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亚兰维的冒险:狩望-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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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只觉得耳边隆隆作响。
这些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自己肯定在哪里听到过……是的！当年父亲，不也说过来类似的话吗？
恍惚间，他想起了父亲当年的话语──
──不要相信自封的圣人，更不要相信自大的神祇。邪恶，总要打扮成善良；谎言，向来自称是公理。
──掠夺不一定需要刀枪，奴役不一定需要镣铐。所谓的共享天堂，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骗局。你们要警惕，不要然让你自己走进牢笼……
百年回首，尽是沧桑！雅克微敛下目光，不禁黯然。
不知不觉间，执政官的演说已近尾声。
「因此，我要郑重地请求你们，重温神眷之女去年此时的话语：『三十五年的独裁史，其实也是城邦公民的财富。它提醒我们，没有制约的权力有多狰狞；它提醒我们，自由永远值得以生命守护；它提醒我们，口头的爱国，并不能掩饰幕后的虚妄与阴谋。』
弗里曼说着，举起象征光明的火把，「当吾等将痛苦记忆化为共同财富，希望终将重返吾等心灵。暗夜中的微光，将不仅仅照亮一两个旅人的道路。」」
就在群众的欢呼声中，执政官用力掷出手中的火把，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远处的祭坛上，霎时烟火腾空而起。
「这演讲，是您写的？」雅克长长吐出一口气，不太礼貌地盯着神眷之女。
「只是起草。」伊德丽尔摇了摇头，雅克目光一动，「我还以为……神眷之女，是不会参与俗世政务的？」
「政治与宗教，其实是很相似的。它们既是模稜两可的艺术，更是坚持原则的艺术。」美目微敛，伊德丽尔叹息道：「吾等只是于此纷扰之世，追寻心灵自足罢了。」
雅克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台上执政官热烈呼喊，「现在，公民们──拿出你们最大的热情，欢迎我们的神眷之女！」
欢迎神眷之女的声音，居然还甚于执政官。她足足行了三次礼，那此起彼伏的欢呼才渐渐低落下来。
☆、第六章 自由之声 （4）
「尊贵的神眷之女，也在自由城邦担任公职吗？」雅克低声问露娜。
「神眷之女当然不会出任公职。」露娜傲然说道，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她──是我们的精神领袖！」
台上，伊德丽尔环视着群众，「每一次，面对自由城邦的公民，总会心跳加速；每一次，站在自由广场上，总能看到新的希望，哪怕还只是渺茫的希望。」
淡蓝色的丝缎长袍流溢着水纹光泽，纤细的足踝轻柔地踏在台上，此时的神眷之女，就像是一尘不染的百合花瓣，静静地绽放、轻轻地诉说。
「很多人问过我同样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布瑞恩城邦？世界如此广阔，为什么选择此地？我的答案从来都是唯一的：因为这里的公民。」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在场的人可以清晰地听到每一句话，「这里的公民，血液里天生就有流浪的因子，总是从这里飘流到那里，再从那里飘回到这里。他们总是热爱生命；总是追求公正；总是相信未来，哪怕是在最黑暗的时刻。」
广场上一片寂静，人人凝神静听。
「油彩描摹的春天不是春天；盆景装点的春天不是春天；谎言虚构的春天，更不是春天。我们明了自身的弱点，我们并不强大。但我们也深知，这世上有一种力量可以化解仇恨、揭露虚伪、培育尊严，那就是自由奔放的意志。」
恍惚间，雅克已经弄不清楚，站在那里演说的究竟是父亲还是神眷之女，当他在人们的欢呼中惊醒过来时，特制魔法箭已直刺天空，轰然炸响。
狂欢，开始了，但雅克根本无心加入欢乐的人群。
伊德丽尔带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来到他们面前。雅克望天翻了翻白眼，那狡黠的眼神、阴险的笑容，不是茉伊拉这小魔女是谁？
只见她仍是一袭简单的白裙，仅在颈间挂了一条配有白宝石吊坠的银链，而忠实的菲戈卫队长，依旧亦步亦趋地跟在她旁边，远远地就扬手和雅克几人打招呼。
