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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偶像-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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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件套西服,举止很刻板,面部突出的特征是他那牙刷状的小胡子和眼上戴的无边
  眼镜。他外表给人的印象是他年轻时就是个官僚主义官员,事实也是如此。
  “检察员,我的时间很紧张,请直说你的来意。”
  “好的,先生。我正在调查一个我们认为有可能是罪犯的人。我们的一位目击
  者看见他在这附近晃悠。我很自然就联想到,他可能一直在寻找机会企图夜间非法
  进入这里。”
  日林淡淡地笑了:“我怀疑他进不来。检查员,现在世道很乱,这栋办公楼的
  安全警卫不得不特别严。”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你以前见过这个人吗?”
  日林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不到一秒钟。“天啊,是蔡塞夫。”
  “是谁?”
  “蔡塞夫,那个老清洁工。你说他是夜贼?不可能。”
  “请您告诉我有关蔡塞夫的一些事情,好吗?”
  “没什么可讲的。大约是一年前雇佣的。以前当过兵,似乎人还老实。在星期
  一至星期六,每天晚上来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最近没来吧?”
  “他最近没出现。他两个晚上没来上班,我不得不另雇佣了一个人。战争使他
  成了鳏夫,但是他工作却非常仔细周到。”
  “他什么时候不来上班的?”
  日林走到一个橱柜前,从中抽出了一份档案。他给人的印象是什么东西都有档
  案记载。
  “他的资料记录在这个工作表里。7 月15日晚,他正常来上班。像往常一样打
  扫卫生。离开的时间与往常一样,大概是黎明前。第二天晚上没有来,以后再也没
  来过。你的目击者肯定是看见他在下半夜离开这里的。非常正常,他不是在行窃,
  他是在打扫卫生。”
  “这样一来,事情就都清楚了。”诺维科夫说。
  “还不完全清楚,”日林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他是个夜贼。”
  “他离开这里两天后,显然参与了库图佐夫斯基大街上的公寓的非法进入案件。
  房主认出他来了。一周之后,发现他死了。”
  “真可耻,”日林说,“这类犯罪真让人恼火。你们这些人应该采取些措施。”
  诺维科夫耸了耸肩:“我们在努力。但是他们的人多,我们的人少。我们是想
  做些工作,但是上面不支持我们。”
  “事情是会变化的,检查员,会发生变化的。”日林的眼里露出了救世主似的
  光芒。“从现在起再过六个月,伊戈尔·科马罗夫将成为我们的总统。那时你就会
  发现一些事情会得到改观。你看过他的发言吗?镇压犯罪是他的一贯主张。他是一
  个伟大的人。我希望我们能得到你的选票。”
  “那还用说。您有这位清洁工的家庭住址吗?”
  日林把地址迅速抄在一张纸上递给诺维科夫。
  蔡塞夫的女儿哭得很伤心,但是她还是很顺从的。她看看照片上的人,点点头。
  然后她瞥了一眼靠在客厅墙上的那张轻便小床。至少屋里的空间会大一点了。诺维
  科夫离开了。他想通知沃尔斯基,但是这家显然没有钱举行葬礼。最好让莫斯科政
  府去处理吧。正像在他家里的情况一样,太平间的问题也是缺少空间的问题。
  至少沃尔斯基可以结案了。对于谋杀案分部来说,蔡塞夫一案的资料也像其他
  97%的案件一样堆放在那里从此无人问津了。
  1988年9 月,兰利按照例行公事程序,苏联代表团成员的名单从美国国务院转
