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王座-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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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格尔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那那处战场上，仿佛之前的那一切都是虚幻，不过手上那已经炸裂的雕像碎片和浑身的虚弱无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格尔微微喘气，试图操纵像是生锈了身体进行移动，但已经痉挛的身躯完全不受控制，反而因为他的举动失去了平衡，向前倒了下来。
远处似乎传来了惊呼声，可能是有人发现了格尔的情况。但下一刻格尔就是眼前一黑，所有的意识归于了沉寂。
……
“伟大的斯拉克那神啊！请接受我们的信仰吧！请用您无边的神力垂怜您最虔诚的信徒们免于苦难的命运……”
美尔扎伊城外，联军营地。
临时搭建的祈祷室内，大主教博维正带着众多信徒进行着例行的祈祷。
虽然跟着博维一起进行祷告。但伊卡尔汗依旧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这种将命运完全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神灵身上这种行为向来是不被强大的湛蓝领主认可的，对他而言，从这场战争开始。神明到底做了些什么？
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开韦恩群岛，穿越庞大的甘特帝国。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在不断的战斗中夺取领土和财富的不是依靠别人。而是用他伊卡尔汗的才智和勇气，证据就是在他的才智无法顾及到的地方，失败的情况一样会产生，比如艾里布洛克。
伊卡尔汗虽然这么想，但他不会说出口，毕竟表面上他还是斯拉克那神的信徒，而且每天的例行祈祷他也绝不会错过，要知道斯拉克那教会的势力对他的帮助还很大，为了这点事就和博维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闹翻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情。
而且他也不喜欢提起那些失败，毕竟第一次征伐艾里布洛克也有着他的同意，失败的情况也和他断不开关系，现在虽然已经派出了军队再次进行征伐，但前面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进展并不顺利，所以伊卡尔汗觉得还是对斯拉克那神虔诚一些比较好，毕竟在安抚人心上用处很大，再加上祈祷确实可以让那些士兵们变得更加勇敢，有时候信仰的作用对这支远征军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只是下面的士兵可以不考虑战争的走势，但作为实际统帅的他不行，艾里布洛克的不顺利甚至失败很可能会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最直观的就是地方上敢于反抗的海斯霆人在接到这个让他们鼓舞的消息后一定会多了起来，这对于统治薄弱的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而且艾里布洛克的威胁也与日俱增，一旦这次征讨也失败，那么短时间内联军根本无法再次对艾里布洛克展开攻势，反而可能被艾里布洛克和美尔扎伊两方敌军夹击，这让伊卡尔汗不得不开始考虑是否应该进行战术性的撤退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和甘特帝国进行联系的加达鲁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消息，为了避免这颗胜利的果实滑落，甘特帝国方面很可能加大插手的力度。
想到这，伊卡尔汗决定等下再派使者去和甘特帝国沟通下，尽快将他们的援助落实下来。
就在伊卡尔汗思考着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一阵阵充满了恐惧的惊呼声将他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强大的湛蓝领主抬头看向身边的博维大主教，却发现平时一定会严厉惩处那些大呼小叫打扰了祈祷的人的他并没有立刻制止和指责那些发出惊呼的人，而是脸色凝重的看着前方，怔怔不动。
伊卡尔汗顺着博维的目光看去，移到了前方的神像身上，竟然发现了这个原本完好的神像身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贯穿了整个身体的清晰裂缝，而且还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扩大……
