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艳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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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们两姐妹当真是曲解了瑾煜的意思、想得过于多了!瑾煜方才不过是心之所至、情之所及话到嘴边儿就顺口的道了一句,哪知道竟惹得这两个美人如此多的情。潮感念?
他心中一急,同时又念着这两个贴己的身边儿人如此的着急自己,自己日后当更好的对待她们,方才能得偿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啊!
瑾煜向她二人分别看看,颔首定声:“我原是一句玩话,便惹得你们起了这般可怜可爱之态,如此的多愁善感,却是叫我以后该怎么说话才好?”又一顿声,“你们且放心,这朱明院是我的地方,除我之外没谁能做得了我这里的主呢!放宽了心过日子就是了。”
这话没错。
朱明院这里是大少爷的管辖之地,日后娶了少奶奶便等同于万府另出去的地界,与老爷那边儿不相干涉。
却说这清月、流云素日里大抵是不怎么出朱明院的。又因毕竟是大少爷,故而太太、姨太太们也鲜少过来。如此,她们的日子过得一向很欢欣快活,同时也少了许多万府里那些个人机关算尽的沉闷。这委实也是一种福分!
闻他如此说,二人才重又缓了口气放下心来。流云灵巧的又是一句嗔笑:“有的没的却说这些个叫人徒生烦恼的话,少爷可真是越来越坏了!”
清月亦在一旁附和。
瑾煜见这两人松弛了心念,也便放了心,勾唇一并的笑了笑。
这时忽有婆子隔帘问安,说自己是五太太那边儿过来的。
瑾煜一闻了这茬,登时就收了面上的调侃之色,心下念着沈琳那边儿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眉宇浅蹙,隔着帘子让那婆子继续说下去。
那婆子得了这示意,唇兮氤了一叹,道着:“五太太身上不大好,寻思着老爷临走前嘱她‘有事可找大少爷帮忙、不必过于介怀’,便叫老奴来寻大少爷一趟。”
瑾煜心中一紧,纵不知沈琳怎么好端端的便身上不好,但他还是委实着急!
甫念起母亲今儿该是去找了沈琳,难不成……他当真是个重情之人,只要在他世界里出现过的人便都不会忘记、都会帮扶和牵心。于此这心念一沉,也顾不得许多,就要跟着那婆子往白藏院怜雅堂走。
清月取了外披忙追上来为他披好。
瑾煜的心早被勾着引着付在了沈琳身上,匆匆系了这披风便急急然唤了婆子一并去了。
第46话 夏天的飞鸟飞来,又飞去了(1)()
来了沈琳处,跟着那小丫鬟的引领而一路进去,果见那帘幕低掩、药香扑鼻,整个氛围都浸染着一丝丝的萎靡。
瑾煜下意识蹙眉,回目示意下人们退出去,旋即径自打起那过道的帘子挪步进去。远远儿就见纱帐里沈琳懒散的躺着,因为隔的远而看不到她的面色、也感知不到她的气息,可这情景看在眼里还是真切的察觉出她委实是精神不好。
沈琳的贴身丫鬟花嫁侍立在榻旁伺候,眼见着大少爷就这么直直的进来,心觉不合时宜、下意识怔了一下。
瑾煜已抬步走进来,向花嫁示意了一下道:“先前我爸爸离开时,曾嘱咐我代他对你家主子照看着些。时今她病了,我来瞧瞧也委实算不得失礼,你无需同我介怀。”
那花嫁心思玲珑的很,自然嗅出了其中一脉别样的味道。但她此刻还是有点儿未置可否。
阖了眼睛小憩的沈琳陡一闻得大少爷的声音,便睁开眼睛看了看,果然见是他来了。她抬手示意花嫁先退出去。
既然是主子的命,花嫁也不好违背,应了一声之后也就权且先出去。
这内室就只剩下这两个人,沈琳可以放心的同瑾煜说说话。
不过,纵是以前同窗恋爱时,男女之防都该避讳、都该自持,更莫论时今沈琳已经是瑾煜父亲的五太太。于是瑾煜也没有掀开帘子,只小心的在塌沿落身坐着同她说话:“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这时把身探探,隔着轻纱这才看到她面上的颜色委实枯萎,心中免不得起了一阵疼惜,那感觉如虫蚁噬咬,微微瑟瑟、又一揪一揪的。
沈琳敛了敛眸子,气息孱弱:“方才……太太来过了。”只淡淡的道出了这么一句。
