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柔妃-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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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轻轻落在他的小脸上,那指肚蹭了蹭,小十四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就开始挥舞着小胳膊想抓凤夜歌的手,不过他手小胳膊短,根本够不到,嘴一撇就要哭。
凤夜歌眸色一动,把手指放在了他的小手里,小十四立刻攥紧了小手,小脸上立刻高兴了起来。朝着凤夜歌咯咯咯笑着,大眼弯起来,像极了两个月牙。寝宫里的琉璃烛光一晃,让小家伙的紫眸里仿佛碎玉一般。
凤夜歌逗弄了小十四一会儿,没有那么紧张了,一手揽着楼轻舞,忍不住道:“我抱个试试吧?”
楼轻舞抬头看他:“会吗?”
凤夜歌老实地摇摇头,不过万事都有头一回,总是要尝试的,楼轻舞想了想,忍不住凑近了小十四,轻轻咬了一下他挥到自己脸庞的小手,逗得小十四更兴奋了:“让爹爹抱抱好不好?”
小十四听不懂,却对什么都好奇,楼轻舞抱紧了他,走回到软榻边,把他轻轻放在了松软的锦被上。这才回头看向凤夜歌:“师兄?”
凤夜歌跟着到了床榻边,弯下腰,探出的手却几次又收了回去。
楼轻舞嘴角噙了一抹笑,走到凤夜歌伸手,教他怎么把孩子抱起来的姿势正确,等凤夜歌成功把小十四抱了起来之后,他怔愣的血眸里溢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宽厚的掌心轻轻托着小十四的后背,离得那么近,感觉小生命在他的掌心里,那种感觉,很微妙,也让他感觉到一种责任感。
这是他的骨血,是他和轻舞的孩子
他缓缓把孩子举了起来,小十四微睁大了眼,可随即像是感觉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小腿在明黄色的锦被里踢着,笑得越发清脆悦耳。
西凉帝推开寝宫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凤夜歌眸底温情,嘴角扬起的笑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和,他面对他时,不是冷眼相待,就是暴躁发怒。他以前一直都从离渊那里得知凤夜歌的消息,知道他是一个温润而雅的谦谦君子,可真的后来他来到宫里,他一直都以为那些传言是假的。
可如今看着不远处的一大一小,那么和谐,那么温情脉脉,他突然觉得心口又一块仿佛空了一般。
这一幕何曾的相似?
太子出声的时候,他也这样心惊肉跳地把他举起来,当时却是在御花园里,迎着朝阳,明媚得让他以为把所有都给他自己那一刻都是心甘情愿的。而那个时候,他的身边站着玉儿,一切还都是那么美好,可后来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寝殿的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凤夜歌和楼轻舞皆是一怔,楼轻舞微微退后两步,站在了一旁。
凤夜歌把小十四重新揽入了怀里,让他贴在自己的肩头,眸光警惕地盯着西凉帝:“你怎么来了?”
西凉帝低低咳了一声,心底掠过一抹黯然:“朕来看看。”
凤夜歌嘲讽地笑了笑:“既然看了,那就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西凉帝垂在身侧的手默默蜷了蜷:“夜儿,你真的不能和朕好好说话吗?朕其实”他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第424章他负了她()
凤夜歌紧抿着薄唇,眉眼底都是漠然,从他当初被权势迷惑了心神,从他开始为了巩固皇位把昕贵妃娶进来,最后害得他母后生不如死的那天起,他们之间就不能再好好说话了。
西凉帝颓败地从寝宫出来,仿佛苍老了很多,凤夜歌没有说出的那些话,他却能够从他眼神里的冷漠中读懂。多年前觉得无所谓的东西,等到了将死的时候,突然幡然悔悟,可他们却没有等他。
也算是他活该吗?
如今想想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以及玉儿离开前的那声泣血的诅咒,让他的背脊深深弯了下来。
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追悔莫及了。
西凉帝第二天从龙榻上醒来时,大太监服侍他帮他梳头发的时候,发现他两鬓间的头发似乎更白了。大太监小心翼翼地帮他梳理着,西凉帝从铜镜里望着自己愈发苍老的脸:“你跟着朕也有好多年了吧。”
大太监连忙应声道:“奴才跟着皇上快三十年了。”
西凉帝怔怔:“都这么多年了吗?”
