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方士那些年-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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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对错真有那么好分的话,我立在乾陵的无字碑风雨千年,到如今后世也没给我说出对错,诺儿做过什么,为什么会去做,你又能明白多少?”武则天青衣长袖一挥转身而立声音孤绝的说。“对和错从来就没有那么简单过,而评判对错的人从来也不会是输家,历史都是由强者在书写,胜者为王就是对的,败则为寇,即便再对到最后也是错的。”
“你……”萧连山本来就口拙,在武则天面前他就更讨不到好,被武则天一阵反驳,顿时无言以对。
“诺儿杀一个人,或者杀几个人,你就说她惨绝人寰令人发指,按照你这个逻辑,千夫所指还轮不到诺儿来背这个骂名。”武则天冷眉冰目瞟了萧连山一眼,语气强势的说。“如今这感业寺里至少还有两人手上的血腥远比诺儿要多,我算是其中一个,肃清朋党清理顽臣,死在我手中的到底有多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武则天说到这里目光转到我身上,稍微停顿一下,口气有些缓和。
“还有这位秦王……扫**天下一统,可一将功成万骨枯,六国亡魂恐怕我只有望其项背。”
武则天缓缓走到萧连山面前,目光如炬从容镇定的问。
“诺儿杀几人就是令人发指,敢问我和秦王在你心中该当如何评价?”
“李姨,秋诺滥杀无辜我是亲眼所见,手段残忍冷血无情,她所作所为或许你是没亲眼所见,连山不会说话,但是他说的的确是事实。”我深吸一口气见萧连山被武则天咄咄相逼,接过话来沉稳的说。“这也是我们来找你和清姑姑的原因,一方面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另一方面是想了解秋诺的底细。”
庭院里忽然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蔓延,我很奇怪上次见到武则天和她交谈,或许是经历太长岁月的洗涤,她给我的感觉是心如止水与世无争,而且她潜心礼佛可见她对之前林林总总多少有些忏悔,一个能直视自己过失的人绝不会盲目到歪曲对错之理。
可武则天分明是在给秋诺辩护,我很好奇秋诺到底告诉了她什么,能令武则天能容下这样一个人,甚至据理力争寸土不让。
第七十六章 童子钓文砚
武则天的目光转到我身上,柔和了许多,听我说完,她似乎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最终换来一声叹息,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有事在隐瞒着并不打算告诉我。
“好了,好了,您一直在等雁回来,人好不容易让您给盼来,别光在外面站着只顾着说话。”上官婉儿见气氛不对,一脸轻笑过去搀扶着武则天。“进屋去坐坐,我去沏壶茶过来,这么久没见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
听上官婉儿这么一说,或许武则天也意识到刚才多少有些失态,歉意的淡淡一笑自嘲的摇着头。
“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呵呵,看来我这个心静如水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你既然现在还不是秦王嬴政,我就还当你是雁回,那日雪夜秉烛夜谈之后,已有数年未见,你清姑姑难道为别人沏茶,别负了她一番美意,时间还多进去坐着慢慢谈。”
我们随着武则天到了房中围几而坐,武则天一直注视我良久,我都有些不知所措,忽然见她淡淡一笑。
“那方传国玺可曾带来?”
