中所说‘害死雷奴的江浪’。看来他们对我仇怨不轻,此事一时难以分说明白,对了,我可不能说出真名字。”
一迟疑间,含含糊糊的道:“不敢,晚辈,晚辈姓鲍,末学后进,贱名不足挂齿。唔,却不知风奴和云奴二位前辈来此,有何指教?”
他不惯撒谎,仓促间随口敷衍,却将妻子鲍小昙的姓氏说了出来。只是话一出口,心道:“错了,错了。其实小昙并不姓鲍,她的亲生爹娘乃是水天教的律天南大侠和公孙教主夫妇,她自然也是姓律了。嗯,看来我该说出师父的姓氏,说自己姓曲才对。”
风奴哪里猜出他的心思,点了点头,轻轻笑道:“原来是鲍公子,失敬,失敬。实不相瞒,我们主仆一行乃是奉敝帮高帮主之命,前来黑水镇一带打听‘乌孙藏宝图’之事。这几个家伙是我二人的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冲撞,其实全都是误会。鲍公子恕罪则个。”
说着又盈盈下拜。
江浪听她说得客气,又想起那位四奴之一的火奴,急忙躬身还礼,说道:“风奴前辈,不知者不为过。适才既是误会,就不必再提了。”
风奴向云奴一努嘴,对江浪道:“云奴兄弟是天竺人,听不懂中国话,还望公子爷勿怪。”
江浪点头道:“好说。不必客气。”
风奴转过身来,目光在雪中躺着的六名大汉身上缓缓横扫过去,摇头叹道:“这几个家伙仗着有一股蛮劲,便目中无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袅袅娜娜的走了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块月白色的汗巾,俯身替几人一一擦去脸上积雪。
江浪见此情形,心下好大的过意不去,急忙上前拍开几人穴道,连声道:“得罪,得罪。”
那几人穴道被解,从雪地中一骨碌站起身来,怔怔的瞧着江浪,脸上均有诧异之色。
风奴脸色一沉,向六人喝道:“混帐,还不快向这位‘鲍公子’陪罪!”
那六人一怔之下,忙向江浪磕下头去。
江浪焉肯受礼,急忙伸手上前,一一扶起,道:“各位,请起,快快请起!”
风奴走到江浪身边,叹息一声,问道:“鲍公子,你一个儿在这冰天雪地做什么?也没有个伙伴陪你么?”
江浪微微一怔,但觉一阵香风扑鼻,斜目瞧风奴时,见她正笑眯眯的凝视着自己。他心头颇感不自在,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
风奴见他蹙眉不答,便又格格娇笑起来,挨近身来,将手中那块月白汗巾在江浪面前扬了扬,又道:“公子爷,你瞧这块汗巾香不香,猜猜是绸的还是布的?”
江浪隐隐觉得此女搔首弄姿,甚不庄重,又觉那香味甚是浓郁,便向旁略略移开,心想:“这女子怎么这般轻薄?”正待训斥,忽听风奴笑嘻嘻的道:“咦,时候到了,姓江的小子,你怎么还不倒下?”
江浪一惊,刹那间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身子晃了几下,俯身栽倒。
他扑地倒在雪中之时,心念电转:“糟糕,我太大意了,这女子的汗巾上有**毒药!我真是愚蠢,不知不觉间已着了‘风云二奴’的道儿啦。”
风奴格格一笑,俯下身子,运指如风,连点了他背后七八处大穴,抬起头来,向云奴道:“云弟,这小子功夫不差,竟然打倒了他们这六个家伙。对了,咱们帮主和末振将王子都想取此人的狗命,要不要先废了他手脚?”
云奴哼了一声,伸足在江浪腰里重重踢了一脚,说道:“被风姐点了穴的人,跟废人又有何分别?再废手脚,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江浪心想,原来云奴不但会说中国话,而且还说得十分流利。只是听说风奴这女子竟欲废了自己手脚,端的蛇蝎心肠,不禁心中一寒。
本来他内力深湛,又跟着花小怜修习了“兰花神指”要诀,颇能自行冲解穴道。但此刻身中剧毒,头脑晕眩,哪里还能运气解毒、通关冲穴?
