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虫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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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颂一边思考,一边将背囊递给鱼颂,老谢笑呵呵道:“我这糊涂,倒是忘了鱼颂你一身东西,大家搭些手!”众猎户纷纷上前帮忙,将鱼颂手中物事接过,簇拥着他走进劳什家里。
劳什家房子又窄又矮,进了这么多人立时拥挤起来,放下东西,众猎户又说请鱼颂、劳什一同去吃肉喝酒,拜谢今天的救命之恩,鱼颂可是知道自己如今内外交煎,困顿得紧,若是被灌醉了将内情说了出来,那可是天大麻烦,正要想着如何婉言谢绝他们的盛情邀请,突听一个女子说道:“鱼颂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们这么抬举他可是害了他。”
15。祖师恩泽()
众人都是神情一愕,这也太破坏气氛了,一看说话的竟是十娘,她脸色苍白,身子怯弱,但话语却尖刻。胡能怫然不悦,说道:“真是妇人见识,鱼颂虽小,但从今天看确实有些志向,你又怎么知道?”
劳什慌忙拉住十娘,让她不可再说,十娘哪里理他,正要说话,鱼颂却暗喜,真是打瞌睡立刻有人送枕头,便将劳什放在桌上的祖师像上的黄色罩布取开,此时夕阳西下,微弱日光透过大门照在祖师像上,顿时霞光灿灿,祖师拈指而笑,满脸慈悲。
十娘、胡能、劳什都人都被这光彩所慑,停了话语,只是敬畏地望着祖师像。鱼颂暗赞那胖方丈舍得下本钱,听华胥说这具祖师像是铜铸镀金,值不了太多钱,但卖相着实不凡,一出面就镇住了众人。
鱼颂清清嗓子,朝祖师像拜了一拜,说道:“我嫂子说得不错,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说不上什么志向,今早送谢老叔鞋只是感谢他素来的照顾,但没想到能救了众位大叔性命,那可是祖师恩泽。”
鱼颂满面虔诚,朝祖师像又是一拜,众猎户也朝祖师像拜倒。鱼颂等众人起身,又道:“我前段日子进城卖鞋,顺道去了趟纶音寺,祈求祖师保佑,能赐我个赚钱营生。当时实在是看着日子越来越苦,只是求个念想,实在没想到前晚开元祖师托梦,传我不传秘法,能使寻常鞋子穿后异常轻快,我醒来后试了下,果然灵验。今天我专门进城还愿,还有神迹出现。纶音寺方丈说我多行善事,才有福缘,送了我这座祖师金像,以后早晚一柱香,拜谢祖师恩泽,少吃酒肉结些善缘。我这里以后就做这种鞋,大家乡里乡亲的,我会优惠卖给大家,小孩子做些营生不容易,还请大家多多照顾。”
说完向大家团团一揖,众人听了他一番话,哪里敢受,纷纷避让,只有胡能受了,将他扶起。
众人本想邀请鱼颂和劳什一道吃肉喝酒,但十娘面色不善,劳什战战兢兢,鱼颂一脸不去的表情,胡能想起老苍头被雪豹咬去半个头,还要处理后事,若不是老苍头没几个后人,怕是还要追问他处置失当的事情,但终归是要费些时间手段,便与鱼颂约好改日请客,便与众猎户散了。
鱼颂和劳什送出众人,鱼颂又拉住老谢的手,道:“谢老叔,你也不必太过客气,在家好生将养身体。我这里还需要些动物毛发,老虎、豹子、山羊、鹿的都行,狐狸、野猪的不要,若是有野鸡飞禽之类的毛发也给我些。”老谢自然答应,又谢了一番才去了。
“你不说只要吃草的动物毛发么,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鱼颂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心里问着华胥。
“蠢货,那天你让劳什问老谢要老虎、豹子毛,他肯给么?再说你那一手烂笔法,只能用些温顺野物的毛做符笔,野性太重的动物毛你难以控制。”华胥话仍说得很难听,鱼颂这两天早就习惯了,心中反倒有些高兴,自己若能用老虎、豹子毛做笔画符了,不知道做出的青云符履会有什么神效,正要仔细请教,忽觉耳朵巨疼,接着咣当一声,门已关上。
光线很微弱,但鱼颂仍看得清扯自己耳朵的正是十娘,她一脸怒气,鱼颂急忙掰开她的手,怒道:“你做什么?”