不多时，连串的碎裂声传出。
这个已经有数百年历史且一直保持完好的神像就当着它已经目瞪口呆的信徒们的面，彻底的崩解了，化为了一地的碎屑……
伊卡尔汗瞬间感觉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一种莫名的颤栗蔓延了全身。扭头再次看向博维，只见他脸上狰狞无比，握住权杖的手上青筋根根暴起，那双阴毒的双目中是可以焚烧一切火光。
伊卡尔汗立刻浮起了一个念头。
糟糕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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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了十二月，艾里布洛克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曾经沦陷于韦恩人之手的艾里布洛克已经重新恢复了生机，在西尔维娅的旗帜下，以艾里布洛克为核心的区域的秩序已经趋于稳定。
再加上一个多月前，新成立的圣剑骑士团击败了意图再次控制艾里布洛克的斯拉克那军，并且给予其重创，据说逃入汉威诺平原的敌军只有其入侵时的六成。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大胜，不但在艾里布洛克最脆弱的时间段稳固了西尔维娅政权，还大大的提升了己方民众的士气和信心，使得许多处于观望状态的诸侯们也下定决心，加入了西尔维娅公主麾下。
外部环境稳定，内部情况也得到了明显的好转，现在的西尔维娅政权已经获取了一个甚为扎实的基础，而生活在艾里布洛克的人们也能再次品尝到得来不易的和平生活。
漫天的大雪给艾里布洛克的居民们带来了不少的烦恼，频添了额外的工作量，比如按照最临时的市政法令，每户居民都必须将自己门前的积雪扫净，以免妨碍到交通。
不过对于孩子来说，这场雪倒是一次难得的乐趣。他们成群结队的在街上追逐嬉闹，堆着雪人，打着雪仗，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不少的生气。
德尔塔旅馆也因为这个天气生意好了不少。许多客人围坐在一起，喝着热乎乎的烈酒。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感叹明年的收成应该会不错。
同一时间。在旅馆的三楼一间房间内，格尔把轮椅移动到窗前，打开的窗子，看着外面那片洁白的世界发呆。
按理说，凭借格尔的身份不应该住在旅店中，事实上他一开始也没有想住在旅店，只是当时分配住宅的时候，格尔被分到了这个离西尔维娅府邸很近的无主房屋，可没想到当艾里布洛克稳定下来之后。这家旅馆的主人又跑了回来。
格尔自然不能强占别人的财产，可是这个时候西尔维娅府邸附近区域的房屋都已经分配出去了，想找个好点的并不容易，再加上他也不会长期住在这里，干脆就和旅馆老板约定，在格尔待在艾里布洛克的时候，这个旅馆三层就归格尔一行人使用，而下面两层交给老板继续经营，等到格尔离开后再还给老板。
对于格尔的要求。旅馆老板欣然同意，这比他原想的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好了大多，在他眼中，对比那些永远塞不饱的贪婪贵族。格尔简直就像是一个天使那么可爱——当然对于一个典型的商人来说最可爱的还是亮灿灿的金币。
于是，格尔、露卡琳和布莱恩兄弟就在德尔塔旅馆住了下来，而艾奥娜则作为西尔维娅的贴身侍卫和负责教导公主学习的教会众人住在了西尔维娅的府邸中。
格尔双手勉力撑在窗台上。将依旧有些虚弱的身体撑了起来，等有些颤抖的双脚站稳后。将右手伸出窗外，摊开掌心。
精致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上。冰冰凉凉的，他托到面前，仔细的观察着，看着雪花慢慢在他手心融化，消失不见，然后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饶有兴趣。
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见下雪。
在上个世界，那里的环境永远都是灰蒙蒙的，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唯一的天气变化就是下着冒着酸气的雨水，而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不足一年，正好错过了冬季，唯有原来的格尔记忆中还带着些映像，但总没有亲身体验那么深刻。所以这样大、这样厚的一场雪，可以算是格尔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的雪。
“格尔，你怎么起来了？还把窗开了！”房门被推开，露卡琳捧着一盘食物走了进来，见到格尔现在的样子，带着娇嗔的喊道。
