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案中案-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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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就是实际成品油的数量。
这会儿已经接近黄昏,风特别大,吹得栏杆哗啦哗啦乱响。我怕的要死,只好蹲在那里抱着油罐口一动不敢动。师父你就不能快点?眼看他气定神闲地拎着个尺子站在那里,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抓过来,赶紧下去走人。
我也不知道这标准的一刻钟是怎么过去的,蹲到后来我两只脚都开始发麻,一股股酸劲儿直冲膝盖。站得像个雕像的老张终于有反应了,他开始一寸一寸地往回折尺子,活像是我小时候帮妈妈缠毛线球。
“怎么会这样?”老张诧异地叫出声来。他手里捏着最后的一截油尺,上面的油膏依旧是泥土一样的红褐色,半点变色的迹象都没有。
我忘记了害怕,站起来一把抓过油尺,一边跺着早就酥麻了的脚,把油尺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红褐色,真的全是红褐色!
满罐的100%高浓度成品油?这怎么可能?石化公司技术再怎么尖端也没成这样吧?风呼呼地吹得更厉害了,只剩我们俩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你们好了没?”小李在把两只手握成喇叭状,“怎么样啊?”
“咱们先下去。”老张沉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爬下来的,疑虑充斥了我内心的每个角落,100%成品油,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问题吧?”胖子讨好地递给他一支黄鹤楼,“领导真是辛苦了!”
“你们这里有什么娱乐没?”老张点着了烟,徐徐问道。
胖子一愣,接着就是喜上眉梢:“有,有!今晚好说,这边大保健水准真是——”说着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
这是我认识的老张吗?看着他也露出一个只有男人才会懂得的,那种尽在不言中的表情,我内心的震惊不亚于看到他穿裙子跳脱衣舞。李如枫也是一脸惊呆了的表情,对我投来疑惑的眼神。老张抽着烟,一只手放在胖子膀子上,两个人像是哥俩好一样大步往前走远了。
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我怔在原地,简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做梦。没想到,没想到老张是这样人!
“快走吧。”李如枫拉了我一把。于是我便像梦游般,跟着一帮子村民进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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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艳舞()
“干!”酒桌上的人忙着敬酒,一张张脸喝的成了猪肝色,嘈杂的音乐从劣质音响里唱出来,震得人太阳穴嗡嗡作响。我有些无语地望着惨白墙上的黑白照片,老人一脸的严肃庄重,在他面前,一个身着透视装的妖娆女子正唱的起劲。
“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这女的唱的非常有技巧,每一个音都不在调上。要是邓丽君听见,估计会把棺材板啃穿。尽管如此,那些贪婪的目光却和聚光灯一样,齐刷刷地落在她高耸的胸和屁股上。
没错,这就是李家村给他们的英雄举办的葬礼。
“诸位,诸位!”胖子举着杯子站起来,伸手做了个停的姿势,周围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咱们枫仔有出息了!今天是他衣锦还乡的日子,还带回了媳妇儿!
“我先干为敬!”说着他把一杯白酒咕咚咕咚的喝下了肚,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这种英雄的行为又引得众人一阵狼嚎似的欢呼。我看向小李,他一张脸给酒灌得通红,整个人只是勉强坐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老张更甚,他一只手拼命地拍着旁边那人的肩膀,手劲之大让我这个看的都觉得疼。那人也不敢得罪他,忙不迭地给他满上了酒杯。此时众人已经闹做一团,喝酒的,唱歌的,你推我桑的乱作一团。几乎要亮瞎眼的舞台灯乱七八糟地闪着,越发照的那些纸人纸马黯然失色。
“来了来了!”突然他们都撂了酒杯,站起来拼命地鼓掌,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狂喜。破音响里的音乐一下子变大,所有的舞台灯一起扫向了混凝土砌成的戏台。一队穿着三点式的女子鱼贯而上,为首一人妖娆一笑,突然就把手里的外套扔向了人群。
众人一阵哄抢,夺到的人则像宝贝一样将它揣在怀里。接着,更多的衣物向我们飞来,我一个躲闪不及,被胸罩扣在了头上。台上这次是实打实的艳舞,女人颤动着双肩,对着我们抛来了若有若无的眼风。
早就听说有些地方葬礼会请人跳舞,今天算是实打实地给碰上了。周围的男人们已经陷入了疯狂,空气里开始浮动若有若无的膻腥气。这简直是对所有女人的侮辱!我脸上火辣辣的,索性起身往外走。
“领导怎么走了呢?”胖子摇摇晃晃地向我走过来,浑身的酒气熏得我几乎吐出来,“招待得您不满意?”
