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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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振飞却不急着入内,一面和掌柜的闲谈,一面朝着趟子手金六使了个眼色。金六会意,迅捷无伦地从客栈里面打了个转出来,略一点头,意示无他。段振飞这才吩咐众人将镖车推进院内,严加守护,安排食宿。
江浪手捧镖旗,快步而前,在客店外的竹筒中一插。
便在这时,忽听得鸾铃声响,蹄声得得,两骑马自官道上快速驰来,江浪回头一张,那两乘马来得好快,顷刻之间来到客栈门外,停了下来。
江浪只觉眼前一亮,但见两匹马一黑一红,都是神骏非凡,雄伟高昂,鞍辔鲜明。黑马上坐着一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青年,一身黑衣,身形瘦削,作书生打扮;红马上乘的是个女郎,十**岁上下年纪,红衣如火,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束,脸蛋略圆,相貌颇为秀丽。
这对少年男女均是背负包袱,腰悬长剑,手持马鞭,男的气宇轩昂,女的清丽文秀,令人一见之下,顿生惊艳之感。
江浪为二人的风采容貌所倾倒,站在当地,一时瞧得呆了。
那少女见他呆头呆脑的瞧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将红马往那青年书生的黑马略略移近,轻声道:“师兄!”那书生双目上下打量着镖旗,掠了江浪一眼,淡淡的道:“原来是青龙镖局的人在此歇马!”二人说的却是江南口音。
江浪惊觉自己这般瞧着人家,颇为失礼,急忙低下了头,转身回入客栈。心中却想:“果然是江南风流富贵之地,人杰地灵,这位相公和小姐如此俊雅的人品,端的罕见。他二人多半是官宦人家的子女!”
这时那书生和少女略一商量,也即跃下马来,相偕来到院中。一名店伴快步迎上,笑问:“公子爷,姑娘,您二位是住店,还是打尖?”
那书生笑道:“我们既住店,又打尖。小二哥,给准备两间上房!”那店伴赔笑道:“当真不巧,公子爷若是早来片刻,空房间还多的是呢。只这一忽儿工夫,所有的房间全部被镖局子的达官大爷们都住满啦!”
那书生当即止步,皱眉道:“当真客满啦?”那店伴道:“当真凑巧得紧,也就是前脚后脚的工夫。的确是刚刚才客满,唉,二位只来晚了一步。”
那少女望了望院中忙碌着归拢镖车的镖行中众人,秀眉微蹙,轻声道:“师兄,要不咱们再换一家客栈吧?”
那书生稍一思索,摇头道:“塘桥镇上好像只有这一间客栈。罢了,咱们先在此用过酒饭再说吧!连日赶路,你也累了,该当好生歇息一下啦。”接过那少女的马缰,一并递到店伴手中,吩咐道:“开一桌上等的筵席。我和师妹吃完饭还要连夜赶路!”
江浪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循例自掌柜的、店小二、厨子、客人逐一打听,询问有无见过鲍小昙。见众人尽皆摇头,他叹了口气,出店而去。
来到镇上,又沿街打听了一阵。天色渐暗,耳听得归鸦声喧,一阵阵在空中掠过,蓦地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寂寞凄凉之意。他忽然大叫一声,热泪盈眶,发足往镇外奔去。
江浪一路发疯也似的奔跑,越奔越远,穿过一片荒林,直到一条大河之前,人迹罕至之处,这才跪在地上。眼望着河水滚滚东去,一阵屈辱和绝望涌上心头,悲从中来,突然间放声大哭。
暮色渐浓,流水无声,树林中只有江浪的饮泣之哭声。他想起妻子不知身在何处,自己这般寻寻觅觅,始终冷冷清清,好不凄惨。
又想起时常有人背后指指点点,冷嘲热讽,什么“自己媳妇儿也看不住,多半是跟人跑了。”“他妻子定是嫌他无能,跟着他一世受苦,这才弃他而去。”“一个没用的脓包男人,还腆着脸到处找自己老婆。真是不知丑!”
