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5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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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圣道:“为防有人突进海底幻域,滑厘于幻域之外,又设了八域机关,原以为是万无一失了,不想那魇龙法则万有,竟识破了机关,不光识破了,甚至还将那八域机关破坏一尽。”
秦忘舒不由叫道:“此事糟糕之极。”
儒圣道:“墨夫子,你那弟子滑厘境界修为虽弱于你,但论起机关之术来,也未必逊你三分。且那滑厘行事,最是稳妥,怎地却被魇龙冲进幻域中去?”
墨圣叹道:“滑厘所设机关八域之法,的确稳妥之极,此机关设在在界力之中,内分八域。若那修士闯进去,就会悄然被引开来,只在八域之中乱闯,怎样也无法突破界力的。但若论布设界力之法,我等世人,却是向龙族学来的。魇龙得龙族恶息而成,此法怎不精通?早知如此,不如设些粗笨的机关,反倒能挡住魇龙了。”
儒圣亦叹道:“如此瞧来,竟是天意了。那八域之法能挡住天下诸修,偏偏却挡不住魇龙。看来这海底幻域,你我怎样也要去一遭了。”
墨圣道:“此事的确非你我不可。”
儒圣道:“既是如此,三省,四无。”
三省与四无听到儒圣召唤,皆是大喜,难不成儒圣要安排二人跟随秦忘舒前往儒门?二人皆是孩童心性,听到有远游美差,怎能不喜?
儒圣道:“三省,我那儒门规矩甚多,门中弟子个个目高于顶,秦小友此去儒门,未必顺畅,你可随他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三省大喜道:“夫子,我来孤岛,唯这句话最令人欢喜。”
儒圣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也是个不肯安静的。”
那边四无见不曾提到自己,不由急道:“夫子,我呢,我呢?”
儒圣道:“正元将你托付于我,我又怎能辜负了。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便随我前往,也可增益见识。”
那四无大感失望,想来那秦忘舒最是亲切不过,又有三省在侧,一路吵架伴嘴,岂不有趣。怎样也胜过陪着儒墨二圣去干办大事,那事情想来也是无趣的紧。
奈何儒圣法旨已下,怎能更改,只好委委屈屈地是:“夫子,四无遵旨就是。”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儒墨二圣见四无不肯,不由相视苦笑,二圣何等名望,世间修士打破头颅,也要巴巴地上前结纳的,不想却被四无厌弃了。
墨圣便将四无手臂揽起,笑道:“四无,我刚才的木人儿你瞧了可是欢喜,若是喜欢,我便将这法子传给你如何?”
四无毕竟是孩童心情,立时大喜道:“墨夫子果然要传给我?”
墨圣道:“就怕你生性愚笨,学不会,那老夫也是没办法了。”
四无大叫道:“你莫要小瞧我,天伦阁诸般法术,我若不肯学也罢了,若是肯学,哪样学不会?不但学得会,更比他人仔细精妙。”
一老一少争来辩去,身影已是去得远了。
儒圣转向秦忘舒道:“儒门之事,只好委托小友了,我这里有画卷一副,见此卷如同见我,你持着此卷,自可便宜从事,儒门弟子也不敢难为你。”说罢便将一副三尺画卷相赠。
秦忘舒不及打开细看,急忙揖手相谢,那儒圣点了点头,吩咐两名童子看好门户,将身一纵,身影立时也不见了。
秦忘舒正要对空揖手相送,却被三省用手一扯,急声道:“秦大哥,速走,速走,这孤岛我一刻儿也呆不得了。”
秦忘舒不由笑道:“哪里就这样急切起来?”