风奴伸手抚摸江浪脸颊,舒了口长气,轻轻笑道:“姓江的小子,你连说谎骗人都不会,怎么行走江湖?这次老娘不费吹灰之力,便捉了你回去,我和云弟姐弟俩儿可是要发大财啦。哈哈!”
那几名大汉也跟着哈哈大笑,纷纷恭维主人手段了得。
原来按照飞来峰巨人帮的帮规,自帮主以降,等级次第,颇为森严。那位高帮主自立为主,固不待言,“风云二奴”便是其奴隶,而这几名大汉又显然是“风云二奴”的奴隶。
当然,这几名大汉手下,自然另有更低一等的奴隶侍候。
风奴甚是得意,笑得犹似花枝乱颤,隔了好一阵,方才站直身子,吩咐众人取出绳子,将江浪手足牢牢绑住了。
这些巨人帮弟子人人身材魁梧,膂力雄强。其中一人轻伸猿臂,一把抓将过来,将江浪身子打横抱起,便如常人怀抱孩童一般。
风奴娇声笑道:“这下正好,这小子自投罗网,咱们姐弟俩儿连镇上也不用去了。这便回去交差,请功领赏罢!”
云奴哼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要好好厮杀一场呢。一点也不好玩!”在雪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迈步便行。
一行人掉转回头,带着江浪,径向西南山中行去。
行了一阵,忽听得左前方山脚之下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呻吟,断断续续,甚是微弱。
月夜之中,雪山之间,依稀见是一个灰色人影,伏在前面雪岩下。
风云二奴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讶异的神色。
巨人帮一行人当即停住脚步。云奴打了个手势,一名弟子立时拔刀出鞘,缓缓走近,过不多时,回头向风云二奴大声禀报道:“启禀二位主人,这是一个受伤的男人,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剑,流了不少血,看来快要死啦。”
风奴皱眉道:“云弟,你说这中间该不会有诈罢?这冰天雪地,甚么人在此杀人,还会让咱们撞见。”
云奴嘿嘿一笑,道:“那又什么稀奇的?看来八成是弹盗干的,谋财害命罢了。走,快瞧瞧去。”
众人走近那躺在雪地中的伤者,一齐凑拢围观。
江**道被点,手足被缚,又被一名大汉横抱着,脸孔朝下,动弹不得,甚是难受。
但由于抱他之人也好奇心起,走得甚近,江浪目光斜处,正好瞥见那雪中伤者的样子,不由得又惊又喜,差点失声而呼。只是穴道被封,口不能言,即便是真的想叫,却也叫不出来。
风奴上前检视伤势,只见那伤者心口被人插入一剑,只剩下一个剑柄,鲜血浸湿了半边衣裳,连身旁的雪地也染红一大片。她伸手一探鼻息,尚未气绝。
那伤者奄奄一息,见到有人靠近,颤声道:“救,救命……”
风奴微一皱眉,道:“真是晦气。你都伤成这样子,命是救不了了。喂,老兄,你是甚么人,怎会被人一剑穿胸,死也死得这么难看?”
那人断断续续的道:“有,有人……抢了我的财物,又暗算了我……”话声未毕,身子扭了两下,便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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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尔虞我诈(二)()
第62章尔虞我诈
六十二、尔虞我诈
风奴蹲着身子,打量着那具死尸。
云奴道:“风姐,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快走罢。”
风奴正待答应,忽地望见那伤者心口的剑柄上镶金嵌玉,月光之下,宝光流动,显然价值不菲。她心中一动,笑道:“真是造化不浅,一个人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伸手抓住剑柄,使劲拔出。
她只道那把利剑穿胸而过,拔出之时,势须用力才行,岂知一拔之下,却是轻飘飘的,入手的竟是一个光秃秃的剑柄,并无剑刃。
便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那地上的尸体突然间双手连扬,施出“满天花雨”手法,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数十道暗器发射出去。
但听得惨叫连连。风奴等人躲避不及,尽皆中了暗器,纷纷受伤倒地。
只有站在外围的云奴反应最快,见机不妙,早已抱头倒地,顺势滚下雪坡,远远避开。
待得他一跃而起,横刀当胸,定睛瞧时,雪地之中横七竖八的一片,全是自己同伙。连风奴也已动弹不得。
只见那“尸体”伸了个懒腰,从雪地之中缓缓站起,伸手拍打着身上的积雪,竟不向云奴瞧上一眼。
云奴又惊又怒,刷的一声响,刀尖指着那汉子,喝道:“你是什么人,且请报上名号,还有,你为何要暗算我们?”
