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5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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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崇原道:“但天地至公,鬼修之道好是好,却非正途,一来任你修到怎样境界,也是冥界一小鬼罢了,怎能飞升仙界,名列仙班。二来修到一定境界,就是止步不前,越到后面,越是比不过仙修之士了。”
秦忘舒道:“看来修行诸法,皆是有利有弊。”
金崇原道:“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九渊之中又生出这血池来,我等鬼修方有一处修行之地。”
秦忘舒道:“这么说来,这血池之中,竟藏着无数鬼修大能了。”
听到这话,金崇原却叹了口气道:“血池之中,固然是鬼修大能无数,只是那些修士只顾自家修行,不问外事,可谓虽存犹死,不提也罢。”
秦忘舒对这话是极赞同的,点头道:“便修得无敌神通,若不能用来济世拯危,那的确是枉修一场。”
二人来到高空之中,离血池已远。金崇原道:“那九渊与冥界的界力甚是厉害,小友只怕经受不起,不如仍藏在我袖中,我挟你出去如何?”
秦忘舒道:“只好劳烦。”
金崇原便将一物交给秦忘舒,原来是副小图,展开来瞧,正是冥界地理图,金崇原就吩咐秦忘舒在大袖之中,熟记此图,等到了冥界,正好行走。
秦忘舒点头应了,那金崇原再展大袖,将秦忘舒收了进去。可惜秦忘舒虽来了九渊一遭,也不曾见到怎样的景致。
也不知金崇原用了怎样的法子穿越界力,秦忘舒身在大袖之中,仍是无知无觉。
他将冥界地理图展开,熟记路径,方知冥界之大,竟是与苍穹界相差无几。
秦忘舒暗道:“冥界如此辽阔,冥王又管着许多性灵生死,说来这权柄竟是极大了,真要论起来,其实竟与世尊九渊大帝相差无几,也难怪那仲由子路将冥王与冰魇这等混沌老魔并列。看来世人不免小瞧了冥王。唯有顾氏弟子知晓天机。”
那子路若是果然是顾氏弟子,因顾氏弟子修的是分魂之术,钉头七箭书,皆与魂魄相关。那与魂魄相关之事,非得冥王加持不可。也唯有顾氏弟子,方才深知冥王的权势何等强大。
想那莽荒神君,也是因莽荒海扩展之后,方才野心勃勃,欲与天地试比高,这才惹得龙子降凡。如今瞧来,冥王亦走老路。想来那冥界元魂留得越多,冥王的子民越是壮大,难怪冥王不肯让人转世了。
幸好有金任二公,身在九渊却操心天地生灵,否则谁会留心冥界之事?冥界操纵生死,那可绝不是小事。这也是世尊余荫,若无当年世尊点划之恩,想来金任二人未必会如此为苍生挺身而出。
更可称道者,自是儒墨二圣。那儒圣瞧来温和不过,却果然于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此番若非儒圣安排,自己焉能来此,金任二公亦是无计可施。那儒圣可谓于声色不动之间,却已谋局在先。将那儒道治国平天下的宗旨,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墨圣与儒圣原是不合,但为了苍生谋福,却也能尽弃前嫌,竭力辅佐儒圣,那墨圣的胸怀,亦是无人可比。
秦忘舒暗道:“此间事,外有儒墨二圣暗中主持,内有金任二公舍生忘死,内外用力,何愁大事不成,忘舒躬逢其盛,可谓幸之甚矣。”
秦忘舒既有此念,便是知前途千难万险,也是信心百倍。任那冥王权势滔天,此番也定叫他认罪服输。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金崇原道:“小友,已经到了,还请出来说话。”
秦忘舒忙应了一声,又见大袖绽开一线,露出光明,便扶摇而出,哪知刚刚出了大袖,就见前方罡风激荡,界力如刀,正向他迎面扑来。
秦忘舒慌忙祭起青珠紫羽,方将罡风界力挡在身前,叫道:“大修,何必戏我。”
金崇原忙道:“小友,非是我刻意作耍,只因一旦我出了这界力,那冥王立刻知晓,若他知道我再返冥界,心中岂不生疑?”
