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尽岛-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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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纯嘴一瘪,低声说:“那是……那是杜、杜勒斯的……”
完蛋!又要哭了!沈洛年只差没给自己一巴掌。他抱着头叫:“人都死透了,别哭了!”
还好狄纯刚刚大哭一场,情绪已经抒发不少,这次倒真的忍了下来。她深吸两口气,稳稳心绪,这才缓缓接着说:“我听小韵说,司令把如鸿那个闇神之镜先收回去了,应该也是为了公平。”
这么严格啊?刚刚吃饭时倒没留意张如鸿身周的道息状况,沈洛年愕然说:“玮珊多的那个打算给谁?未来的司令吗?”
“不知道呢。”狄纯微微摇头说:“若不是小韵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司令把镜子收回去了。”
这东西对眼前的自己确实有帮助,不久之后还得去龙宫,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又有意外,多个保命的东西也不坏,沈洛年当下接过狄纯手中的闇神之镜,但这么一拿,他随即皱眉说:“算了,我不能用。”
“为什么?”狄纯讶异地问。
“太重了。”沈洛年把闇神之镜推回说。
闇神之镜体积虽然不大,毕竟是紧密结实息壤为心,厚实金属包覆,而后来白宗众人在外层又有双层加固,这样一层层加起来,确实颇有些分量。
对一般变体者来说,这区区数斤重,自不会造成影响,问题是沈洛年如今连魔法袍都没穿,全身除了几张噩尽币与记事本之类的小杂物之外,无论是血饮袍、火浣衣物包裹又或是天仙飞翼,都是轻若无物的异宝,戴上这颇沉的闇神之镜,虽可有效提升体内炁息量,但身法挪移变化难免会受到影响。
如今沈洛年的炁息量虽然每日稳定增长,但毕竟才开始引入,与过去见过的强者相较还是远远不如,在这种状况下,与其戴上闇神之镜,追求整体性地更上一层楼,不如先把独门专精的闪避能力维持在巅峰,这样一来,就算打不赢人,至少也有个保命功夫,等体内炁息强大到不在乎这点重量的时候,才能考虑藉此增加炁息强度。
狄纯自然不明白沈洛年的考量,她不肯接过闇神之镜,迷惑地说:“太重了?这明明很轻啊。”
“我说真的。”沈洛年说。
“洛年你别随便找理由骗我……”狄纯说。
“不信拉倒!”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沈洛年抓抓头,把闇神之镜搁在两人之间的椅面上,皱眉说:“我真的不能用。”
见沈洛年说得斩钉截铁,狄纯这才信了。她轻抚闇神之镜,轻叹了一口气说:“那我还是交还给司令吧,只要再凑上一个,可以先让她们三个孩子装上。她们都是修炼道咒之术,尽快强大起来,对岁安城更有帮助。”
“就算要上交,也轮不到妳吧?”沈洛年说:“除了玮珊、奇雅、一心之外,其他几个人的妖炁强度似乎都不如妳。”
狄纯虽不知这和当初沈洛年的按摩有关,却也知道从开始修炼,她进步速度就比白宗其他引仙者快上一截,而狄纯生性单纯、几无外务,这百年来除了修炼之外,也没别的事好做,单纯比修为,恐怕还略高于数十年来政务缠身的叶玮珊,所以几位选择引仙的老友中,只有狄纯还能维持青年的模样。
但妖炁强度可不等同于战力。狄纯摇头说:“战场上,我是最没用的一个,除了对付一些禺彊族,地面作战一点用都没有,而且我也不大敢杀人……过去赤涛来犯时,还需要我在空中诱敌骚扰,既然赤涛立誓不来,也不需要了。”
听来颇有道理,沈洛年其实也不觉得狄纯适合战斗,只耸耸肩说:“随便啰,不过妳要是真把这东西交给玮珊,以后可别出去打仗了。”
狄纯含笑点了点头,跟着她轻抚着椅面上的闇神之镜笑说:“说说这次旅行吧,小韵有没有找你麻烦?”
这可是告状的好时机!沈洛年当下把狄韵各种暴行好好数落了一遍,只不过发育、作梦之事不能告诉狄纯,不免漏了好些精妙之处。
两人随口又聊了一阵子,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过了两秒,狄韵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目光扫过两人,神情颇有些怪异。
“回来啦?”狄纯含笑喊了一声,又望着沈洛年说:“小韵说过还有事要找你。”
“嗯。”沈洛年起身,望着狄韵说:“这就去吗?”
