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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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将手中两把都卷了刃的匈奴弯刀抛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随在身后的十七名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的骑兵道:“你们都是爷们,都是跟我老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知道,从昨晨至今大家都没休息过。经历了放火前的煎熬与放火后的奔波及杀戮,现在一定又饿又累,很想躺在地上睡他娘一觉。但是我们现在不能休息,先不说前后两边都有如狼似虎的匈奴兵,想想李将军的安危,我们也不能休息应该马上去救援。此一去,说不定再也看不到太阳从地上升起,你们怕吗?”
“不怕!”十七名骑兵同时大喝一声。
黑夫呵呵一笑,道:“怪不得老黑跟你们一起喝酒那么痛快,原来个个跟老黑一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种。你们放心,李将军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了事,我们杀匈奴几千人这么大的功劳让谁承受去?老天不会如此的不开眼,肯定会留下我们的命享受将来的荣华富贵。兄弟们,再向前行十里便会与李将军碰面。只要找到李将军,凭李将军的雄才大略我们这条命也就算活下来了,荣华富贵也就算落到我们身上了。兄弟们,跟我走!”……
盾牌兵又被匈奴骑兵围了起来,就在距李信布阵的方位不足五百步的地方。阵后的有些士兵已忍不住想拉弦射箭,各队的百将严令自己的属下不许拉弓,直等匈奴骑兵进百步之内方可发箭。
狐卢鞮大怒之下对于黄河岸边的弧形阵视而不见,这支五百多人的盾牌兵让他付出太大的伤亡。他不敢想象,这次遇到的盾牌兵数量若不是五百而是五千的话,他所率领的四千骑兵会不会全军覆灭。
这一支若是单纯的盾牌兵或者枪兵的话也没什么。若只是枪兵,骑兵完全可在百步之外用弓箭将其射杀。若只是盾牌兵,骑兵则可冲散其队形,以马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夺取胜利。可他偏偏是一支配合圆熟的枪盾之兵,让骑兵远攻不行,近攻也是不行,犹如一只带刺的刺猬,看起来没什么,动起手来着实不易。
以八百多骑的伤亡,只换来敌人三百多的伤亡,这样的战绩让狐卢鞮十分的沮丧,看着被重重围住的盾牌兵还在顽强的向东边突围,狐卢鞮又增加了三百骑前去围剿。此时围剿这支盾牌兵的兵力已达到一千余骑。
突然,从河岸的方向飞过来一层密不透风的箭矢,当即便有三百多骑倒翻在地。狐卢鞮发热的头脑马上清醒过来,明白黄河岸边阵形后边的才是真正的对手。还未等他考虑周全是下令把骑兵撤回来还是让骑兵放弃盾牌兵向阵形后边突击时,第二波箭又飞了过来,又是三百多骑命丧沙场,其余的三百多骑见势不妙也都纷纷退了回去。
第三十章 背水一战 二()
车属步兵只剩下一百六十三人,他们中的每个人身上都至少负了一次伤,很多的都是身中多道刀箭之伤。
一百六十三个车属步兵自动在战车之前立下阵,有的战车的车属步兵已全部战死,他们自发的均出人来到那辆无车属步兵的战车前,将盾挡在战车之前。
一路杀奔过来,看到那些熟识的伙伴一个个都倒在血泊之中,他们已经无惧于生死,眼睛都发着血色,用一种类似于饿虎的目光看着几百步外的匈奴骑兵。
李信传来令,让车属步兵去后边休息,包扎伤口。没有一个兵卒听从这道命令,全都像一尊石像一般持盾执矛站在那里。
李信派人送来吃食,再次令身负重伤的盾牌兵去后边包扎,仍是没有人听令。正与韩信、张忠猜测敌人接着会如何冲击的李信,听到传令兵回报那些身负重伤的人都不愿包扎伤口,忍不住将眉头微微一皱。
“反了他们了,这是在战场上,竟敢违将令!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如此大胆,敢抗令不遵!”作为战车队长的张忠再也坐不下去,气冲冲的站起身。
“慢!”李信将张忠拦下,坐在地上沉思良久后道:“此番前去,千万不可厉言相加,使兵卒寒了心。你要面带笑容好言相劝,实在不行就带上亲兵,对轻伤者就地疗伤,重伤者硬架也得给我架回阵中。尤其是对那些身中箭矢的伤者,务必给我架回来将箭取出。敌人的两翼箭都是带倒勾的,搞不好轻伤也是会死人的。”
待张忠前去处理此事,李信笑道:“依先生之见,匈奴人受此大挫后不会再主动攻击我们了,除非他能等来更多的援兵。草不打,蛇是不会出洞的。我想是不是再派车兵去冲击一下匈奴人的骑兵,将这两千骑兵一股脑的引来阵前用箭射杀,必能将这股匈奴人全歼在此。”
“将军,我不同意如此干!”韩信摇了摇头道:“将军莫非忘了,我们是捞大鱼的人,岂能为一条小鱼而丢了大鱼。现如今,正是有这一支骑兵挡在我们面前,士兵们才能同仇敌忾的保持着旺盛斗志,若将这股匈奴骑兵击溃,敌援兵又未到来,士兵就会奇怪为何不趁机南撤?到时除非将军带军南撤,否则军心必散!军心一散,什么都完了。再说,临河布阵全靠兵车为垒,兵车若是全毁了,匈奴援兵若来又该如何?”