  交到了CIA。当理论物理学硅谷会议第一次讨论邀请苏联代表团参加会议时,根本没
  有希望通过这项提案。
  、但是到1987年下半年,随着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方案开始见效,可以看出官方
  对莫斯科的态度有明显的缓和趋势。使会议组委会感到惊奇的是,苏联同意派一个
  小型代表团来参加会议。
  代表团的名单和细节必须经过移民局的审查,移民局请国务院把关。苏联有关
  科学家姓名及其所做贡献的资料属于内部绝密文件,因此除了少数几位苏联明星科
  学家外,西方对其他科学家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当代表团名单转到兰利后,CIA 把它交给了苏联/东欧分部,放到了蒙克面前。
  蒙克凑巧在场。蒙克的两名莫斯科特工通过秘密信件的约定存取点提供情报,工作
  得很出色,图尔金上校正在东柏林提供了一整套有关克格勃在西德活动的分类材料。
  蒙克按照惯例审查了准备参加11月加利福尼亚会议的苏联科学家代表的名单。
  CIA 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单上的任何人,更不用说接近或招募他们了。
  面对这个问题,他使用了他的最后一招。虽然CIA 与它的国内对手一一美国联
  邦调查局(FBI )的反情报机构之间关系一直很紧张,有时甚至是对立的,自从霍
  华德事件后,更多的是后者,但是他还是决定去找FBI。这是一个很少机会成功的尝
  试,但是他知道联邦调查局所掌握的要求到美国避难并经批准的苏联侨民的名单要
  比CIA 多得多。难点不在于FBI 是否同意提供协助,而是苏联是否允许在美国有亲
  戚的科学家离开苏联。这种希望很渺茫,因为克格勃认为在美国有亲属的家庭是安
  全防范的一个重大缺口。
  代表团名单上的八个人当中,其中有两个人的名字在FBI 寻求避难者的记录中
  也出现了。经核查发现有一个名字是偶然相同的;在巴尔的摩的那家与将要到来的
  苏联科学家毫无关系;另一个名字有些奇怪。在奥地利的临时难民营里曾有一名俄
  罗斯犹太人难民通过维也纳美国大使馆寻求避难,经批准后她在美国生了个儿子,
  但是她的儿子却注册了一个不同的名字。叶夫格尼亚·罗津娜现在住在纽约,她为
  她的儿子起名为伊凡·伊万诺维奇·布利诺夫。蒙克知道那是伊凡的儿子的意思。
  显然这个男孩是婚外之子。他是在美国结合的产物还是在奥地利临时难民营的产物,
  或者更早一些?苏联科学家名单上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叫伊凡·伊万诺维奇·布利诺
  夫教授(博士)。这个名字不一般,蒙克以前从未见过。他乘“美铁”到了纽约,
  寻找罗津娜太太。
  检查员诺维科夫想在下班后喝啤酒时,把好消息告诉他的同事沃尔斯基。他们
  再一次选了上次吃饭的那个食堂:那里的啤酒便宜。
  “猜猜看,我在哪儿呆了一上午?”
  “在床上与一位慕男狂芭蕾舞女在一起。”
  “真希望有这样的机会。我在爱国武装联盟的总部。”
  “什么?在他们保留在鱼巷的那个垃圾堆里?”
  “不,那里只是摆样子的。科马罗夫真正的总部在环路大街附近一个非常漂亮
  的别墅里。顺便说一下,啤酒应你请客。我为你破了案了。”“哪个案子?”
  “那个在明斯克公路旁边的树林里发现的老头。他曾是爱国武装联盟总部的清
  洁工,后来作为兼职夜贼挣点钱。这是详细资料。”
  沃尔斯基将诺维科夫给他的那单独一页纸浏览了一遍。
  “爱国武装联盟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
  “上个月科马罗夫的私人秘书去河里游泳淹死了。”
  “是自杀吗?”
  “不是,不是自杀。他下河游泳,再也没有上来。上个星期,有人在下游把他
  捞上来了。我们有一个聪明的病理学家。他发现了一个结婚戒指,那上面有他的名
  字。”
  “这位聪明的病理学家说他是什么时候下水的?”