何止是不满意啊!再晚一会儿我估计就被人给上了,碍着他的笑脸不好发作,我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去厕所。”
“您得理解,我们是小地方嘛。。。”胖子好脾气地笑着,招呼过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让小孙儿来陪你。”
这个叫小杏子的男孩有着女孩一样小巧的下巴,浅粉的眼影画的很重,加上那一双浓密的假睫毛,给人一种十分别扭的美丽。他穿着一身演出用的戏服,腰肢扎的比我大腿还细。
“谢姐好。”他柔柔弱弱地唤了我一声,眉眼里有种说不出的风情。胖子哈哈一笑,顺便在他的脸狠狠捏了一把,“这也是那银光歌舞团的,嘿嘿嘿。。。”
我靠,这是给我找了个男妓?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正要拒绝,却瞥到他眼睛里的一丝黯然。这胖子可千万别因为我的缘故,再找这个可怜男孩的麻烦。我咬了咬牙,努力抑制住心里涌上来的那种不适感,“你跟我来。”
小杏子默默地跟着我往外走,村子里很静,漫天的星星沸腾如水,稻田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青蛙的叫声,这才是乡村应有的夜晚。
“为什么不回家?”我转身看着他的眼睛,“你爸妈呢?”
“死了。”他言简意赅道,此外便低着头,不肯多说一句话。我叹了口气,突然想起背包里还有袋蜂蜜黄油味的薯片,便翻出来递给他。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吃的很急很快,像一只饿极了的老鼠。虽然他画着很重的妆,可是我能判断他撑死不会超过二十岁,最多十六七。十六七岁的我在做什么?忙着考试,升学?反正没有像他一样为了吃饭而为人鱼肉。
一包薯片没有几片,他很快就吃了个底朝天。“谢谢,”他低声说道,仔细地把薯片袋子里最细小的琐屑都翻出来放在嘴里,然后把包装袋整整齐齐地叠了两次,小心揣在口袋里。
“谢昭!”有人在气喘吁吁地唤我的名字。我回头,居然是老张和小李。
“艳舞看得还行?”他们和那胖子称兄道弟的模样我还记得,于是转了身,根本不想看他们一眼。
“你说什么呢!”老张好奇地瞥了小孙儿一眼,拽住我的袖子低声道,“要不时趁着他们喝醉,咱们哪有机会再回油库?”
回去?我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一张脸上精神气十足,哪还有半点醉汉模样,“你酒量怎么这么好?我记得咱们科里聚餐你可是——“
“都偷偷吐在餐巾纸里啦。”老张从裤兜里拎出一块带着浓浓酒臭的手绢,“就是难为小李了,替我挡了那么的多酒。”
“这孩子怎么办?”小李偷偷一指小杏子,“要是放他走,说不定会回村里告状呢!”
我有些忧愁地看着小杏子。唉,不是小李,我还忘了边上有这么个外人在。
可你又不能学黑道做派一刀杀了他。。。他妈的,都怪胖子自作聪明!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看出了我们的为难,小杏子开口了,童稚的眼神里有了一丝与年轻不相符的成熟,“这里我来过很多次,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他值得相信吗?我不由得抬头瞥了一眼月亮。遥遥远远的,我还能听到一两声那边传来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喊。他们是玩的开心着呢,估计着这会儿酒宴正酣,三两个钟头他们也未必能发现我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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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一切正常()
可如果时间一拖拉,那就不好说了。
“你是个好孩子。”老张温和地俯下身,看着他,“你知道油库怎么走吗?”