诸如此类的言语,或多或少,传入他耳中。
静夜沉沉,荒林寂寂,他倚着一株岸边大树,哭了一阵,抱膝而坐,心头思潮起伏,暗忖千里寻妻以来,毫无线索,前路茫茫,越发悲不自胜,嘘唏不已。
正烦恼间,忽听得远处脚步声响,有人快速奔近。只听一人“哼”了一声,不耐烦的道:“这里够安静啦,连鬼影也没半个,你小子有屁快放吧!”另一人嘻嘻一笑,道:“七爷,我也不多罗唆啦,只要您老肯出手,事成之后,咱们二一添作五,您老看怎样!”先一人冷笑一声,道:“你奶奶的,就凭你们‘五湖帮’,也配跟老夫五五分账。嘿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后一人想要再说什么,先一人道:“‘浪里白条’胡十三,我知道你想说是五湖帮先盯上点子的。哼,贵帮在长江水面上都不曾得手,现下跑到陆地了,还他娘的逞什么强?你小子休要啰唣,妈巴糕子,我‘快网’田七爷可从未失过手,索性自个儿单干便是。何必定要跟你‘五湖帮’合作,让你们分一杯羹去?”
江浪早听得呆了,伏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出,暗暗叫苦:“大伙儿还以为一路平安,却原来强盗在这里等着呢!无论如何,须尽快通知段镖头才好!”
那胡十三似乎对田七爷颇为忌惮,不敢顶嘴,赔笑道:“要说还是七爷神勇。这江南绿林之中,哪个不晓得‘快网’田七爷的赫赫威名?”拍了一顿马屁,微一犹豫,叹道:“只不过,这次有所不同。胡某也不怕揭自己的丑,那两个家伙都是功夫不弱的硬点子,敝帮兄弟跟他们交过三次手,折了十几条性命呢?还有,听说神蛟岛和黑风寨也损失不轻!”
田七爷一惊,默然半晌,道:“哦,老夫总算明白啦,妈巴糕子的胡十三,原来你没安好心,设个圈套让老子钻!哼,你们‘五湖帮’拾夺不下敌人,这才专门找老子帮手的。嘿嘿,好小子,有种,算盘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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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里寻妻(五)()
第4章千里寻妻
四、千里寻妻
江浪在树后屏息静听,却是愈来愈糊涂,似乎田、胡二人所说的“敌人”又不像是青龙镖局。
只听胡十三干笑了两声,陪着小心道:“七爷,您老虽然一双判官笔天下无敌,金钱镖和袖箭本领百发百中,但那两个雏儿的剑法实在不易对付!只怕到时候凭你武功再高,总是双拳难敌四手。胡某倒是觉得,对付这对狗男女,还是有人帮忙的好!”
这两句话登时说中田七爷的心事。他是个独来独往的独行大盗,判官笔、金钱镖、袖箭三项绝技,威震江湖。他一向飞檐走壁,神出鬼没,罕有失手,每次行劫之前,总要打听清楚对方的实力。
“五湖帮”在江南各帮派之中势力委实不弱,帮中更不乏高手,但与那两个年轻人三度交锋,竟然连连损兵折将,丝毫讨不得好去。然则,那两个“硬点子”又是何等厉害角色?
言念及此,田七爷笑了笑,道:“胡帮主,你邀老夫到此,所谋不小。只可惜我田七不喜欢被人当成工具来利用,更不喜欢乱趟浑水。既然那两个雏儿跟我无冤无仇,老夫又何必枉作小人?”
胡十三听田七爷话中已萌退志,暗暗骂他老狐狸,陪笑道:“七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样罢,只要您老肯出手,设法帮咱们料理了那两个雏儿,敝帮愿意付出二十万两银子,你瞧如何?”
田七爷吃了一惊,喃喃道:“二十万两银子,好大的手笔!胡十三,你可别骗老夫?”胡十三苦笑道:“我的七爷,在这江南绿林道上,有谁吃了熊心豹胆,敢骗到您田七爷头上!那不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么?”
田七爷淡淡一笑,傲然道:“那倒也是。不过,你小子须跟我说清楚,点子的武功是什么来路。你们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胡十三道:“在下确实没骗你老人家。点子就只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叫罗丰,女的叫韩竹君,使的是‘黄山剑法’!”
田七爷悚然动容,失声道:“黄山剑法,难道是黄山三老之中的‘飞松道人’的弟子?”
胡十三道:“七爷,你老也别太多顾忌,照我估计黄山三老早死了好多年啦!”田七爷道:“江湖之中的确二十多年没有黄山三老的音讯了。对了,你们对付这二人,到底有何图谋?”
胡十三略一犹豫,道:“实不相瞒,我们想要他二人背后包袱里的宝贝!”