  “大约7 月中旬。”
  诺维科夫细想了一下。他应该买啤酒了。他毕竟是要向那位英国人收取1000英
  镑的。现在他还要额外再给他一点。是白给的。
  1988年9 月,纽约她大约有40岁,皮肤较黑,充满活力,很漂亮。当她从学校
  接回了儿子到家时,蒙克正在公寓楼的大厅里等她。
  当蒙克自我介绍说自己是移民局的官员时,她顿时严肃起来。对于任何非美国
  出生的移民来说,即使他的证件十分完善,一听到移民局这个字眼,足以使他担心
  起来,假如不是害怕的话。她别无选择,只好让他进屋。
  她的家面积不大,却很干净,当她的儿子在厨房里聚精会神地做家庭作业时,
  她和蒙克坐在客厅里谈话。她戒备心很强,处于守势。
  但是蒙克与她八年前争取进入美国时所遇到的那些生硬的、面无表情的官员不
  一样。他脸上露出了迷人和自信的笑容,她开始松了一口气。
  “您知道我们公务员是怎样工作的吧,罗津娜太太。我们一天到晚总是与档案
  打交道。如果档案齐全,老板会很高兴。那么后来会怎样呢?不怎么样。它们只会
  放在档案文件里慢慢积攒灰尘。但是如果它们不见了,老板就会变得急躁不安。因
  此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就被派出来收集细节材料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她问道,“我的证件齐全。我的职业是经济师和翻译。
  我支付我的生活费,我交纳税款。我不欠美国任何东酉。”
  “夫人,这些我们都知道。您的证件没有什么违规之处。你是一位公民,一个
  自然人。所有的事情都井然有序。只是您给您的小伊凡注册了一个不同的名宇。你
  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给他起了他父亲的姓。”
  “当然可以。你看,现在已经是1988年了。对我们来说,没结婚的两个人生的
  儿子不存在什么问题。但是,档案毕竟是档案。您能告诉我他父亲的姓名吗?求您
  了。”
  “伊凡·伊万诺维奇·布利诺夫。”她说。
  瞧!正是名单上的名字。在整个苏联几乎不会有与他重名的。
  “您当时很爱他,对吗?”
  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种朦胧的神色,似乎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之中。“是的。”
  她低声说。
  “请给我讲讲伊凡。”
  蒙克有几项特殊的才能,其中之一就是能说服人们与他交谈。他们谈了两个小
  时有关孩子父亲的事情,直到那个男孩手里拿着整齐的数学作业从厨房里跑出来为
  止。
  伊凡的父亲1938年出生于列宁格勒市,是一名大学物理教师,他的母亲是一名
  小学数学老师。父亲奇迹般地躲过了战前斯大林的肃反运动,但是在1942年的德国
  封锁期间不幸遇难。母亲怀里抱着五岁的瓦尼奥脱险了。1942年她乘一辆卡车跨过
  拉多加湖上的寒冰,离开了那个供应不足的城市。母子在乌拉尔山脉的一个小镇里
  定居了,孩子在那里渐渐长大了,孩子的母亲下定决心要把儿子培养成像他父亲那
  样有才气的人。
  18岁那年,他来到莫斯科试图进入苏联高等教育机构中最有名望的技术院校—
  —物理技术研究院。使他惊奇的是,他竟然被录取了。虽然他的地位微贱,但是他
  父亲的名气,他母亲的精心培育,也许是遗传基因,当然是他的个人努力终于打翻
  了平衡。在这所学院平凡的名称后面培养了核武器领域里最尖端技术的设计人员。
  六年后,这个年轻人在某个科学城找到了一份工作。这个城市很保密,以至于
  几年都过去了,西方人还从未听说过它。阿尔扎马斯—16立刻成为这位年轻才子的
  一个有特别恩典的家,也是一座监狱。
  按照苏联的标准,他的生活和工作条件是很奢侈的。他住在一套小公寓,公寓
  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属于他自己的;公寓周围的商店比苏联其它任何地方的都要好
  ;他的工资待遇较高,研究设备可以无限使用。所有这些都是属于他的,但是不属
  于他的是离开那个地方的权利。
  他每年有一次休假的机会,休假的地点是上级安排好的,花费仅是通常价钱的
  几分之一。假期结束后,再回到那带刺的铁丝网里面去,那里面通信要经过检查,
  电话上安装了窃听设备,朋友之间的交往受到监视。
  在他30岁之前,他遇到了瓦利哑,并娶她为妻。瓦利姬是一名年轻的图书管理
  员和英语老师。她教会了他英语,因此他可以阅读大量的西方原版书刊。开始时,
  他们很幸福,但是他们的婚姻由于某个原因出现了裂痕:他们急于要个孩子,但是
  怎么也怀不上。
  IW7 年秋天,伊凡·布利诺夫在北高加索山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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