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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前夫总让我虐他-第20部分

小说: 前夫总让我虐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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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喝一点点。”

    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余敞闻着味就有些发馋,他一点又一点地珍惜地喝。

    楚征仪温柔地看着他像小鸡啄米一样的慢酌,欣赏了半天才挥手让门外早已久等的乐坊进门。

    “这是……”

    楚征仪为他拂起因为他低头而垂落的头发,温柔似水道:“你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喜欢的,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了。”

    是的,从他瘫痪开始,音乐和舞蹈等观赏『性』表演早就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但在他瘫痪之前,他经常会拉着昭玉公主一起看的。

    可是他的脊椎有些累,在朝堂上已经坐了很久了。

    余敞不是很有精力去看。

    但这只是一开始下意识的借口,更多的是他讨厌看。

    是的,他讨厌看。

    以前都是他抱着昭玉公主看,现在面对同样的乐坊,却是昭玉公主抱着他看。

    这算什么?

    他上朝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是不得已,而且面对的是尊贵的王公贵臣,而这些低贱的伶人,这些取悦人的低贱的伶人,凭什么要见他的现在的落魄样子。

    “我不要看,要他们滚!”余敞依旧受不了自己瘫痪的难堪被人看去,不管过了多久,都忍受不了!

    他闹了起来。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楚征仪安慰道。

    “你也滚,你也滚!”余敞眼睛血红地说道。

    即使在他安排下军队胜利了又怎样?他过去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回来了。

    他的身体已经残废,他的爱人也面目全非。他的未来甚至还要拖着一副残躯去和曾经爱过的人去争去抢,而结局完全未知。

    但就算胜利又怎样?也改不了他是天所弃、人所骗的未来,他终究会战战兢兢、谁都不敢相信,然后孤家寡人地苟活一生。

    “你走好不好……”余敞哭着对着楚征仪说。

    他太难过了,任何一点情绪的诱因都会导致他的崩溃。

    楚征仪也情绪起伏了起来,她扶着余敞也难过道:“或许真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今生未发生的事报复到你身上。”

    余敞却不想再听她那一些说一半藏一半、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话了:“你走,你走。”

    他无力地推着楚征仪。

    “好好好。”楚征仪只好离开,转身的时候挥手让忐忑的乐坊跟着她一起走。

    可有一个歌女的脚好像因为太紧张了,不小心扭到了。

    “啊——”她叫道,扭曲着脸缓慢蹲下吸着气捂着脚踝。

    这样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住了屋内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包括昭玉公主。

    可当大家都看向那个歌女时,乐坊里突然冲出一位握着刀向着余敞刺去的伶人。

    “易仪!”危险当头余敞立刻叫道。

    距离余敞最近的昭玉公主连忙手疾眼快地朝着那伶人扑了过去。

    她很快抱住了伶人的腿,让伶人难以前进。

    失去这难得的机会要再刺杀可不行了。

    伶人当机立断地立刻往昭玉公主的手和背部快速地刺了又刺,想让她痛得立刻放手。

    可昭玉公主就是死活不放,忍住剧痛让人救驾。

    宫人们一窝蜂地已经将其他乐坊的人制服,不停刺着楚征仪的伶人也被人拉开,可昭玉公主身上好几个血窟窿,血窟窿里快速冲出的血已经流了一地,特别吓人。

    余敞只看到昭玉公主失去血『色』的脸,只看到昭玉公主倒下前还执着望着他的那深深的一眼。

    等到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不用人搀扶,就已经在昭玉公主面前了。

    “陛下,您的病治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有公公反应过来立刻祝贺道。

    “止血!叫太医过来!”余敞却丝毫没有为自己能活动了而开心,而是恨恨地望着在场除昭玉公主以外的任何人。

    他不懂现在是什么心情,但他绝对不能让昭玉公主死。

    失去意识的昭玉公主的眼睛还张得大大的,仿佛眼眸中还在确认着被保护的人有没有有事。

    余敞看着看着渐渐流着眼泪,对着一地血泊中的昭玉公主不知所措。

    他以为他之前经历了彻骨的严寒,但他现在才知道他才到达最冷的时间。

    余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就是在不停说,仿佛不说的话那个人就真的一辈子都听不到了。

    事实上他也有预感她一辈子都听不到了。

    “你坚持一下,你坚持一下好不好,你别死……”

    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怎么可以死?