秦忘舒道:“这么说来,大修的确不便露面了。”
金崇原道:“此处离冥界,可算是一步之遥,我在你身侧努力加持,小友只需竭力施为,定能穿界而过。”
秦忘舒暗道:“我原曾修成穿域破界之法,却无机会一试,今日有金大修在此加持,定是万无一失,这机会却是难传。”
当下兴致冲冲,便缓步走出大袖,那罡风界力果然聚来撕扯,秦忘舒忙施法诀,就见那罡风稍稍向外一分,却比刚才弱了许多。
金崇原赞道:“小友,你境界虽低,玄承却是了得,这穿域破界的法术最是难修,小友却是从容施来。”
秦忘舒叫了声“惭愧”,仍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越往前行,那界力越是强大,需知那界力乃是两界相触激荡所致,两界犬牙交错合在一道,而穿域破域,则是强行分开两界,又怎能不激起两界反弹?
秦忘舒稍稍一试,就觉出那界力之强,竟是无穷无尽。那修士若能承百岳之力,那界力就是千岳,若能承千岳之力,那界力就是万岳。
因此若想穿域破界,怎能以力相抗,唯有改变四周法则,将那界力移向他处,方能寻出机会穿越而过。因此穿域破界之术,其实修的是四两拔千金之法,最是巧妙。
寻常界域,以秦忘舒此刻修为,或可勉强穿行,但冥界九渊两大界域,其间力道却非秦忘舒所能承受,四两纵然可拔千金,却拔不动万金,万万金。
好在有金崇原努力加持,替秦忘舒挡去了九成界力,秦忘舒方能勉强抵挡,连行了数步之后,忽觉身周一轻,已然身在冥界。
那金崇原虽与秦忘舒近在咫尺,穿越界力之后,二人便等若于相隔千万里,自然是瞧不见了。好在先前金崇原已交代详细,秦忘舒冲着九渊方向拜了三拜,这才认准了鬼都森罗殿方向,大步前行。
此番行路,却与初来冥界时大不相同。秦忘舒早就知道,冥界云雾之处,皆是孤魂野鬼积聚之地,那无数阴魂聚在一处,可谓阴气冲天,就连禅识也穿不透了。
且那禅识对元魂有极强的伤害能力,秦忘舒又怎敢擅用,这也是先前行路极难的原因了。
此刻有冥界地理图指路,秦忘舒便可不理云雾摭目,只管认路前行。又将那凌虚步法发挥到了极致,也就是行了半日,忽见前方现出一座高大的城池来。
秦忘舒遥遥瞧见这座城池,心中就是一喜,按冥界地理图所示,此城便是鬼都了。
他抬头向前方瞧去,果见那城池上有三个大字,蒿里城。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世人原有魂归蒿里之说,原来这蒿里城就是鬼都了。
第708章 如履薄冰谨行事()
秦忘舒自浴了血池之水,身上阴气森森,与鬼修无异。不见扇虽好,也只能摭住身影,却难掩住灵息。因此秦忘舒初来冥界时,虽能瞒过诸多鬼使,都瞒不过金崇原等冥界大修,自然也逃不过冥王的神通。
如今有血池之水加持,秦忘舒这一路行来,可谓畅通无阻,纵遇到孤魂野鬼,谁肯多瞧他两眼。
但此刻来到鬼都,才是真正的考验。秦忘舒只知自己阴气森森,却不知在其他鬼修眼中,又是怎样的境界修为。
他举步向蒿里城行去,只见那城门虽是大开,却有鬼使把守。秦忘舒虽是昂着阔步,心中毕竟无底,也不知进这鬼都需要怎样的身份。
哪知那鬼使远远瞧见秦忘舒,立时躬身行礼,神色也甚是惊惶。
秦忘舒暗道:“是了,我的境界是地仙大成,若以鬼修而论,已然超过鬼将,可与鬼相相提并论了。”
鬼相境界在冥界已是相当难得了,也难怪守门鬼使瞧见了,皆是惊惶不安。
需知十殿阎罗也不过是鬼相境界,难得有一二阎罗,或能修成鬼帅境界,至于鬼尊境界,冥王定然算是一个,其他鬼尊大士,皆在九渊血池了。
秦忘舒见了鬼使目中惊惶之色,反倒警惕起来,暗道:“那鬼修境界若与十殿阎罗相同,在冥界岂不是大大有名,如此说来,我竟算是惊世骇俗了?”
