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峡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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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睹世界第一大峡谷的雄姿吗?最理想的地方莫过于扎曲。而要赴扎曲,唯一的路是从排龙村启程,拐入先是由东西向再转为南北向的帕隆藏布大峡谷,它的尽头便是世界第一大峡谷的标志点——扎曲。
从排龙到扎曲的一段路,可用悬、险二字概括。两地距离虽然只有36公里,相衔接的是一条有着不尽的艰险羊肠小道。
考察队事先发了一双棕色的高腰登山鞋,鞋底比较厚,纹理很深,我试了试,觉得重些,便放在家里,另带了一双胶鞋。走在排龙至扎曲的路上,,由于一些地段渗水,湿湿的,还布着不少石头,踩在上面又硌脚又打滑,结果使我吃尽苦头。为此,我一直为没有带来登山鞋而懊悔。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离家千里,没有任何补救措施。
帕隆藏布江两侧基本处于峡谷地带。一路上,我们大多行进在临江的半山腰间。有的地方左面一侧是五六百米深的陡崖,探头往下一望,令人头晕目眩。由于谷底狭窄,江流落差大,水流十分湍急。加之两侧的山势突兀耸立,又造成水声轰响,很是吓人。行进中偶尔也会走到两侧山脊之间距离拉大的地方,江水的声音相对小些,但声音忽大忽小,又给人造成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使得我们虽然置身于峡谷之中,但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体会它那雄奇瑰丽之美。
走着走着,队伍又形成三五个人不等的小分队。沿途拍照,是考察队员徒步行动难以集中的原因之一。每个人的兴奋点不一,有的拍争奇斗艳的植物,有的拍奔腾呼啸的江水,有的拍负重的民工,有的拍悬崖峭壁,队伍自然慢慢散开。好在通往扎曲只有这惟一的路,不存在迷路的问题。不过,不会迷路并非就是安全。我因为拍摄,多次被甩在队伍后边。无奈,相当一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人独处,或是穿行在阴暗潮湿的原始森林边缘,或是在江桥上颤颤险行,或是在天阶石栈上小心登攀。每临此境,前不见队伍,后不见来者,那种孤单,那种焦灼顿时油然而生,欲排不能。
在我看来,最危险的是徒步经过滑坡区。从排龙到扎曲,一路上要走几个这样的路段,虽然每个滑坡段只有三四十米,或再长些,却往往让人胆战心惊。滑坡区的险在于,一侧几百米之下是滚滚急流,白色的浪花在空中翻卷沉落,然后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着奔腾而去。另一侧是滑动后刚刚稳定不久的坡度很陡的土石。此处没有小径可言,只有宽一二十厘米略为踩平的一串脚印。走到这里,一旦脚下不稳,身子一斜,就会滚下江里,步入黄泉。摔倒后自救是不可能的,坡上坡下光秃秃的,没有一束可以顺势抓住的茅草,也没有一处土坎挡住下滑的身体。只要滚入江水中,也就干净利落地被死神拥抱走了,转瞬间无影无踪。遇到这一险况,即便队友在路的一端站着,也无从救助。徒手的他们,没有任何可以施用的手段。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每到了这样的滑坡区,我都“脚踏实地”,一小步一小步艰难地向前移,并暗暗地告诫自己,可不能踩不稳或踩空了。如此这般战战兢兢地过去后,我觉得背部凉凉的,原来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虎嘴也是险要之处。它是当地门巴族人在峭壁当中凿出的路,也可以视为栈道。它只有一米左右宽。所谓老虎嘴即山体急拐弯处。顺着岩崖,伸展到半空中的路到了这里,便形成了老虎嘴。由于这地方三面临险,稍不留神即会坠入崖下。
从安全角度出发,探险队经过这种地方应扯拉安全绳,以备患有恐高症或心脏病的队员经过这里时有所依附,避免出现意外。然而探险队并没有这样的准备。这使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即科学探险队员出征前,都要进行身体检查,体检表里,可没有“是否患有恐高症”的体检项目。这样,谁恐高,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如果我们考察队中也有这样的恐高症患者、高血压患者,因为没有得到有效保护,一旦从滑坡区或“老虎嘴”坠下,走上黄泉路,该是何等的令人痛惜!