十娘望了望劳什,劳什此时正缩在门后屋角,望着鱼颂一脸自求多福的表情。十娘道:“听你漫天扯谎骗人,劳什什么都告诉我,从来没听说过你去过纶音寺,你小子我还不知道,可不是个会拜祖师祈福的人,告诉我,你这手本事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扯这么大谎?”
劳什摸了摸耳根,仍是火辣辣的疼,十娘倒是洞若观火,骗她可没那么容易,但是华胥的事情实在太过离奇,两人达成共识,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便是劳什也不行,何况劳什这种榆木疙瘩性子,更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让人或威逼或哄骗,很快就能泄了秘。
“就是祖师保佑,我才开始信祖师的,所以对你这婆娘无礼举动暂且不一般见识。这是卖鞋的银子,我累了,进屋休息会儿,没事别来烦我。”将银子抛给劳什,进了屋子,重重将门关上,一头扎在床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让劳什与十娘都能听到,暗地里却右手重重一挥拳,乐开了花。
“看你这小人得志的样子,就这点儿收获,把你乐成这样,真是夏虫不可语冰。”鱼颂随父母读了些书,倒不像劳什那样目不识丁,知道夏虫不可语冰的由来,被华胥整日讥讽,忍不住还击道:“是啊,跟你这活了几千年的虫仙比我确实是夏虫,可惜你的法力不太灵光,记得的东西又太少,要不然我可用不着这么费力气奔走,辛苦了两天也只这么点成就。”
华胥懒懒地说:“死鸡臭鹅,总有一天让你这无知小子知道我的手段厉害。”鱼颂拼命放空念头,不想让华胥知道自己内心想掐死他的想法,身边有个奇怪的家伙总能知道自己内心最隐秘的想法是一件让人很煎熬的事情,鱼颂这几天已经在慢慢学着放松念头或者故意胡思乱想,但明白这只是扬汤止沸,最好的办法还是将华胥送出识海,可这件事情看来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实现,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华胥一直不会放过讥讽打击鱼颂的机会,今天也不例外,只听他又说:“无论如何,你笔法粗劣,昨夜教你的风符变式,你画得一塌糊涂,竟然好巧不巧地在那个胖和尚进屋的时候灵气用尽,比我预想得要少了八个呼吸的时间,幸亏那胖和尚也要借你的势,否则险些坏事。俗话说得好,人蠢就得多学习,你也别自鸣得意,现在立刻开始练笔法,练不好别睡觉。”
画符的时候也没见华胥说不行,现在多半是借题发挥,虽然华胥一直没说太多,但鱼颂画符时不时觉得笔尖滞涩,心知自己笔法不足。华胥虽然古怪,但确实有些道行,鱼颂庸庸碌碌活了十七年,经常自恨平凡,如今有了高人指点,自然半志满满,只求能改变自己一直痛恨的现状。
“死鸡臭鹅,狗屁的高人,我华胥最痛恨最憎恶的就是做人了。”华胥显然又听到了鱼颂的想法,很不高兴。
鱼颂听得莫名其妙,也懒得管他,收摄心神,默默用筷子在地上画符,笔路稍有不对,华胥立刻指出,附带着讥笑斥骂。
鱼颂却甚是坚韧,全不理会华胥的各种怪话,只是全神惯注地画符,后来华胥也觉没什么意思安静了下来,鱼颂乐得清静,只希望能一直这么不想他事,只关注着眼前方寸之地,也不知画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16。燕雀鸿鹄()
鱼颂头也没抬,听这脚步动静甚轻,他就知道是劳什。接着有东西放在桌上的动静,劳什说:“鱼颂,先吃些东西!”
鱼颂本想说不饿,但肚子却不争气地长鸣一声,鱼颂这才想起他一个白天没怎么吃东西,只是长期贫寒乍然有了富贵机会心中极是兴奋,一时竟不知饥饿,听到劳什说吃饭又闻到饭菜香气,这才发现肚中空空。
鱼颂撑地爬起,竟觉右臂酸软,险些摔倒,左臂慌忙加力稳住身体,好在黑暗中劳什也没看清楚。鱼颂点着了油灯,看送来的是窝头和咸菜,热气蒸腾,虽是粗陋,鱼颂仍吃得津津有味,不多时就席卷一空。
劳什坐那里看他吃完,鱼颂本想让他先去睡觉,但是看他表情知道他有话要说,也就没有理会。果然,鱼颂刚吃完,劳什就说:“这下不怕费灯油了?”