大太监也感慨道:“可不是吗?太子一转眼都这么大了,皇上,听老奴一声劝,找御医来看看吧,说不定还就算不行,不是还有太子吗?他可是医圣嫡传的大弟子,一定能有办法的。”
西凉帝摇摇头:“朕是练功走火入魔,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不是如此,他想,他是不是还看不透?“朕当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大太监沉吟片许,才斟酌道:“皇上是心忧天下。”
西凉帝苦笑一声:“可朕负了她。”他当年到底是被什么迷惑了心智,怎么就会以为她是一个狠毒的女子呢?明明当年把她从北秦君王秦漠的手里把她追回来的时候,自己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的发誓,自己会一生一世对她好,可结果呢
他最终落到了如此一个地步。
连秦漠现在都找到了携手一生的人,可他却连死之前再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皇上?”
寝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恭敬的低唤。
西凉帝低下头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才重新恢复了威严,看向殿外的方向:“什么事?”
“回禀皇上,北秦国君主携其皇后在宫外递了帖子求见。”
“嘭!”的一声,西凉帝猛地站起身,等反应过来,才又重新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他们怎么来了?”还真是说某人某人就到啊。
殿外没有传来声音,西凉帝慢慢揉了揉眉心,才道:“让他们进来吧。”
他和秦漠,也有近二十年没有见了吧。
他最后一次见秦漠是什么时候?应该是玉儿逃离皇宫失去踪迹时,秦漠率兵差点闯入都城,如果不是为了两国百姓,他想当年两国恐怕之间少不了一场恶战。直到后来,真的确定玉儿生死无踪,秦漠才回了北秦,不过至此,北秦和西凉之间一直交恶。
直到十年前,秦漠立了一个商贾之女为后,这样才消停了整整十年。
西凉帝是在御书房见的秦漠,秦漠踏进御书房时,西凉帝的背脊反射性地挺直了,二十多年前,他们是情敌,二十多年后,他们是敌人。
只是望着缓缓踏入的冷峻高大的男子,西凉帝望着几乎没有改变多少的人,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自卑感。尤其是秦漠径直来到了御案前五步远,冷峻的眉目轻轻一扫,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对方居高临下睥睨的姿态让西凉帝很不舒服,紧了紧拳头,才面无表情道:“坐。”
压得极低的嗓音,带了几分深意。
秦漠广袖蓦地一扬,威严地坐了下来,二十多年的时间,让对方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帝王,而他却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这种对比,让西凉帝很不舒服。
沉默片许,才道:“秦漠,你怎么来了?”
秦漠冷笑一声:“玉儿的儿子大婚,本皇怎能不来说一句恭喜?”他话里的暗讽让西凉帝沉下了脸,看来,他应该是得到了什么风声。
西凉帝抬眸,转移话题,轻笑:“你的皇后呢?怎么不带进来让朕瞧瞧。”
秦漠眼底掠过一道凉薄:“她不习惯见陌生人,尤其是,还是人面兽心的家伙。”他这句话可谓是毫不留情,西凉帝的脸色更难看了:“秦漠,你注意你的措辞。”
秦漠耸肩:“怎么?本皇说的有错?”
慢慢站起身,巍峨的仿佛巨山的身影走到御案前,俯身,暗影几乎把西凉帝整个都盖住了:“西凉奉,你在心虚什么?”
西凉帝抿紧了唇不言不语:“”
“二十多年前,你从本皇手里把人带走的时候,又是怎么说的?嗯?你可能忘记了,可本皇还记得你当初的深情款款,玉儿被你感动的一塌糊涂,所以宁愿背起全天下的骂名也要跟你走。本皇原本以为你会像你说的那样一生一世对她好,可西凉奉,你又做了什么?不过是五年,你宠妃灭后,你可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
西凉帝身体猛地一震,蹙然站起身,脸色惨白:“朕当时根本不知道她中了毒,她要杀夜儿,朕当然”
“当然什么?把她像是疯子一样关入了冷宫,让她不见天日,活得像鬼一样?西凉奉,本皇当初可很是眼瞎了,才会以为你当初来北秦的时候抱着的一颗赤诚之心,到头来,你也不过是狼心狗肺!以玉儿的为人,她怎么可能做出杀子的事?可你呢,只是因为宠妃的一句话,就把她关入了笼子里,西凉奉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原谅你的!现在你还想把她的儿子困在这皇宫里,本皇告诉你,没门!”秦漠长腿一迈,有些冷酷地重新回到位置上:“本皇这次来就没打算轻易离开,夜歌,本皇这次要一并带走。”
“不可能!”西凉帝脸色蹙变。
秦漠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把他困在这里?听说你竟然还为了控制他,差点害死了自己的皇孙,西凉奉,你这自私的性子果然还是没变啊!当年你为了江山牺牲了玉儿,如今你为了要逼玉儿出来,就要毁了她的儿子吗?!”