我点点头,把传国玺送到她面前,武则天愣了一下,眼中多少有些留恋和憧憬,毕竟这东西对于她来说有不同的意义,武则天慢慢伸出去轻轻抚摸玺身,最后拿在手中淡然寡笑。
“当年我处心积虑留下这方宝玺,无非是想名正言顺,想不到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数,原来这宝玺是我替你留着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刻在多少帝王心中,可现在我才明白,这八个字可能也只有你能担的起。”
武则天说完把玉玺退还到我面前,眼中再无半点留恋,我摇摇头平静的回答。
“我是秦雁回,之前现在和将来都是,我从来都没想过当另一个人,即便那个人是不可一世的王者,如果可以让我再选一次,我宁愿拥有留在山里没出来过。”
“你选……呵呵。”武则天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说。“自始至终都是安排好的,从来就没你选择的机会,你想不想成为秦王嬴政并不重要,事实上你注定早晚都会成为他,就如同我刚才所说,对与错没那么容易评判,是与非同样也不是你能控制。”
武则天点到即止,说着我怎么都听不明白的话,我本想问清楚,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她能为秋诺袒护,只说明她要么是相信了秋诺,要么是相信了秋诺告诉她的某件事,但不管是什么,我确信这应该都非比寻常,显而易见她并没打算告诉我,至少现在不会,所以我也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上官婉儿推门进来,沏好的茶一如既往的高超,老远就能闻到清香扑鼻的茶香,端起浅饮一口味淡久而清雅,香寂静而转幽,恍惚间又回到那个初识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的雪夜,灯下品茗也是同样的茶,只不过现在的我早已没有当日的诚惶诚恐,举杯而饮从容不迫。
武则天默默注视我很久,端起的茶杯又缓缓放下,意犹未尽的笑着说。
“果然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秦雁回,举手投足间早已有帝王之态,或许是潜移默化中你并没发现。”
“李姨说笑了,雁回生性淡泊,向来与世无争,帝星入命非我所愿,雁回学道之人本应相信天命难欺,可经历过这么多事,雁回更加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既然相信命理天数,就该之地天意难违的道理,若如到最后上天是这样安排你的命运,你又能如何?”武则天轻言一笑。
我极其平静的把面前的传国玺拿起来,盯着上面那篆刻的八个字,声音坚定的回答。
“老天爷既然要开这个玩笑,那雁回只有……天欲灭我我灭天!”
我话从口出,坐在我身边的四个人表情各不相同。
哐当一声,闻卓手中的茶杯掉落在茶几上,茶水溅落一地,我发现闻卓的眼神有些无奈,而萧连山的样子很兴奋,他总是支持我所有决定的。
剩下的是武则天和上官婉儿,她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相视一笑,似乎对我这样的回答尤为的满意,然后看见上官婉儿嫣然的笑容露出来,她给我一边续茶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你打算用什么灭天呢?”
我一愣,终于明白她们笑容中的意思,我的确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口气、想法甚至是抱负,虽然我一直在否定我不是那个人,可不经意间我正慢慢的蜕变,如同上官婉儿反问我的那样,我用什么灭天,这完全不是之前我该有的想法,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分明我已经默认自己就是他了。
武则天见我哑口无言,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样子很轻松镇静,淡淡笑了笑把话题给岔开。
“秋诺给我说起过关于你这几年的遭遇,我就想着,你早晚会找到这里来,你清姑姑可是一直念叨着你,你是不是秦王都是后话,至少现在你还是我认识的雁回,估计你以后难有时间再到我这里来,今天就茶尽人散,别辜负你清姑姑一番心意,我在这儿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你既然是帝命就知道君无戏言……”
武则天说的很委婉,不过我多少都能听出来,她口中所谓的下一次,应该是我能帮她们破去长生不老办法的时候,可我只有完全学会九天隐龙决才具备这样的能力,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对我如此有信心。
武则天让我给他讲讲这些年发生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没想过要隐瞒什么,事实上多半是因为秋诺的原因,她对我们发生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即便我不说,秋诺也会告诉她。
茶壶里的茶快尽的时候,武则天忽然意味深长的打断了我的话。
“砚台?什么样的砚台?”
