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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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飞见他脸有喜色,淡淡一笑,道:“你若还有甚么疑团,不妨暂时先存着吧。待到此间事了,咱们一起去后乌国相大禄府中走一趟,当面向这位长孙大人打听便是。对了,我适才问你,哈萨克汗国大军的先锋大将是谁,你能否猜得出来?”
江浪一怔,低头沉思,过了片刻,忽地眼前一亮,伸手指了指隔壁房间,问道:“莫非是那个托尔根王子?”
苗飞连连点头,笑道:“不错。此人其实也算是一个人才,有勇有谋。他担心会打草惊蛇,先行带了少数随从来镇上打探虚实。我估计他的先锋部队相距此镇决计不会太远。”
江浪侧头想了一阵,问道:“他的来意,难道跟你当日所猜的一点不错?”
苗飞沉吟不答,径自走向床边,俯身从里床包袱之中取了两条黑纱布,将一条蒙住自己口鼻,又将另一条递到江浪面前。
江浪奇道:“干甚么?”
苗飞道:“咱们去一个地方。我也很想印证自己猜测的对不对?”
江浪心中一动,伸手接过那黑纱巾,依样蒙住自己半张脸。
苗飞蹑足来到门口,侧头附耳倾听,过得半晌,回到桌边,吹灭烛火,低声道:“走廊和楼梯口等处有不少哈萨克武士巡逻,不便外出。咱们从窗口跳上房顶,别忘了关窗户。走罢!”轻轻推开窗格,身子一晃,便从窗口中翻了出去。
江浪跟着跃了出去,顺手关窗。待到跳上房顶,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苗飞瘦削的身子悄立屋顶,正居高临下的眺望着客栈各处角落。
其时已近子时,客栈中静悄悄地没半点声息。
但以江浪的目光看来,自然察觉到院子中各处巡逻的卫士,他登时省悟:“原来托尔根兄妹已将客栈这栋楼包下了。除了我们这些先行入住的客人外,后来的那些人尽皆被孙掌柜夫妇安排到最后面的那排客房中去了。”
苗飞右手一扬,向江浪打了个手势,便即一溜烟般跳下屋顶,犹如一只大鸟般飘落店外街道上。
江浪暗赞:“好轻功!”眼见屋顶积雪甚厚,却也不敢践踏出声,惊动旁人。当下见样学样,足尖着力,一个“流星横空”,轻飘飘的掠出店外。
二人并立在寂无人影的长街之上。苗飞望了望头顶的半轮月亮,低声道:“走罢,镇外,墓地!”江浪一怔之下,登时恍然大悟,点头不语。
两人各自展开轻身功夫,在冰雪之上奔行如飞,片刻之间,已到得黑水镇外的墓地之中。
苗飞径自走到一座长方形的石丘坟墓旁,弯腰俯身,细细检查。
长空万里,一碧如洗,月光映着雪光,将十余座哈萨克人新墓的周围情势照得清晰非常。只因是雪后所埋,并无冰雪覆盖,裸露在外的沙石土块,与其他的旧墓迥然有异。
江浪瞧了好一阵,纵目眺望,不见异状。冷月当空,银光遍地,四下里唯有墓影重重,远山寂寂。
其时乃是子夜时分,他二人身处阴森森的墓地,万籁俱寂之中,饶是艺高人胆大,却也不禁均有栗栗自危之感。
又过了一阵,江浪忍不住道:“苗大哥,墓地并无不妥,也没有人动过手脚。看来你这次猜得也未必准确。”
苗飞淡淡一笑,摇头道:“你别忘了,那位西域的公主娘娘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若然你是托尔根,你会怎地?”
江浪想了想,踌躇道:“那也只有等到他妹妹睡着了,这才出来动手……”一言未毕,忽听得背后远处隐隐响起踏雪之声。
二人对望一眼。苗飞微笑道:“要来的总会来的。先躲躲,瞧个究竟再说吧。”扯着江浪的衣袖,迅速离去,弯腰躲在不远处一片埋葬汉人的坟地之中。
过不多时,冷月之下,只见十余条人影快步如飞的奔到墓地,停在那座坟墓之前。当先一人四下眺望,眼见并无人影,低声道:“波塔,这里便是哈克札尔王子的坟墓。”
另一人接口道:“好。大家动作要轻点,待会儿还要恢复原状。动手!”
