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尚华+番外 作者:心蕊(晋江2013-04-30完结,半种田欢乐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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潫潫转身,深吸了一口气。
“公子在么?郎君让我来要点东西。”潫潫面无表情,好像刚刚到了外面,之前的一切,她都没听到。
好半天,里面终于有了反应,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随后帘子一翻,一个怒气冲冲的人走了出来,脚步在潫潫身侧停顿了一下,而后一甩袖子,踉跄着往外走去。
潫潫一直低着头,用余光看着那个人影,高大,肩宽,双腿修长,脊背挺拔,再想起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意气风发,英俊潇洒,面目清秀,却自带一种坚毅的阳刚之气,可能因为常年习武,一个不经意间便会透露几分沙场的肃杀之气,不可否认,这样的人真的很迷人,难怪情倾会喜欢。
“进来吧。”情倾的声音有些哑。
“是,潫潫进来了。”潫潫回过神,理了一下衣服,甩了帘子进去。
障子未关,内室有些杂乱,案几上的东西几乎都在地上,潫潫稍稍一抬眼,就见情倾拉着中单坐在榻上,发髻散开,今日出门时的深衣已经破了,散在地上。
“请公子赎罪,潫潫说谎了。”两手合拢,曲膝低头,潫潫清声道。
“去给我要桶水吧。”情倾背对着潫潫,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孤寂、单薄。
“是。”潫潫回身,出门叫来了银盒,让他和金盒迅速去水房要桶水来。
金盒和银盒不敢耽搁,不用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抬着桶进了内室,而后便被遣了出来。两人看到潫潫站在厅内,应是想起内室那混乱的情形,便对着潫潫满眼疑惑。可潫潫并不多嘴,只是低着头,在障子外守着。
“潫潫,进来。”此时,情倾突然唤道。
“是。”撇开那两人,潫潫开门走了进去,又将门关好,挡住了金盒银盒的视线。
“过来吧。”情倾还是坐在那里,和之前潫潫进来时的动作完全一样。
潫潫低垂眼帘,走了过去,伸手将情倾撕坏的深衣脱下放到一旁,又去脱了情倾的系带袜,这时才发现,情倾穿着的裤子也被撕坏了,原本嫩白如玉的大腿上,青青紫紫,还有刺眼的猩红从上攀沿而下,甚至染湿了中单。
“公子还能站起来么?”潫潫眼睛一眨,掩盖了刚刚突然闪现的怒火。
“嗯。”情倾微微皱眉,松开了紧抓中单的手。
潫潫顺势将他的中单脱掉,果然,里面的小衣也烂了,曾经光滑的胸膛上道道血痕,甚至还有牙印。原本可爱的红果果,也肿胀不堪,顶端都紫了。
将情倾全部扒光,潫潫抱着他的胳膊,扶着他站起,又拉过一旁的案几,让他踏着爬进桶里。看着他颤颤巍巍的双腿,以及进入浴桶时,因疼痛而咬的发白的下唇。潫潫的心沉了下去,也同样做了一个决定。
“你不想问什么嘛?”情倾坐在桶里,全身缩着,将下巴垫在膝盖上。
“公子若想说,自然会说。”潫潫拿出皂角,细细的为情倾洗着长发。
“你总是这样,我都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你冲动,让你有人气儿。”情倾竟然吃吃笑了起来,好像刚刚受伤的不是他。
“那公子是看不到了。”潫潫也笑,她的内心都多大岁数了,该看的也看多了,就如情倾这般,如此维护一个男人,显然已经陷进去了,将来说不定就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抬头看着情倾那颓然的后背,潫潫仿佛看到第一世的自己,不撞南墙不死心,也许撞死在南墙上,也死心不了。
“男人果然是要一番事业吧。”情倾微微扬起头,珍珠色的肩膀,略有点瘦。
“这个要问你们男人了。”潫潫取了瓢过来,浇在青丝上。
“也是,也许只有我不一样吧。”情倾像是被逗笑了,抖了抖肩膀,说着又伸出手,完全张开道:“为什么想抓住的,总是抓不住呢?”
