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灵神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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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特跳出窗户，使用羽落术降了下去。现在正是镜湖退潮的时候，只有沾过湖水的沙石环绕着黑塔。柯特踩着沙石快步前行，向着不远处的人群走去。那里有一名老人被孩子们团团包围，他在用娴熟的手势表演戏法。
彩色的光晕在老人的双掌间流窜，幻化为瑰丽的景色。孩子们纷纷发出惊呼声，看着流光穿梭来去，不断变化为飞禽走兽的形状。柯特悄然的走近，默不作声的旁观。他能看出对方在使用等级零的戏法，魔法伎俩。
但柯特不能确定，对方在区区的戏法上使用了多少超魔技巧。他能够分辨出法术延时，法术增效，和法术延展这三个超魔技巧正在发挥作用。除此以外，柯特就看不出更多的来了。
光是这三个超魔技巧，就已经让等级零的戏法需要占用一个等级五的法术位，超过了柯特的能力极限。于是等到老人慢慢的收起法术后，柯特深深的鞠躬，用郑重的口吻说道：
“抱歉，艾欧厄姆大人。我不知道您亲自来了，有失远迎。”
“没关系。说实在的，我倒希望你能晚点再下来。”
艾欧厄姆露出宽厚的笑容，向着失望的孩子们挥手。因为柯特在场的关系，孩子们不敢喧闹，只能纷纷的散去。精灵芙蕾蒂亚远远的露了个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很快就被卡梅伦推走。在确定不会有人过来打扰后，柯特把注意力放回了艾欧厄姆的身上。
今天艾欧厄姆穿了一身朴素的布袍，还有保暖用的短大衣。用形象来看，倒有点像是家境殷实的普通老人。在搞不明白艾欧厄姆来意的情况下，柯特只能恭敬的站着。艾欧厄姆则活动了几下手脚，然后很随意的说道：
“柯特，你有空吗？”
“是的。”
柯特审慎的回答，不知道艾欧厄姆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于是艾欧厄姆点点头，愉快的说道：
“很好，既然你有空，那就陪我一起去钓鱼吧。”
“啊？”
柯特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根本摸不着头脑。他不相信曰理万机的艾欧厄姆会闲到有空钓鱼，只能先接受邀请再说。在激活飞行手镯，跟随艾欧厄姆飞入空中时，柯特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想。他知道艾欧厄姆的行为一定有其用意，但终究无法确定。
在艾欧厄姆的引领下，柯特一路向北飞去。他们穿过多个城区，将主塔抛在了身后。当接近北面的城墙时，柯特终于忍不住了。他加速飞行到艾欧厄姆的身旁，用压过风声的音量大喊道：
“艾欧厄姆大人，再往前就是禁地了。”
“我知道，没有关系。”
艾欧厄姆满不在乎的回答，似乎忘记了禁地的含义。这让柯特哑口无言，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千法城北面是永冻的万霜平原，以极高的危险姓着称。传说中万霜平原曾是龙与巨人的战场，甚至还有神只降临并参与过那场战争。
所以万霜平原上遗留着各种危险的法术与怪物，连高级法师都无法安然的来去。历史上有过不少着名的冒险家深入万霜平原，探寻龙与巨人的宝藏。但他们无一返回，其中包括了几名名噪一时的强**师。
于是千法城被确定为人类所能涉足的世界最北端，万霜平原则成了传说中的死域。每隔一段时间，依然会有少数极富冒险精神的人试着探索万霜平原。他们每次都像泥牛入海般的有去无回，仿佛是人类献祭给万霜平原的祭品。曰积月累之后，进入万霜平原终于变成了严厉禁止的事项。
因此作为千法城的法师之一，柯特很清楚万霜平原的危险姓。他开始怀疑艾欧厄姆带自己来，是不是要把自己骗去渺无人烟的地方灭口。柯特思衬再三，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还不至于激怒艾欧厄姆。在经过权衡后，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通往千法城北面的城墙设有警报法术，能够侦测到所有经过的生物。艾欧厄姆挥挥手，在瞬间让警报法术失效。他漫不经心的掠过城墙，堂而皇之的闯入了万霜平原。
跟在艾欧厄姆身后的柯特没有迟疑，他决心冒点风险。在与艾欧厄姆单独相处的情况下，柯特觉得自己是有能力与对方一战的。最坏的情况下，柯特只要为自己加持反魔法结界，应该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他甚至有种想要立刻出手，刺杀艾欧厄姆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压抑了下去。
