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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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虽无真气真玄在身,身手仍是灵活之极,将身往石床下一闪,口中猛地一声大喝,群蝠急急扑向紫苏,就将紫苏死死缠住了。
紫苏伸爪拍碎了几只火蝠,却禁不住巨蝠拼命涌来,禽爪拍到巨蝠身上,却是无用,原来她体内真玄全无,唯仗着禽爪锋利,这些巨蝠却算得上是妖蝠了,被禽爪拍来,自是无事。
禁不住巨蝠齐声大叫,紫苏仍是抗不住这玄妙蝠音,身子再次跌倒。
这时天天手持短刀,就向紫苏扑来,她面对秦忘舒时,心中或是难下决心,可面对一只灵禽,又怎会容情。
紫苏已是半昏半迷,瞧见短刀刺来,也是无计可施,眼瞧着短刀就要透体而过,忽见天天的手臂被人擎住,那人劈手夺过短刀,用手一握,短刀化为铁水,一滴滴从他掌中落将下来。
天天大骇,猛一抬头,只见秦忘舒立在她面前,神情肃然。
天天神情变了数遍,忽地笑道:“小哥哥,你怎会没事?”
秦忘舒道:“我千算万算,却没将这洞中火蝠计算在内,也是我托大,竟差点让你得手。只是你也算错了一件事。”
天天道:“小哥哥细细说来,天天哪里错了?”
秦忘舒道:“我体内有两团奇火,就算是被你这蝠音迷失了神智,在这火旺之地,恢复起来也是容易。天天姑娘,你千算万算,可是漏算了此事?”
天天道:“这么说来,小哥哥早就知道天天是布局之人了。”
秦忘舒道:“你身上破绽甚多,而你却不自知,这样瞧来,你也是首次设局害人了,因此经验不足。不过天天姑娘的确灵慧之极,若容你再试个几次,这世间可不是多了一个祸害。”
天天裣衽为礼,道:“还请小哥哥赐教。”
秦忘舒瞧见邹公与紫苏身边皆有火蝠包围,自己在万蝠聚集之地,就算能自保,也未必能保得住邹公紫苏,因此需得动用攻心之计,引得天天心中大乱,唯有等她乱了方才,方能趁机救人。
于是便道:“你一见了我,便说了一句话,天天姑娘可曾记得?”
天天道:“我对公子说,公子救命之恩,不知何时能报,这句话哪里错了。”
秦忘舒道:“这句话固然不错,可惜你自陈身世,却说自己年幼失怙,身边只有母亲照顾,连姓氏也记不起来了。试问你若是贫苦出身,吐词怎会这般文雅,其后你虽是努力收敛,奈何一个人的相貌可变,那气度姿态一时却是难改。”
天天面色微变,道:“小哥哥指教的是。”
秦忘舒又道:“天天姑娘不妨再瞧瞧你的手,可不是白白净净,哪里像是个苦出身?我让你只捡蝠金,就是想瞧瞧你的手罢了。我劝你下次若是扮作贫苦人家,最好先将这双素手沾满泥淖再说。”
天天面色青白交替,笑容已是勉强了,道:“既然小哥哥瞧出有诈,怎地却不及时喝破?”
秦忘舒道:“我当时若是喝破了,谁来领我去寻莞公主?紫苏纵是与莞公主心神相通,但莞公主所在之地,怎能不设机关?因此不如暂不喝破,先冷眼瞧你行事即可。”
天天眼睛转了转,忽地笑道:“是了,你上来便握住我的手,不顾男女大防,其实是想探我体内有无真玄,若我是仙修之士,你当然就会立时下手,既探出我体内绝无真玄,小哥哥自信满满,便没将天天放在眼中了。”
秦忘舒本来咄咄逼人,形势大优,但被天天这一句说来,竟大有扳回之势,心中也暗叹此女精明厉害。
他道:“不错,我既探出你身无真玄,自然就有些轻敌了,在我想来,只需我牢牢跟定了你,还怕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哪知天天姑娘棋高一招,竟身怀御蝠之术。可不是就着了你的道?”