有时我们又险行在横跨咆哮奔腾的帕隆藏布江钢索吊桥上。从排龙到扎曲,一路上共有4座吊桥。说它危险,是吊桥上两边几乎没有护拦,即使有也只是用根铁丝缠绕在横跨着的长长的钢绳上。铁丝网空隙较大,鸭子都能钻过去,很难起到护栏作用。桥面是横置的条条木板。新的桥面木板还算严实些,旧的桥则不然,有的桥面木板已经脱落,出现了漏空。透过空洞,竟能看见百米之下的滚滚急流。有的横板掉了之后,山民便用新砍下来的尚包着树皮的一段木头补上,踩在上面很容易滑倒。这4座桥有三座长度在60或70米不等,而最后一座桥竟长达180余米。走在上面,桥晃动的幅度很大,特别是那180余米长的吊桥。桥剧烈颤动时,有的队友怕被甩到江中,坐了下来。走快些也有危险,急急忙忙看不准落脚处,遇到没有木板的地方,极易踩空。我相信通过这种吊桥在重心掌握上有规律可循,否则当地的门巴族人又怎么生活!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我们,对这吊桥体会到的只有惊恐
总算战战兢地过了这4座桥,过后我们都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尽管如此,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幸运的。过去考察队员通过帕隆藏布江时,没有吊桥,只有凌空横扯在狂奔的大江上的钢缆。过时束好人身,人倒悬着,形同吊猪,慢慢地倒爬过去。有了桥,总比系着绳子过要好些。
最累人的地方当属接近扎曲时那绝对高度在六七百米,曲曲弯弯的山路,几乎是步步爬坡。此时时近中午,天气炎热,令人大汗淋漓且不说,还喘不过气来。幸好这个地方海拔比较低,植被茂盛,氧气充足,否则真会有人累倒在这里。
后来我们路过一个长满野芭蕉的山坡,无不欣喜若狂,因为听说扎曲快到了。郁郁葱葱的野芭蕉林在远方雪山的映衬下,无限娇媚,我们赶紧拿起相机照了两张,如果是平时,我们会从多角度去拍摄,但那天实在是太累了。快到中午,一处有油菜田、栅栏、羊群的村落映入我们的眼帘,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之一——扎曲终于到了,来到了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的顶端。我叫队友给我拍张照片留念,相片上的我躬着腰,两手搭在膝盖上,累得站都站不直。还有满面疲倦,脸色灰青,眼皮肿肿的……我从来没这么疲倦过。
第三部分 亲近地热第11节 亲近地热
科研人员的多年考察表明,喜马拉雅山区的主要地热区域,几乎全部集中在喜马拉雅山以北、冈底斯山以南的藏南河谷地区。纵贯其间的狮泉河——雅鲁藏布江深大断裂带及其两侧的横向断裂带,密布着热泉,有600个左右。据称,喜马拉雅地热带地热分布密度之大,类型之多不仅居我国各省区之首,在世界上也屈指可数。其显示类型有水热爆炸、间歇喷泉、喷汽孔、冒汽穴、热水湖等70余种。
幸运的是,我们从排龙赴扎曲的路上,曾几次与热泉谋面,还一度沐浴在热泉之中,让肌肤感受水温的舒适,享受亲近大自然的乐趣。
记得从排龙出发后,已经整整走了一天的山路,队友们无不疲惫不堪。看看太阳西斜,我们几个行在队伍前面的队员,决定在临江的一块开阔的有着沙滩的地方宿营。一会儿,有队友突然报告一个喜讯:宿营地旁边有温泉。大家听后精神无不为之一振,这意味着为我们有了解除疲劳地方。我放下正欲支起的帐篷,快步去看个究竟。只见一处十多米高的红崖下,有一个幽深的洞,洞口有两处泉眼,泉水源源不断地从里边冒了出来。已有队员在洞边一个面积为四五平方米,深约半米的积水潭里泡着。泉水从泉眼里流出后,先容存在小积水潭,溢满后又形成小溪流,向外顺直流淌五六米后,便拐了一个弯,汩汩地朝南泻去,最后汇入200多米外的帕隆藏布江。我问躺在温泉里的队友温度如何,他们说很合适,叫我脱衣下水与他们同浴。
