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像她那样的人讲这样的话?
清晨两点时,“兔子”将文件藏在他的衬衫里,干完了活,要求出去,保安人
员才勉强地离开了电视屏,打开门,放“兔子”走了出去。他离开的时间要比平时
早了一点,保安并没介意。
蔡塞夫出来后,首先想到回家,但又决定暂时先不回去。因为比往常的时间提
早了一些。像往常一样,公共汽车、电车和地铁都下班了。他一直都是走着回家的,
有时下雨也是如此,因为他需要这份工作。步行要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他现
在直接走着回家,到家后会吵醒他的女儿和女儿的孩子。女儿不喜欢他这样做。因
此他在大街上盲目地溜达,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
3 时30分,他发现自己走到了克里姆林宫的南墙脚下的克里姆林弗斯卡瓦码头。
码头上有些流浪汉在睡觉,他找了一条有点空隙的板凳坐下来,凝视着流向远方的
河流。
他们接近岸边的时候,海水已经变得越来越平静了,下午总是如此,似乎告诉
每一个渔民和水手,一天的竞争已经结束了,海洋要休息了,明天再战斗吧!船长
望了望自己船的左右侧,有几艘船只一起朝惠兰德通路的方向行驶,那是环形暗礁
中的西北缺口,是平坦的泻湖通往公海的唯一通道。
右舷边阿图尔·迪安乘着他的银色深渊号疾驶而过,速度比狐媚女人号的航速
快八节。那艘船上的人朝他挥手致意,这位美国船长也挥了挥手,以表示回应。他
看见银色深渊号的后甲板上有两个潜水员,猜想他们今天一定是在西北的尖岬地带
探测珊瑚,今晚,船长家的餐桌上可能又有龙虾吃了。
他将狐媚女人号的速度放慢以便顺利穿过缺口,因为两侧的珊瑚礁离水表面仅
有几英寸,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一旦过去以后,他们就可以沿着海岸轻松行驶,
10分钟后便可到达她的归宿——海龟湾。
船长热爱他的船,他的喜怒哀乐全集中在船上。这艘船有10年的历史,身长约
31英尺,原先以他的设计者迪克·伯特伦妻子的名字命名,叫做伯特伦·莫普派。
尽管她不是海龟湾最大的、最豪华的船只,但是她的设计者和船长都认为她能够与
任何海洋和鱼类较量。5 年前他搬到岛上居住时,看到了船艇交易报上的一条小广
告,他根据广告的地址去南佛罗里达的一个造船厂,买了这艘二手船。自那以后,
他亲自日夜照料这条船,直到她成为全岛最时髦的女孩。虽然他仍在不间断地努力
偿还金融公司的债务,但他从不后悔为她的美丽花钱。进了码头后,他将狐媚女人
号停泊,然后关机,又走下来问候他的客户是否玩得痛快。客户确认他们确实很尽
兴。除了租船费之外,客户还慷慨地给船长和朱利叶斯付了小费。客户们走了之后,
他对朱利叶斯使了个眼色,表示将所有的小费和鱼都送给他。船长一边脱去帽子,
一边用手指梳扰着他那金色的头发。
然后,他看着充满微笑的朱利叶斯打扫了船上的卫生,用淡水冲洗了所有的桅
杆和卷轴,直至他们可以坦然地离开一切都井然有序的狐媚女人号,平安过夜去了。
尽管回家之前他还要回来封网,但是此时他已经噢到了一股酸橙台克利鸡尾酒的醇
香,它是来自一艘香蕉船上的酒香随着海风飘然而来。于是他沿一条木板小路漫步
走向那艘诱人的香蕉船,并向遇见的每个人都频频问好,人们也以同样的方式与他
打招呼。
第二章
里昂纳德·蔡塞夫在河边的板凳上坐了两个小时后,对于这份文件仍没想出一
个解决的办法。他后悔不该拿了这份文件。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如果被
发现了,他将受到惩罚。他活到这把年龄似乎总是受到生活的惩罚,他真不明白这
究竟是为什么?