天天嫣然一笑道:“我胸中妙策千万,只怕你防不胜防。小哥哥可想知道,我为何不肯污了这双手。”说到这里,将一只玉手缓缓抬了起来。
第63章 一见已销魂()
秦忘舒若不去瞧倒也不打紧,这一瞧,呼吸顿时一窒,胸腔里就咚咚跳个不停,洞穴之中本来就干燥之极,此刻更觉得咽喉里要冒出火来,他心中叫道:“这只手怎地这般好看。”
其实天天这只玉手,又岂是“好看”二字所能尽述。
这只手丰匀而不见肉,纤秀而不见骨,肌肤如雪,玉质晶莹。若仅仅如此,那也只是得了“好看”二字罢了。
然而那玉手五指慢拢,次第轮转,好似青莲濯水而开,又好似午夜幽兰无声而绽,空中虽无香气传来,但秦忘舒的心中,却似嗅到兰香莲息,就觉得无一处不熨贴,更是无一刻能将这双目移开。
秦忘舒初瞧这只手时,神智尚且清明,便忖道:“这世间原有一种摄魂手段,令人神智昏沉。但天天既被逐出五观宗,仙基被废,真玄绝无。体内既无真玄,又如何沟通天地,使出这摄魂手段来。”
而等到秦忘舒却瞧第二眼时,天天究竟如何能令这只手散发出无穷魔力,已然不重要的,秦忘舒只管痴痴的瞧着,神思于飞,哪知身在何地。
天天嗤然一笑,道:“小哥哥,我这只手好不好看?”
秦忘舒只知拼命点头,哪里能说出话来。
天天道:“这样好看的一只手,若是被泥土污了,岂不可惜。”
秦忘舒如痴如醉,喃喃地道:“那的确可惜得紧。”
天天更是得意,笑道:“小哥哥,现在若有人想杀我害我,你会如何?”
秦忘舒面色一冷,道:“谁敢谋害天天姑娘,忘舒定要先将他杀了。”
天天道:“小哥哥对我真好,可是天天却不肯相信,不如你便持了这刀,替我杀一个人。”
秦忘舒道:“天天姑娘想杀谁?”
天天用手向紫苏一指,道:“这只仙禽好不可恶,屡屡坏我好事,若非我师弟替我拦住她,差点就要被他伤了性命,小哥哥,你说这只仙禽可不可恼?”
她的声音虽略具磁性,颇有动人之处,其实并不算如何娇媚。看来她的一身修为,尽在这一只手上了。
而她向秦忘舒展示的玉手,乃是一只右手,其左手则一直藏在身后,不肯让秦忘舒瞧见,她虽修成了这惊心动魄的慑魂之术,也只是练成了一只手罢了。
秦忘舒缓缓站了起来,道:“既是这仙禽得罪了天天,忘舒自该替你杀了她。”说到这里,便缓步向仙禽走去。
天天瞧见秦忘舒果然听说,心中极是欢喜,哪知秦忘舒只走了两步,忽地停了下来,天天皱眉道:“小哥哥,你又怎么了,莫非不肯替天天杀人?”
秦忘舒转过脸来,竟已是泪流满面,天天瞧见他这般神情,也是动容。但她虽是小小年纪,心境却也惊人,竟是神色丝毫不动,柔声道:“小哥哥,你又怎么了?”
秦忘舒道:“也不知怎地,我心中想到要杀此禽,就觉得好生难过,好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天天,我就替她求了情,你再换一个人来,或许我便肯动手了。”
天天笑道:“你先前不是说,你干的就是杀人的营生,怎地连一只仙禽也不舍得动手?你若肯替我杀了她,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说好不好?”
秦忘舒喜道:“果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天天道:“不错,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你想来,每次我想起这个秘密时,知道天边还有一个人与我分享,心中也就不觉得寂寞了,小哥哥,你肯不肯听我这个秘密?”
秦忘舒忙将脑袋连点,道:“自然是肯的。”
天天道:“既是如此,那就先将这仙禽杀了。”
秦忘舒听到这里,就将赤凰刀缓缓举起,此刻他神智既失,刀上自然不生火焰,但紫苏已然昏迷不醒,随便哪件兵器也可将她杀了。
但秦忘舒此刀高举良久,却迟迟不肯劈下,天天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只恨自己仙基被废,真玄尽失,这销魂手的威能大大减弱了,否则凭着秦忘舒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怎能不被自己这玉手所迷?
她柔声道:“小哥哥,你还是无法下决心吗?”