江浪早已听出先一人的声音果然便是沙吾提,忍不住打量了身旁不动声色的苗飞一眼,心想:“又让你给猜对了。”
但听得一阵铲土翻石之声,一干来人挥动铁锹,挖掘下去。
江浪探头张望,见这些人玄衣劲装,腰间带刀,身手矫健,一看打扮,果然俱是哈萨克武士。
旁边有两人并肩而立,显是武士头目。江浪伸长头颈,月光下瞧得清楚,其中一人乃是沙吾提,另一人却是日间与托尔根联手攻击自己的那名碧眼黄须的中年汉子。
苗飞见江浪神色有异,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怎么了,你认识沙吾提身边的那个家伙?”
江浪低头道:“这人便是下午跟我动手的另一个哈萨克高手。他的刀法要比托尔根厉害得多,出手十分老辣。”
苗飞远远向那中年汉子打量了一眼,沉吟道:“这人的服饰打扮跟沙吾提一模一样,多半是托尔根王子身边的亲兵队长。”
一众哈萨克武士七手八脚,过不多时,便将那座坟墓挖掘开来。
那中年汉子取出火折点亮一个火把,弯腰俯身,往尸体脸上一照,神色郑重,用哈萨克话道:“果然是哈克札尔。嘿嘿,想不到这位二王子英雄了得,乃是我哈萨克汗国第一流的人才,却英年早夭,惨死于边陲小镇,埋骨在如此荒凉的所在。唉,真是有点可惜!”
沙吾提也叹了口气,道:“波塔,你居然不信我的话,定要亲自过来瞧瞧。现下,你该相信哈克札尔王子是真的死了吧?”
那中年汉子波塔又将火把凑近一照,确认无误,点头道:“好了,已经验明确是二王子殿下。大家把他的坟墓再恢复原状罢。”
他话声甫落,便听到一人叫道:“且慢!”脚步声响,又有三人快速踏雪而来。
波塔和沙吾提见是托尔根王子,带着两名亲兵驾到,急忙迎将上前。
托尔根向波塔点一点头,道:“你和沙吾提留下陪我。让大家先回避一下!”波塔应道:“是,殿下。”转过身来,向众武士道:“大家立即散开。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三十步之内。”
众武士齐声道:“是!”散作扇形,顷刻之间,已远远退开。
一时墓地之侧,只有托尔根王子与波塔、沙吾提三人。
托尔根道:“我总觉得哈克札尔不会这么轻易死掉。还是亲自过来瞧瞧,这才放心!”
说着便将火把夺过,径自走到尸体旁,细细查看一番,皱眉道:“沙吾提,哈克札尔贵为我哈萨克汗国的二王子,葬礼怎能如此草率?怎么他身上的衣服还是血迹斑斑的战袍。虽然依着本族的规矩习俗,遗体就地埋葬,却也须清水净身、修饰整容、白布缠绕,你们这样胡乱安葬主人,实在太过简陋啦。”
第48章 墓地刀影(三)()
四十八、墓地刀影(三)
沙吾提脸上露出惶恐之意,右膝下跪,说道:“黑水镇一无所有,后乌国的敌兵随时杀过来,小人仓促之下,没、没能想得周全。请三王子降罪!”
托尔根哈哈一笑,伸手扶起,说道:“沙吾提,当时事急从权,怎能怪你?嗯,不错,你很能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小王一定会禀明大汗,升你的官儿!这样吧,你的主人既然死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办事罢。”
沙吾提喜出望外,又即跪拜,大声道:“多谢三王子。小人一定誓死效力,忠心不贰。”
托尔根笑道:“起来罢。对了,回到土耳克斯坦城之时,你须将哈克札尔在后乌国所做的丢脸之事详细禀明我父王。明白了么?”
沙吾提道:“属下明白。”
托尔根微微点了点头,双手拥紧貂裘,瞧着地下的尸体,道:“冰天雪地,天气还真是冷得厉害。波塔,稍后你亲自监督,让他们把哈克札尔的尸体再行埋葬妥当。记住,一定要恢复原状,不可让人知道咱们来过!”
波塔应道:“是!此事不劳王子殿下费心。外面实在太冷,请三王子先行回去歇息。”
托尔根哈哈一笑,道:“好罢。不过,小王心情甚好,再冷些也没甚么。波塔,明日艾达娜可能会带上祭品前来吊唁。大家须得小心应对,别让她起了疑心。你们俩听明白了么?”