将食物赶紧放上木桌，银发的少女快步上来将格尔扶回轮椅，然后将窗子关上，然后拿起一根干毛巾仔细而又专注的擦拭着格尔有些冰凉的手。
“放心，我没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格尔带着笑意的回话只是换来少女的一个白眼。
“你身体还没好透，今天的温度又下降的厉害，现在更需要注意，万一再受凉了就变得麻烦了。”
在那天捡到神像又经过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精神拷问后，格尔就处于了昏迷状态。骑士侍从们以为格尔受到了斯拉克那教会的某种隐秘袭击，立刻护送他回到了艾里布洛克，在床上足足昏迷了三天才终于清醒过来，让他的同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醒来后，格尔的身体状况出现了状况，前半个月只能躺在床上，后来才开始可以慢慢起身，只是依旧显得很虚弱。
这种情况让艾里布洛克的高层们非常紧张，以为那些邪教徒又研究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导致这一段时间的戒备等级被提到了最高。而那个炸碎后的神像碎片也被埃里克组织人员进行研究，想要找到能够让格尔这样一个强大战士受到这种后患如此严重但表面又没有什么伤痕的奇怪伤势的原因。
当然，这种研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格尔很清楚，这是自己精神受重创加上体内透支过度后的结果，不过他也不会说出来，毕竟这事关他最宝贵的秘密，只是说了爆炸后他就昏迷了，后面的事他也不清楚。
其实格尔有时候回想那时候发生的事，也是觉得很虚假，就像一个真实到极点的梦境一样，可是现实的身体状况以及闭上眼睛沉静心神就能看见的那比最美丽宝石还要璀璨的灵魂结晶，这些都告诉他那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以后你可要保护好我哦。”格尔笑着从上至下打量着面前的银发少女，同时伸手握住了露卡琳的手，笑容有些懒散，和他过去的形象大不相同。
露卡琳洁白的脸颊浮上了一层艳丽的霞色，轻轻的挣了挣被格尔握住的手，但显然这只是一个象征意味远大于实际的动作，所以她的手依旧还留在格尔的手中。
自从格尔从昏迷中醒过来以后，露卡琳总感觉他似乎变了，和以前很不一样，但是这样子的格尔她又不觉得讨厌，而且还有些暗中欣喜。
“害羞了？”格尔轻笑。
“才没有。”露卡琳挣脱格尔的手，转过了身去。少女特有的羞涩让她特别在意自己的矜持，但不过转眼之间，她又转了回来，笑着看着格尔，眼睛弯成了弦月的弧度，“谁害羞啊？别忘了我可比你大，格里兹曼小弟弟。”
看着有些捉狭的露卡琳，格尔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说的倒是实情，自己这个身体的实际年龄是十七岁，而露卡琳这个曾经的学姐可是十九了，一个很多女性都有了可以到处乱跑撒野的孩子的那个年纪。
想到伊达说的，在自己昏迷的那几天，就是这个少女一直守在自己的床边，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直到自己醒来，心中不由的浮上一缕柔情，因为练剑变得粗燥的手再次握上了少女的白净无瑕的手。
“你……你要不要休息会……还是先吃点东西……”露卡琳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慌乱，但又难掩其中的温柔。
“不必了。”格尔轻轻拍了拍露卡琳的手背，“带我出去走一走吧，我挺喜欢这个天气。”
“现在吗？”看着被夹杂着雪花的风撞击的不住轻响的木窗，露卡琳有些犹豫。
“没事的。”
看了会格尔，露卡琳最终点了点头：“那我去给你拿点衣服。”
“嗯。”
看着少女离去的身影，格尔闭上了眼睛，沉浸到了心神之中。
灵魂结晶漂浮在空间之中，就像水晶一样透明无暇，没有丝毫的污秽杂隙，向外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牵引周围已经变得非常稀疏的灵魂碎片，最后一块块重新融合到灵魂结晶之上。开始只是一小片一小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灵魂的碎片回归的速度越来越快，格尔清楚，当所有灵魂碎片回归原处的时候，就是他彻底康复的时间。
每一片灵魂碎片的回归，对于格尔而言都是对过去某段记忆的重新审视，有上个世界的，有原本格尔的，也有这些时间经历的。以前的感觉就是杂乱混沌，像是毛玻璃一般模糊不清，但是现在，每一段记忆每一次成长都情绪可见，重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格里兹曼。沃尔夫冈。科尔本森。
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的格尔更为明白他的本心，理解他学过的每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