这委实是她的心结,其实她这也不算是病了,她正是因为直面了那满身挂血的小丫头的惨状才深受刺激、坐着躺着都是那副血淋淋的情景,顺着这梗免不得又起了善感多思的一路思量着,渐渐又思及到了宅门的可怕、自己的命运、自己与瑾煜昔日的爱情与时今的处境等……这么一下子整个人的力气都似乎被抽干了一般,恼不得就头眼昏花、身心无力。
又在这等支离憔悴的萎顿境界里,甫便不可受控的念起了万老爷和万瑾煜……沈琳忽然觉的害怕,忽然觉的这屋子里若是没个男人镇着委实是森冷的、令她承受不住的。可时今万老爷在外边儿还未回来,她便只能悄自打发了婆子去寻了瑾煜过来。
瑾煜听她如此说,心弦骤紧,道着果然是同母亲有关系的!却又不能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便皱眉低声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太太为难你了?怎么为难的?”问的焦急不迭,心中猜度又始终无法猜度个周全。
沈琳摇摇头,她不知道该怎样同瑾煜解释自己的惶恐,且她当真是极怕触及到那一幅血淋淋的场面!眉心紧蹙又舒展,茕茕然叹了口气:“你别问了……我现在很害怕。”声息嗫嚅,即而酥胸因着呼吸而变得煞是起伏,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很是波动,“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徐徐然似叹又近乎惶恐,又是这一句。
瑾煜心中愈纠葛,却一时无言,他摇头。而心念一动间,免不得就起了逾越,抬手下意识握住了沈琳纤纤的柔荑,同时被那肌体的碰触而撩拨的心中一激!那腕子是冰冷的,是没有温度的。
他即而又是一阵更甚的心疼,既然已经逾越了第一步,之后这举止也就愈发放肆起来,管顾不了诸多,将她那冰凉的小手握于自己温厚的大掌中捂热:“你先别想这么多,好好躺着歇歇身子。”纵然他瞧不出沈琳是染了风寒还是怎么样,但感知出她是害了心病。且思量着她这病的根源在何处,边温言缓语的安慰她。
感知着一脉有如春寒被暖流驱散的温柔,俨是那寒冬的世界感知了春光的召唤,久违的温暖使得这颗心生就出款款的柔软。
沈琳忽而就很动容,她不自禁的想到了很多事情,思绪顺着那些已然斑驳、退色的回忆一直一直漫溯而上,念及起在上海上学时她与万瑾煜之间那一叠的好时光、那一幕幕月下花前捧诗幽会。
他曾摆出一种刻意的绅士模样,以那稚嫩的向往与热切的专注念诗歌给她听:“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第46话 夏天的飞鸟飞来,又飞去了(2)()
越是想忘记就越是不会忘记,而时今原以为再也不会相逢的人却以何其尴尬的身份相逢,曾设想会是极近美好的日子却逐渐退了斑斓、变得褴褛不堪,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冥冥中的报应?
沈琳心中一恍惚,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既定的人生路,这一辈子都是再也回不了头、更无法再回到旧日那自由而烂漫天真的时光。可她心中还是生了一把滚烫的火焰,她是爱着万老爷的,这爱情比起对万瑾煜的爱更显得沉淀且是成熟的;但此刻就这么看着旧日初恋这一张被轻纱隔绝的、显出朦胧美态的脸,她还是起了一抹神驰,免不得心念甫动、痴痴微语:“瑾煜,你还爱我么?”极小心的一句,字句似是呵护一件精细的瓷器。
这一问令瑾煜陡定!
沈琳原本凉丝丝的玉指此刻被他握着,被他掌心里的一脉温度握热、又沁出微微的湿潮,软绵之感触及便很是撩拨。瑾煜心念一动,指尖下意识一僵,旋即颔首,慢慢的将沈琳的玉手放回了轻纱帐里。
沈琳本是心之所至而随口间问出的一句,但此刻瑾煜的反应忽然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便真的情念一沉,竟像是寻回了当年初恋时的感情一样,微扬起孱弱但不失秀美的面孔、静心凝神等待他的回复。
瑾煜的心念跟着沈琳的问题也起了一抹转动,但他就此迟疑,久久不能有一个答案。
他……还爱着她么?