波塔和沙吾提一齐躬身道:“请三王子放心。”
便在这时,波塔突然脸色一变,刷的一声,拔刀出鞘,叫道:“前面有人!大家快来保护三王子!”
说着一个箭步,窜了过去。
托尔根脸色大变,一呆之下,当即拔刀出鞘,快步奔去。
沙吾提急跃而前,也即执刀抢上,卫护托尔根。
只听得刷刷刷刷,拔刀之声不绝,一众武士尽皆闻声奔近,纷纷围了过去。
顷刻之间,来人被围在墓地之中,四面八方,俱是重重刀影。
托尔根和沙吾提快步奔到近前,只见波塔手中长刀本已对准一人,忽又忙不迭的收起,躬身行礼,呆呆不语。
月色下却见一个苗条的身影踏雪而来,缓缓走近,长身玉立,纤腰细细,脸上充满了愤怒之色,赫然便是哈萨克汗国的艾达娜公主。
只见两名黑袍武士,各自手按刀柄,一左一右,不即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托尔根又惊又慌,一怔之下,心念电转,随即还刀入鞘,含笑道:“原来是你,艾达娜。”走上前去。
艾达娜退了一步,刷的一声响,拔刀出鞘,脸如严霜,喝道:“站住!别过来!”
刷刷两声,刀影闪闪,却是那两名随从武士见公主拔刀,也即弯刀出鞘,刀尖对准托尔根。
托尔根向蜂拥而来的一众武士一摆手,喝道:“混蛋,都给我滚开了。谁也不得对公主无礼。波塔,谁让这些家伙过来的,通统滚开!”
波塔又伸手打了个手势,一众武士尽皆散开退下。
艾达娜哼了一声,并不因众武士退开而放松了戒备之意,只是一双海水般的俏眼睁得大大的,目光在托尔根、沙吾提、波塔三人脸上缓缓横扫过去。
托尔根勉强一笑,道:“艾达娜,冰天雪地,深更半夜,你跑到这里做甚么?”
艾达娜怒目而视,冷笑一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托尔根,冰天雪地,深更半夜,你又跑到这里做甚么?”
托尔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你刚才不是都已经看到了么?干吗还明知故问?”顿了一顿,又问:“你不是已经睡了么,怎么又起身啦?”
艾达娜愈加愤怒,冷冷的道:“托尔根,你真是卑鄙无耻。竟然在我的茶水中下迷药,害得我昏睡过去。幸亏另有高人把我弄醒,还告诉我你的所作所为。哼,原来你这个先锋将军真的是没安好心,还谎称说来这个黑水镇是为了打听敌方消息,其实便是来看看哈克札尔是否真的死了没有!”
托尔根脸色微变,随即哈哈一笑,道:“艾达娜,你误会了。今晚我见你伤心过度,怕你哭坏了身子,的确让波塔在你茶水中下了一点儿助你安睡的药,但是,那绝非毒药。哈克札尔是你哥哥,我也是你哥哥。你得相信我,我知道你跟哈克札尔兄妹感情最深,实在不忍心让你一直哭下去。”
艾达娜寒着脸道:“若非那个蒙面人闯进我屋中,救醒了我,哼,只怕到了明日醒来,我还蒙在鼓里。”目光在墓地一扫,又道:“你到哈克札尔坟墓来,有甚么企图?”
托尔根见她虽然仍是冷口冷面,但语气已略略有所好转,心念一动,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此次哈克札尔奉命出使后乌国,岂料夜宴之时,他竟觊觎那位后乌国王后的美色,闯进寝宫,借酒调戏,趁那位娇滴滴的美人王后洗澡之际,意图偷香窃玉。此事你也该听过罢?”
艾达娜啐了一口,大声斥道:“呸,这都是沙吾提的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不相信!哈克札尔为人素来谨细,怎会做出这等胡涂之事?此事定有古怪。沙吾提晚上也说过,后乌国夜宴之时,他们只在殿外守候,后来又护卫二哥浴血杀出,自始至终,二哥并未承认其事。”
托尔根摇头长叹,说道:“我也不相信自己的兄弟是这种人。要不然,这次大汗收到二哥的求援信和后乌国的国书后,一怒之下,亲率十万精兵前来兴师问罪。艾达娜,你可知父王为何安排我做这个先锋大将?”
艾达娜哼道:“那有甚么稀奇。你很能带兵打仗,可以跟后乌国的那个末振将沙场对决,拼个高下。”
托尔根微微一笑,道:“你这话便大错特错了。父王是不信哈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