秦忘舒道:“天天姑娘,你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天天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若不肯替我杀了她,天天才不会告诉你。”
秦忘舒声音中已有急切之意,道:“天天姑娘,我此刻心里就在想着你说的秘密,哪里有心思杀人。天天姑娘,你先说了秘密,那时我心中无事,便肯去杀人了。”
天天笑道:“小哥哥竟与我耍起赖了,天天可不依。也罢,那个秘密自是不能说的,天天却另有一个小秘密,倒也不妨对你说。”
秦忘舒喜道:“天天姑娘,这次可不能欺我了。”
天天道:“天天在这世上受尽欺凌,唯有小哥哥对我真心实意,天天怎会欺你。我这个小秘密,便是我的闺名了。除了我的家人和师父,再不会有人知道的。”
秦忘舒道:“若能得知天天姑娘芳名,忘舒死而无憾了。”
天天笑道:“小哥哥甜言蜜语,就会讨人欢喜,但天天偏就喜欢。实告诉你罢,我的名字叫云天轻。”
秦忘舒口中反复念着“云天轻”三字,像是要刻在心里一般,一连念了七八遍,神色更痴。
天天道:“天天的名字好不好听?”
秦忘舒道:“好听,好听。”
天天喃喃念道:“只恨浮云常蔽日,唯修忘情看天轻。娘亲昔日常对我说,这世间的恶人极多,你若与他计较了,心中就不免生出闲气来,可不是苦了自己。唯有修这仙修之道,方才能忘却七情烦恼,就可连那苍天也瞧得轻了。这便是我姓名的由来,便是宗门之中,也无几人知道的。”
她既知体内真玄无存,销魂手威能不足,只好辅之以情,以这柔情密意迷惑对手。但说出这番话时,却不禁触动心事,油然而动衷情。因此秦忘舒听到此言,心中也不知是怎样的滋味了。
就见秦忘舒再次举刀,目光盯着脚下的紫苏,忽地绽出一道利芒来,就在这时,床上少女身子一滚,就跌到秦忘舒的脚下,恰将紫苏半个身子盖住了。
秦忘舒手中的赤凰刀本已落下,见刀下多了一人,不由一惊,天天更是惊讶,忙叫道:“小哥哥不要动手。”
秦忘舒果然听话,立在那里凝刀不动,天天暗恨莞公主坏她好事,然而此刻正值紧要关头,自己的言行若有一丝疏失,让秦忘舒神智清明起来,那可就是功亏一篑了。
她伸出右手去,攀上秦忘舒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此臂按将下来,左手悄悄伸出,就莞公主提了起来,柔声道:“小哥哥,这女子调皮,不必与她理会。”
若论她此刻心思,恨不得将莞公主一刀杀了,奈何天下人皆可杀得,此女却是万万不能杀的,更何况自己若是妄行杀伐,岂不是毁去了在秦忘舒心中的形像。自己的销魂手失去真玄加持,也就只剩下一成威能罢了,幸好秦忘舒少不经事,若是换成邹公这样的年纪,这法子便不灵了。
莞公主虽在尽力挣扎,奈何毕竟力气微弱,被天天提了开来。哪知就在这时,那边邹公也醒了过来,脱口便道:“销魂手!道友竟敢修这仙宗禁术,难怪被五观宗所逐,如今又要夺舍驱魂,就不怕五观宗弟子清除门户吗?”
天天见邹公又醒来搅事,心中着实气恼,只恨刚才心软,不曾将此人早早除去。看来正如秦忘舒所言,自己初布诡计,一来心不够狠,二来算计不足。这才如此变动。
她微微一笑道:“邹公,天下人皆知刀剑可杀人,为何仙修之士偏偏携刀带剑?”说话之时,口中呼喝,群蝠将邹公团团围住,但此刻若是驱蝠杀人,就怕会惊醒了秦忘舒,慑魂之术,最禁的就是血气冲撞了。天天也只好暂时隐忍。
邹公刚刚苏醒,体内真玄空空荡荡,怎能挣扎?他摇头道:“这是大大不同的。”
天天道:“敢问邹公,有何不同?”
邹公道:“销魂手调动七情,手段卑鄙,怎能与其他事情相比?”
天天冷笑道:“你若是心中执一,又何惧销魂手?你若心中只有一个人,又怎会受他人所惑?这世间偏有许多假道学,假正经,明明贪生怕死,却要装成大义凛然,明明心地龌龊,却怕人扯下面具来。人人皆道慑魂之术为仙宗禁术,其实心底里,不过是怕自己最卑鄙无耻的一面现于人前罢了。“
邹公被她一番话说来,竟是无言以对。
天天转向秦忘舒,见秦忘舒侧头苦思,像是在揣摩这番话的深意,天天生怕夜长梦多,再次轻声道:“小哥哥,这个人好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