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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江浪传奇-第100部分

小说: 江浪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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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雨紧迫异常,密如联珠,犹如流星横空,更如此刻的漫天飞雪一般。

    一众后乌国射手不住放箭,却是越射越奇,越射越惊,越射越怕。

    眼前的白袍少年明明是个箭靶子,却为何十之**射他不中?即令偶尔有少数箭尖甫一沾身,立时便被他借劲掼出。

    更何况这少年身影忽高忽低,飘忽无方,总能在箭雨中寻隙抵瑕,或纵入半空,或贴地斜飞,或连翻筋斗。闪转腾挪之间,已然使这些足以令人穿成刺猬的满天飞箭尽数落空。

    那黄袍人在马背上手提长刀,大呼督战。眼见己方弓箭手一轮又一轮的疾射,那白袍少年竟尔从容化解,抑且他明明身有长剑,却双手忽抓忽掷,将接到的羽箭随手抛却,并未还击。

    然则一旦他长剑出鞘,攻势将会何等凌厉?

    黄袍人虽则凶残成性,却是久经战阵之人。适才他正自督促一众手下逐户打劫,忽闻手下急报,说有人杀了己方十余人。他大怒之下,这才率众围上,意欲一举歼之。

    此刻他见那白袍少年箭射不到,甚是震惊,急忙大声呼喝,改变策略。一众弓箭手迅即退开,伏在周遭的众武士和兵士各自跳起,提刀攻上。

    江浪见二三十名兵士同时挺刀来攻,登时又想起仇家三口惨死,目光中如欲喷出火来,大喝一声,冲将上前。

    但见他身形如风,倏忽抢入人丛,一阵掌劈拳击,肘撞腿扫,顷刻间已将三十武士打倒在地。他恨极了这些豺狼般的官兵,虽未下杀手,但那些与他交手之人尽皆筋折骨断,非残即废,更无一人再能站起。

    那黄袍人忽见自己的手下倒地一片,又惊又怒,提刀大声呼喝,又有二三十人挺刀攻上。不料仍是片刻之间,又倒地一大片。

    如此一来,饶是一众后乌国武士身手矫健雄强,刀法诡异凌厉,在战场之中向来骁勇擅斗,此刻却不禁被江浪打得心寒胆怯,不敢上前。

    便在这时,江浪耳中忽听得一人冷笑道:“对方还有一百多人呢。你不会一个个全部打倒罢?擒贼先擒王,笨蛋!”

    江浪心头一凛,听出是适才那虬髯汉子的声音。只是万万料想不到,这人飘忽来去,竟如幽灵一般。更没料到,他竟会“千里传音”功夫。

    便在这时,那黄袍人拉开一张铁胎弓,扣上三枝雕翎狼牙箭,连珠箭发,嗤嗤嗤三声过去,对着江浪射去。

    飞箭横空,但听得异声大响,势挟劲风,迅急异常。

    须知此箭乃汉代匈奴单于冒顿弑父之时所作,大漠草原之地,流传甚广。昔日冒顿为报复乃父欲立其弟而置自己于死地之仇,乃作“鸣镝”。鸣为响声,镝为箭头,鸣镝亦即响箭,因其射出之时箭头呼呼破空,能发出响声,故有此名。

    江浪陡闻鸣镝之声,便知发箭之人膂力非凡,迥异常人。当下不敢托大,反手拔出白云剑,随手一招“如封似闭”,剑花闪闪,舞成一团剑花,格挡“鸣镝”飞箭。

    啪啪啪三声响处,三枝飞箭尽数被白云剑荡落地下,没入雪中。

    只是剑箭相交之时,溅出星星火花,声势甚是惊人。

    江浪想起虬髯汉子的提醒,心念电转:“芳芳一家人和镇上这么多无辜百姓惨遭荼毒,全是那个黄衣服的黑脸军官所干的好事。一不作,二不休。今日我若不给这狗贼一个教训,怎对得起芳芳全家和一干无辜枉死的百姓们在天之灵?”