「嘿嘿……我没说错吧？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肯定长命百岁。」茉伊拉扯过雅克，大力地拍着他的脑袋，「亲爱的小蚂蚁，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亲爱的公主殿下；尊贵的霜王殿下！妳却太让人失望了！有了封地还装凄惨！」不知为什么，雅克一见这小魔女就特别压不住火气，「早说妳有封地，我们几个还去打什么仗？直接投奔妳不就得了？结果落到这步田地！」
伊德丽尔轻笑着摇摇头，「霜王殿下，请容我暂时告退。」
「哎呀呀……好姐姐，妳可得赶快回来陪我聊天呀……」茉伊拉亲热地和伊德丽尔道别，一转头就变了脸，「哼哼……本殿下那么多苦白吃的呀？那么多险白冒的呀？那病老头当然应该补偿！」
☆、第六章 自由之声
撇了撇嘴，小魔女冷哼：「『藏空草』你知道吗？本殿下送出手的，可是让他年轻十岁的『藏空草』啊！病老头还好意思不给我封地？他好意思不给我封王？」
目光一转，她迅速绕着雅克走了一圈，上下审视，「没出息！真没出息！我的契约之仆啊，你都快混成乞丐了！」
与此同时，一个清晰的精神波动在雅克脑中响起，「见过我老师了吧？知道他老人家的厉害了吧？呵呵……别在这里提他的名字。」
……白痴才会在这种场合提起死亡骑士阿格纳斯呃，雅克翻了翻白眼，心念一动，呃……这小魔女会用精神波动了？她根本不是法师，怎么也能使用精神波动？莫非是因为灵魂契约？
「还不是妳那蠢姐姐闹的！那婊子……」雅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翻起了白眼，
倏然意识自己说了什么？他急忙闭嘴。
「小蚂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茉伊拉敲着他脑袋，正色道：「人生在世，出问题要先从自身找原因，不要一便秘就怀疑有人施展反重力术。」
她凑到雅克耳边，暧昧地笑着：「当然了，你认为长公主是婊子？这个嘛……我倒不是太反对……」
一旁的昆特仰面看房顶，艾瑞则将脸转向大门口，一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俩怎么都不能装作没看见。
「亲爱的！妳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茉伊拉抱起菲琳娜转了几圈。
「菲琳娜，妳认识殿下？」昆特大吃一惊，目光上下打量着菲琳娜。
「当然！我俩从小就是玩伴啊。」茉伊拉抢着说道，「在皇族中，她的辈分比我还高呢。」
皇族？昆特等人愣在当场，在众人的印象中，怒风团长是平民出身，而他的夫人，似乎也不是皇族呀？
「啊？菲琳娜，妳没告诉他们？他们还不知道妳父母的浪漫史？」茉伊拉一脸欣喜地挑了挑眉，「好！我的表演时间又到了！」
菲琳娜扯着茉伊拉的衣角，「茉伊拉！别说！」
「妳不说，我可就全说出来了！」茉伊拉恶狠狠地逐一扫视雅克等人，「喂──小子们！你们想不想知道？」
雅克缩了缩脖子，第一个坐了下来，艾瑞坚持的时间，也不比他长上几秒。
菲琳娜偷眼看了看昆特，无奈地笑了笑，尽可能简单地讲述了父母认识的经过。
「结婚后，我父亲才知道母亲属于皇族旁支。」菲琳娜耸耸肩膀，「只是母亲为了嫁给他，和家里彻底闹翻了，所以被剥夺了皇族姓氏。」
很显然，菲琳娜并不擅长讲故事，但三个死党还是听得目瞪口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第六章 自由之声 （6）
「小蚂蚁！还不赶紧将前人的历史纪录下来？」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艾瑞，看了看茉伊拉，热切地冲朝克叫嚷：「你看、你看，一切都齐了……没问题的！我绝对看好你！」
这胖子嘴上调侃，脚下急闪远离雅克。但雅克根本没有动手报复的打算，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脑门上分明写着「你，死定了。」
果然，人影一晃，茉伊拉一脚踩住胖子的脚背，黑色细针急闪，瞬间！杀猪般的惨叫响起，艾瑞抖了抖身体昏了过去。
☆、第七章 真相谁明
「朋友们，想好参加什么活动了吗？」几人正在笑闹，伊德丽尔返回包厢，「但是，很抱歉，无论是什么活动，恐怕我都无法再陪你们了。」
「怎么可以这样！最、最亲爱的伊德丽尔姐姐，我可是专程为妳而来的，妳怎么可以抛下我不管？」彷彿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茉伊拉捂着心口哀怨地看着伊德丽尔，「没有了妳，我可怎么活……」