第425章北秦皇后()
“朕没有!”西凉帝矢口否认,只是一张脸苍白的吓人,原本就显老态,如今和威严冷峻的秦漠一对比,越发被压了下去。他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可从秦漠一出现的那种自卑感越来越强盛,心底荒凉一片。
就算他现在把玉儿逼迫出来,有秦漠在,她估计看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他们之间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秦漠嘴角勾着冷笑:“你没有?那好啊,让夜歌跟本皇走,对了,还有夜歌的孩子,本皇要一并带走。”
西凉帝攥紧了龙椅的边缘:“朕决不允许,他是朕的骨肉,是朕和玉儿唯一的孩子,他以后要继承朕的皇位,他当然不能和你走。秦漠,朕不管你为何而来,如果真的是要带走夜儿,那绝不可能!除非,你真的想看到两国兵戎相见。”
秦漠眼底的讥笑更浓了:“西凉奉,这么多年,你这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你真的以为,如今的北秦国,不能和西凉对抗?如果你真的要打,本皇不介意陪你练练。不过,”他鹰隼般锐利的眸仁上下打量着西凉奉:“你确定,你能活过今年的冬天?”
他的话像是一击闷雷狠狠砸在了西凉奉的脑仁里,面容惨无人色:“你你怎么知道?”
秦漠慢慢走近,双手撑在御案前,俯身,深邃的眸仁直视着西凉帝浑浊的眼球,看着他眼底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嘴角扬着邪肆而冰冷的笑:“从十多年前知道玉儿出事开始,本皇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看着你给她偿命。更何况,本皇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西凉帝瞳孔针芒般缩了缩:“你在朕宫里安插了人?”
秦漠勾了勾嘴角:“你终于聪明了一回。西凉奉啊西凉奉,失去了玉儿的心,这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西凉帝彻底被他激怒了:“就算朕已经不配再守在她身边,你也不能!她到现在都躲着我们,你也没有机会了”秦漠听到这句话,眼底有异光一晃而过,嘴角扯着笑,指腹幽幽勾了勾眼角,带起眸底一道深沉的笑意:“是吗?”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西凉帝只顾着生气,并没有察觉到其间的别有深意。
西凉帝气喘吁吁地坐在龙椅上,仰着头盯着秦漠看,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只能想着他得不到玉儿他也得不到,才能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可一种莫名的恐慌袭来,他又很快否认。
秦漠已经立了后,他不是也没有兑现他的承诺?
再说了,以玉儿的性子,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跟着秦漠回北秦。
同一时刻,皇宫御花园里,一个精致的凤銮停歇在那里,凤銮里坐着一个女子,一身雪色的华服裹身,却看不清面容,除了她脸上遮着面纱之外,连凤銮周围都坠下了透明的纱幔,却把女子的身形面貌只留下一个大致的影子,看不真切。
她的四周站着八个宫婢,每一个都是练家子,守在那里,无声无息的,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一幅画。
楼轻舞一身常服从东宫里出来,经过御花园时就看到这一幕,不经意多看了一眼,微微拧眉,心底起了疑问,这女子是谁?在皇宫里用凤銮的,恐怕不是贵妃就是皇后,西凉国从前皇后故去之后,就一直没有立新的皇后,昕贵妃现在失踪,后宫里真的敢在这个时候坐得起凤銮的并没有。
那么,这女子看来只可能是别国的贵妃或者皇后。
楼轻舞收回视线,没有再多看,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