在越过城墙的瞬间，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低。刺骨的寒风裹着飞雪扑面而来，让柯特哆嗦了几下。他略一迟疑，便停下来施展出了能够抵抗寒冷的法术。艾欧厄姆则斜斜的降下去，落在了距离千法城几公里外的一片湖面上。
由于气温只有零下三十度，因此艾欧厄姆驻足的湖面冻成了厚厚的冰层。柯特落在距离对方几米远的位置，看着艾欧厄姆随手一指，将半径五米的坚冰直接化作齑粉。
这是经过法术瞬发，和法术极效强化的解离术，需要占用等级十三的法术位，证明了艾欧厄姆的施法造诣已经登峰造极。柯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知道刚才艾欧厄姆如果把手指对准了自己，那么自己铁定会化作飞灰。
与此同时，艾欧厄姆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两支鱼竿。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非常自然，仿佛刚才施放的只是道低级法术，根本不值一提。
柯特默然的伸手，接过艾欧厄姆递来的鱼竿。艾欧厄姆把鱼饵挂在了鱼钩上，看得出来他精于此道。稍后柯特与艾欧厄姆并肩站立，将鱼钩沉入水中，开始垂钓。他反复回忆冰层化作微尘，四处飞散的一幕。光凭那道解离术，艾欧厄姆就能傲视千法城中的所有法师。
虽然柯特从来没有钓过鱼，但他至少知道需要保持安静。在静默了几分钟后，艾欧厄姆取出烟杆，塞进烟草点燃。他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浮起微笑，很随意的说道：
“听说你跟贾森对上了，柯特？”
“事出有因，其实我本来不想冒犯贾森**师的。”
柯特沉着的回答，暗中松了口气。看来在绕了那么多弯子后，艾欧厄姆终于要开始谈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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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钓鱼的道理（）
既然艾欧厄姆要谈有关于贾森的事情，那么就说明他没有把柯特带出城外灭掉之类的想法。这让柯特心神大定，同时又浮起新的疑惑。——凭艾欧厄姆的身份，他大可光明正大的召见柯特，或者派个属下来盘问柯特。像现在这样屈尊的跑来找柯特一起钓鱼，完全就是多余的举动。
无论如何，柯特还是得先应付掉面前的问题。他知道在内皮尔死后，事情的严重姓已经发生了质变。贾森与埃弗拉的对立足以震动千法城，艾欧厄姆必然要过问。所以柯特准备过腹稿，并且花了不少功夫修饰细节。
于是柯特侃侃而谈，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他从为兰德尔排忧解难说起，一直讲到在蓝凯特的店里遇到埃弗拉。根据柯特对艾欧厄姆的了解，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糊弄对方。因此柯特干脆的实话实说，只回避掉有关于内皮尔之死的内容。
艾欧厄姆半眯着眼睛点头，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在一些关键点上，柯特没有特意去撇清自己的嫌疑，而是含糊其辞的一笔带过，近乎默认了下来。
因为柯特知道，艾欧厄姆其实对整件事情洞若观火。与其吃力不讨好的撒谎，倒不如把事情摊开来谈。艾欧厄姆曾经说过，他是千法城的唯一主宰。那么只要柯特的所作所为能为千法城带来利益，就有可能得到认同。
所以在讲述的后半部分，柯特重点评述了贾森和埃弗拉为千法城带来的弊端。他不可能像与奥尔加交谈时一般的坦诚直白，但还是把该说的东西都说清楚了。
“嗯，我明白了，很有道理。”
艾欧厄姆将烟斗翻过来抖动，抛掉燃尽的烟灰。他侧头望向柯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
“那么，作为卷入事件中的一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关于这点，我有些迷惘。可以的话，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柯特自然不会直说想要挑动贾森和埃弗拉火拼一场，于是圆滑的将问题丢了回去。艾欧厄姆像是觉得很有趣般的挑起嘴角，他抬手轻抚白须，然后意有所指的说道：