    (明天请假,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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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雪夜鸣镝(三)() 
四十一、雪夜鸣镝(三)

    当下江浪一声清啸,飞跃而起,扑向那黄袍人的护从之中,砰的一拳,已击在一名挥刀欲斫的武士胸口。那武士哼也没哼一声,软瘫在地。另二人挺起弯刀,一左一右,同时往江浪双肩砍到。江浪倏地双足飞起,喀喇喀喇声中,将二人连刀带腕,双双踢飞半空。

    他随即展动身形,双腿鸳鸯连环,又此起彼落,此落彼起,一口气踢出了一十八腿,腿影飘飘,快捷无伦。但听得惨呼连连,卫护着那黄袍人身前的众武士纷纷倒撞下马,或飞入半空,或滑落雪地,或连人带马一并翻滚。

    更有的吓得呆了,躲避不及,被江浪一脚一个,踢翻马下。

    江浪甫一着地,仍是步步进逼,舞动长剑,纵横击刺,当真是运剑如风。但听得叮叮当当,响声不绝,刀剑碰撞,如冰雹乱落,须臾之间,弯刀落了一地。余下众武士尽皆失声惊呼,纷纷后跃避开。

    江浪身形晃处,势如猛虎下山,挺剑冲向那黄袍人。

    黄袍人早见势头不妙,跃下马背,连连后退。

    他忽地一声唿哨,右肩那只苍鹰振翅飞起,凌空盘旋,猛地往江浪扑击而下。

    一众后乌国官兵哗然叫嚷,群情耸动,尽皆振奋踊跃,显然对黄袍人的那只苍鹰的凌厉攻势甚是激动。

    江浪但觉寒风压顶,来势猛恶,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圈转,嗤的一声,一招“迎风劈柳”, 剑光如匹练,已将那庞大凶猛的苍鹰斩成两爿。

    这一招便是前夜他在雪林之中劈死那头野猪的同一套剑法。

    黄袍人登时吓得魂飞天外,转身欲走。只是他身后左右尽是随护的一众骑兵,推推拥拥之际,欲待夺路而逃亦不可得。更没料到江浪身法快极,转瞬即至。他大惊之下,见退无可退,猛地一咬牙,哇哇一阵怪叫,举刀当头向江浪砍落。

    江浪侧头避过,冷冷的道:“我不懂你说甚么,料来你也不懂我说甚么。但是你身为一个将军,居然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大肆残暴,实在是一个军中的败类。我希望你滚回自己的老巢,安守本分!”

    黄袍人又惊又怒,虽不明白江浪在说甚么,但也猜测出来,对方定是在指责自己胡作非为。他浑身发颤,嘶声大叫,弯刀横劈斜砍,猛刺急斫,势如疯虎,招招都是拚命。

    江浪随手招架,拆解数招,心道:“这厮刀沉力猛,身法矫健,下手狠辣。当真在战阵之中,倒不失为一员猛将。但他凶残成性,虎狼之质,有这种本领,决非后乌国百姓之福。”

    言念及此,忽地右手倒持长剑,左手横臂突肘,却是流星神拳中的一招“月落星沉”,闪电般抓住弯刀刀背,喝道:“撒手!”

    黄袍人顿感寒意袭来,手中猛地一空,自己的弯刀竟已莫名其妙的脱手自去。霎时之间,他身子酥了半边,痛得泪水鼻涕齐下。抬头望时,却见江浪好整以暇的拈着自己的刀背,冷冷的注视自己。

    他大骇之下,倒也精乖,急忙退后一步,向江浪鞠了一躬。

    既然二人功夫悬殊,当真不可以道里计。若不此刻鞠躬认输,更待何时?

    火光之下,江浪冷眼相睨,见黄袍人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满脸阴鸷之色,神情极是怨毒。显然,此人决不会当真诚心悔改。

    霎时之间,江浪脑海中又闪过仇大海一家惨死之状。他哼了一声,将弯刀投在足边,左手挥处,啪啪啪啪,连打他四个耳光,随即一把抓住他后颈提起,如稻草般抛了出去。

    众武士和兵士但见江浪出手如风似电,将那黄袍人掷飞的一瞬之间,左手一翻一勾,已将他背后的大号铁胎弓挟手夺去。

    但听得蓬的一声大响,数声惨叫。却是那黄袍人远远跌落在三丈之外。只是雪厚地滑,他屁股着地,又撞在另外的几名伤者身上,滚作一团。几个人齐声惨叫,犹似杀猪一般,声势倒也蔚为大观。

    一干武士见江浪持弓而立,漫天飞雪之下,越加神威凛凛。众人尽皆为他气势所慑,哪里还有一人再敢妄动?

    江浪自左而右的扫视一遍,神色冷然,突然双手将长弓一拗,喀的一声响,一张镶金嵌玉的大铁弓登时断裂成数段。

    众武士和兵士均知自家主人的这只“穿云弓”乃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百步穿杨,一弓三箭。弓身更是上等精铁所制,坚固柔韧。不料在这位东土来的白袍少年手中,一下子便即硬生生的拗断,宛如孩童玩具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无不动容。

    江浪将断弓往地下一掷,伸手作个驱逐的手势,虎目一瞪,喝道:“滚!”