“属于你的,便能抓住,若是不属于你……就算握的再紧,也会从手缝里流失掉。”拿过软布,轻柔的擦着情倾身上的伤口,潫潫完全是经验之谈,至于情倾能听进去几分,她已经不在意了。
“是么……”话尾很轻,潫潫也没接话。
两人接下来都很沉默,潫潫熟练的替情倾将身体清理干净,连那些隐秘的地方都没放过,而情倾也很配合,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就如同潫潫一直都这般帮他洗浴似的,但其实,这是潫潫第一次替情倾洗澡,之前情倾洗澡,不愿让任何人近身服侍。
“晚上在这里睡吧。”光着身子,情倾趴在炕上,潫潫仔细的替他上着药。
“嗯。”潫潫手没停,略想了一下,便答应了。
上好了药,潫潫给他穿上小衣,又唤来金盒银盒,让他们将浴桶搬出去,再让他们帮忙打来洗脸水简单洗漱。洗漱完毕,对着情倾的梳妆台,潫潫解开双环髻,拿掉银簪子,放开了一头乌丝,然后脱掉外罩的褙子,跟着解开齐胸襦裙的带子,只留中衣中裤,这才下了榻,回到了炕上。
“你身上擦了什么?”放下帐帷,潫潫若有似无的闻到一股香气,就像是之前她闻到的那股花香。
“什么都没擦,刚刚是你给我洗的澡。”侧身躺着,情倾慵懒的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那是体香了?”潫潫将床几上的油灯照好,翻身也躺了下去,帐帷内一片昏黄。
“我们小时候,都吃过一种药,据说是什么花精提炼的,吃了整整8年,身子就带这种味道了。”情倾见潫潫躺下了,便凑了过去,将潫潫圈在怀里,还舒服的在潫潫的颈窝处来回磨蹭。
潫潫恍然记得,前几世中的某一世,她也吃过,不过那东西并不好,伤身不说,还容易影响子嗣,真没想到,这里的男人也要吃,只不知,它们的配方是不是差不多。
“你多大到这里来的?”潫潫看着帐帷的顶,慢慢问道。
“5岁吧,不记得了。”情倾不在意的说道,手臂却渐渐收紧,搭在潫潫腰上。
“那是挺早的,是冬郎君买的你么?”潫潫想起冬郎君那张老是含笑的脸,以及温文尔雅的气质,真不像逼良为娼的料。
“不是……我是被转手卖到这里的。”情倾凑近潫潫,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两具身躯互相依偎产生的温暖,让他有一阵眩晕。
潫潫被他弄的有点痒,不得不稍稍歪头,却觉情倾的手慢慢往下游移,嘴里还道:“你好暖,暖的让人像是喝了酒……而且好软好软,跟我们一点都不一样,好像一用力就碎了,连气味都散发着甘甜,犹如喝了蜜一般,这就是女人么?和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潫潫不知为何,耳根一热,心慌下扯了扯锦被,为情倾盖好,而后将头埋入情倾怀里,闷声道:“困了,睡吧。”
☆、第二十五章
接连几天,因为情倾伤了身子,冬郎君便将他所有的应酬都推了,以情倾身子不适为由,安排潫潫好好照顾,养好伤处。也不知是不是贪恋温暖,从那一日同睡后,情倾竟不愿让潫潫单独睡榻了,潫潫几番劝解,也全是徒劳,情倾非巴着她不放,好在近期没有客人,潫潫也就随他了。
“啊……我要吃那个……”
“潫潫……帮我擦嘴……”
“帮我把皮拨掉……”
“我不要桔子啦!”
潫潫捏着手中的桔子皮,忍得头上青筋都要出来了,这个男人,不!这个即将成为男人的少年,哪里是前几日那个要死要活,满受情伤的忧郁少年啊,简直是个魔星,幼稚……幼稚的令人吐血,这到底是什么环境下,能让他性格如此扭曲呢!
“吃掉!”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潫潫一抬头,飞快的将手中的桔瓣塞进那张粉嫩带着水渍,却喋喋不休的嘴。
一旁的随心吓得眼珠都要瞪下来了。
“唔!好酸哦……潫潫……好酸。”情倾眉头打了结,眼眶里瞬时蓄起水光,一侧身抱住了潫潫的胳膊。
随心忙低下头,这个公子是谁?莫非前段时间受伤,还伤了脑子?这耍赖的表情几乎和随意一模一样!
