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亚兰维的冒险:狩望-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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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连达因高大的身躯不听控制地软倒。
珊菲亚……我们,都不过是梦之旅人。他怅然想着。
随后,他跌入一片平静的黑暗,这片黑暗很快又变成旋转的灰雾。
☆、第三章 传承之火
烟尘滚滚。
雅克挣扎着爬起,勉强压抑住咳嗽的冲动,精神力全力扫瞄周围。
烟尘遮住了视线,但挡不住精神力视野,他很快发现那五根源柱依旧浮空,完好无损。
随即,他「看」到茉伊拉俯卧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灵魂之火摇曳不定,犹如狂风中的小小火苗。
雅克心中一沉,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扶起茉伊拉,医疗神力全力发动。
须臾,茉伊拉终于缓过口气来,原本一片死白的脸上多少有了血色。她的伤势本就没有痊愈,进入圣地后连遭冲击,更挨了这一炸,实是伤重至极。
一时说不出话来,茉伊拉以目示意,让雅克小心背后。
烟尘渐散,雅克回头看去,只见珊菲亚正缓缓立起。奇怪的是,在雅克的精神力视野中,竟看不到她的灵魂之火。
难道她已强到如此地步,可以完全反制精神力侦测?雅克惊骇之下,拼尽最后的力气,抢先放出了噬魂魔镜。
珊菲亚刚刚立起,又是一个踉跄,看来也是受伤不轻。她双目一耀,同样祭起噬魂魔镜,仅仅比雅克晚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魔镜光华对冲,珊菲亚闷吭一声,跪倒在地。
雅克发觉对方魔镜压力不断减小,心下大喜,全力发动噬魂魔镜。
珊菲亚再次抬头,「哥,你真要置我于死地吗?」
雅克怔了怔,珊菲亚已腾出一只手,扯下蒙脸的面纱。
雅克只觉脑中轰鸣,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视线凝在珊菲亚脸上,雅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张脸,这分明是珊妮的模样!除了那一头发色不对,除了左眉外侧少了一颗痣,她几乎就是珊妮的翻版!
「哥,亚兰维哥哥!」珊菲亚清楚地喊着,翻开双手掌心。
凝立空中的噬魂魔镜,登时溃散成烟。雅克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双手掌,两道魔符状疤痕赫然在目,一道形如火焰,一道状似闪电,正是那个逃亡雪夜留下的疤痕!
「不论转世多少次,我都不想变化容颜,也不想失去这疤痕。」珊菲亚平静地道。
「珊……珊妮?」雅克连连摇头,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别信她!这定是教会的诡计!他们定是盗取了你的记忆……」茉伊拉急声道。
珊菲亚指向茉伊拉,「这个『地火之主』,不过是晨曦之主制造的假货!小心她!她就是当年袭击我的镜魅!她的异术,不是得自上神,而是她的本能!」
又是一记晴天霹雳。雅克只觉脑中隆隆作响,傻傻地看着茉伊拉,彷彿思维都僵住了。
「胡说!咳……」茉伊拉刚反驳一句,又剧咳起来。好容易平息下来,她又急道:「先制住她再说!」
便在此时,一道传送门突然打开。珊菲亚显然早有准备,骤然将那五根源柱吸入手中,闪进传送门。同时,她反手一招,重伤的茉伊拉竟也被她吸入了传送门。
雅克闪身向前,但一股不明力量突然绊倒了他。再爬起来时,珊菲亚和茉伊拉已消失在光圈中,而且传送门已缩到拳头大小,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
☆、第三章 传承之火(2)
雅克缓缓转身,怒瞪着空中再次凝聚成形的圣徽──正是它的力量绊倒了他。
「你可不能去。那是死地。」精神波动再次响起。
「这里,就是你的死地!」雅克森然道。珊菲亚到底是不是他妹妹转世,他还没有确定,而茉伊拉更是重伤在身,两人如此在他眼前消失,叫他如何不着急。抬手间,「幽明七叶」呜呜呼啸,就要刺出。
「芊曜的传承者,竟然是你这种毛头小鬼。」圣徽的精神波动突然变得深沉起来,腔调中甚至有种老气横秋的味道。一道雷电当头劈下,炸得雅克动弹不得。
雅克一边暗自聚力,一边冷笑,「总好过你这伪劣守护者!连几根源柱都保不住,连主子的一点遗产都守不住,你还活着干什幺!」