    他这句话虽然没有翻译,但在场一众后乌国官兵仿佛豁然开窍,发一声喊,当即携了那黄袍人和一干倒地呻吟、或死或伤的同伴,你推我拥,连滚带爬,牵了马儿,仓皇离镇而去。

    片刻之间,前来夜袭小镇、烧杀劫掠的后乌国官兵走得干干净净。

    江浪伸手抱起芳芳的尸身,呆立大雪之中,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悲痛。

    过不多时,镇上已经多出不少乡民来。这些人大多为哈萨克人,也有几户汉民和草原上其他部族的百姓。

    众人望着江浪,你一言,我一语,脸上均露出激动之情。只是各人所说的均是西域当地土话,难以听懂半个字。

    江浪听出一个老人说的是汉语,微一点头,向那老人道:“大叔,我是从中原来的汉人,不懂西域话。他们都在说些甚么?”

    那老人大喜,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他,笑道:“啊,太好啦!原来你当真是汉人!小老儿姓赵,便住在镇子后头,就那间拐角处的小木屋里。我是卖面饼过活的。年轻人,这次多亏你打跑那些后乌国的狗贼,我和镇上这些邻居才没有遭殃。大家都非常感激你!”

    江浪一声苦笑,望着怀中的芳芳,对那姓赵老者道:“赵大叔,坏人都走了。大家也就不必再担惊受怕啦!”

    赵老者回过身去,向众人大声说了几句哈萨克话。众人纷纷点头。又有人问赵老者,江浪是甚么人,现下该怎么办,敌人还会不会再来。

    江浪听了赵老者译出的言语,心中一动,望了望镇头的几间着火的房屋,对赵老者道:“赵大叔,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当务之急是大家先救人救火,你看如何?”

    赵老者点头道:“不错。救人救火,别的事,先放在一边!今夜能捡回一条命,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罢!”

    当下众人纷纷提水投雪救火,安顿被打伤的乡民。差幸除了最先着火的几户人家之外,后来的几家火势并不大,抑且这夜虽下着大雪,却没刮风。各处屋顶积雪甚厚,却也不虞火势蔓延。

    忙了好一阵,火势终于扑灭。

    江浪出手却敌之时,后乌国一干官兵入镇不久,刚刚开始入室劫掠,尚未大肆纵火,因此,除了仇大海一家及镇头的三家计二十四口哈萨克乡民遇害之外,黑水镇大多数百姓及财物俱得以保全。

    江浪带着众人一起安厝好仇大海等几家受害百姓的遗体。

    众乡民望着被惨害的邻居遗体,不禁怆然泪下,脸上均有悲愤之色。

    赵老者低声跟江浪商量了一阵,意思是大伙儿都担心后乌国的强盗官兵去而复来,不敢回家。希望江浪暂时别离去。

    江浪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一凝思间,说道:“我就住在孙家客栈,暂时不会走。赵大叔,你让大家先回去罢。外面冰天雪地,别冻坏了身子!”

    江浪跨进孙家客栈大门之时,一望之下,不禁吃了一惊。只见那盏“卫”字红灯笼兀自悬在门前,但是院内及大堂等处却一团狼藉,显然也曾发生过恶斗。

    担架上的那个伤者仍然躺在原处,只是已经昏迷过去。沙吾提等几名卫士死伤过半,或坐或躺,围着火盆取暖,神情甚是狼狈,显然都与人动过手。

    至于客栈掌柜孙宏和店伙等人,却不见踪影。

    江浪心中嘀咕,不知道店中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沙吾提见江浪进来,脸现喜色,一跛一拐的迎上,说道:“勇敢的中原少年,听说贼人都被你打跑了,真是太好啦!”狂喜之下,却忘了江浪听不懂自己的哈萨克语。

    江浪见他右腿裹着纱布,皱眉道:“啊,你怎地受了伤?孙掌柜人呢?”

    两人各说各的,却是谁也不听懂对方的话。

    沙吾提叹了口气,伸手指着一众受伤伏在桌上的哈萨克武士,摆了摆手。

    那两名年轻猎户马立克和木依丁对瞧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来到江浪身前,同时跪拜下去,叫道:“师父,教教,我们,徒弟!”

    江浪一呆,皱眉道:“你们干甚么?”

    马立克一面磕头,一面说道:“师父,打强盗,好本领!”

    木依丁也大声叫道:“师父,打强盗,好本领!”

    江浪见二人额角青肿,脸上丝丝血痕,衣服破烂,似乎刚刚跟人打过架一般。这二人不会汉语,说来说去,也只有“师父” 、“打强盗”、“好本领”这三句,显是刚刚跟人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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