1936年“兔子”出生在斯摩棱斯克西部的一个贫穷的小村庄,它像其它成千上
万的村庄一样非常普通:村里仅有一条狭小的街道,夏天尘土飞扬,秋天积满污泥,
冬天天寒地冻。村里约有30户人家,建有一些谷仓,原先的农民都被强制地编人了
斯大林搞的集体农庄。他的父亲是一名集体农庄的农工,他家就住在街道旁边非常
简陋的小屋里。
顺着村里的道路沿街而下有一个小商店,商店的上面又盖了一层房子,村里的
面包师就住在那里。他的父亲告诉他不要与面包师傅交往,因为他是某种人。他不
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显然不是指什么好的事情。然而他看到他的妈妈在那
里买面包,是非常好吃的面包。
他感到很疑惑,为什么不能与面包师讲话?面包师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他有时
站在商店的门口向里昂纳德微笑着,并送给他一块刚出炉的新鲜热面包。由于他的
父亲有言在先,他总是躲到牛圈后面悄悄吃完他的小圆面包。面包师与他的妻子和
女儿们住在一起,有时他能从商店的窗户里瞥见她们,但是她们似乎从来不出来玩
耍。
1941年7 月下旬的一天,死神突然降临到了他们这个小村庄。那时他还小,没
有意识到它意味着什么!他只听见隆隆的轰鸣声,赶紧跑出来看个究竟。只见大路
上钢铁铸成的庞然大物重重地滚动而来,正向他们小村子排山倒海一般卷了过来。
后来,他知道这些庞然大物叫坦克车或者装甲车。第一辆装甲车在村庄的正中央停
了下来。里昂纳德站到街中间想仔细看清楚这些钢铁做的畸形怪物。
装甲车似乎非常庞大,有一栋房子那么大,它靠着履带链轨滚动前进,前面架
起了一杆长长的炮筒。炮塔上面站着一个人,上半身露在外面,那天天气非常炎热,
他把一顶重重的钢盔从头上摘下来放在旁边,然后他转身看了看下面的里昂纳德。
孩子发现那个人长着满头白发,蓝色的眼睛,面色苍白。似乎夏天的太阳将他
从里到外都晒干了。从那双眼睛里透露的神色,既看不出爱意,也看不出怒色,只
是一种倦意。那人慢慢地从侧身掏出了一把手枪。
里昂纳德顿时心头一阵惊慌,预感到出事了。他听见有向窗户里扔手榴弹的爆
炸声音,接着是尖叫声。他吓坏了,赶紧转身撒腿就跑。子弹僻哩啪啦从他头上穿
过。他躲到牛圈后面大声哭泣,然后继续向村外跑去。他身后传来了劈啪作响的声
音,可以噢到房子着火后烧焦木材的味道。他看见前面有片可以隐身的森林,就急
速地飞奔了过去。
在森林里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知道哭泣,哭着,喊着,叫着:“爸爸……
妈妈……”但是,他再也没有听到一声回应,他的父母永远不会来了,他再也没见
过他们……
一会儿,他看见一个女人哭喊着、叫着她丈夫和女儿的名字,她是面包师的妻
子,达维多娃太太。当她一见了里昂纳德,便抓住里昂纳德的胳膊,把他紧紧地搂
进怀里。孩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爸看到这些,该会怎么想?她毕竟是那
种人呀。
从此,这个村庄就在这个地球上永远消失了。装甲车队也去了其它的地方。森
林里还有其他几个大难不死的幸存者。后来,他们遇见了一些带着枪、留着长胡须,
住在那里的游击队员。在一名游击队员的引导下,他们开始向东前进,一直向东走
去。
他走累了,达维多娃太太就背着他走。数星期之后,他们到达了莫斯科。她似
乎认识一些莫斯科人,这些莫斯科人为他们提供了住所、食品及取暖设备。他们对
他很友好,这些人看起来很像达维多娃先生,他们的卷发从太阳穴一直延伸到下巴,
都戴着宽边的帽子。虽然他不是那种人,但是达维多娃太太还是坚持要收养他。后
来有好几年的时间,她一直精心照看了他。
战后,当局发现他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从此便强行将他们分离了,把他送进了
孤儿院。分手时里昂纳德哭得很伤心,达维多娃太太也是痛哭流涕。自那以后,他
再也没见过她。在孤儿院他得知那种人就是“犹太人”的意思。
“兔子”坐在板凳上,思考着他衬衫下面的文件。有些词的意思他仍然搞不懂,
例如“彻底消灭”或“全然灭绝”,这些词太长了。但是,他知道它们不是什么好
的意思。他不明白为什么科马罗夫要对像达维多娃太太那样的人采取这样的行动。
东方开始发亮了,大地笼罩在一片晨曦之中。在河对面索菲斯卡亚码头的一幢
大厦里,一名皇家海军陆战队的士兵拿出一面旗帜,踏上层层楼梯,匆匆忙忙地向
楼顶爬去。
船长端起他的那瓶台克利鸡尾酒,悠闲地站了起来,离开他的餐桌走到木栅栏
处,扶栏瞭望远方。他低头看看下面深蓝色的海水,然后再抬头观望着夜幕下的港
口。
他自言自语地说:“已经49岁的人了!贾森·蒙克,你已经49岁了,却依然欠
着公司的债务,你已不是个年轻人了,还有能力还债吗?”