这个问题若是放在早年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是,我一直都在爱着你,从未改变”。可是时今,他当真觉的不好回答了!
是谁说岁月的沉淀可以镌刻一段感情,真正的爱情是永远都不会被消磨干净、只会更深刻也更心痛的?
当初他与沈琳初初分手,他委实是撕心裂肺的痛、久不能平息的郁结在心,甚至那个时候他觉的活在世上都是一种折磨,有些时候被这一段感情折磨的连喘息都觉的困难!
但之后就这么不知不觉的,随着岁月的如歌行走、时日的坦缓流逝,他竟一日一日的减淡了对她的思念,也忘记了与她之间曾有过的风花雪月事,久而久之甚至连她的容貌都已记不太清,只是在偶尔的时候回想起来才知道,哦,原来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时今见她重回沈家,她的身份又是他父亲的五姨太,他便更是没去思考过这个问题、没去思考过自己对这个早年分手的女子是不是还有不应该的爱。
他当初见她回了万家、跟了父亲时,情绪是激动了些,但那些激动发于很多种别样的滋味,且他劝她离开也是为了她好而已。但这之中又是不是还有对她的爱?
他不知道,包括他时今这样过度且逾越的关怀她、着紧她,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们早年有过感情罢了!换言之,大少爷会记得每一位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女子,并且他会对他们帮扶救助、当作故人一般的欣然关切自然而然。
见瑾煜迟迟不给她答复,纱帐里的沈琳面色渐渐变得黯淡,旋即垂了眼睑、勾唇只是自嘲样的挂了丝笑。
这几不可闻的浅笑还是让万瑾煜扑捉到,他心念一紧,忽而觉的这里的氛围委实不适合长留,说不上来的异样感情在他胸口间浮动。他把心一横,起身对沈琳颔了颔首,也不待她给自己回复,就此转身匆匆的向外走。
沈琳转目,见瑾煜那道身影带了些微弱的仓惶,心中又是一番别样滋味渐拢于心头。
倏然的光影疏离、翻转样的时空交错,她想起了在上海那繁华的街心桥头,他们以恋人的身份甜蜜约会时,他张开双臂对着太阳似乎想要拥抱天空,那淡淡的华彩映在他英俊的面孔上,将他唇畔那道浅浅的笑意渲染的深刻。
而他舒展的臂弯到底还是一转便拥住了她,她便靠在他的怀抱里,两人沉醉在甜蜜的爱河,欢笑展颜、无比亲昵。
她想起了那句曾与他俯瞰桥下、对着车水马龙的人流市井一并吟过的诗:“straybirdsofsummeretomywindowtosinfautumn,whichhavenosongs,flutterandfalltherewithasigh。”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
瑾煜出门之后那脑海里的情丝便翻涌动荡个不停歇,万般不由他自己的,他且行路且一路想着沈琳!
久而久之便觉的头疼不堪,抬手下意识死死扣住两旁的太阳穴,触及额头时才发现那温度已经变得滚烫。
又这时,神思纷纷乱乱的居然又蹦出了凤凤的倩影……
当真是很混乱,凤凤与沈琳分明是两种孑然不同的感觉,凤凤清纯又撩拨,沈琳端庄且娴美,但两个都是惊艳了时光的佳人,纵然气质不同、处境不同、面貌不同……这两道倩影就这样不断在他脑海里变幻错综,时而是凤凤、时而是沈琳的摇摇摆摆根本没个定夺!
这便又为万瑾煜添得许多折磨,只觉的自己这头颅就快要炸裂开一般!
可是很快的,就在他觉的自己承受不住、几欲晕厥之时,凤凤的影像一下子跳出来占据了全部!煞是奇怪,他忽然很想念凤凤,很想见到她,开始全心全意的想念她、只想她!
这又无端端的成就了一股郁结的痴意,情不由衷的就把沈琳给抛撇在脑后……
第四十七话 错对清月道情痴(1)()
一晚上的,万瑾煜只觉的自己这整个身子都是放空了样的孱弱萎顿、绵软无力。又是醒也无聊、睡也无聊,就那么守着昏昏的灯火瘦尽灯花儿过了这么一宵,直到临近破晓时才有了些微的困顿,稍稍的躺下来歇息了一会子。
他房里贴身伺候的清月、流云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