那汉子叉腰而立,仰天打个哈哈,说道:“既然暗算你们,自然是你们的对头了,笨蛋,问这么多干吗?云奴,你的‘懒驴打滚’倒是不错,只不过,你还是逃不了!”
云奴右手执刀,纵身窜上雪坡,身法迅捷之极。他走到相距那汉子两丈外站定,说道:“阁下的飞针之技甚是了得,必非无名之辈。在下一行人是巨人帮的,你可知在西域一带,得罪巨人帮会有何下场?”
原来他已看清楚那汉子的适才伤害自己同伴的暗器乃是细如牛毛的银针。只因心有所忌,这才不敢近前。
那汉子心想:“这厮轻功了得,眼力也不差,难怪能躲过我的飞针。”笑了笑,道:“巨人帮主也算是当世枭雄,只不过呢,他手下的‘巨人四奴’就差劲得多了,巨人四奴之中,风云二奴最是脓包。哈哈!”
云奴听那汉子言语间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是可忍孰不可忍?又见他脖子伸得老长,兀自抬头望天,当下一声暴喝,长刀一挺,冲将过来。
他刀法上的造诣,委实不弱,未及那汉子身前,蓦地手腕微颤,舞起七八个刀花,刹那之间,已将那汉子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刀光之下。
那汉子嘴角含笑,月下凝立,纹风不动。
云奴一惊,当即凝刀不前,心道:“这人果然厉害,竟能瞧出我这几下手法刀势全是虚招。如此胆气见识,绝非寻常之辈。”
他一收长刀,退后两步,抱刀而立,叫道:“在下云奴,斗胆向阁下讨教几招兵刃功夫!”他顾忌对方的飞针暗器,便即先行言明比试兵刃,以示公平决战。
那汉子自也闻弦歌而知雅意,哈哈一笑,一弯腰,慢吞吞地从雪地上捡起一物,道:“云奴老兄,你放心,对付你一个人,我还不须动用自个儿的看家绝技。你以为银针不要花钱啊?出招罢!”
云奴见他一再小觑自己,气得哇哇大叫,举起长刀,大呼跃进,刷刷刷刷,白光闪闪,连劈四刀。
当当当当,那汉子拔剑一一挡开,竟是以硬碰硬的接了四刀。
奇怪的是,他封住来招的兵刃竟然是从雪地上捡起的长剑,也便是适才风奴拔出的空剑柄,只不过,此刻剑柄上又不知何时伸出了锋利异常的剑刃。
云奴愈觉此人莫测高深,惊怒交集,当即展动长刀,刷刷刷刷,四刀之后,又是四刀,直是咬了牙狠斗,一刀紧似一刀,一刀猛似一刀。
那汉子见云奴刀法精奇,兼之力大招沉,下盘稳固,又接了几招之后,微感手臂酸麻,叫道:“好家伙,这么大的手劲!”当下便不再硬挡,展开高来高去的轻身功夫,斜窜急转,纵横飘忽。
云奴的本门刀法使发了性,一招招、一式式的展动开来,刀光闪闪,劈扫截刺,砍削斩剁,愈斗愈是凌厉,一时竟尔收不住招。
瞬息之间,刀锋已织成了一张冷森森的光幕,劲风到处,更是激得地上雪花四下飞舞。那汉子瘦削的身形竟已尽在云奴的刀光笼罩之下。
那汉子挥动长剑,左挡右进,紧紧守住门户。显然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好整以暇的绕身游斗。
月光下但见他东奔西跃,左回右旋,身形飘忽,剑法灵动。云奴一套又狠又疾、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