他猛地喝了一大口酒,费力地咽了下去。
“他妈的!我的一生一直过得不算太差,无论如何,还算是体验过丰富的经历。”
他的人生开始时并不太如意。他的家乡在维吉尼亚中南部的一个叫克罗泽的小
镇里,就在谢南多厄的东面,离韦恩斯伯勒至夏洛茨维尔的公路有5 英里远,他家
住在一个简陋的木架结构的房子里。
阿尔伯马尔是一个农业县,那里到处可以看见南北战争的缩影,因为那场战争
的80%是在维吉尼亚进行的,维吉尼亚人永远不会忘记它。他曾在该县小学读书,
他同学的家长们大部分都种植烟叶、大豆或养猪,或者三者都干。
贾森·蒙克的父亲是在谢南多厄国家公园工作的护林工人。一名看护树林的工
人要想成为一个百万富翁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是,清贫的家庭对于孩子来说也可
能是件好事。从小时候起,他的弟兄们就尽可能抓住一切机会,做一些额外的工作,
挣一些钱贴补家用。虽然他们挣钱不多,但是学校的假期从来不会虚度。他回忆起
他的童年时代,父亲经常带他到覆盖着整个蓝岭山的国家森林公园里,实地讲述各
类树木的区别,例如云杉、白桦、橡树和火炬松。有时,他们也会在森林里遇见狩
猎者,他就睁大眼睛聆听着他们讲述关于黑熊和野鹿的故事,他们向他传授如何猎
取火鸡、松鸡、野鸡和虎狼等山禽野兽的经验。
后来,他学会了精确地用猎枪射击,他曾经单独在森林里露营扎寨,整夜守候、
跟踪猎物;当他长得稍大一些,有了足够的体力时,他便在伐木场露营,果断地做
起了假期木材搬运工的工作。
他从5 岁到12岁一直在附近的县立小学读书,过了13岁生日后,接着又到夏洛
茨维尔县里的高中就读,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上学。在上高中的时候,
发生了一件改变他命运的事情。
早在1944年,一名美国中士与他的部队里成千上万的美国兵一起,被德国军团
击溃,迫使他们从奥马哈海滩逃到了诺曼底腹地。在那里,不幸的他受到了一群德
国兵追捕,虽然没有被抓获,但他与团队失去了联系,而且子弹还打伤了他的上臂。
很幸运的是未伤及他的生命要害,还能够勉强活动。这位23岁的美国兵艰难地爬到
了附近一个农户的家中,那家人及时处理了他的伤口并收留了他。当时,这个家里
有一个16岁的女儿,当她将冷敷料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伤口上时,他深情地望着她。
他心里知道:她给他留下的印象要比德国子弹深得多。
一年之后,这个美军中士从柏林重新返回了诺曼底。在她父亲的果园里,在一
名美军牧师的主持下,这位美国中士和这位村姑结婚了。因为法国人的传统,不能
在果园里举行婚礼。后来,一位天主教牧师在村子的教堂里,又为他们重新举行了
婚礼。然后他把他的新娘带回了维吉尼亚。
20年之后,他成为夏洛茨维尔县高中的副校长,他的妻子主动要求,要在他的
学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