“是你说要吃的!我才弄的,现在你又嫌东嫌西,我都说你不会吃啦!”甩手扔掉桔子皮,潫潫实在耐不住了,回头满脸怒气的高声道。
“你也终于有这种表情啦……”原本皱着的脸,突然展开,那璀璨的双眸也透着温柔的光,弯弯的,看得潫潫如同泡在温泉里一般。
“你……”潫潫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可他那一脸得逞的模样,又实在气不起来,只好一垂双肩,自认倒霉了。
“最近天气真不错。”情倾忽然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缝悄悄遛了进来,现在已然快到冬至,潫潫也早把夹袄找了出来,这个时代棉花的鼻祖白叠子还没有普及,棉线纺织还未出现,所以棉衣和蚕丝衣价格昂贵,大部分用来御寒的除了葛布还有呢外,就是一些动物的皮毛和毛织物。
潫潫没有白叠的深衣,只有加蚕丝的两件,还有那件情倾给她买的白叠夹袄,以及几件加厚的呢制褙子,再配上狐狸毛的厚斗篷,足够过冬了。
“再过几日怕是要下雪了。”潫潫也看向窗外,之前听厨房的大娘们说,这样的好日子过不久,到时候天一沉,便是许多天,直到下雪。
“我们出去转转吧。”情倾从炕上起来,居然兴致勃勃的就要拉着潫潫往外走。
“转转?去哪里转!”潫潫慌忙拉住情倾,不让他出去,开玩笑,这屋子里是烧着火盆呢,就情倾现下的一身直裾深衣,到了外面就冻透。
“你之前不是说,从没有去过大街上么,我们去大街上看看。”情倾牵着潫潫的手,笑着说道。
“你……你等等。”仰头看着情倾亮亮的眸子,潫潫想要相劝的话,又咽进肚子了。转身来到橱柜前翻出情倾的丝绵直裾深衣加一件厚褙子,给他仔细换好,又拿出狐皮裘衣从上裹到下。而后也从自己的箱笼中拿出厚实的胡袖曲裾深衣,再加一件狐狸毛的斗篷,好在她今天穿了厚的中衣,出门应该不会太冷了。
“走吧。”潫潫迅速穿好,最后又从梳妆台里拿出两个外包兔毛的暖手炉,让随心整治好了,将其中一个递给情倾。
“你想走着去,还是坐马车?”情倾只是拿着暖手炉并不带,反而牵过潫潫的手,朝外走。
“还是坐马车吧。”潫潫看了眼情倾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她可不想在大街上被人围观,万一再遇到什么恶少之类的,强抢民男,她又打不过人家。
“嗯,随心,去准备马车,马车上烧好炉子。”情倾想的完全与潫潫不同,他只以为潫潫怕冷,不愿吹风。
“哎!”随心一向知道他只能服从,所以也不多话,飞快的跑了出去。
“你也记得加件衣服!”潫潫冲着随心喊道。
“知道了!”随心边跑边招了招手。
看着随心跑远,情倾慢悠悠的带着潫潫走入花园,现在是冬天,万物颓然,没有生机,偶有几片枯叶,也颤巍巍的沾在枝头,不定什么时候便被北风吹下了。
“你对他们真好。”情倾语气中,竟然带着羡慕。
“我抢了人家的差事,能不对人家好么。”潫潫没好气的说道,在她来之前,都是随心随身伺候的,如今她来了,不说随心不能随便进屋了,连晚上都不用他伺候了。这好在随心是个心宽的孩子,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嫉恨自己呢。
“他们很喜欢你。”情倾侧头,看着潫潫被阳光照拂的脸颊,泛着粉色,就像花瓣一样。
“我也很喜欢他们,单纯,可亲,而且待人真诚。”潫潫想起随心的小大人模样,随意天真活泼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唇。
“是啊,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孩子吧。”情倾点点头,却有一些惆怅。
潫潫没回答,有时候长大的代价会比自己想象中更沉重,所要负担的,也是幼年时完全无法估量的。成长的过程,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算不得幸福。
准备好了马车,潫潫和情倾上了车,果然准备齐备,随心裹着大袄坐在外面和驾车的大叔聊天,看样子应是极熟悉的。潫潫原本怕他冷,想让他进来,却被他那张因出门而兴奋异常,变得红通通的脸颊阻止了。随心当真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