“看着，柯特。”
说完，艾欧厄姆抬高了握着鱼竿的手。一条咬钩的小鱼随之冲破水面，在半空中挣扎。柯特疑惑的聚拢双眉，完全不明白艾欧厄姆的意思。艾欧厄姆则轻甩鱼竿，将咬钩的小鱼又丢回了水中。
几分钟里，艾欧厄姆默然不语。柯特耐心的等待，他知道肯定还有下文。过了整整半个小时，艾欧厄姆才浮起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再度提起鱼竿，同时念出简短的咒语。大片的冰面随之开裂，一条长十米，浑身布满带钩鳞片的怪鱼破冰而出。它的嘴里满是尖锐的牙齿，却怎么都无法扯断细细的鱼线。
“耐心，柯特。你总是急于求成，那是做不成大事的。”
艾欧厄姆漂浮在碎裂的冰面上，不疾不徐的说道。当柯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时，艾欧厄姆又温和的说道：
“小聪明只能带来眼前的利益，真正的智慧则懂得利用时间来深化结果。其实等待也是一种行动方式，有时候比莽然的介入更加有效得多。”
“原来如此……谢谢您的教导。”
柯特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恭敬的回答。艾欧厄姆的意思再明显也不过了，他是要柯特以不变应万变，坐等事态的发展。从手法来说，艾欧厄姆的这番教诲可谓是深入浅出，而且结合了非常生动的实例来进行辅助说明。
先起杆只能得小鱼，耐心十足的等待才能换来大鱼的上钩……柯特望着还在空中挣扎扭曲的怪鱼，隐隐觉得艾欧厄姆有些太过看重自己了。作为一个崭露头角的新人，柯特根本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礼遇。这是否意味着他下对了注，才会让艾欧厄姆青眼有加？
看来艾欧厄姆确实看贾森和埃弗拉不顺眼，想要动一动他们。柯特的做法虽然激烈，但能够帮助艾欧厄姆达到目的。对于想要出手却找不到借口的艾欧厄姆来说，柯特的送货上门相当的自动自觉。柯特照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即便以上的推测全部成立，艾欧厄姆也大可袖手旁观的乐见其成。现在他单独的把柯特拖来钓鱼，除了认可柯特的做法以外，显然还表示出一种更为友善的态度。难道野心勃勃的年轻才俊会被艾欧厄姆欣赏吗？柯特觉得十分疑惑。他不是千法城中唯一的新锐，但艾欧厄姆投了太多的注意力在柯特的身上。
反常即妖。
警惕起来的柯特不动声色，暗中重新把事态审视了一遍。可是除了艾欧厄姆太过关注自己以外，他没有找到任何问题。
即便艾欧厄姆想要推波助澜，在干掉贾森和埃弗拉后，再把柯特当做替罪羊平息事态，他也不需要专程跑来找柯特钓鱼，给予柯特指点。以艾欧厄姆的地位，到时候他只要做个指示，自然会有人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最后柯特决定放弃无谓的猜疑，放手一搏再说。他需要尽快的往上爬，直到能够接近艾欧厄姆为止。为了尽快的达到目的，就算冒点风险也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柯特放松心态，看着艾欧厄姆切断鱼线，让怪鱼落回水里。既然艾欧厄姆已经旁敲侧击的表明了他的态度，那么钓鱼活动便也随之结束。在分手前，艾欧厄姆取出了一块半边平滑，半边呈椭圆形凸起的宝石。他把宝石抛给柯特，淡然的说道：
“无面者需要力量作为后盾，而你的力量还略嫌不足。这块学识之石里有些我年轻时用过的施法技巧，你拿去打发时间吧。”
“多谢，我会认真钻研的。”
柯特接住宝石，郑重的行礼致谢。学识之石是精灵发明的一种记忆宝石，能够用来储存各种知识、法术、甚至是记忆的片段。如果其中有艾欧厄姆亲身领会出来的施法技巧，那么这块学识之石绝对可算是价值连城。
“记住，柯特，要耐心。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时间比计谋更有效。”
在分开前，艾欧厄姆又一次的叮嘱柯特。他的神情十分和蔼，完全不像是在跟属下说话。柯特深深的鞠躬，没有回答。等到他抬起头来时，艾欧厄姆已经传送离开了。
‘……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就像你对我父母做的那样。’
柯特漂浮在中央城区的上空，在内心默念道。如果不是杀亲之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解开，或许他会考虑认真的为艾欧厄姆工作。
当天晚上，柯特遣走了所有人，独自坐在秘术研究室里冥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