半小时后,我们再一次站在了荒凉的油库前。铁制的大门高耸在夜色里,本是闷热的夏夜,却无端地多了一丝凉意。
传达室的灯还亮着,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我爸以前是这里的工人……”许是这里勾起了小杏子的某些美好回忆,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羞涩的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更像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
按照老张的计划,我们兵分两路。小李去十里开外的镇子上买新试纸,他是本地人,就算被发现,凭着那一口方言,那些爷叔大妈估计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我和孙肖若则跟着老张一块儿,再回油库看看动静。
“跟过来。”比在围墙暗处的的老张,暗暗地对着我们几个人一挥手。周围依旧安静极了,只有微风吹动烂尾楼上破塑料纸哗哗作响。
我起身,正要向他那边跑过去,却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莫非这里还有别人?我一时给吓得有些楞,还是小孙手疾眼快,一把将我拽倒在草丛里。
我刚一低头,便有一个晃悠悠的身影从眼前走了过去,带着一股浓烈的酒臭味。
“正月初十小寡妇上了坟啊~”他的嘴里哼着走了板的调子,一步三摇。
原来是那个看门老头,他手里拎着个酒瓶子,时不时还给自己嘴巴里灌上一口。
吓我一跳!我心里有些恼火,使劲擦了一下脑门上的冷汗。老头估计是心情不错,唱歌唱得也格外起劲。他慢吞吞地走着,却苦了蹲在草丛里的我和小孙。这里是野外,蚊虫不仅多,而且强壮。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我感觉自己的腿上,已经被它们隔着衣服,叮了许多个包了。
好不容易待他走远,我刚要起身,却被小孙死死拽住衣角。
这又是怎么了?我疑惑地瞥向小孙,而他用眼神示意我向大门的方向看。孙肖若的神情十分严肃,看上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会又有新的幺蛾子出现了吧。我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门口的传达室前,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一高一矮,样貌都极为陌生。真没想到,这今晚的油库还如此地热闹。那老头本来是乐呵呵的,见了他俩,就像骤然见了阎罗王一般,连带着语气都变了。
“老板来了,”他的样子像是一只在秋风里颤抖的知了,无力地发出嘶鸣,“快请屋里坐——”
“用不着,”矮个子不耐烦道,”我问你,今天白天那几个人来,没发现什么吧?“
“没,没,”老头是彻底地给吓坏了,手里的酒瓶子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他们跟着村长走了……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对视一眼,嘀咕几句,又转身向油库外走去。看来,这个油库不仅有很大的问题,而且八成和村子也有扯不开的关系。
老头重新进了屋,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电视剧的嘈杂声响。趁这个工夫,我和小孙贴着围墙根,在树影的遮蔽之下溜进了大门。
不过,老张去哪里了呢?我惊异地向四周打量,空荡荡的月亮地上,只有一棵大树在摇动着枝叶。刚才那几个家伙站的位置,不巧就在老张面前。他没被这些 人给发现痛揍一顿,还真是菩萨保佑。
“喂!”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招呼。我茫然抬头,发现老张居然蹲在树干上。他爬树的样子很不美观,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他的四肢如藤蔓般紧紧地合抱在最大的枝干上,就像一只肥壮的大考拉。由于整个的重力都压在两只前臂上,老张早已是满头大汗。
“别笑了!”老张低低威胁,小心翼翼地伸出脚踩在树瘤上,不时小心地往后看着,费了好大的事才从上面下来。看来他刚才也是急了眼了,或者说,要不是那些人在下面刺激他,他还未必能爬上这棵树。
半个小时过去了,李如枫依旧没有出现。
此时月已中天,估计半夜是有了。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发现我们消失没有。
“李如枫怎么还不到?”小孙伸出手腕瞥了一眼,表情有些担忧,“这不过十里路,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那试纸有问题,这是我和老张做出的结论。油体本身确实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变得粘稠,但绝不可能变成百分之百的成品油。除非,那高高的油罐里,装的全部是别的液体!
恩格斯说,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