田七爷哼了一声,道:“你吞吞吐吐,一直不肯给我说实话。想必那宝贝不只值四十万两银子吧?”
便在这时,忽听得远处一阵尖锐的呜呜之声,一枚红色流星横过半空,砰的一下炸了开来,映得半边天空都成深红之色。
胡十三喜道:“这是本帮的信号。看来点子没投到客栈,多半准备连夜赶路,这是快要动身啦!”
田七爷冷笑道:“你手下的喽罗倒盯得紧!”胡十三笑道:“七爷有所不知,今儿碰巧有宿迁府‘青龙镖局’的段振飞一行人在此投店。那两个雏儿没有房间住,只好连夜赶路啦!”田七爷道:“青龙镖局也算不上大镖局,只不过在江北还有点名气。‘紫金降魔刀’邓通达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绿林道上的朋友挺给面子的。对了,五湖帮怎么对镖局这批红货无动于中?”
胡十三吁了口气,道:“这次非但敝帮,连神蛟岛,黑风寨都没出手。直娘贼,倒是便宜邓通达和段振飞了?”
江浪曾多次听得众镖师、趟子手暗暗议论过,此次护镖至苏州,沿途须加倍提防的盗贼便是五湖帮、神蛟岛和黑风寨,此刻忽听胡十三提到这些黑道帮会,更是凝神倾听。
田七爷奇道:“那是为了什么?难道青龙镖局这次的红货不值钱?”胡十三笑道:“我们早打听清楚了。五十万两的红货,怎么不值钱?只不过,胡某和彭岛主、祝寨主都是一般的想法,大伙儿都只盯着那两个雏儿从关外带回的宝贝,相较之下,段振飞的这批红货也算不得什么了!”田七爷吃了一惊,喃喃的道:“好家伙,竟有这等奇事?”
胡十三嘿嘿一笑,说道:“七爷,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您老人家一言九鼎,言出如山。现下您老既然答应了胡某,可不能反悔啊?”
田七爷怒道:“放屁,放屁,放你娘个狗臭屁!胡十三,你也别挤兑老夫,我既已答应了你,便是金山银山堆在面前,我也只取二十万两银子,多一文我也不要!”胡十三陪笑道:“那是,那是!七爷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岂是出尔反尔之辈?”
田七爷笑骂了几句,沉吟道:“贵帮的人看风踩盘子之时,可曾露出马脚?”
胡十三道:“七爷也太小瞧我五湖帮的兄弟啦!莫说那两个雏儿经验未足,便是青龙镖局的段振飞,他外号叫做‘密不透风’,也算是年长资深的老江湖啦,也都没看出什么来!”
田七爷沉吟道:“你准备怎么干?”
胡十三嘻嘻一笑,说道:“只要您老肯答应援手,我们已在前面的马家坡安排下机关。那是这两个雏儿的必经之路!”
田七爷哼了一声,道:“妈巴糕子,你奶奶个熊,原来你一切都早算准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拿银子来!”
火光一闪,胡十三取火刀火石打了火,点着了一枝随身携带的蜡烛,又摸出一沓银票,笑道:“您老人家先数数,共一百张,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依照江湖道上的惯例,先付十万两。余下的一半,待事成之后,立马结清。怎么样?”
田七爷数好银票,收入怀中,正色道:“胡帮主,既然你只是贪图人家的宝贝,老夫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胡十三道:“七爷有话不妨直说!”田七爷道:“点子既然使的‘黄山剑法’,多半与黄山派有些渊源。黄山派的威名,你老弟也该听说过吧。依老夫之意,少顷出手之时,设法弄晕这两个雏儿,咱们只管取了包袱便是,休要弄出人命。待到明日他二人醒来,知道是咱们手下留情,自然也不敢再啰唣,岂不妙哉?”
胡十三道:“好是好,只是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就这么放了,未免可惜!”
田七爷怒道:“你奶奶的胡十三,原来你还想着劫色,黄山派的女人你也敢奸淫?罢了,这些银票还给你!”
胡十三见田七爷动了真怒,忙连连作揖,陪笑道:“七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我知道错啦!行,就听您老的吩咐,咱们就当劫镖局子,只取红货,不伤人命!”
田七爷这才哼了一声,道:“胡帮主,这男人有了银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田七是为了你好!你倒是好生想想,若然黄山派的人知道你奸淫了他们的女弟子,一怒之下,这江南武林之中,还有谁能保得住你胡十三?嘿嘿,除非你是冷月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