我正说到找到另外四张有关明十四陵线索的黄绢,其中一幅上画着是一方砚台,有一孩童坐于树桩之上,手持钓具专心致志在砚台中垂钓,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砚台犹如一潭秋水,孩童在湖边垂钓。
我突然想到这方砚台是唐代之物,之前本是想着有机会问问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的,被她打断我才想起来,正想开口,看见武则天对上官婉儿点点头,上官婉儿转身离去。
“李姨,这砚台很别致,按照所绘工艺应该是唐代之物,但我却从未见到过,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我并没有抱太多希望的问。
武则天没有回答我,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一杯茶,等到上官婉儿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件器物,小心翼翼放在我们面前,我瞟了一眼就愣住了。
那是一方造型工艺都堪称完美的砚台,砚台边上垂钓的孩童和钓具都于所画砚台浑然天成,不难看出这两者是用同样的材质所做,要雕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人物和精细的钓具,这应该是一方澄泥砚,而只有澄泥砚才能达到这样的要求,因为澄泥砚其精于雕琢,泽若美玉,储墨不耗,积墨不腐,冬不冻,夏不枯,写字作画虫不蛀。
“你所说的是不是就是这方砚台?”武则天心平气和的问。
我连忙点头,我在黄绢上看见的所绘砚台正是眼前这方。
我们通过九龙公道杯找到藏在东海之底的碣石金宫开启了九天隐龙决其实一部分法力,如今又让我见到这方砚台,原本只是想向武则天打探,没想到她真的有这东西。
上官婉儿告诉我们这砚台叫童子钓文砚,对于这个名字我有些诧异,按照砚台的款识,以砚台为湖水,而插笔放墨的地方做成一个巧妙的孩童垂钓样式,就连手中的钓具也惟妙惟肖,细细的鱼线垂落于砚台中的墨汁中,犹如在湖边垂钓,似乎童子钓鱼砚远比童子钓文砚这个名字更加贴切才对。
我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武则天笑而不语,再次对上官婉儿点头示意,上官婉儿把垂钓的孩童轻轻一按,我们这次发现,在砚台下方是有机关的,如果不按下去,那孩童就是插笔放墨的地方,但按下去后我们竟然看见那孩童在动,顿时极其惊讶的瞪大眼睛。
孩童手中的钓具慢慢没入墨汁中,然后再提起来,身体转动到另一边,上官婉儿早在那里放好了纸张,孩童的身体在砚台上左右移动,我们听见砚台里面有咔咔的声音,想必是机关牵动发出来的,等到孩童的身体再次转到正面,手中的钓具再次低垂到墨汁中,我们不约而同站起来,在那张宣纸上看见一个清晰可见的字。
看!
第七十七章 一事相求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足以让我们三人瞠目结舌,没想到这砚台竟然如此神奇,然后注视着那垂钓的孩童,机械性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在宣纸上写出第二个字。
朱!
我皱着眉头,有些明白这方砚台为什么叫童子钓文砚了,也想到朱元璋在黄绢上留下这方砚台的意思,童子钓文砚,应该是说这方砚台上的机关能让孩童写出字,至于怎么写,写什么我倒现在还不得而知,可不难看出朱元璋的用意,其中一座明十四陵就在这方砚台中,而线索就在于砚台上童子写出来的字。
等我想到这里,那砚台上的孩童已经写完的五个字。
纷!
和前面几个连在一起就是,朱成碧思纷……
我读到第五个字时眼睛一亮,很是吃惊和兴奋的说。
“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在这首如意娘是李姨当时在感业寺中写就的,李姨好文采!”
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笑而不语,直等到那孩童在宣纸上写完最后一个裙字,转到砚台正面再也不动时,宣纸上所写的果然是武则天的如意娘。
“其实你更想问我这方砚台为什么会写字才对吧。”武则天沉静的笑着说。
我点点头,低头仔细看了看那孩童钓文砚,和闻卓还有萧连山都很期待的看着武则天。
上官婉儿告诉我们,这砚台的确是澄泥砚,也是大唐时候的贡品,可制作这砚台的人巧夺天工在里面设置了机关,砚台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底座,就是砚台本身,而另一部分是垂钓的孩童,把要书写的文字雕刻在特定大小的刻片上,放入孩童之中后会封闭,如果强行打开里面的刻片也会粉碎,要想让孩童把字写出来就必须要下面的底座。
当孩童插入底座后机关就会启动,应该和现在配钥匙的仿形原理差不多,机关带到钓具在刻片上滑动,钓具就变成一只笔,把刻片上的内容写出来。
“这砚台有几方?”我忽然想到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