三省道:“我自来这岛上,就是寸步不离,好似囚徒一般,难得可以奉旨远游,这心里就像是生了翅膀,哪里还能呆得住。”
秦忘舒大笑道:“好好好,这就走,这就走。”
那三省急急忙忙跳到空中,忽又想起一事,匆匆落将下来,又去酒窖之中搬了几壶酒。三省本不善饮,这酒可不是替秦忘舒预备的?秦忘舒心中大喜,这位三省妹子,真可谓是善解人意。
将三省安置于妙府山居之中,刚刚离岛,那三省忽又叫道:“不好,不好,又忘了件要紧事。”
第742章 妙解诤言慰三省()
秦忘舒见三省风风火火,却也是糊涂的可爱,好在离岛不远,急忙又调转回来,那三省跳出山居,片刻后竟背了一架书回来。
秦忘舒笑道:“三省,你倒也好学,就算是出门在外,也不肯有丝毫放松。”
三省眨了眨眼睛,捉狭地一笑,道:“夫子难得不在身边,正好偷懒,这些书本谁还肯去翻他?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实不相瞒,这些书却是给大哥预备的。”言罢吃吃笑个不停。
秦忘舒喜道:“想来是儒门妙术,只是三省不曾禀明夫子,这样偷学了来,夫子岂不见怪。”
三省笑道:“你若真地想学,还怕夫子不传?只是我带来的这些书本,却和仙术无关。”
秦忘舒去瞧那书架,无非是大学中庸论语诗经书经礼经春秋,皆是些俗世的学问。秦忘舒翻了几页,甚感无趣。但稍稍打定精神,细细瞧来,却又觉得滋味无穷。
原来那读那儒门学说,就好比有个严师立在面前,时时教你做人,稍有不妥就以严词相加。想那世人有几个好听教训的,自然备觉无趣。但细细揣摩其中的微言大义,却无不是发人深省。秦忘舒历事已多,将书中话语与自己经历印证,八九竟是能对应得上的,心中暗叹儒家学说,果然有卓绝不凡。
三省见秦忘舒初时兴趣缺缺,自然掩口失笑,其后又见秦忘舒专注其中,不由大奇道:“秦大哥,这些书真的那么好看?”
秦忘舒道:“夫子的学说,又怎能错了。你瞧这书中的一字一句,皆是有来历的,读了这样的书,就好比经历了世间诸事,活了百年千年,难道不好。”
三省见吓不倒秦忘舒,反倒觉得无趣起来,叹道:“原来秦大哥与夫子一般,竟是个小夫子。秦大哥既爱读他,也不枉我辛苦搬运一场,还请秦大哥细细读来,到了儒门之中,就可派上用场了。”
秦忘舒道:“我此行不过是探人办事,又不是去儒学求学,读这些儒门经典,又有何用?”
三省道:“秦大哥,那儒门弟子脾气甚是古怪,你若是一知半解,甚或是大字不识,他反倒会对你和颜悦色,若是你也是一样的学者,那可不得了,非得将你说倒说服了不可,轻易不肯容人的。除非你的学问真正高过他了,说得他心服口服,则又另当别论。”
秦忘舒笑道:“这脾气的确古怪,却也有他的道理。”
三省叫道:“这也叫有道理?”
秦忘舒道:“你想来,若遇到凡庸之辈,你与他争辩,岂不是对牛谈琴,只好不加理会,免得生出是非来。若是遇到同类中人,自然要比个高低,文人相轻,自古而然。”
三省喜道:“秦大哥这辩才,可不比公孙龙弱了,此去儒门,定不会受欺了。”
秦忘舒道:“三省莫非在儒门吃过苦头?”
三省苦笑道:“此事再也休提。那儒门弟子,只论学问高低,仙修之术竟是小道了,原来在儒生瞧来,有了学问,方能济世救民,仙修之术修得再好,也只是成就了自己罢了。”言罢甚是愤愤不平。
秦忘舒道:“这看法倒也能立得住。”
三省道:“哪里就能立得住?就算学了一肚子学问,能杀得了几头凶兽,几名魔修?说什么济世救民,那天下岂不仍是纷乱不已?”
秦忘舒道:“学问的好处,是用来教化万民,那人人若是懂道理,知进退,畏天地,又哪来的纷争。只是教化之道最难,那儒道又是初兴,真要推而广之,没个数百年也瞧不出成果来。但若不行教化,纵你修得世尊般手段,那世间仍是纷争不止,这边打压了,那边又起,却要几时方休。”
三省恍然大悟,道:“这样浅显的道理,夫子怎不教我,还是秦大哥厉害,三言两语,就说得我心中通透。”
秦忘舒笑道:“非是夫子不肯教你,只因在夫子瞧来”言罢也是捉狭一笑。
三省倒也灵慧,立时明白过来,叫道:“是了,定是四无常说的那句话了,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想秦大哥也来欺压我。”作势便哭。
秦忘舒忙道:“三省,这话原是实情,怎是欺你?你想来,那孩童喜怒无常,片刻离不得父母,可不是难养?而女子若保容颜,亦是麻烦,既要胭脂水粉,又要布匹绫罗,少不得还得金银首饰。倒是男子简单了许多,夫子难养之意,不过如此。”
三省原对此言耿耿于怀,又常被四无取笑,三省与四无争吵,虽是处处占了上风,四无此言一出,只好雌伏。不想被秦忘舒这样解来,不由心中大喜,疑惑顿消,喜道:“原来那小人指的是孩童,嘿嘿,四无毕竟是没学问了,下次他再敢说,定要狠狠驳他一回。”
秦忘舒见侥幸过关,也惊出一身冷汗来。幸好三省不肯读书,否则这话轻易可是摭拦不过的。
想来此番去儒门行事,却是与往日不同,儒门弟子可比不得三省容易打发,若想行事顺当,那儒门经典非得细读不可,若是被人问住,可不是被人小瞧了,行事怎能便当?