雅克打了个冷颤，一旁的菲琳娜则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真是抱歉，我必须赶着去看望一位老朋友。」伊德丽尔轻笑着问道：「霜王殿下，妳还不急着走吧？我们有的是聊天的机会。」
茉伊拉还待纠缠，露娜已奔了过来，「神眷之女，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
伊德丽尔点了点头，转朝雅克一招手，「雅克，你也跟我来吧，我需要你的帮忙。」
「哦──」雅克急忙跑了过去。
「色鬼！见色忘义！」看着雅克乐颠颠地跑了出去，茉伊拉愤愤地咒骂着，随手敲敲艾瑞的脑袋，「唔……还是我的小徒弟好，知道什么时候该玩女人 ？＇…87book＇什么时候该装正经？」
刚醒过来的胖子凄惨地笑着，连连点头。
雅克跟在伊德丽尔身边，只觉一下从地狱跳到了天堂，心情舒畅无比，「神眷之女，您要去拜访谁？」
「谁也不用拜访，去我家。」伊德丽尔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在深渊中的遭遇，必须弄清楚。」
「您……刚才说……您骗他们的？」脚下一个踉跄，雅克总算及时将「说谎」一词吞回肚里。
「不可以吗？」伊德丽尔理所当然地看了他一眼，雅克干笑了声结结巴巴道：「可……可以……」
「有谁规定我不能说谎吗？」伊德丽尔抿着嘴，似笑非笑，「偶尔骗骗人，没什么坏处。」
「哦……对、对！您说得对。」雅克唯唯诺诺地，跟着伊德丽尔上了马车。
将出发之际，却见一名随从跑了过来，「尊贵的神眷之女，执政官有急事找您，可否请您移步？」
伊德丽尔微蹙了蹙眉，「什么事？」
「执政官没说，但似乎比较急。他在大堂里等您。」那随从说道，伊德丽尔略带歉意地朝雅克点了点头，便下了车，「抱歉，雅克，你先在车里等等，我会尽快回来。」
等伊德丽尔走远，露娜突然一拳擂在雅克的小腹上，「听着！再让我看到你纠缠神眷之女，就拧下你命根！」
放完狠话，她施施然追赶伊德丽尔去了，负责驾车的马伕两眼望天，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该死的臭蟹壳！」嘶嘶抽着凉气，雅克捂着肚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老子就是要缠着，妳能怎么样！」
☆、第七章 真相谁明 （2）
过不久，当伊德丽尔再返回时，眉宇间却多了些许忧色。
「城邦西部又爆发瘟疫了，势头很猛……我已经让露娜去安排了，明天就得离开。」微吁了口气，伊德丽尔神色一敛，「所以，雅克，必须今天解决你的问题。」
马车缓缓向北驶去，伊德丽尔静静地坐着，似乎若有所思。
直到车子停下，她才惊醒过来，朝雅克一笑，引领着对方走入自己的居所。
她所住的院落并不大，比起城里的普通人家，甚至可以说是个小院子。
两层的木楼，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脚下的地板嘎吱、嘎吱直响，很多地方的油漆都已磨掉，大厅里也没多少家俱，装饰简朴，但看不到一点灰尘。
伊德丽尔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捧出一个式样奇特的罈子，坛里盛着一些紫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淡淡的百合清香。
摇手制止雅克的帮忙，伊德丽尔回身取了件蓝色围裙穿上，然后拿笔蘸了坛里的液体，蹲在地上画起了魔符。这些符号，雅克一个也不认得。
……神眷之女就是神眷之女，穿什么都那么好看！被晾在一旁的雅克心不在焉地想着，虽说穿着粗布围裙，可伊德丽尔匀称的身材，依然呈现得淋漓尽致。
伊德丽尔默不作声，只是不停地挥笔。
半个多小时后，直径约4米的圆形魔法阵终于成形，里外共有五个圆，其间的圆环写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
伊德丽尔拭去额上细密的汗滴，喘了口气，往罈子里加了几样粉末，只见紫色液体翻滚了一番，颜色越来越淡变为透明，香味却是越发重了。
透明液体绘成了五芒星图形，压在圆形魔法阵上。与刚才不同，伊德丽尔神情凝重，似乎有些吃力，而且每画上几个符号便要停下来，低声唸上几句咒语。
不知不觉间，伊德丽尔的几缕棕发已被汗水贴在脸上。
空气中，渐渐多了几分魔力波动，有无到有、由弱转强，伊德丽嘴唇轻轻张合，淡淡的蓝色光波从魔符上腾起跃动不休，与她的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