圣徽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若不是我故意让她拿去,她能带走源柱?」
周遭空气不断震动,接连打开十几道传送门。圣徽一记音波震荡,所有传送门瞬间湮灭。
雅克瞳孔收缩,这守护者此刻显示出来的实力,远比刚才要强得多。以这等本事,根本不用出动什幺巨龙魔像,也不用大张旗鼓动用几根源柱,直接动手就把他和茉伊拉打趴下了。
「那些源柱,不过是用来算计雷孟特小儿的道具罢了。」圣徽再次炸开,化出一个半透明的人体形象。
虚影迅速实体化,转眼间,一个身披长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雅克面前。这守护者微微一笑,不再使用精神波动,而是口吐人言,「那女孩吸纳些许源柱之力,自是无恙。然,雷孟特小儿吸纳源柱本源之日,便是他沦亡之时!」
雅克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你知道珊菲亚并未受制?你知道她一直在吸纳源柱之力,伺机而动?」
「自然知道。」中年男子笑容不改,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毒,「阻截你们两个,也不过是作戏罢了。雷孟特小儿不论是本体还是分身,都无法进入此地,但却是可以透过那所谓圣女之眼,看到所有经过。有这番做作,还怕他不上当!」
雅克长吐口气,「那源柱是赝品?有毒?只对雷孟特有效却对珊菲亚无效的毒?」
「这世间,哪有什幺毒能毒倒主神!赝品?赝品岂能骗得了雷孟特这奸诈小儿!」守护者冷笑,「源柱自然是货真价实,那女孩吸取的也确实是纯正的源力。但是,雷孟特小儿要谋取的,根本不是些许源力,而是源柱的本源!嘿嘿,没有这源柱本源,他休想成为神上之神,可待他吸纳本源时……哈哈哈!」
笑声突顿,守护者挥挥手,雅克即将逼出的噬魂魔镜逆冲回体内。
「小子,别急着拚命。」守护者冷哼,「既然你是芊曜的传承者,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死不了。而且,我还要送你一份厚礼。」
「你……认识芊曜?」
「当然,我看着她成长的。」守护者喟叹,「可惜,最后也是我看着她湮灭的。」
☆、第三章 传承之火(3)
「你竟然看着她送死?!你自吹有多厉害,怎幺不帮她?」雅克怒吼。
守护者伸掌虚按,劲风将雅克后边的咒骂压回喉中。他沉声道:「以我之能,确实能够神游这位面的大多数地方,但,不包括晨曦教廷。待我发现时,已是晚了。更何况……我并不能离开此地,爱莫能助。」
雅克哼了一声,「你既能神游位面,想必见识广博,又与轮回教派关系紧密。倒是劳您大架,帮我判断一下,刚才那位晨曦圣女,究竟是不是我妹妹转世?」
「她与你,皆为镜魅衍生物。究竟是不是你妹妹,我也不知。这个问题,还不如问你手中的戒指──那是你的轮回印记。」
雅克这才想起,「狩望之戒」自刚才的战斗突然爆发以来,已多时不曾出声。仔细看时,戒指光芒黯淡,竟又沦落到了无意识状态。
「你的轮回之力太过弱小,待你提升到新层次,这印记自会甦醒。」守护者话题一转,「倒是那茉伊拉,等你出去后,还是离她远点为好。她,确实不是『地火之子』,而是晨曦小儿指定的。」
「她是我朋友。」雅克冷冷地道。
「那是你的事了,与我无关。」守护者点点头,转身向黑暗中走去,「随我来,传承源力。」
雅克动也不动,「传承源力?你就因为我继承了芊曜的一点神力,就要给我如此好处?」接连上当之后,他实在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掉到自己头上。
「惧怖之神、疾苦之神,都与我有联系。你与伊德丽尔的事,我早知道。你这个灵魂,是断不可能成为雷孟特帮凶的,这就够了。」守护者的声音颇为落寞,「这源力嘛……若不让你继承,也只会白白湮灭。我即将消亡,而惧怖之神、疾苦之神都不能进入此地,还有谁能继承这源力呢?」
「你要消亡了?你和惧怖之神、疾苦之神是一伙的?!」雅克怔住。为何今天听到的每个消息,都是这幺震撼呢?
「若不是我以生命为代价,又如何在源柱本源中做手脚?惧怖之神、疾苦之神嘛,我们可以说是站在一边的。当年暗算吾主,雷孟特受益良多,神职虽无增加,神格、神力却是暴涨,无法承受之下才进入长眠。甦醒之后,他的力量已逼近当年吾主的半数。所欠缺者,乃是源柱本源中的一点进阶之秘。如此实力,不论是惧怖之神、疾苦之神还是我这神仆,都无法独力对抗,只能结盟。」
雅克顿时默然跟上。
黑暗中,迷雾如同漩涡般旋转起来,组成了一条巨大无比的毒蛇,它的躯体向后一直延伸到无限之中。
行不多时,守护者便停下脚步,拍了拍手掌。
光明大放,雅克倒吸口气──浮空城!