虽然不得已时,可用夫子所赠画像摭挡,只是此举未免有胜之不武之嫌。
此去东穹虽是路途遥远,以秦忘舒的遁术,也用不了多时,但秦忘舒既要分心读书,更要让叶氏族学略加浏览,因此就让刀灵携山居而行,自己在山居之中,狠狠地读了三日书。
秦忘舒于禅修之道甚是精通,因此灵慧非等闲修士可比,纵不能完全领略儒家学说的微言大义,却也能举一反三,再凭着他的辩术,或可勉强去与儒门弟子争辩了。
而他最感兴趣的,却是叶氏族学。一般的仙宗若想自成一家,于仙修诸道定要无所不包。观叶氏族学,无非是心法,炼丹,器修,法宝,符诀诸术。
秦忘舒审视了一回,瞧那叶氏族学虽有高明之处,未必就强过自家所学。毕竟自己所修无相魔诀,无界真言,凤篆,婆罗心经等等,皆算得上是当世绝学。因此叶氏族学之中,并不曾有令人惊喜之处,唯一的好处,就是令归藏经的内容有所丰富罢了。
但瞧到叶氏的剑诀时,秦忘舒却是眼睛一亮,原来叶氏剑诀,亦属仙兵妙式之列。秦忘舒的剑诀乃是自创,且偏重于近身杀伐,但叶氏剑诀却是祭施之法,比秦忘舒先前所学高明了不少。
秦忘舒暗道:“我以前与人斗法,若用祭施之术,无非就是真言凤篆,很少以法宝本体伤人,若能修叶氏剑诀,便可弥补这一缺失了。”
既见那叶氏剑诀甚合脾胃,不免就暗中试练了数回,越学越是兴趣无穷,却将三省的好意抛之脑后,儒家经典竟也懒得去翻看了。
三日之后,刀灵已携宝来到东穹。那三省瞧见陆地,自是欢喜,嚷嚷着要出来观看,秦忘舒索性也离了山居,携此宝赶往儒门。
那儒门所在,其实离东海不远,因此三省尚不曾饱看风景,就已到儒城了,惹得三省大是不悦。
秦忘舒既来到这儒门重地,自不敢惊世骇俗,悄然收了遁风,来到地上,也只好安步当车,向儒城大步赶去。
离城尚有三里,听到身后蹄声的的,有人在马上叫道:“严大夫叙城行医,十万火急,还盼行个方便。”
秦忘舒忙将三省一拉,避到道边,只见两名骑者夹着一头瘦驴,急匆匆赶来,那瘦驴上的老者年岁高大,不耐颠波,赶到这里,已是满头大汗,疲倦之极。
三骑一阵风从秦忘舒身边掠过,不想前方道路不平,黑驴一蹄踏空,就将老者掀下驴背。
秦忘舒正想施法去救,两名骑者同时伸手,各持老者一臂,就将老者架了起来。老者叫起苦来,哀求道:“两位大人,你说的那病症我着实不曾见过,便是去了也是无功,不如就饶了我这回吧。”
一名骑者喝道:“鲁公请你,你竟敢推三阻四,若是治好了王孙病症,可不是一朝富贵,无人能及。”
老者叫道:“听说那宫中死杀了七八名大夫,我便是去了,也只是个死。”
骑者怒道:“那些人皆是庸医,只知骗钱害人,不杀了还留着,倒是严大夫是个有本事的,我等打探得实,这才来请你。”
二骑与老者说着话,已然来至城门处。
三省哪里见过这种事,先是发了一阵子呆,方才叫道:“秦大哥,这二人好生霸道,人家不肯前去,偏要强拉着他去。又说杀了七八名大夫,这事倒也古怪。”
秦忘舒道:“就算医不好,也不该杀了,这些王公的确霸道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