“这是……”狄韵望着两人之间的闇神之镜,吃惊地说:“妈,妳想把这东西给他?”
“洛年不肯要。”狄纯那双大眼带着点委屈,白了沈洛年一眼说。
“不要?”狄韵先是有点意外,随即露出恍然表情说:“你想跟司令拿另外一个吗?”她当然是指杜勒斯的遗物。
“不是,我用不上!”沈洛年没好气地说。
狄韵更讶异了,这东西可是宝物,这老头哪儿不对劲,居然说用不上?不过不要最好,母亲身上挂着这个,安全也比较有保障。
狄韵正自思索着,不料狄纯却接着又说:“小韵,妳帮我拿去交给司令,就和她说我用不着了。”
“为什么用不着?”狄韵瞪大眼睛问道:“除了这老头,还有谁有资格用?妳带着也比较安全啊。”
“妳别问这么多。”狄纯微微板起脸说:“交给司令就是了。”
狄纯虽然没解释,狄韵心念一转已经明白,母亲这也是变相地替自己打算,而交出去之后,若母亲不再出战,倒也不是坏事。她沉吟说:“妈,可是这么一来,岂不是连累了侯伯伯?”
“会吗?为什么?”狄纯吃了一惊。
“司令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闇神之镜,若妳的也交出去,就两个了。”狄韵说:“眼前有资格继承闇神之镜的,当然就是我和清嬿、如鸿……这样一来,就算没人开口,侯伯伯恐怕也得主动交出来,免得司令为难。”
沈洛年在旁暗暗点头,侯添良就像狄纯一样,道行未必最低,却是大型战争中影响最小的一位,无论是引仙选择与修炼方式,他在战场上的破坏威力都比其他人稍弱了些,若真要再收回一个闇神之镜,侯添良确实是第一选择。
“也是呢……”狄纯倒没想到万一别人不愿意怎办,迟疑地说:“那该怎办才好?”
狄韵想了想说:“别急着送上去,我先找机会探探司令的口风,妳还是先收着。”
虽然狄纯对某些事十分死心眼,但那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大多时候她还是没什么主见,见狄韵说得有道理,点点头收起闇神之镜说:“那记得快点跟我说喔。”
“若司令有这念头,再‘由我劝妳往上送’,比起主动交上去还好些,也不至于引起其他人的不快。”说到这儿,狄韵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阴险丫头,真是什么便宜都不放过。沈洛年正觉好笑,却见狄韵转头说:“妈,没什么事我就带老头走了,我们还有事要做。”
狄纯才要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头说:“小韵,怎么这么喊呢?对长辈不能没礼貌。”
“哈哈,听到没有!不能叫我老头!”沈洛年可得意了。
狄韵翻白眼说:“你若真不是老头,又怎算长辈?既然不是长辈,管我怎么喊?”
“呃?”沈洛年正愣在那儿,狄韵已经先一步回头对母亲堆出假笑说:“我知道啦,只是开开玩笑,妈妳别管,沈凡不会怎样的。”狄韵平常除了喊老头之外,还是习惯称沈洛年为“沈凡”。
狄纯见两人似乎还真是吵闹无忌、相处愉快,倒也觉得开心,笑咪咪点头说:“那小韵妳要听洛年的话,知道吗?”
“对!要听话!”沈洛年可得意了。
“呿!”狄韵哼声说:“妈,这老头什么都不懂,他听我的还差不多。”
狄纯微嗔说:“小韵,妳怎么这么说?”
沈洛年也心里有数,两人相处,被教训的好像大多是自己,不过这倒不是问题,他瞄着狄韵后颈,左手虚抓两下,踏前一步说:“没关系,我知道怎么管教这丫头。”
“啊!不准过来!”狄韵看着沈洛年的动作,忍不住惊呼一声,马上躲到自己母亲身后,见沈洛年嘿嘿笑着停下脚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怒瞪沈洛年一眼说:“臭老头!走了啦!”
沈洛年随着狄韵往外走,一面说:“直接到上次去的那个赌场吗?”
在两人身后送行的狄纯闻言,讶然问:“什么赌场?”
“没什么。”狄韵回头笑了笑说:“妈怎么突然有兴趣,打算开始帮我了呀?”
狄纯一怔,连忙摇头说:“我不懂的,只是问问。赌场那儿的人听说不是什么好人。”
“妳别担心,只是和人约在那附近。”狄韵扯着沈洛年踏出门外,对狄纯挥了挥手,带着沈洛年去了。
狄纯轻侧着头,望着并肩离去的两人身影,若有所思地想了好片刻,这才莞尔一笑地摇了摇头,转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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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两人奔出一段距离,拐过一个弯角之后,狄韵这才板起脸怒瞪了沈洛年一眼骂:“大嘴巴!守不住秘密的笨老头!”