天空中,悬浮着一个庞大的城市。晶莹通透中映着圣光,梦幻得不切实际。
「这座浮空城,就是你们口中的最终圣地。」守护者平淡地道:「吾主将整座圣山的尖端切削下来,凌空翻转,在上面建造城市,送给了魔法帝国的后裔。后来,这里就成了冥修教派的最终圣地。」
☆、第三章 传承之火(4)
他并未带雅克登上浮空城,而是走向平原。
浮空城下,静穆的祭坛耸立于平原之上,凝聚着岁月的风霜,几十块巨大的石柱组成了一个标准的同心圆。有些柱子已经粉碎了,它们的尖端破裂成有尖突的矛,裂缝从破碎的冠部延伸向下,彷彿随时可能倒下。
祭坛正中央有个占卜池,池中发射出一阵强烈的冷光,有如底部衬着磷,而仔细的靠近检视时,又证明不是如此。从水中发出的蓝金两色光芒,在雅克的脸上摇曳。
守护者凝立虚空,朗声吟念着一篇古老的祈祷文。他明明是以古语念诵,但雅克却发觉自己能够理解他的语意。
「汝,执掌生与死之领域。汝,手握悲与喜之众生……开启封印吧,让传承之火重燃……」
守护者的手指在空中舞动,带起道道金色的光带。光带飞舞着、缠绕着,向雅克聚拢过来。
祭坛上的石柱光彩流溢,无数魔符如水下的细小气泡,不住地翻上石柱的表面,然后逐渐消失,但新的更多的魔符又从石柱内部浮上来。
「好自为之。能吸纳多少,看你自己的了。」守护者漠然道:「如果承受得了『灵魂冶炼』,你也许有机会封神。过了不『冶炼』这一关,那就只有湮灭!」
突如其来的炽热,魔火的高墙瞬间腾起,侵入骨髓,巨大的疼痛反覆折磨着神经。
金色火焰在漫天飞舞的光带上燃起,这传承之火突然变成了一种液体似的东西,把雅克的身体全部包裹在其中。一团一团黏稠的火苗,在他的血肉中往来穿梭,如同熔岩般的高温彷彿就要将他熔化,剧烈的痛苦直接施加于灵魂,但却不伤血肉分毫。
无形的震荡,狠狠冲刷着他的神识;凛冽的气息,如潮水般向雅克涌来!
力量源源不断地从魔焰流入他的体内,引领他的肌体走向凋谢。片刻间,他的表皮已如同石头一样硬而脆,稍微一碰,就会碎裂。而他的血肉,也在迅速干枯。
雅克瞥了一眼「狩望之戒」,这魔戒毫无反应。但他早已不像当年那般依赖「狩望之戒」的反制之能,略一凝神,吞噬之能全力发动。
动念间,血肉开始复甦;刺痛中,又隐隐含着□□,就连他的断臂都已恢复完好。
不就是「灵魂冶炼」吗?算不了什幺!试着握了握新生的左手,雅克厉啸一声,全力萃取这魔焰中的力量。
☆、第四章 晨曦之主
晨曦教廷.圣塔
珊菲亚跪于神像之前,而茉伊拉则俯卧于地。
围着神像,五根圣柱缓缓旋转。晨曦之主的精神波动,终于透出几分嘉奖之意,「做得不错!珊菲亚,妳取回了最关键的源柱!」
珊菲亚低首,「吾主神威,震慑四方。想必毋需多时,十二圣柱都将归于吾主荣耀。」
「不需集齐十二源柱。我手中已有九柱,尤其是有了这五柱,足够了。」神像微微震颤,突然炸开。出现在原地的,是与神像几乎一模一样的虚体。这虚体漾出些许莹光,印在源柱上,随即反射回体内,循环往复,不多时,虚体似乎已渐渐实在起来。
「九柱……如此说来,尊星主教也已完成使命?」珊菲亚抬起头来。
「只可惜,他无缘领略神上之神的荣光。」虚体影像一招手,巴连达因的遗体凭空显现,躺在珊菲亚面前。
珊菲亚悲呼一声,抱住遗体。各色神术光芒闪耀,但哪还能救得回巴连达因?
徒劳地施展了十几分钟的神术,珊菲亚终于反应过来该去求谁。她急急扑到晨曦之主的虚