他也不理守门鬼使,急步走过城门,来到僻静处后,这才动用无相魔诀慝息敛气,至少要将自己降到鬼将境界,方能泯然于众鬼矣。
收拾完毕之后,抬头瞧那鬼都景色,原来与凡界无异,倒也建了许多石屋木屋草屋,甚是齐整。
细细瞧去,那石屋总是聚在一处,木屋也是如此。其中草屋最多,却散在城中四周,显然鬼修身份不同,所居房屋也不相同。想来冥界之中,亦是礼法森严,不可逾度。
又见那鬼都城中心,高悬百丈白幅一面,便是离城百里,也是清楚瞧见了,而白幡之下,则耸立着一座皇城,端的是气像森严,壮丽之极,显然那森罗宝殿以及十大阎罗便居于这皇城之中。
那皇城占城甚广,几乎占了鬼都两成。而在皇城四周,则有纵横各七排石屋,自然是排列整齐,井然有序。那纵横四十九排石屋将皇城拱卫其中,瞧来无人把守,其实定是戒备森严。
不问可知,那石屋之中,定是住着冥界鬼修,以秦忘舒算来,至少是鬼将境界,方能有资格住进石屋之中。
又见那所有方屋门前屋外,皆挂有旗幡,其中以白幡居多,诸色旗幡杂陈其间。大多数房屋只挂了一道旗幡,难得有数间房屋,是挂了两道的,至于悬挂三道旗幡者,则是一间也无。
秦忘舒暗道:“鬼修旗幡厉害之极,我若是闹将起来,满城鬼修来袭,便是十个秦忘舒也是折在这里了,那非得十分小心不可。”
他本是信心百倍而来,但见了鬼都城中旗幡无数,先前又吃过旗幡的大亏,又怎敢肆意妄行?沉吟片刻之后,就向城周的草屋走去。总要弄清鬼都布置,方能行事的。这也是秦忘舒谨慎小心之处。
虽在城中,却也甚是荒凉,那鬼修不食五谷,亦无俗事,自然在屋中养气修真,等闲不会在这街上闲逛了。
秦忘舒只寻偏僻小道行去,路上偶见一二鬼修,都是远远地立在那里行礼,怎敢近身。那秦忘舒虽是尽力收敛了,在外人瞧来,仍是鬼将境界,等闲鬼修岂敢上前骚扰。
秦忘舒不由焦躁起来,道:“若寻不到问话,又怎能擅闯皇城?”
只见四周草屋大多屋门紧闭,屋中或是绿光闪动,或是青光隐没,瞧来皆是鬼气森森,衬着满城旗幡,那真个儿令人提心掉胆,亡魂大冒。
忽听得一声响,原来是城中荒山下的一座草屋塌了,这草屋早就残破不堪,且又离其他草屋甚远。屋中一名鬼修衣衫褴缕,见草屋塌了,慌忙跳将起来,满面皆是无奈之色。秦忘舒顺势停下脚步,正迎上那鬼修双目。
这鬼修不过是鬼士境界,探他灵息,不过是浅浅的一点,显然是初修鬼道。此修瞧见秦忘舒,“啊”地叫了一声,慌忙伏地行礼。
秦忘舒暗道:“此处甚是荒僻,我若静悄悄杀了他,想来也无人知晓,正好探他玄承,知晓城中详细。”
然而瞧见那鬼修衣衫不整,分明是极狼狈了,又是离群索居,住在这破草屋中,此修境遇可知。
秦忘舒终究不忍,只好耐心盘问了,只盼能从言谈之中,略窥鬼都详情。他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来我冥界几年了?”
那鬼修惶恐之极,道:“好教大修得知,在下忘了凡世名姓,因记名在三殿阎罗宋帝王殿中,便得了宋姓,名叫又六。来到冥界,已有十三年了,去年才得了机缘,修这鬼道,方才住进城中,随时候旨听宣。”
秦忘舒道:“我奉旨出冥界公干,屈指算来,也有百年了,此番回城,才知气象一新,当年旧居却也寻不着了。那冥界新法,竟是不知,正好问你,也免得被昔日同僚见了笑话。”
宋又六慌忙道:“原来大修离城百年,那干办的定是紧要大事,小人亦是刚进蒿里,对冥都法度,亦是一知半解,只能竭力作答了。”
秦忘舒暗道:“此修既然刚入此城,正好可以哄骗。”
便道:“我当初离城之时,也不见这许多房屋,如今这些诸色房屋,住的又是何人?”
宋又六道:“石屋之中,皆是冥都尊使大士,至少也要修成鬼将境界,方有资格入十殿担当职司。因此那石屋之中,皆是诸殿狱君。个个都是神通广大,法力无穷。”
秦忘舒听到“神通广大,法力无穷”八字,几乎要笑将起来,区区鬼将,何值一提,但忽地想起先行被八名鬼将持幡逼来,却也甚是狼狈,自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道:“诸殿狱君,皆是我冥界精英之士,自然地位崇高。那木屋之中,住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