想到应该先把宿营帐篷搭好再沐浴也不迟,我暂没下去。搭完帐篷,我回到温泉旁,想泡泡脚解乏。看看溪流对面水边有一石头可供坐下,就踩着一根独木绕到前方,到了对岸。坐在石头上,把脚放在溪流里。水温温的,约有零上40摄氏度。泡了几分钟,舒适之感油然而生,觉得两脚轻松了许多,全身的疲劳也减去一些。经不住诱惑,我也解衣下水。这温泉的出现太出我的意外。此前,我那敢奢望走了一天的山路之后能有洗温泉可供享受!于是想到我们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宿营地真是太理想了,可视为上帝的恩赐。
虽然我过去见过被开发的温泉,也见识过冷泉,但遇到这种纯天然温泉还是第一次。温泉泉口处泉水清澈可鉴,水温适中,泡在水里,一天的疲劳顿时荡然无存,周身轻松。此时的我竟也舍不得上岸。
这时又有两个队员下来了。为了给他们腾出点空间,我有意把身子往右侧挪了挪,立刻感到这里的水温与刚才所处位置有所不同,凉丝丝的。再往右一点,这种感觉就更为明显。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两个不同性质的泉,一个是温泉一个是冷泉,两泉之间相隔不到一米,出水后汇成溪流。我担心在冷水里泡久了会感冒,在高原上患了感冒又痛苦又危险,易导致致命的肺水肿和脑水肿。于是,我赴紧往温泉洞口的地方靠了靠,想不到竟有一种腥乎乎的味道,带着湿气扑鼻而来,相当难闻,而且越靠近洞口气味就越浓。凭直感,我认为这种气体肯定对人体有害,赶紧往外挪。我把我的感觉告诉队友,有的也往温泉洞口凑了凑,嗅到的味道与我的感觉一致。
几位队友不在乎味道,还在温泉里尽情地享受,有的在说笑,有的在擦体肤。我注意到温泉两侧的石崖皆呈红色,而小溪流的底部为淡黄色,人一搅水黄色的东西浮了上来,一派浑浊。过一会儿,在流水的更新下又变清了。再向小溪流下方望去,是一片红红的砾石滩。我的兴趣来了,想弄明白,这泉流附近的石头,为什么会呈深红色。我穿上短裤,趟着温温的溪流向下游走去,又发现浸在溪流中或高于溪流之上的石头被严重侵蚀。高出水面约10厘米,形如龟背一样的石头,其水线浸润的边缘,那浅黄、深红、浅蓝、深绿的线条,颜色分明地环绕着。
泉流及其附近的石头为什么会是红色?我想是微量元素挥发的结果。同时我又看到,溪流中突兀水面半米多高的石头,均在中部或上部,形成深深的腐蚀性凹陷。我终明白了,浸润在溪流中的龟背石,贴近水面的地方出现五颜六色的线条,同样是腐蚀的印痕。而高出水面的一些巨石上的凹陷,该是万千年前泉水丰沛时,溪流溢满之际腐蚀的结果。
我在黑龙江省五大连池也见过类似的泉流。有一年我去那儿采访,由于一路上长途跋涉使我口干舌燥,一到宾馆就急于找水喝。顺手把保温瓶的水倒进杯里,尝一尝竟是凉水。怕喝生水带来肠胃病,不敢喝下去。过一会,我突然发现杯子里原本清澈的水,表层变得微红,水面上还漂浮着油花似的异物,我不禁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去喝。后来服务员说,这是五大连池特有的天然矿泉水,喝了它非但不会生病,反而有助于身体健康。她还提醒我,这水最好倒出就喝,时间一长,水内含有的大量铁的微量元素同空气中的氧发生化学反应,表层水就会变红,不能再喝了。为了开发利用五大连池矿泉水,有关研究人员当时急于解决的课题,就是水接触空气发生反应后的变色问题。
我认为,这些温泉附近的红色巨石,肯定也是泉水中的微量元素,如铁分子和钙分子随着水蒸气的挥发,与空气中的氧发生化学反应,久而久之,被熏染成红色。想到这里的温泉泉水具有如此大的腐蚀性和挥发性,以及泉口散发的那难嗅的气味,我实在难以说清在这里长期实施温泉浴,对人的身体有所补益还是有所损害。现在的关键是需要专家对水质进行分析测试。回到帐篷,我就教一位水资源专家,他说一时难以说清泉水的成分,只有回北京问研究搞地热的专家,才能道出个所以然。
沙滩营地是美好的,有山,有泉,有白色的沙滩,有郁郁葱葱的森林,还有江对面那垂直而下的高几十米的飞瀑。这地方处于排龙与扎曲之间,随着雅鲁藏布大峡谷大拐弯声名鹊起,吸来众多游人之际,完全可以把沙滩营地辟为一个中转旅游地。如果科学家证明这温泉对人体健康十分有益,游客可以一边洗温泉,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