    我还没有听你说清楚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指控呢,你怎么可以死?

    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痛到死也不放开那个人呢,你怎么可以死?

    你不是骗子吗?你不是城府深吗?你不是恨着我吗?

    你为什么在我没用后还对我那么好?为什么继续亲手服侍我?为什么整天整天地陪在我身边?为什么关心我笑不笑哭不哭?为什么今天对我说是你错了?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

    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

    我能感受到也能从你言语里分辨到你不想看我,但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你说啊……求求你说啊……求求你说出来好不好……

    但她真的无法说话了,本来流了那么多血,眼睛都闭都闭不上了,就已经证明再也无法说话。

    从太医的口中得到一次又一次的确认后,余敞平静地驱散了所有人。

    他没有去抱血泊里的昭玉公主,从昭玉公主倒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抱。

    他只是在血泊外缘跪着看,他只是在血泊外缘跪着确认,他最后也只是在血泊外缘跪着慢慢地哭。

    一切都荒谬得好像天意弄人一样,他当上皇帝了,他瘫痪了,他娶了曾经最尊贵的未婚女人了,他得到一份不离不弃的真爱了,他又失去一切了,后面一切又好像回来了,但他又觉得失去一切了……

    太多太多的情绪压着他喘不过气,压得他的脊椎痛得快断掉,压得他想立刻去死。

    但他不能死。

    就算救了他又怎么样?就算用死的代价救了他又怎么样?

    她依旧深深地伤害过他,她依旧是他最深最深的噩梦,她依旧是他最最最避之不见的人……

    余敞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缓慢地抹去了脸上的所有眼泪,可手指那细致的样子,像极了昭玉公主为他擦拭的动态。

    他的眼睛空洞洞的,脑子也空洞洞的,他绕着整个房子绕了一圈又一圈,见到一些能让他疼痛的东西就砸。

    那些专门为他做的大枕头、床边那些层层堆叠的干绸缎和干绸缎下的小木桌、那一本又一本奏折、那每晚都要亮好久的灯、那套和整间房子的布局格格不入的桌椅……都统统被他砸得了一遍。

    但那最让他疼痛的地上的那个人,他却视而不见,并且让砸下的东西都小心地避开了那个人。

    最后……最后是什么呢?

    余敞打开了一扇又一扇的柜子,一层又一层的抽屉,不停地看着,让眼睛疲倦地干活,让脑子有事情做。

    最后他看到一个锁着的箱子,箱子上装饰着非常好看的五『色』琉璃。

    这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

    余敞怔怔地想。

    他颠了颠那箱子,箱子很沉重,而且里面有东西可以移动,移动的时候像是瓷器碰撞的清脆音。

    余敞四下找可以打开的钥匙,但怎么都找不到。

    他现在本身就很烦躁,这下心就更加烦躁了。

    他将箱子放地上,随手拿起个重物就往钥匙上砸,砸了好多下不得要门,他也生气了。

    现在连个箱子都在和他作对。

    他用力将重物不管不顾地往箱子上的琉璃砸去。

    琉璃碎了,琉璃下的比较薄的木板也碎了,木板下的白玉如意也碎了,只有白玉如意下的纸张没碎。

    余敞扔掉碎琉璃和碎木板,看到碎白玉的时候就知道不好,颤抖地捡出一块又一块的碎白玉,隐隐可以看出能拼成一个如意的时候,他就更加慌神了。

    他连忙继续小心地往里面『摸』白玉。

    幸好有一只白玉如意没事。

    他珍惜地擦了擦那一只如意。

    白玉凉,但他看到这白玉,想起了过去,心就暖了起来。

    原来易仪把如意放在这里啊。

    放在一个箱子里,箱子放在一个很深的柜子里,箱子上还压着很多的东西。

    真是藏得严严实实的。

    怪不得他刚刚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余敞放下如意,继续『摸』碎掉的那只如意的碎片。

    他要找完全部,然后用金子修补好,做成金镶玉。

第二罪() 
纸张是泛黄的,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旧物了。

    余敞拿起第一张:

    【大庆十六年正月初一,依旧无甚好记,只感慨被困居这冷宫已有三载,又是一人独过,自作了些纸钱,为父兄和母后地下的花销,希望他们能用。这里也就纸和墨能用之不竭了。】

    大庆十六年?随着前朝皇帝的逝世,大庆十三年就断了。

    这是昭玉公主的日记吗?