“哦!这一天从晨杀到晚直杀的天昏地暗,倒忘了我们此番出关是为了吸引匈奴的主力而来。也不知黑夫他们那把火烧的如何,真正的鱼饵与鱼杆是否已将六十里梁的匈奴兵杀了个干净,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们汇合。我可是把命都立在了这里,三天后援兵不到,我只有纵身往黄河里一跳,以身殉国了。”
李信的话音刚落,张忠便奔了过来,笑道:“将军,黑夫回来了!”
“这真是说曹操……说黑夫,黑夫就到。走,我们一起出去迎迎。”李信站起身,向阵前走去。
黑夫找到李信他们,正值匈奴人死伤惨重,狐卢鞮大伤脑筋之时。趁着这股乱势,他领着十七骑从匈奴骑兵的阵营中冲杀出来,直奔黄河岸边而去。
后边紧跟了四五十骑,一个匈奴百长拉弓瞄准黑夫的背部正要发弓,突然面前出现一枝急飞的三棱羽箭,正中他的两眉之间。
不用猜,黑夫知道发箭之人必定是李信无疑,快马一鞭向阵前急驶而来。紧随的匈奴骑兵见离李信布的阵越来越近,也不敢再追下去,绕了个弯返回阵中。
“如何?”李信将劲弩丢给身边的一个兵卒,双手互相搓了搓,问道。
“将军的计划很成功,足足烧死匈奴骑兵三千有余,另外匈奴自伤的也有两千,逃下梁的匈奴骑兵不足五千。”黑夫说着,突然两眼一红,声音哽咽道:“将军,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说!”李信道。
“出发的时候,我带走一百零八骑,回来就只剩下我们这十八人,黑夫实在对不起将军!”
“打仗吗?哪有不死人的!”李信安慰了黑夫一句,领着黑夫退回阵中,道:“下梁的匈奴可与鄣将军的部队接上仗?”
黑夫抱着个酒坛子,猛灌几口,长吁了一口气,道:“没有发现鄣将军的部队,可能当时还在二十里开外。不过黑夫带队来寻将军时,碰到董将军的队伍,他们正往南而返估计要与匈奴骑兵接上阵。”
“如此一来,董将军与鄣将军就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或许现在已将那支匈奴骑兵全部剿灭,不久将与我们汇合!”李信笑道。
韩信却没李信乐观,略一沉思问道:“黑夫,此次前来这里,可曾碰到断路之军?”