沈洛年一脸无辜地摊手说:“谁知道连妳妈都得保密?”
“我不是想瞒她。”狄韵拉着沈洛年加快速度,一面低声说:“但一来会增加她无谓的担心;二来我妈不擅应对,说不定不小心被谁拐出实话那就麻烦……你也记住了,口风紧点。”
“喔。”沈洛年心念一转,突然有点尴尬地说:“不过清嬿好像知道了。”
狄韵一怔,停下脚步说:“怎么回事?”
“上次妳要我给她剃刀。”沈洛年说:“她问我钱从哪儿来的……”
“懂了。”说到这儿,狄韵已经了然。她微微皱了皱眉,暗暗责怪自己大意,应该事先想好这种可能,只不过两个月前,和这老头一说话就难免发火,很难好好用心思考……她继续往前移动,一面说:“这些钱买的只有两个字——‘好感’,她知道了也不能拿我怎样,只是难免让她有了提防。”
“她不会跟你们司令说吗?”沈洛年问。
“以她的个性来说,不会做这种事。”狄韵说:“而且司令说过,不准用任何方式攻击压抑其他候选人,所以打小报告、互扯后腿都是不行的,只能各自争取表现,就算她突然转了性子,辗转找人把这话传到司令耳中,也得有证据,否则传话的人会先倒霉。”
此时两人走出房宅区的石板路,踏上外圈草坪上的碎石小径,狄韵突然一怔停下,瞄了沈洛年一眼,考虑数秒后才自语低声说:“收。”
收啥?沈洛年狐疑地跟着停步,突见小径旁的泥土隆起裂开,一个骑着马的黄色小人从中出现,那双小手捧着一份比他身体小不了多少的淡绿雅致信封,对着狄韵高高举起,正是轻疾。
“多谢。”狄韵微蹲身子,取过信件说:“就说我阅后必覆。”
“讯息已回传。”轻疾死板地说完,跳回裂开的土壤,只不过转眼工夫,那儿又恢复原状。
“谁写信给妳啊?妳手下的奸细密报吗?”沈洛年可真是好奇了,除了上次那种寄衣服的特例之外,有什么事不能直接用说的,需要花大笔炁息让轻疾送信?
“臭老头又胡说!”狄韵瞪了沈洛年一眼,先抖了抖信上带着的薄薄一层浮土,把信收入怀中,这才说:“是亨利托李允生寄来的。”
那个金发帅哥?沈洛年讶异地说:“原来你们靠这方法谈情说爱?上次还跟我卖关子。”
狄韵不禁有些尴尬。离开燕岛后的这近二十日,两人确实靠着这方式保持联系,不过信中主要内容多是两方未来合作的想法沟通,以及一些魔法问题的探讨,顶多在信末几句祝福与问候中,可以看出亨利不只是单纯的关怀,要说这是谈情说爱就太过了,但狄韵也心里有数,谁都知道亨利绝不只把自己当普通朋友,硬要撇清,只是让沈洛年笑话而已。
当下狄韵也不管沈洛年有什么看法,只哼了一声说:“你身上有钱吗?”
“八十……五元。”沈洛年低头翻了翻,他的背包放在房间里,腰包中带的钱有限。
“八十五?”狄韵虽然知道沈洛年身上不会带太多,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少。她拿出一小迭面额两百的钞票说:“你若想用占卜魔法赚点零花,就随便玩玩,别赢太多,也别一直赢,拿个十几二十万最好就收手了。”
一、二十万和一亿比起来只是零头,而沈洛年本身也不缺钱,为了这点钱浪费魔力和时间实在不值得。沈洛年摇摇头不接,一面说:“妳既然不欠这点钱,我也不玩了。”
“玩不玩都带着,说不定哪儿会用到,去那种地方几十元怎够?”狄韵把钱塞入沈洛年手中,一面说:“你到了上次那儿,入门时,照惯例会问你有没有熟悉的招待,你直接说要找‘红钻’。”
“红钻?”沈洛年暗念几次,把这名字背了起来。
“她是‘论剑馆’的首席招待,也是馆主的心腹,上次去已经看过你。”狄韵说。
原来那间赌场叫“论剑馆”,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比武的地方呢……也对,那儿的赌博方式本就是比武。沈洛年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