    余敞愣愣地继续看着:

    【大庆十六年正月初二,昨晚倒是奇怪,亲人无一人入梦,反倒兄长以前身边常伴的伴读入梦了……他为我打开了那扇门,让我出去。呵,怎么可能?】

    能看清的就这几句,中间有一段被昭玉公主涂黑了。

    余敞心下一沉。

    怎么回事?昭玉公主梦中遇见过他会来救他,在他带她出圈禁地的两年前?

    【大庆十六年正月初三,梦境虽然是片段的,但居然是能连续成一个背景的,那伴读余敞居然让我……我怎会去做这种梦?荒谬至极。】

    中间一段又被公主涂黑,而且涂黑得更细致了,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

    女孩子家难以启齿,自然是男女之事。

    他记得他在救了昭玉公主第二晚,就向昭玉公主求婚了……

    余敞晃了晃神,捏紧了手中的纸。

    怎么可能会事先梦到?

    余敞心有些慌了。

    他凝神继续翻看,后面的这一个正月昭玉公主基本都是“又是他”、“怎么又是这种事”、“越来越过分了”之类的一句有些恼羞成怒的一句话带过简短句子。

    二月份昭玉公主终于写点内容了,里面也没有“他”了,但内容是一些评价吃喝玩乐的,而这些吃喝玩乐是余敞无比熟悉和喜爱的,公主说的一些评价大部分还都是余敞内心也曾经评价过的。

    别慌。

    余敞告诉自己。

    这些应该是昭玉公主伪装的假象。谁知道她是不是真是那一天写的,而且里面的内容基本都是他对昭玉公主说过的,虽然有些字句记忆中有些模糊,但应该他都对昭玉公主说过。

    没错,是这样的。

    但渐渐的,他就安慰不了自己了。

    公主的日记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他”,并且越来越少涂黑的内容了,明显已经深爱上了那个“他”,但当从昭玉公主非常幸福地写下一句“我昨晚答应了他的求婚”开始,后面的发展和余敞的记忆差异巨大。

    因为公主记录的婚礼上,余敞还没有瘫痪,而且在婚礼当晚开始暴『露』了他不爱公主和暴戾的本『性』。

    余敞难以置信地看着昭玉公主仇恨地写下的一段又一段的文字,那部分纸张的字迹开始潦草,纸张也有很明显地被人发泄一般蹂/躏过的痕迹。

    昭玉公主像是要记住这一切一般,慢慢地记录得越来越无比细致,慢慢地只是记录,不再写自己的心情,仿佛笔墨也无法容纳、无法描述她的痛苦了。

    而记录中的那些暴戾的行为,的确很像是余敞能做出的事情。

    很快日记发展到了余敞瘫痪的时候,公主笔下的余敞暴戾得更达到了一个极端,他经常对着昭玉公主细数她父皇和兄长做过的烂事,嘲笑和嘲讽着昭玉公主逝去的父兄,而那些事情余敞现实中从没有对昭玉公主说过。

    余敞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一张又一张地细读,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真的都是他没和昭玉公主说过的,有一些还是只有他和公主的父兄知道过的事情而已。

    纸张最后只有两张了。

    一张写着:

    【大庆十八年十月初七,我终于不用想办法不睡觉了,前晚的我已在梦境中自刎,那漫长的连续的梦就此停止,我解脱了。】

    公主终于写了她自己的情绪和动作,但只是简短地写了,然而寥寥数语,数不尽的苦痛。

    余敞呼吸声顿住,颤抖地拿起了最后一张:

    【大庆十八年十一月初九,我没有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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