鱼颂一愕,这才想起前晚油灯的事情,这事情要是劳什不说他还真想不起来,刚才点油灯也是自然而然便点着了,再没了浪费的念头,随即笑道:“我现在也能挣些小钱了,何必还苦着自己?不单是我,以后你们两公母有什么想要的也不必委屈自己,只管买了用了便是。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生一堆胖小子。”
劳什舔了舔嘴唇,痴痴笑着,忽听一声轻微咳嗽,劳什身子一震,立刻坐正身体,正色道:“鱼颂,打你父母过世后,咱们一直一块儿生活,像亲兄弟一样,俗话说长兄如父,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说。”
鱼颂打小便和他一块儿玩耍,一听这话可不像是劳什能说出来的,面色渐转寒冷,冷哼一声,扬扬下巴,示意劳什继续往下说。
“你去没去过纶音寺咱们都清楚,今天谢老叔那双神奇的鞋子怎么来的就只有你自己清楚了。你从小不是这样,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从来不说,我也不来逼你,只是告诉你,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人家,该过些贫苦辛劳的日子,若是家里挖出个金银财宝,还不藏着掖着,说不得很快就有人来说我们偷了他们什么东西。我们若是能乖乖交出来,交出来的话,那还能安生下去,若是抗着不给的话,那咱们连贫苦的日子”
“够了,你婆娘教你的话你背得倒是挺流利。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干却有酒有肉,我们一年忙到头却饭都吃不饱?如果我们还自认贫贱,那就更没希望了。再说了,这些鞋子是我凭双手做出来的,不是偷来抢来的,这手艺别人也偷不走抢不走,我什么都不怕。”鱼颂越听越气,打断了劳什的话,将他直往外推,“你们便是我父母,这些狗屁不通的道理我也不听!”
劳什本想再说,终究叹了口气,收拾了碗筷出屋去了。
鱼颂拴上门,擦擦脸上的冷汗,不断揉右手腕,练了几个时辰画符笔法的后遗症比想象中严重得多,刚才一直用左手腕吃饭,但推劳什出去时右手用劲便觉酸痛难忍。
“你这榆木疙瘩老哥可真是自甘贫贱啊,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人,还好我没钻入他识海中,要不然我可真是倒大霉了!”华胥不识好歹地说了这些,听得鱼颂火冒三丈,但想想自己急于求成,而且这次过于招摇,估计老谢那事很快就会传开,整个县到时候都会知道,再想起胡福一直盯着自己,鱼颂的心情更加沉重。
“所以你只有一步步变强,只有变强,才能掌握自己甚至别人的生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穷乡僻壤的一个老财都忌惮三分。”华胥这话倒还听着入耳,鱼颂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过以前那种连点油灯都要节省的贫苦日子,衰颓之气一扫而空,但劳什与他亲如兄弟,两人理念差异甚大,劳什所求也只是平平安安,鱼颂却是个不甘平凡、甘冒奇险的性子,仙霞宗还有胡福都要盯着自己,如今又闹出这么大动静,鱼颂可不想出事时把劳什一家也牵扯进来,便盘算着以后住胡二饼家,不再与劳什同住。
“这个想法不错,燕雀和鸿鹄怎能住一块,我还得天天劳心,免得你被那个榆木疙瘩给弄得意气消沉。”华胥总是不甘寂寞,鱼颂手腕疼痛,没法再行练习,但心中烦乱,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
“你这根骨太弱了,才画了几下符就累成这熊样,还得我来费心操练你,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华胥冷不丁冒出来,“我就教你一套五禽戏,经常习练,便不会像现在这般软脚虾了。”
鱼颂一来心烦分家另过如何与劳什说,二来便是烦恼身体虚弱,常常力不从心,听华胥说能强身健体立即起身,颇为兴奋。
“五禽者,虎、鹿、熊、猿、鸟,祖师小时候体弱多病,机缘巧合获得了五禽戏谱,按书习练,自此身体康健、百病不侵。”华胥一边唠叨一边将五禽戏要领印入鱼颂脑中,并让鱼颂先练熊戏,先是仰卧双膝屈起,双手抱膝用力扬头,又讲解呼吸吐纳之法
华胥将要领印入鱼颂神识,本来就令鱼颂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更在一旁指点精要,鱼颂学得飞快,这些动作简单易做,但鱼颂连做了三次,就觉得身上出汗,但兴趣不减,还要再练,华胥却让他停下睡觉,说是他目前本身元气不足,还需量力而行,汗出即止。
鱼颂躺在床上,轻声道:“你不是说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吗,这套功法倒还记的清楚。”
华胥道:“哼,这是祖师从小开始练习的东西,后来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