“有,人数大约在千人左右。不过,我们在来到路上还碰到一支四千人的骑兵,应该也是断路之兵,看他们行的方向像是去接应六十里梁上的匈奴骑兵。”黑夫又灌了几口酒,脸色开始发红。
“看来我们的对手也非无能之辈,一见六十里梁火起,便派断路之兵前去接应!将军,今夜应该小心戒备,不然恐遭敌袭!”韩信道。
“此话怎讲?”李信问道。
“董翳向南而返,估计是发现断路之兵,想与鄣邯部合成一股共同进退。由此可见其是一个胆小的将领,若遇上梁上下来的匈奴骑兵,斗志必定不强,但也可支撑到鄣邯部的赶来。如今后边又有一支匈奴兵前来,对他形成夹击之势,肯定斗志全无的想尽一切办法迅速脱离与匈奴人的接触,全力向南而逃。如此一来,六十里梁上的匈奴兵就会与这一股匈奴兵合在一起,两股匈奴兵一合又在万骑往上,今夜必会有所动作。”韩信道。
第三十一章 背水一战 三()
为了对付匈奴人可能的夜袭,李信作了两项准备。
首先,他令所有人都退入战车之内,在战车对准匈奴的那一面上横七竖八的插满了三丈长的大矛。这样一来,匈奴若想冲入阵中,除非给马安上两扇翅膀飞越这三十尺的空间距离,不然必会被钉死在长矛之上。
其次,他安排三百劲弩手在这夜值守,敌若敢进三百步之内必斩无疑。
李信这边刚安排妥当,从南面过来一支大约几千人的匈奴队伍,与狐卢鞮的这支匈奴兵汇合到一起。
“直娘贼!鄣邯与董翳几万的人马竟没把士气低落的骑兵吃掉一点,他们干什么吃的!”黑夫手指骑着清一色枣红马的匈奴骑兵叫嚷道。
李信他们对付的狐卢鞮这支骑兵,跨下之马全是杂色马。这支刚刚来到的骑兵,跨下全是清一色的枣红马。任谁看到都清楚这支刚来的骑兵肯定是匈奴人的正规骑兵,而非狐卢鞮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
“我们的任务就是将匈奴的主力吸引过来,匈奴骑兵自是来得越多越好!”李信微微一笑,凭借着比匈奴人射程大多了的强弓劲弩,对于自保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韩信这两日来一直有个担心,深怕自己无法实现刚出关时对李信夸下的海口。从黑夫报董翳向南而去后,他的心便凉了半截。今日又见董翳鄣邯两部几万人马竟没杀得了匈奴大溃之军一兵一卒,他的担心上升到最高点。
他对李信夸下的海口,当时来说也不算海口。他计算过,只要董翳部与鄣邯部在外线虎视匈奴,吸引大部的匈奴以减轻他们的压力,莫说坚持三天就是坚持六天也是能办到的。可是如今董翳部与鄣邯部都在六十里梁外,根本无意向北哪怕进上十里,自是吸引不了一点的敌人,所有的压力都压到了这里,如何才能坚持三天?
凭借前锋营,对付五千匈奴骑兵的冲击,不仅能守得住还可以适时作些反攻。对付一万匈奴骑兵的冲击,虽说有些捉襟见肘,但也可立于不败之地。若,敌人再从北边赶来三五万援兵,用二万至五万骑兵不计伤亡的来一次全力冲击,莫说坚持三天,很可能立马便会土崩瓦解。前锋营的人马实在太少了!
他走到李信面前,附耳小声的把自己的担心告诉李信。李信朝着匈奴阵营的方向看了半晌后道:“你觉得敌人真的会渡河赶来增援吗?”
“匈奴人本来是有大计的,我们坏了他们的大计,这口气他们如何能咽下?大计不成,他们又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必会杀了将军而后快。所以,必有援兵从北面而来,而且来的还会不少。”韩信苦着脸道。
“既如此,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李信说完,站起身向阵后走去,韩信连忙道:“将军何去?”
“安睡!我不睡,士卒就不会睡,士卒不睡就没精神打仗。”李信道。
这一夜,正是月大圆之夜,秦军与匈奴人之间的大片空地被月亮染成一片银色。正在值夜的一个劲弩手对自己的长官百将道:“今天的月亮真好,简直跟白天一样,这样的月色下匈奴人还会夜袭吗?”
“匈奴人跟狼一样,总认为月圆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披着月色便如同神助,他们一定会夜袭的。”百将道。
“狼也认为月亮对它们来说是好事吗?”那个劲弩手一笑,道。
“当然是这样认为的,你没见狼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对着月亮嗥个不停吗?喏,你看那边,不正有一只狼对着月亮乱叫吗?”百将手指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一匹狼正对着月亮嗥叫着。
远远的,匈奴阵营中也传来一阵的怪叫,如同狼嗥一般。百将竖起耳朵细听一会,大声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敌人就要上来了!”
车莫牙带着全军人马对着月亮拜叫三声,走进狐卢鞮的大帐之中,生气的将皮盔摔在地上又跺了两脚,道:“秦人竟敢放火烧我大军,这让我如何跟右贤王交待!”
狐卢鞮上前一步,笑道:“大都尉,贤王的杀父仇人正在此间,只要剿灭了此支秦军,到时自好跟右贤王交待。”
“既如此,为何不发兵前去攻打?”车莫牙道。
“这……”狐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